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這天晚上沈齡紫回到家洗漱完畢已經是十點多。

陷在沙發上整個人放空，腦子里一片漿糊。

聽到“叮咚”，是家門鈴聲響起。

沈齡紫打開門，沒想到居然是姐姐沈惜霜。

“姐姐。”

沈齡紫突然有些張。

沈惜霜戴著一副墨鏡，聞言摘下墨鏡居高臨下看了沈齡紫一眼，徑自進了房間。

沈齡紫連忙跟在沈惜霜的后，面上老老實實的模樣。

很多時候沈齡紫都很羨慕別人家姐妹關系親昵，和姐就像是同住在一個屋檐底下的陌生人。

甚至，沈齡紫和毫無緣關系的鄔芳苓都要比自己的親姐姐親昵。

姐妹兩人上次見面時過年那會兒。

沈家定居在B市，和南州市有一個小時的車程。

大年三十的晚上，沈惜霜也是這樣突然來到沈齡紫的住，讓沈齡紫一驚。

當時沈齡紫一個人守在電視機面前看著春節聯歡晚會等著年，也是一臉的孤單迷茫。

沈惜霜比沈齡紫年長五歲，不僅個頭高了沈齡紫一大截，能力和才華也在沈齡紫之上。

大多人知道沈家的大兒沈惜霜聰明有能力，卻不知道小兒沈齡紫長什麼模樣。

從小到大，沈惜霜就是別人口中的孩子，學習績好，長得漂亮。

反觀沈齡紫，除了長得好看以外，一無是。

高跟鞋踩在大理石地板上，發出“蹬蹬蹬”的聲音，一下一下地敲擊著沈齡紫的心臟。

每每在姐姐面前，沈齡紫總覺得自己是一只丑小鴨。

沈惜霜一干練改良西裝套裝，不僅展現嫵的腰線，又不掩蓋上的氣場。

在沙發上坐下，了一下及腰長發，抬眉，漫不經心問沈齡紫：“你打算任到什麼時候？”

沈齡紫心里很清楚姐姐這趟來肯定不會有什麼好話，可即便有所防備，卻不知如何反擊。

像個做錯事的孩子般站在姐姐的面前，十指攪在一起，扣著指尖。

小時候不寫作業，都是姐姐坐在桌子前盯著寫，亦如現在，嚴肅又冷漠。

沈惜霜似乎很有耐心，拿起手機，染著淡甲油的手指輕輕在手機屏幕上。

沈齡紫大約知道，姐姐應該是在忙著理公事。

沈惜霜大學還沒有畢業就開始在家里工作，現在三十一歲，已經是父親的左右手。

因為沈正德重男輕，沈家在生沈齡紫前甚至燒香拜佛修了一個菩薩廟，但最后生出來的依舊是個兒，讓沈正德十分失。

而那次生產后，沈齡紫的母親也無法再生孩子。

便斷了沈正德要個兒子的念想。

沈家沒有兒子，沈惜霜幾乎就是被當兒子在培養。

而沈惜霜也不負眾，的能力和手腕早已經被沈正德認同。

相應的，沈齡紫就變了父親眼中無能的代表。

從小到大，沈齡紫聽得最多的話就是：“你看看你姐姐，你就不能跟你姐姐一樣？”

又或者：“也不指你跟你姐姐那樣優秀，起碼你也稍微爭氣一點。”

好一會人，沈惜霜似乎才想到沈齡紫，手機一放，抬頭看著。

“怎麼不說話？”

沈惜霜揚眉問，的聲線平平淡淡，聽不出太大波瀾。

沈齡紫深吸了口氣，問：“你找我干嘛？”

“不干嘛，就是來看看你。”

沈惜霜道，“看看你任離家出走一年過得怎麼樣。”

明明沈惜霜說這話時臉上并未展半分嘲諷，只是面無表看著沈齡紫，仿佛眼前不過一個陌生人。

可就是這眼神，讓沈齡紫絕。

覺得自己就像是一個可有可無的存在，即便是哪天橫尸街頭也不會被發現。

“我過得很好。”

