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公公”一擊不中，面未變，右手正要往橫揮。卻被一只有力的手抓住了手腕。

出手之人，正是慶安帝。

慶安帝時就以勇武著稱，手一流。這些年養尊優，忙于政務，也沒將武藝扔下。每天都會半個時辰練拳。此時憤怒之下，全力出手，幾乎要斷“邵公公”的手腕。

“邵公公”慘呼一聲，右手的匕首落了地。說時遲那時快，董統領手中雪亮的長刀從他后背穿而過。

“邵公公”前出一陣花。十幾個天子親衛撲了過來，你一刀我一刀，將“邵公公”刀砍死。

這一場刺殺，時間短暫，前后加起來不過是幾個呼吸的時間。卻驚心魄，令人心神俱。

從未經歷過這等陣仗的太孫朱棟，臉都白了，想起，卻手腳無力。

朱昀的臉也沒好到哪兒去，迅疾沖到慶安帝邊：“父皇沒事吧！”

目急急落在慶安帝被刺破的襟上。

那個刺客手中的是帶著劇毒的匕首，便是劃破皮，也有命之危。

慶安帝看似鎮定自若，實則心中怒火萬丈，眼中閃著憤怒的火苗：“朕沒事。傳朕口諭，立刻封了皇陵，查出刺客的份來歷。朕倒要看看，是誰膽大包天，竟敢派刺客行刺朕。”

董統領忙奉命退了出去。

門外的王公公，此時才知道里面發生了什麼事，慘白著一張臉沖進來，猛然跪下磕頭請罪：“是奴才當差不力，竟讓刺客蒙混過去，靠近皇上邊。奴才死罪！”

是啊，要是楊公公還在，怎麼會犯這等要命的紕！

王公公接掌了宮中外的探暗衛，天子親衛在明，暗衛們在暗，一同守護天子安危。今日刺客扮“邵公公”的模樣，正大明地進了寢宮，這完全是王公公失職。

慶安帝沉著臉，冷冷掃了王公公一眼：“先去查刺客來歷，找出幕后主謀，將功折罪。等此事了結，朕再和你算總賬。”

王公公額上冷汗直流，重重磕了三個頭。起后沖到“邵公公”的尸首邊。

這個“邵公公”自然是假的。之前低著頭一晃而過，王公公一時疏忽沒窺出不對勁。此時“邵公公”死得不能再死，仰面躺在地上，鮮橫流，易容過的臉孔便能看出細微的異樣來了。

王公公心中恨極怒極，恨不得將眼前這個刺客活過來，再千刀萬剮。他一心以楊公公為榜樣，立志要為天子倚重的心腹。現在倒好，上任才半年，就闖出這麼大的紕來。心里別提多懊惱自責悔恨了。

“將尸首抬下去，”慶安帝沉聲道：“找仵作來仔細查驗。”

王公公低聲應下，了幾個侍來，將尸首抬出去。又抬來幾桶涼水，將地上的跡沖刷干凈。

除了空中殘留的腥氣，仿佛一切都沒發生過。

朱昀擰眉頭，聲音沉凝：“父皇，這刺客會是誰派來的？”

慶安帝冷哼一聲：“除了你那自作聰明的堂弟，也沒別人了。”

趙王還沒那麼蠢。想來也只有趙王世子了。

朱棟此時驚魂方定，聲音還有些發：“皇祖父，那個刺客扮邵公公的模樣，惟妙惟肖，孫兒本就察覺出不對勁。皇祖父是怎麼認出來的？”

朱昀也抬眼看向慶安帝。

慶安帝目中閃過復雜的緒，淡淡道：“楊景和在世的時候，曾搜羅過一批江湖高手。其中就有擅長易容之人。真正的易容高手，扮你悉之人，一言一笑行走坐臥，你本就察覺不出來眼前換了一個人。”

朱棟聽得倒一口涼氣，口而出道：“這也太厲害了！”

朱昀不知想到了什麼，目中閃過一異樣：“這個扮‘邵公公’的刺客，也算易容高手了。兒臣也沒看出不對勁來。父皇一個照面之下，就認了出來，可見父皇目如炬。”

因為他見識過真正舉世無雙的易容。

今日的“邵公公”與之相比，實在差得遠了。臉孔確實差不多，走路的姿勢卻不太一樣，聲音更是不同。一張口，他就知不對勁了。

慶安帝想起馮君，不由得暗暗嘆口氣，隨口應道：“見過真正的高手，自然就知其中差別。”

“以后你們也得多加提防小心。”

……

有刺客行刺天子的消息，迅速傳開。皇陵被封，天子親衛們在董統領的帶領下嚴查，王公公也領著一眾侍四查探。

這等靜，幾乎立刻驚了趙王。

趙王心中驟然涌起不妙的預。他霍然起，全的抖了一抖：“將世子過來。”

邊的侍忙應聲退下。

片刻后，趙王世子來了。

趙王世子面有異，魂不守舍，走路時輕飄飄的。

趙王半點沒繞彎子，直截了當地問道：“是不是你派刺客刺殺皇上？”

趙王世子了，想說話，一個字都吐不出口。

知子莫若父。趙王一看就知道是怎麼回事了，恨得咬牙切齒，恨得眼珠子都紅了，揚起手就重重扇了兒子一掌，又猛地踹了一腳過去。

趙王世子慘呼連連，被踹倒在地，左手捂著臉，眼淚鼻涕一起往下流：“父王救救我！皇上已經令人封了皇陵，四查探，怕是很快就要查到我頭上來了。父王一定要救我啊！”

趙王哭無淚，走上前，又踹了幾腳。

趙王世子疼得蜷起來，慘呼不已，一邊哀求：“父王，兒子知道錯了。求父王救我啊！”

“刺殺天子是十惡不赦的死罪！”趙王咬牙怒罵：“當年秦王漢王都是怎麼死的？他們還是皇上親兄弟，皇上也沒饒了他們。你憑什麼以為皇上就會饒過你這個侄兒！”

“你這個沖無腦的蠢貨！我已經求得皇上點頭，很快就能離京就藩了。你偏偏挑在這個時候，派人去刺殺天子，你這是活得不耐煩了嗎？”

“你自尋死路，誰也救不了你！趙王府上下都會被你連累！”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