邊澤回來落座的時候，葉晚意的事已經基本理完了，人也先離開了。海通的工作人員畢恭畢敬地問他是否可以進行項目會議，他朝書白硯招了招手，跟他低聲說了幾句話，便直接離場了。

留下海通的一眾人大眼瞪小眼。

葉晚意打車去姜凝那兒準備取行李，正在手機上搜著附近的酒店信息，沈星河的電話過來了。

“在哪。”電話接起，那邊傳來悉的低沉男聲。

“北京。”葉晚意回答完，那邊沉默了，說起來有點尷尬，和他是同一天回的北京，但是卻沒一起走，也忘了跟他講。許是覺到氣氛不對，葉晚意補充解釋道，“正想告訴你來著的，怕你沒下班。”

解釋完又覺得多此一舉，搞得跟他突擊查崗多心虛一樣。也沒背著他做什麼壞事，只是沒報備而已。

“我現在下班了。”

“哦。”

“結婚申請批完了，我們明天可以領證。”公式化的語氣。

“哦。”同樣沒帶什麼彩的回復。

“我晚飯還沒吃。”

葉晚意意識到再回答哦，那邊估計會不太高興，提議：“那一起吃？”

“嗯。你在哪？我去找你。”

“我在去……朋友公寓的路上。已經上車了。”

“定位發過來。”

“好。”

姜凝從醫院回來公寓給葉晚意送鑰匙，看到剛剛還好好的腳崴了，頓時火氣就上來了，咬牙切齒：“我就說你不能一個人去吧！真是沒王法了，還敢推你！必須追究到底，這事兒沒完，拿完賠償金還要找曝他們這幫資本家的走狗臉！”

“這點小事，一沒新聞價值，二不博人眼球，曝了也沒用的，有沒有愿意報道還是個問號呢，現在到996、007，各種pua，不出人命不見誰理你？”

姜凝聞言不吱聲了，他們自己就是學新聞干的，其中道理和規則，最清楚不過，有些時候只能認倒霉。

“你要不要去醫院看下啊，我看腳脖子有點腫。”

“今晚睡一覺明天看看，不行再去。”葉晚意也怕去醫院那種地方，人多得要命，這還是在北京。

“你今晚不會還是住酒店吧。”姜凝把行李箱拎出來，和葉晚意在小區門口的路邊一起等沈星河。

“他說下班了一起吃飯，然后明天領證，沒說別的。”葉晚意知道想問什麼。

姜凝笑：“你就裝吧，他要是正常男人，今晚會讓你一個人住酒店？心里沒點數？”

“……”

“趁著婚前趕驗貨，過了明天可就被套牢了！”姜凝說話向來大膽，這會兒說話更是直接。

“你別嚷嚷……”葉晚意示意小點聲，“沒看見路人都回頭看你麼？”

“看見誰都想多看兩眼，正常。”

“……”葉晚意對的自見怪不怪，“要不你跟我們一起吃飯好了，你不是說要幫我把關麼？今晚不把關，明天領完證，反悔本就有點大，現在離婚有一個月冷靜期。”

“看了也不一定準啊！我把個線的關，來不及了，我說的是你得……”姜凝悄悄湊近葉晚意耳朵，“懂了沒！”

葉晚意聽完，耳朵和臉頰不染上一層緋紅。

沈星河快到的時候，遠遠就看見兩個人在路邊嬉笑打鬧，葉晚意臉紅得幾乎要滴，襯得更是白如雪。

他下班為了圖快，直接從單位打車過來的，從綠出租車上下來，姜凝剛想吐槽，要結婚了的人怎麼也得開輛車來接吧，奈何對方氣度不凡，最普通的黑西裝和白襯衫被相貌出眾的他真真實實穿出了高定，而且這種覺和穿梭在cbd最貴寫字樓那些和錢打道的金融才子和商界人士不同，他沒有一點兒跟錢沾邊的俗氣，是最近社網絡上風行的制特有的廳里廳氣，可靠又安全。姜凝看到這男人氣質這麼出挑，和葉晚意還配的，暫時也就沒什麼話說了。

