改稿的事,就這麼過去了，不過實習工作上手了兩周之后,葉晚意也不是傻子，有些不該做的，做完費勁還落不著好的事，則該推就推。

年終總結，許淮遠把幾個口碑和收視率都不如人意的節目砍掉后，公開在麒麟發起了八個類別指定專題的節目策劃征集,凡是有意者，都可以帶著自己的創意和策劃參與，策劃案一為麒麟部員工公投,二到高層那邊投，最終再結合廣告商的投意愿,決定最終能投制作的新節目。

一時之間,麒麟部各個都拳掌,大家的參與積極非常高。

葉晚意每天各種查資料,忙得不亦樂乎,連中午吃飯的時間都不放過。

“我發現你這力太旺盛了，連著多天了，跟打似的。”姜凝在食堂，看著好友葉晚意拉了幾口飯，便放下筷子,去改那個已經優化了一遍又一遍的策劃案,表示,不愧是學霸,這種益求,不甘平庸的進取神,不是等凡人之輩學得來的，食堂這麼好吃的金湯酸菜魚，竟然有人不興趣。

“還好吧，我覺得有意思的，一點兒也不累。”

姜凝點了杯茶，午休時間還有半小時結束，手機刷累了，這會兒靠在座椅上發呆，看見葉晚意手上的鉆戒，忽然心來，問：“話說，你結完婚覺怎麼樣？”

“覺……還行。”葉晚意也不知道怎麼來形容，但是至沒有想象中的恐怖，雖然個人生活習慣上會有些小差異，但是都能克服，比如怕冷，沈星河怕熱，在空調溫度和蓋被子上總是有分歧，但是慢慢磨合也能達到彼此都適應的那個溫度，吃完晚飯會一起去散個步，偶爾還逛一逛夜市，吃點燒烤炸之類的垃圾食品。晚風習習，牽著手并肩走在河岸邊看著遠萬家燈火的時候，真的會生出一種天長地久的覺。

“還行是什麼意思嘛……”

“比單的時候多了一點點依賴，或者說，從前那種覺是孤獨，只是我一直不知道而已。”

“你他嗎？”

葉晚意思考片刻，不知道該做肯定還是否定回答，因為就不知道的定義是什麼：“你指的，到底怎麼樣才算是，怎麼樣才算不呢？”

“也是，以前我覺得我薛凱，薛凱也我，現在才發現，那好像不是。”姜凝說，“不是舊忘不了，而是新歡不夠好。忘掉一個人最快的方式，就是上一個新的人。”

“……”葉晚意暫時還會不了這麼灑的方式。

“那你覺得和沈星河這種，和我們基本上屬于兩個世界的人在一起，會有力嗎？”姜凝又問。

葉晚意知道的意思，說起這個，不嘆了口氣：“他說再過幾天他爸爸媽媽會回來，我還不知道怎麼辦呢……雖然他說讓我放心，不用太在意，但是……哎，古話怎麼說來著的，丑媳婦遲早要見公婆的。”

“你還丑啊？那我們還活不活了？”

“我說的就是那個意思嘛。”葉晚意繼續說道，“而且我叔叔最近一直在找我，要我幫他托關系見中遠集團的領導，我真的是，拒絕的話我都說盡了，他就跟聽不懂一樣。”

“不理他們就對了，當初但凡對你們母倆好點，你也不用那麼多罪。現在見你嫁得好了，就又想著來結，然后利用你的關系，臉可真大，吃相忒難看。”姜凝知道葉晚意家里的那些個陳年舊事，對這種勢利小人也是嗤之以鼻，“不過你也注意點，別說得太絕，這種小人，達不目的指不定怎麼編排你呢。”

“他說隨他說去吧，反正那些個親戚我也不想。”

提到中遠集團的領導，姜凝自然而然浮現出了邊澤的樣子。

“你覺得邊澤怎麼樣？”問。

葉晚意一頭霧水，如實回答：“仗義的。”

“關鍵長得帥，還很有錢，不是一般有錢的那種。”姜凝說著，隨即又忽然懊悔地用手捂住了臉，心哀怨無比，是腦子有病嗎，竟然又把他微信給刪了，關鍵是，再想加回去的時候，發現對方已經關閉了搜索微信號添加這種方式。

“確實。”

“他最近在干嘛？”

“哈？我怎麼知道……”葉晚意答，“我和他正常沒有流的，頂多就是星河忙的時候，他會讓邊澤捎帶著照顧我一下。那天晚上下大雨我打不著車，星河又在辦公室走不開，最后就是邊澤的書來接我的。”

“這樣啊……”

“你是不是對他有意思？”葉晚意切中要害。

“這麼明顯？”

“你臉上都寫著了。”

“靠。”姜凝調整了下表，“有意思談不上，只不過誰不想嫁豪門做闊太呢，斗幾輩子呢。”

葉晚意若有所思：“也許等你真了闊太，質的東西都擁有的時候，你就會神上的專一和珍。”

“切……我才沒那麼貪。”

“不過，聽星河說邊澤好像是不婚主義。”

姜凝一副毫不驚訝的樣子，淡定表示：“看得出來。這種不婚而又能在萬花叢中過，片葉不沾的，絕對是高手。”

“你怎麼看出來的？”

“我……”姜凝不打算瞞著姐妹，索一腦全坦白了，“睡出來的。”

