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有沒有組合柜的照片或者圖畫什麼的？這幾天也有人問起，但是因為看不到實，都沒聊的下去。”

熊剛這話倒是提醒吳遠了。

這不就等于是變相廣告麼？

這個可以有。

接著熊剛掏出500塊錢道：“這是那家定高檔組合柜，給的定金。”

吳遠半信半疑：“三姐夫，你跟我說實話，這錢不是你自己掏的吧？我跟你說，家里還有錢，你和三姐別總想著補我了。”

“真不是。”熊剛說著，掏出工作手冊本子，反倒最新的空白道：“你看這上面的痕跡，我給人寫的收據容，還能約看見。”

這種工作手冊，筆跡通常都寫的很重，留下痕跡太正常了。

吳遠拿起來看了看。

確實有痕跡。

這才收下那500塊道：“正好去做些畫冊，留一份給你。”

熊剛彈了彈煙灰道：“那就趕去做，掙錢的事，越快越好。”

最后，熊剛也提到了國庫券抵錢的事。

看來這年頭，大部分人都苦國庫券久矣，不覺得這玩意真能掙錢。

加上半年后的那次通貨膨脹，價飛漲20%以上，國庫券這15%的利率，確實沒什麼吸引力。

怪不得會被賤價拋售。

吳遠最后和三姐夫約定了按照98折抵扣，余下的額度，留給三姐夫彈理。

回去的路上，楊落雁也問：“將來要是真收了那麼多國庫券回來，會不會貶值草紙？”

吳遠搖搖頭：“那不會，湊到一定數額，我會及時理掉的。”

到時候還能賺上一筆。

其實100元國庫券正常收購價應該在100+以上。

尤其越是臨期，越貴。

這里頭就有了利潤空間。

只可惜這年頭，消息閉塞。加上大部分人手頭的額度都不大，為了十塊八塊的，沒必要專跑外地一趟。

但吳遠不一樣。

一套高檔組合家就是1200塊，真有人全用國庫券來抵的話，那得用1200塊國庫券，外加60塊錢。

吳遠拿到外地一賣，起碼多賺近200塊。

這就趕上在大禮堂干一個月的工資了。

一套如此，三套五套，十套八套呢？

那就相當可觀了。

說話間，回到家，楊落雁意猶未盡地從吳遠背上下來。

那膩歪勁兒，大黃一邊狂搖著尾，一邊把腦袋轉向旁邊，簡直沒眼看。

等到吳遠把大頭皮鞋換下來，里頭都能倒出水來時，楊落雁啪嗒啪嗒的，眼淚瞬間掉下來。

“你鞋里都這樣了，怎地也不說一聲？這樣還背著我，那得多難啊！”

吳遠手替媳婦干凈臉頰，順手了玻尿酸充盈的兩腮道：“多大點事？反正一個人腳，總好過兩個人一起腳。”

“你坐著別，我去打開水給你泡腳，活活。”

寬大的腳盆里，熱氣氤氳。

吳遠了子放進去，立刻招呼楊落雁：“媳婦，一起泡，別浪費這熱水。”

一聽到勤儉持家的建議，楊落雁立刻欣之如怡地采納了。

于是兩個人，四只腳。一雙大，一雙小。

大的在下，頂天立地。

小的在上，養眼。

吳遠閉上眼，這輩子能娶個一起泡腳的媳婦，值了。

隔天大年初二，該是兩口子回娘家。

楊落雁把原先給喬四爺準備的禮帶上，順便把除夕那天理的、沒燒完扔在外頭凍的梆的生魚片帶上。

回到娘家，得空讓吳遠做一道水煮魚，也讓他們開開眼。

結果今兒回到楊支書家。

和昨兒又明顯不同，準備團圓飯的各個重要位置，全都被搶了先。

三家六口人，加上支書媳婦。

灶房里甚至有些。

吳遠不進去，便在院子里獨坐。

今天難得出了點，曬起來，覺著不那麼冷颼颼了。

一個人的時候，吳遠能不就不。

省下腦子，琢磨著，該怎麼把組合柜和席夢思床墊的工藝拆分，形流水線化。

一來這有利于分工協作，且可以據每個人的木工手藝合理分配。

二來這也是將來生產線化定做組裝的必經之路。

正琢磨個大概，旁邊突然遞來一煙，三五牌的。

除了大舅哥，沒別人了。

“大哥。”吳遠作勢起，卻被楊賁攔住了。

倆人點了煙，吐出一口，楊賁這才道：“聽爹說，你愿意收國庫券抵賬？”

吳遠點頭。

“你該知道這國庫券，怎麼說呢，是吧？”

吳遠笑了，這言又止的樣子，真是可。

“大哥，我知道的。我會想辦法理，虧也虧不了多。”

“既然這樣，那我那張床，就做跟你家一樣式，800塊國庫券，外加40塊現錢。”

吳遠很驚訝于大哥的國庫券庫存。

“大哥，咱都是一家人。那40塊現錢就免了，就收你800塊國庫券，包工包料。”

楊賁出激。

“妹夫你真是沒說的，落雁嫁給你，是的福氣。”

好嘛，為了100塊，就把妹妹賣了。

結果這話被找過來的楊落雁聽到了，“大哥，你說什麼呢？怎麼就是我的福氣了？”

吳遠沖他連使。

明擺著意思，別說這抹掉100塊現錢這事。

不管是跟楊落雁，還是跟楊支書。

楊賁當即起：“那什麼，我去解個手，你倆聊。”

單獨面對吳遠，楊落雁倒不追問了，相信該說的話，吳遠回家肯定會說的。

“終于替你搶到了灶臺，該你大顯手了。你掌勺，我添材，讓他們都開開眼。”

吳遠洗了手，走進灶房，站在高灶鍋后面，還沒開始，范兒登時就拿了。

不止把楊落雁看得心馳神醉，就連大姨子都看得熠熠生輝。

直到大半瓶油倒進鍋。

楊沉魚登時駭得直咧，這要是被爹知道了，不得罵死？

回頭看了眼旁邊的小媽，只見臉上幾下，沒說話。

劉慧能說什麼？

畢竟是唯一的親閨和親婿。

今兒就算是把這灶房給點了，也得護著。

然而等到熱油，嘩啦啦地澆到一大盆白花花的生魚片上時，散發出的香味，頓時把外面院子里玩耍的孩子們都吸引過來。

“我要吃這個魚！”

“我也要吃小姨夫這道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