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複寵

“回皇上，皇后娘娘了寒氣，需要好生調養幾日，微臣這便開個驅寒方子，要提防是發燒。另外，娘娘上舊傷未愈，又浸冷水吹冷風，以後定要多加當心，以免落下病癥。”太醫仔細給葉蓁蓁診斷之後，說道。

葉蓁蓁已換了乾爽服，上裹了三條被子，活似一個小山堆。此時方覺暖和了一些，臉上也有了。

素風和另一宮正用幹手巾給葉蓁蓁頭髮。頭髮又長又，很不容易幹，黑沉如一叢羽，鋪床上。

紀無咎看著葉蓁蓁手上纏紗布，問道，“手上傷又是怎麼回事？”

“回皇上，娘娘虎口有一撕裂傷口，大概是落水時不小心到什麼東西。”

葉蓁蓁懶洋洋地掀起眼皮，解釋道，“試槍時鳥銃炸膛，把我手震裂了。”

“你也太過胡鬧！”紀無咎厲聲斥責。炸膛不是小事，輕則重傷，重則一命嗚呼，神機營曾有個人瞄準時遭遇炸膛，鋼珠穿眼腦，其狀慘不忍睹。今天葉蓁蓁只是被震傷虎口，不得不說是不幸中萬幸。

葉蓁蓁見他橫起眉又要罵人，乾脆拽起被子把腦袋一兜，悶不做聲。紀無咎很是無語，照著頭拍了兩下，“出來，別裝死。”

葉蓁蓁突然想到一事，探出腦袋向邊王有才說道，“去池邊把鳥銃給我撿回來。”

王有才領命剛要走，紀無咎卻住了他，“慢著。馮有德，你去撿，撿到之後直接送去乾清宮。”

葉蓁蓁不悅，“那是我東西。”

“連你都是我。”

“……”

紀無咎站直，俯視葉蓁蓁，“行了，你歇著吧。以後不許再玩兒什麼鳥銃，這是聖旨。”

***

夜晚，葉蓁蓁果然發起燒來，上滾燙似碳，裡說著胡言語。紀無咎手了額頭，便起讓宮端來一直溫著藥。然而葉蓁蓁已燒得迷迷糊糊，口裡乍苦，又怎麼肯喝，因此素月喂一勺就吐一勺，到後乾脆閉起。濃得發黑藥湧出角，順著脖頸蜿蜒流下，滴枕頭上。

無奈之下，紀無咎只好把抱懷裡，一手著下迫張口，素月便把藥喂進葉蓁蓁裡，因下頜被鉗著，葉蓁蓁無法吐藥，嚨了兩下也就把藥咽下了。紀無咎又口輕，以防嗆住。忙活了半天，二人總算把剩下半碗藥給葉蓁蓁灌下去，葉蓁蓁還未發汗，他們兩個倒是先出了一頭。

紀無咎讓素月外間候著，他把葉蓁蓁放回床上，替蓋好被子。葉蓁蓁燒得兩頰通紅，眼睛閉，眼角還掛著點點淚珠。這人平時威風得像一頭小老虎，如此弱樣子倒是難得一見。

躺下之後，葉蓁蓁又開始說胡話了，紀無咎豎起耳朵仔細聽時，聽到說，“爺爺，別把我嫁給皇帝。”

悠悠歎了口氣，紀無咎自言自語道，“你不想嫁，朕又何曾想娶。”

只是，如今木已舟，你我二人畢竟是夫妻。後宮之中佳麗雖多，卻只有你，是要和朕埋一起人。

生同眠，死同。

人說“十年修得同船渡，百年修得共枕眠”，你我二人不知要修多年，才修來今世夫妻。然而雖為同床，卻是異夢，這段孽緣，真不如不修好。

***

次日一早，葉蓁蓁起來時，發現外頭下了一夜雪，滿世界銀裝素裹，仿佛鍍上一層琉璃。燒已經退了，雖然太醫囑咐不能出門，恐再了寒，但葉蓁蓁不想錯過今冬第一場瑞雪，堅持要出去走走。素月勸不，只得把裹得像個蠶繭一樣，懷裡塞個大手爐，仔細檢查一番，確認妥當之後，才讓王有才推著出去了。

葉蓁蓁說想去看梅花，王有才就推著花園左近梅舍附近溜達，走了並不遠，遇到好幾撥人。葉蓁蓁戴著個貂皮帽子，圍著個狐貍做圍脖，上再蓋一張老虎皮做毯子，渾上下只著一雙眼睛，活似個走馬行商皮販子，接著各人頂禮拜。

