幾個工在工位上頭接耳。

“你知道不？聽說黃公子給咱廠拉來一筆大訂單。”

“切，還不是靠著他家里的關系。”

“那也要謝他啊，廠子天天虧損，我都害怕哪天發不起工資，也讓咱們下崗了。”

“你們可不知道，我這幾天跟著經理，一直陪著黃公子轉，覺他可有學識了，說的東西我都聽不懂。”

“我還有個更勁的，昨天黃公子開會討論要創建咱們廠的自主品牌，現在人家是什麼晉世家一期項目戰略。”

“總覺自從黃公子來了，咱們廠開始變得有點不一樣了。”

幾個小姐妹想了想，都認同，以前廠里死氣沉沉的氣氛，突然變得有了生機。

有個廖佳蘭的直接犯了花癡，“黃公子又帥，又有錢，還學中學西，誒？那個語怎麼說來著？”

旁邊的工點了點的腦袋，“那學貫中西，你呀，前幾天還罵人家，墻頭草。”

......

“黃公子真是博古通今，學貫中西。”

“謬贊了，我只是一向追崇知行合一。”

“哦?不知道黃公子畢業于哪所名校？”

“蘇黎世聯邦理工大學畢業，然后又繼續攻讀了哈佛大學商學院MBA。”，這個連大學都沒考上的家伙，撒起謊來臉不紅心不跳。

許惜年是正兒八經的社會大學畢業，十八歲的他以一個讓蘭翔看了都流淚的分數，功沒考上大學。

為了拜訪許惜年對面這位晉財經大學的周書民教授，戴明軍可是費了大勁。

搞出概念來是一回事，怎麼生產出來是另一回事，又要考慮產品技，又要保證產品質量，還要盡可能的提升生產效率控制本，總之一個字。

難。

專業的事，還是得專業的人來辦，這是許惜年這個半吊子抓破頭皮也解決不了的。

倆人說話如神仙打架，戴明軍在旁邊一個字都聽不懂。

不進，只能喝水。

結果喝水喝多了，一會上一趟廁所。

“黃公子怎麼看待國企現在的困境呢？”

“其實照我看來，很多國企面臨的問題與晉業幾乎相同，只是又多了許多條條框框，便更不容易解決，道阻且長啊周教授。”

周書民眉頭皺，“你父親也是切的參與過國企改革的人，他就沒什麼見地嗎？”

許惜年笑笑，看了看周圍，周教授心領神會。

“你們都出去吧。”

許惜年看戴明軍和項彤彤也起了，就住了他們。

“你倆留著聽聽吧。”

戴明軍心里一喜，看來接下來是自己能參與的話題了。

許惜年之前閉門不出的時間里自然沒有閑著，一邊琢磨了后面的路線和布局，一邊研究報紙。

對，就是報紙，在報紙的條條框框里，那些被時代沉淀下來的記憶，也一條條激活。

那些不聲不響的新聞資訊，卻讓整個世界都翻天覆地。

“年初的時候，二老板承諾將在任期四年之完三件事，你們知道是哪三件事嗎？”

項彤彤是埋頭做筆記，戴明軍張了張，得，還是繼續喝水吧。

周書民不假思索的口而出，“一是力保華夏幣不貶值，二是激活經濟，啟需，三是用三年時間讓所有國有企業擺困境。”

字字千鈞。

“今天咱們不說一、二，就單談談這讓人足夠絕的三。”

“九十年代的國企已經嘗試過各種辦法破局，我父親收購國企被人詬病是病急投醫，這也只是萬千怪陸離中的一條個例，結果現在到了九八年，國企還是那個臃腫又步履蹣跚的形象。”

項彤彤已經習慣了把許惜年說的這些話記錄下來，堅信自己有一天一定能聽懂，周書民聽得也很專注，濃郁的眉擰的很。

許惜年繼續道：“我做過調查，僅過去的一年里，全國破產的國企數量就超過了600家，被兼并的數量近千，今年年初的時候，財政部新聞發言人親自公布了一個現實，國有企業竟然不得不通過財務報表作假的方式，來掩蓋現實的窘境，100家重點國有企業中81%的企業，存在資產不實和虛列利潤的況。”

周書民嘆了口氣，“真是個難啃的骨頭，黃公子知道柯達九八協議嗎？”

“讓市場，換技，卸包袱，這是外資第一次收購整個行業，依靠外資解決國企困境，確實能引進先進的技，對當下來說利大于弊。”

戴明軍終于聽到了一個自己耳的東西，“柯達，那不是我家那臺相機的名字嘛，他咋了？”

“全球材料行業一直被稱為“兩個半”的天下，一個是柯達，一個是富士，還有家克發，柯達花了好幾年的時間和華夏達協議，搶先一步全面占領了華夏的市場。”

“整個華夏市場都被它拿完了?這柯達以后一定不得了。”

周書民也認同的點點頭，許惜年卻趕用茶杯擋住了自己角的微笑。

誰能想得到膠卷巨頭柯達居然會破產呢?所以說現實永遠魔幻。

“周教授，你要的答案我不能親口給你，但我想如果你親的參與進晉業這次的品牌建設，把這當做一次課題實踐來做，我覺得一定能寫出一份彩的報告。”

周書民笑笑，“你不邀請我，我也想腆著老臉過去看看，跟你黃公子一起做點事，好過我悶頭對著書本做一個月枯燥的研究。”

他與許惜年熱地握住了手，許惜年微笑著說：“歡迎周教授過來參觀。”

戴明軍心說自己也是掌門人，是不是也得說點啥。

“俺也一樣。”

......

躺在浴缸里回憶自己行的紕，已經是許惜年每日必做的一道作業。

多了、寫錯名字了、哼唱還沒出現的歌了、還有就是口音拐不過彎了...在一次次的總結中，這家伙迅速升級長。

現在他管自己發明的這個口音黃話。

閉上眼睛，放空大腦。

以前聽說過一個故事，一家房子的拆遷款就足以讓一個家庭暴富，一整塊地區的拆遷款那是多大的一塊？

這拿進來，再發出去，滿手都是油。

許惜年當然不是良心發現了，無私奉獻，幫著晉業搞這個晉世家，只是為了將來手上的油，現在把這做的越、越大，以后經他手的時候油水就越足。

“雙贏，雙贏，讀書人的事，怎麼能騙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