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觀禮說完轉就走。

程建武愣了一下，反應過來后急忙手就拉。

“唉~我說觀禮兒！你想干嘛？造反啊？你爹程義海沒了，在這院里我爸就是你爹！你還……”

啪！砰！

“哎呦~啊！”

程建武話沒說完，先被程觀禮一掌扇的轉了半圈，跟著一腳踹在了腚上。

踹得程建武撲通趴地上啃了一泥。

沒等爬起來呢，后脖子就被程觀禮踩住了。

“小子！論資排輩，我爸比你爸大，就是你爸也沒資格直呼我爸的名字，拎出來咱倆單論，我是你哥！竟敢在我面前直呼我亡父大名，別說是你，就是你哥程建文在，我也一起打了！”

“哎呦喂！我……我……”

程建武后悔死了，他是平時在家說慣了，向來沒有忌諱過，這一沖就口而出，直到被打，才意識到自己辦了丟人又丟理的事。

“哥，二哥，我錯了行嗎，我剛才犯，您打得好！我我我……”

程建武的角已經流，摻雜著泥土，狼狽至極。

程觀禮不好笑，暗道：真是事不足敗事有余的蠢貨，這下好了，我又多占了一份理。

“行了！第一天回來，不跟你一般見識，我要出門了，有什麼事晚上再說！”

他們打架的時間太短，總共一轉眼的空當，也就東戶的徐玉珍看到了。

程觀禮走后，程建武狼狽的去水池子那洗臉。

徐玉珍笑道：“建武，自個說，虧不虧？”

程建武沒好氣道：“玉珍姐，您就別跟著看熱鬧了，觀禮兒這小子隊四年變厲害了！”

“呦！要是不變厲害，你就能當面直呼他死去親爹的名字？”

“我，我剛才那不是一禿嚕嗎？唉！我認栽行了吧？別看笑話了！”

“哼，我勸你趕去后院找關爺，不然啊，回家還有一頓打！”

“真的？”

“當然，你該打呀！哪有當面人家死去親爹名字的？還是你的長輩，我跟你說啊，一定得告訴關爺觀禮有多霸道，說他直接就下狠手，我看你那牙好像都松了吧？哎呦，勁真夠大的，先別讓你爸媽知道，又該說你沒本事了。”

“得嘞，我聽您的！”

程建武還真不敢直接回家訴苦。

讓他來監視程觀禮收拾小房子，結果倆房子被鎖了門不說，自己還挨了一頓打。

是讓爸媽知道了，至得被罵一頓沒本事。

程建武匆匆洗了臉就往后院跑。

徐玉珍得意一笑，“這回該老關頭的臉疼了。”

后院正戶的門口躺椅上，老關頭正聽著收音機睡午覺，邊上還掛著個鳥籠。

這老關頭好面子，整座院子里就數他的資輩高，為人仗義，辦事守規矩。

除了擺譜，顯得自己輩分高之外，沒別的病。

當初程觀禮去西北的時候，把家里的鑰匙給了他。

沒有把鑰匙給程德海，算是原的一種反抗表現。

這老關頭也確實幫程觀禮保管了一年的鑰匙，但架不住程德海幾頓酒，幾場訴苦，天說倆孩子大了沒地住。

再加上當時的形勢不明確，老關頭覺得程觀禮在西北不會回來了，這才松手把鑰匙給了程德海，讓他倆孩子暫住。

剛才程觀禮來后院沒找老關頭，老關頭聽著收音機睡著了，因此并不知道發生的事。

“關爺，關爺，醒醒，醒醒！”

“誒？孫子，你臉咋了，半邊臉都腫了？你哥揍的？”

“嗯，是，但不是我親哥，是觀禮兒！”

“誰？！”

老關頭瞬間來了神，支棱一下從躺椅上坐了起來。

程建武捂著臉支支吾吾的把前后經過說了，“關爺，等會我爸要是揍我，您可得攔著點啊！”

“行，我知道了，觀禮回來了啊！”

老關頭眉頭皺，捂著臉道：“這哪是打你的臉，這是打關爺我的臉！！觀禮這小子長能耐了，是我辦事不夠局氣，這一掌我認，走，找你爹去！”

程德海一家子剛吃完飯，一抬頭見老關頭領著臉上有傷程建武過來，不都是一愣。

程老太著急問道：“呀！建武，你臉怎麼了？咋有個掌印？誰打的？”

劉梅也趕過來看。

老關頭擺手道：“他該打，當著觀禮的面直接說程義海死了怎麼怎麼的，這不是找嗎？我說弟妹啊，說過你沒有？孩子得教育，不能慣得沒大沒小！”

程老太臉上一紅，“關大哥，這，這建武確實該打，那觀禮也不能下這麼狠的手啊！真要教育也該讓德海來，不著他一個平輩的哥啊！”

“行了，別說那麼多了，我聽說是德海想讓觀禮搬到小房子跟建武，這一掌看起來是打的建武，其實是打到了我的臉上。”

老關頭說著看了一眼程德海。

程德海覺得耳朵有些莫名的發燙，心中恨了程觀禮，這一把掌，何嘗不是打的自己呢？

“德海，把那兩套房子的鑰匙給我，當初你跟我說是借住，這卻要給建文兒當結婚的新房，要是觀禮不回來，我就睜只眼閉只眼了，既然人家回來了，就得把鑰匙還給他，我老關頭辦事，必須得夠局氣，不能再讓觀禮出面了，要是鬧到你叔侄吵架的地步，我就沒臉在這院住著了！”

程德海臉上一紅，嚨有些發干，氣得說不出話來。

程老太急忙道：“關大哥，您仗義，是咱胡同說一不二的人，您看，建文年底就要結婚，這沒房子去哪結呢？就借住一段時間能有什麼？義海沒了，都是德海照顧的觀禮，他現在不是沒對象嗎？先跟建武沒什麼，您幫我們勸勸他唄。”

“拉倒！快別提了！”

老關頭連連擺手，“弟妹，這事要是真論的細了，你們更不占理，千萬別說德海照顧觀禮的話，義海的恤金就讓他跟著吃幾個月飯嗎？工作名額也給建文了，其實這些事街坊鄰居們都清楚，只是不愿意多說，觀禮今天這一招隔山打牛厲害，看來不是當初沒長大的孩子了，不能再同日而語，我呀，得趕明哲保。”

老關頭說著把手到了程德海的面前。

程德海眉頭皺，咬牙道：“行行行，關大爺您不用，我這就給你拿鑰匙！”

程建武支吾道：“給鑰匙也沒啥意義，觀禮兒新買兩把大鎖，已經鎖門上了！”

老關頭微微一笑，“孫子，這你就不懂了，觀禮這小子是下了雙重保險，你爸給不給鑰匙是態度問題，我要不要的來是臉面問題，反正房子他是不松手，給了老鑰匙，你和建文兒的日用家什就能痛痛快快拿回來，不然的話，他隨手把鋪蓋服扔到大街上，你有臉去撿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