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玉林又喝了一杯酒，似乎憋了很長時間，開口說道：

“我家之前打煤窯的，后來做房地產生意，為了解決資金周轉，用投資擔保公司吸了不社會存款，可惜樓市遇冷，資金鏈斷了，很多人來要賬……”

“爸爸出事后，我就請了長假，住在叔叔家，了了就喝點水，不愿意出門，不愿意見人，叔叔為此還幫我請了醫生，一天晚上半夜起床上廁所，聽到叔叔和嬸嬸兩人說話。”

“嬸嬸勸叔叔不要管我，說這是個無底，以后還得管結婚、買房，家里兩個孩子也馬上要工作家了，正是需要錢的時候，叔叔說老大走了，他的孩子不能不管。”

“我突然覺得自己廢的，做出這個樣子，給誰看呢，老爸已經走了，老媽也不見了，朋友沒有一個，親戚人見人嫌……”

陳曉聽著他的訴說，心理也慢慢平靜。

破產算什麼，大不了重頭再來嘛。

馮玉林都能過去，自己難道還比不上他？

“佩服你，來喝一杯。”

馮玉林搖搖頭，“佩服什麼，生活所迫罷了。”

陳曉想起一個問題，“老馮，那你……怎麼開始送外賣了？”

馮玉林靠在沙發上，無所謂道，“之前有個未婚妻，和我家算是世，雙方父母當時還謀劃聯姻，生意上強強聯手，我爸走之后，婚事也就吹了，畢業后回家找了幾份工作，都被對方攪黃了，干脆不上班了。”

陳曉和他了一杯，“都過去了。”

馮玉林笑了一下，“我這沒事，倒是你，看開點，以后的路長著呢。”

“放心吧，你還不了解我。”

馮玉林點頭，“那倒是，上大學的時候我就知道，你絕對有出息……膽大心細臉皮厚，是個干大事的。”

“尼瑪……損我還是夸我？”

“哈哈。”

陳曉看著老同學，心中說不出的滋味，只能拿起杯子，和對方了一下，

“找對象了嗎？”

馮玉林搖頭：“沒時間啊。”

“以后有什麼想法？”

馮玉林：“再干幾年，攢點錢回老家。”

陳曉：“沒想過留下？”

馮玉林搖頭：“沒機會了。”

……

喝到最后，兩人都有點熏熏然。

陳曉堵塞心中很久的郁氣，也漸漸消散。

破產算什麼，

朋友跑了算什麼，

自己還年輕，有的是時間。

……

“今晚住這吧？”

“不用，我走回去，沒多遠。”馮玉林起出門。

“回去干什麼，咱倆秉燭夜談，我得給你好好掰吃……我追聞雪，那是見起意……跟家庭背景沒有任何關系。”

馮玉林不接話，徑直往外走，“改天，改天再聊，今晚有七星連珠，絕對不能錯過。”

陳曉勸了幾句，拗不過他，只能送下樓。

馮玉林離開，形雖然晃，但步子還穩，背對著他，揮揮手，“拜拜，再見。”

“路上小心。”

“沒事。”走了幾步，馮玉林突然大聲喊道，“老陳，加油。”

“哎。”陳曉應了一聲。

馮玉林慢慢走遠，里哼著歌曲，

瀟灑自在，落拓不羈，

“看歲月，晃晃悠悠，

不不慢拉著我走，

孤獨把我騙到路口，

脅迫著我合污同流，

……”

陳曉看著遠去背影消失不見，返回到家，

桌子上一片狼藉，也懶得收拾，

走到臥室，摔在床上，又不覺得困。

打開手機，微信幾十條，也懶得回。

不管是關心他，還是涵他，

都無所謂。

喝過酒后，一片放松。

明天又是新的一天。

……

拉一下手機圖標，瞅見之前下載的單機游戲，《廢土世界》。

隨手點開，

他玩游戲不多，基本上相當于小白的水平。

《廢土世界》也是手機里唯一的一款游戲。

下載它，純屬偶然。

半年前和友看過一部末日電影后，覺得意猶未盡，就在網上搜了一下類似的背景資料。

不知怎麼的，就找到了這款三無游戲《廢土世界》。

無公司、無網、無版號。

說實話，這并不是一款好游戲，下載量剛剛過百。

除了略有出的腦以外，沒有太多吸引人的地方。

甚至連收費的地方都沒有，應該算是游戲好者的興趣之作。

卻莫名對上陳曉的三觀，

斷斷續續玩了幾個月，雖然通關過，但不盡興。

一直沒刪除。

今天正好玩到關卡位置，陳曉縱著游戲人打怪，

躲避、還手、卡位、擊、補……

最終，費了九牛二虎之力，干掉了眼前Boss——食者。

尸化作寶箱。

點開寶箱，一團金閃閃的品：

1.金幣10枚；

2.嗜者匕首一把；

3.清Ⅰ型方程式。

三件品，也算是大收了，對得起今晚這個BOSS。

特別是第三個，清Ⅰ型方程式，

有了它，可以上馬生產線，源源不斷生產清素，賣給系統或MPC，回收金幣。

神一放松，困意襲來，陳曉隨手將手機扔在瑪瑙原石旁邊，關燈睡覺。

不管了，什麼事明天再說。

手機還停留在《廢土世界》的游戲頁面上，三個獎品待人領取。

……

凌晨一點，遙遠星空，

七顆或明或暗的星星排一條線，若有若無的波在宇宙中衍。

床頭上的瑪瑙原石突然發一道白，籠罩在手機上，

良久，芒散去，瑪瑙石消失不見。

只有手機依舊在那里。

……

陳曉做了一個長長的夢，等他醒來的時候，夢中所經歷的事已經記不起了。

呆呆看著天花板，不知道過了多久，

起去衛生間洗漱后，

看著鏡子中的自己，

邋遢、無神，甚至胡子拉碴……

苦笑一下，決定重振旗鼓。

改變先從外形開始。

認認真真洗澡刮臉刷牙清潔沐浴，

從里到外，一番作下來，整個人又恢復到以前的帥氣，

打開冰箱，看看有什麼吃的，

之前都是前友做早餐，簡單的酸加燕麥片，洗一點水果，拌一點沙拉，煎兩個蛋，

現在沒人了，只能自己弄。

陳曉胡地找了點東西，放在微波爐里加熱。

拿起手機點開，卻到一異樣。

依舊是《末日世界》的畫面，一晚上竟然沒卡死？

隨手點擊三個品，

“十枚金幣”收取到背包里，

“嗜者匕首”收取到背包里，

清Ⅰ型方程式收取，

畫面突然一變，一個數據包出現在手機屏幕上：

是否下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