“什麼？”葉晚意一臉震驚，不喝了口湯驚。

“就那天婚禮結束晚上，他送我回去的，然后我們……你懂吧，氣氛使然，半推半就。”

“我不太懂……”葉晚意雖然自己這方面保守，絕對不會接onenightstand，但是年人有需求似乎也正常，況且都單又認識，也不違法什麼的，所有又改口，“大致也能懂。”

“你懂不了的，你這輩子大概會被沈星河吃死，有了他，你接不了第二個男人。”姜凝將喝完的茶扔進垃圾桶，說道，“或者說，你很幸運，一下子就選了他。”

“……”葉晚意不知道怎麼說，只是，沈星河好像也從來沒有說過這樣的話，他一直關心、照顧、遷就、讓著倒是不假。幸運嗎？好像從婚姻的角度上，有這樣一個標準的丈夫，已經是幸運至極，但是這樣的幸運其實早已經擺在桌子上談好，明碼標價的，他需要一個穩定的婚姻，不能也不應該在他不在邊的時候，有任何的抱怨和不滿。

“我有點害怕見他的父母。真的……就是從心底里那種恐懼。”葉晚意道出自己的擔憂，“我不知道自己要怎麼做，要表現什麼樣才是最合適的。”

“喜歡你，你哪樣都好，不喜歡你，你哪樣都不順眼。這種事兒，說白了，看老公商的，你就順其自然吧。”

“哎……”葉晚意嘆氣。

午休時間結束，各回各的部門上班。姜凝沒跟葉晚意說的是，其實那一晚，要付主要責任。

當天婚禮結束，送完葉晚意他們，姜凝一個人坐在邊澤的車上。

宴會現場的鬧騰和喧囂，和此時漆黑又寂靜的夜晚形了鮮明的對比，一盞盞路燈在車窗外飛速后移，姜凝忽然有一種前所未有的挫敗，好像在前男友的婚禮上贏了，但是實際上，輸得也很慘。

“家住哪里？”邊澤問。

“我不想回家，我媽在家，不想讓看見我這副鬼樣子。”

“那……去酒吧再喝點？”

“我又喝不醉。”

“……”邊澤開著車，繞了二環好幾圈，姜凝也不說話，最后竟然啪嗒啪嗒地兀自掉眼淚。最后老這麼開著也不是個辦法，加上好歹是葉晚意的朋友，他有義務保證人家今晚的安全和健康吧，心理健康也算，所以，邊澤把車開回了自己的別墅，停在了地庫里。

“別哭啦，妝花了多難看。剛才不是還開開心心的嗎？”他把車停好，開始了安模式。

不說話還好，一說話，姜凝哭得更兇了，還斷斷續續，上氣不接下氣地問：“我就是不明白，我比那個金雨薇差在哪兒了，憑什麼他就能一轉臉娶人家，我們在一起這麼多年，我的青春就活該喂了狗嗎。”

“那可不就喂了狗。”邊澤皺著眉，給遞紙巾，“你還能反咬狗一口？來，臉，都花貓了。”

“哪有，我這都是防水的！”

“好好好，防水，那不哭了唄。”邊澤好脾氣地哄著。

“你把我帶哪里來了？”姜凝看了看外面陌生的環境，問道。

“我家車庫。我就不請你上去了，你冷靜一會，心平復了我再送你回家。”

邊澤左手扶著方向盤，側看著，車子拉了手剎，但是沒有熄火，儼然一副耐心等待調整心的樣子。

車庫的燈是應的，進來有一會兒功夫之后，線變暗，姜凝看見他的廓半在昏暗的線中，黑襯衫領口微微敞著，出結實好看的結。忽然就有了邪念。

“你有朋友麼？”姜凝問。

男人眼神微微瞇起，角揚起，回得直接：“怎麼？要做我朋友？”

“不是，只是想確認你現在是不是單。”

“是單。”邊澤回答。

姜凝扭過子，跪在副駕駛上，上微微前傾，輕輕抓住他的右手，問：“你要一下我現在心跳有多快嗎？”

細長白皙的脖子上那條珍珠項鏈，在夜中閃著澤，子本來就又又短，這會兒跪在座椅上，讓人看了更是嚨發。

邊澤沒有拒絕。

姜凝索就著他的手腕，讓他的手掌就這麼在自己前，自己撲通撲通的心跳。

大概沒有男人可以拒絕這樣的，姜凝從副駕駛到駕駛座，后來又和邊澤上了樓……

……

第二天一早，姜凝趁著邊人沒醒，便悄悄穿好服了車走，在出租車上，再次刪了邊澤微信，心虛……是真的心虛，所以刪除之前把婚禮上贏的1000塊還轉賬給了他，希以后別再有瓜葛，昨晚是鬼迷心竅。其實真的不是隨便的人，說起來，薛凱算第一個，邊澤才是睡過的第二個男人……也不知道是怎麼了，就忽然放松了這條防線。

然而奇怪的是，自那以后，姜凝對薛凱那種不甘和憤怒全然消失了，甚至晚上還會做春夢……而夢境中的對象，臉不再模糊，反而和面容的每一都極為清晰，清晰到那種、質真到令人發指。

忽然就覺得，不應該罵薛凱見異思遷，無對接，因為自己好像也不是什麼好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