其實這時節梅花開得並不多，只稀稀落落幾株心急一些，先頂著初雪綻開笑，其他大部分都含苞不。葉蓁蓁一開始還有些納悶，能賞雪景地方多得是，怎麼一個兩個都往梅舍跑，難道滿皇宮都是梅之人？等看到紀無咎影，才了然，原來是醉翁之意不酒啊。

紀無咎離得遠就認出了葉蓁蓁——上蓋那張虎皮太過顯眼。

“參見皇上，臣妾傷未愈，不能行禮，請皇上莫怪。”葉蓁蓁心安理得地坐著，說著這些廢話，因為下半張臉都藏圍脖裡，所以聲音聽起來悶悶。

“可好些了？”紀無咎說著，進帽檐，探了探額頭。他一早起來時額頭還有些燙，現竟然已經完全退燒了，不得不說這人還真是皮實，一點兒不像個人。

他這個作略顯親昵，葉蓁蓁有點不太適應。同樣不適應還有一眾圍觀鶯鶯燕燕們。賢妃、僖嬪、王昭儀、溫婕妤等，竟然都這裡和紀無咎巧遇了，現看到紀無咎對葉蓁蓁，心思各異。

莊妃也，這人很乖覺，主站了葉蓁蓁後，幫整理了一下裹上層層。

葉蓁蓁滿意地瞇起眼睛，打量周圍人們。賢妃本就有一種冰清玉潔氣質，現披著一條銀狐皮做披風，頭上簪了兩朵梅花，往雪中一立，莫說男人，太監見了都要心。所以，葉蓁蓁想，紀無咎這回大概也就順水推舟原諒了。

紀無咎心不錯，他想帶著他大小老婆們去梅舍坐一坐。所謂梅舍，其實就是個四面風涼亭，建梅林之中。幾人尚未進梅舍，卻見梅樹掩映之中走來一個子，著紅斗篷，手托白琉璃瓶，瓶中著一支怒放紅梅。子五小巧別致，臉上線條和溫婉，目流轉之間，不是麗妃是誰？

葉蓁蓁這才想起來，麗妃足期確實已經過了。

麗妃手捧紅梅施施然走上前來，眾人都以為會獻給紀無咎，卻沒想到見禮之後，對著葉蓁蓁跪下來，“皇后娘娘，臣妾見這枝梅花開得尚算別致，便折下來，本想親自送去坤甯宮，沒想到這裡遇到您。薄簡俗，只是臣妾一點心意，還皇后娘娘不要嫌棄。”

“王有才，還不扶麗妃起來。”葉蓁蓁心想，這回麗妃是真拉下臉來了，這麼冷天兒就直剌剌跪雪裡，勇氣可嘉。

王有才連忙把麗妃扶起來，後一個坤甯宮宮接過麗妃手中梅花。紀無咎看著麗妃，微一挑眉，“怎麼有皇后梅花，沒有朕？”

麗妃迎著他目笑道，“皇上喜歡，臣妾再去折便是了。”

“不必了，朕記得你宮中也有一株梅樹。”

紀無咎扶著賢妃走進梅舍，葉蓁蓁故意落後幾步，看著麗妃背影，心想這回是哪個高人給指點，難不真是那個宮繁春？紀無咎罰也不過是因為當眾頂撞皇后，太過無禮，現跑來給皇后做小伏低，讓紀無咎看眼裡，估計有什麼氣也都散了。況且又是這麼個人，琉璃世界，人比花俏，神仙見了也要些凡心。

“娘娘，想什麼呢？”莊妃問道。

“我想，這個麗妃今兒還真像是個梅花仙子。”

莊妃一撇，“裝得再像，也不是真神。”

葉蓁蓁低頭尋思著，麗妃這回真是要複寵了，賢妃看樣子也差不多了，還有紀無咎那個表妹，過幾天也該宮了，這回後宮之中可是有熱鬧瞧了。一個男人要應付這麼多人，看來當皇帝也不容易，這是對男人心巨大考驗。

不過這些不關事，只希這幫人都識相一點，別上趕著往槍口上撞。

作者有話要說： 謝 超人 、 阿紙紙紙_奈緒 和 江南可採蓮 鞋地雷，到本宮懷裡來~

說幾個事兒。

1 因為晉江系統又傲了，所以可能有鞋霸王票被藏匿了，七哥暫時挖不出來，見諒見諒。

2 關於公用黃瓜問題。古代男人觀是天然歪，咱們得慢慢掰回來，一蹴而就就顯得假了。所以紀無咎大概還要做一陣公用黃瓜。不過不用擔心，結局是1v1，紀無咎小兄弟只屬於葉蓁蓁一個人。不過其實這樣看來也委屈了蓁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