“您好。”沈星河禮貌地先開口打了聲招呼。

“這是我好朋友，姜凝。”葉晚意介紹道。

“您好您好。”姜凝笑眼彎彎，說著把行李箱遞給沈星河，“晚意就給你啦，腳崴了，你可得照顧好。”

沈星河低頭看了眼的腳踝，原本纖細白的地方腫了好大一塊，點頭：“好，我知道了。”

“跟我們一起吃飯麼？”沈星河作利索，單手把行李箱一拎放進出租車后備箱，然后開車門讓葉晚意先坐進去，他站在車旁扶著車門，看向姜凝問。

“今天就不啦，你們領完證請我吃喜酒就。”姜凝連連擺手，又不是沒腦子的大頭蝦，咋可能去當電燈泡。

沈星河笑著和道別，轉上了車，葉晚意在車里給姜凝發微信消息：你剛才分析人分析得這麼起勁，怎麼見面一下子就慫了……飯都不和我們吃。

姜凝看車子走遠，拿出手機回：氣場太強，不敢造次。

葉晚意：……

姜凝接著發了個晚安的賤賤表包：祝你今天有一個愉快的夜晚！

葉晚意：。。。

“師傅，去東城區外部街33號。”沈星河說出目的地。

“好嘞您。”師父一口老北京腔。

“我們不是去吃飯麼？”葉晚意問。

沈星河回答：“先把行李放宿舍，那邊也有食堂，味道還不錯。”

“你們食堂我能進麼？”葉晚意問了句，想著這種機關食堂和宿舍管理應該嚴的吧，就像以前學校那樣，到哪都得刷卡，外來人士不得。

“為什麼不能進。”沈星河明顯被這個問題雷到了。

“好吧。”

“除了腳還有哪傷著嗎？”沈星河問，看著葉晚意的臉和頭部，語氣有點認真，又有點像開玩笑，像是在嘲笑剛才那個問題蠢，就差問腦子傷沒傷著了。

“沒有！”

“來北京怎麼不告訴我？”車子在夜晚的道路上飛馳，兩人坐定后，沈星河斂了斂神，往來的路燈在他臉上閃過忽明忽滅的影，好看的廓陷在深夜中，讓人看不清也辨不出喜怒，他話里雖有質問的意思，語氣卻依舊溫和，“腳崴了也沒聯系我。”

“準備今天理完事跟你講的。”葉晚意沒想到他會這麼問，解釋道，“猜到你當時可能在忙，就沒打擾。”

“我覺得我們之間，基本的行程還是要報備下的。”沈星河皺了皺眉，明顯對這個回答不滿意，他說得非常認真，“我的工作質確實會特殊一點，有時候需要關機，有時候工作容會保，見什麼人也不能事無巨細跟你講，但是再忙，看到消息或者電話都是會第一時間回的，你如果出現什麼狀況，我也會盡力去幫助解決。同樣，我有什麼也會及時跟你說，這一點，我以后會注意。”

葉晚意靜靜聽著，沒說話。

“過了明天，我們就是方方面面都割裂不了的共同，說白了，我們的第一急聯系人一定是對方。”沈星河說得鄭重其事，“我不希比別人晚知道你的事，這樣驗很差。”

沈星河的語氣平靜又真摯，可能是他們現在的關系使然，他把自己的和需求表達得很清楚，葉晚意側過頭看了他很久，一時之間不知道該怎麼回復他這一番話，良久回復了一個好字。

“我覺得……你現在變了許多。”葉晚意頓了頓，又說，“變得很善于通。”

“你是在夸我麼？”沈星河笑，“總不至于這麼多過去了，還是當年的頑劣問題年。”

葉晚意角一彎，沒有再提過去，只是說：“誰都會有叛逆期的。你現在很優秀。”

“當初罵我最厲害的，除了我爺爺，你算一個。”沈星河挑眉。

“是麼。”葉晚意莞爾一笑，“也不能算罵，辯論賽，激烈了點而已。我當時想贏。”

沈星河回想起當時的畫面，再看看此刻邊的人，突然覺得緣分兩個字，真是妙不可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