沈齡紫道。

“哦，聽說你前段時間以為工作室的同事進警局了。”

沈齡紫蹙眉：“你怎麼知道的？”

“南州市就那麼芝麻大點的地方，有什麼事是我不知道的？

更何況還是有關于我親的妹妹。”

沈惜霜難得微微笑起，可那笑容似乎也不達心底。

沈齡紫突然覺得很無力，即便是濃于水的姐姐，都不能給帶來毫安。

反而讓莫名抗拒。

“你是想看我出糗對嗎？

那你目的達到了。”

沈惜霜聞言收起角的笑意，反問沈齡紫：“你就這麼看我？”

沈齡紫抬頭，對上沈惜霜的視線，心底打鼓。

兩姐妹從外表上看并不相似，可以說是南轅北轍。

沈惜霜的眼睛鼻子像父親沈正德，沈齡紫則像母親翁云霞。

很多時候，沈齡紫總能從姐姐的臉上看到父親的神韻，便會生出幾分忌憚。

見沈齡紫不說話，沈惜霜也不咄咄人。

過了好一會兒，沈惜霜才對沈齡紫說：“家里人其實都是關心你的。”

因為這句話，沈齡紫的眼眶突然泛紅，忍不住道：“難道媽媽真的想生我嗎？

要的其實是個男孩子吧。

后來生下我，讓全家都失了吧。”

“齡齡！”

沈惜霜沉了沉聲，“不要說話。

也別再說什麼要創業的事了，不切實際。”

“怎麼就不切實際了？”

沈齡紫咬著牙，“你的事業就是事業，我的就不是嗎？”

沈惜霜也跟著輕笑：“你覺得自己現在干得怎麼樣？

一年了，你信誓旦旦說自己一定會功，結果呢？”

沈齡紫被堵得啞口無言。

沈惜霜起，視線在沈齡紫上輕輕一掃，“還有，你真的和于榮軒在往？”

“不用你管。”

“我倒是懶得管你。”

沈惜霜不疾不徐上前一步，將手機遞給沈齡紫，“但我要警告你，這個于榮軒并不是什麼靠得住的人。

如果你想要的是這樣的，我勸你趁早回頭。”

手機視頻在播放，昏暗的環境里，于榮軒摟著一個孩子的肩膀。

很快，鏡頭里出現了另外一個男人，猝不及防的一拳頭揍到了于榮軒的臉上。

“于榮軒，敢我的人，你試試？”

男人聲音低沉駭人，沈齡紫卻是無比悉。

沈齡紫怔了一下。

是那個男人。

這幾天努力忘記的聲音，不想卻如此深刻印在心里。

可他的聲音出現的猝不及防，讓的心臟跟著收了一下。

“好了。”

沈惜霜收回手機，對沈齡紫道，“我話點到即止，你要是聰明的話知道該怎麼做。”

沈齡紫咬著，言又止。

就像姐姐說的，一年前信誓旦旦的一副要干出驚天地的大事不但沒有完，現在還很落魄。

仿佛生來就不讓人喜歡。

這個世界上的父母是不是都會偏心？

既然做不到公平對待，那麼，當初為什麼又要生下呢？

突然，沈惜霜扔下一個重磅炸.彈。

“不出意外的話，今年底我會結婚。”

沈惜霜說。

沈齡紫聞言驚訝，聲線了三分：“你男朋友啦？”

“男朋友？”

沈惜霜輕蔑一笑，“為沈家長，我沒有資格談。”

沈齡紫一怔：“姐姐……”

“怎麼？

你以為我也會跟你一樣為了抗拒聯姻要死要活？”

沈惜霜起，拿起墨鏡。

沈惜霜對沈齡紫說：“沈齡紫，你拒絕的是能夠幫助到沈家的聯姻對象。

如果不是對方指明了要你，爸媽也不會迫你。

但是我不同，我不介意跟任何人結婚，只要對方對沈氏集團有利。”

最后沈惜霜踩著高跟鞋離開，留在沈齡紫這里前后不過十分鐘，走得頭也不回。

沈齡紫一時恍惚，到底是對是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