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不認識了。”李雅麗抿一笑，“你怎麼這麼厲害呢，以前可沒看出來，我覺得你剛才說話的樣子特別威風。”

“是嘛，這就是你不了解你男人了，我厲害的地方還多著呢。”王天孝重生后在別人面前都很老練，唯有在妻子面前嬉笑不羈。

前世他不善言辭，和妻子雖好，卻罕有這種自然溫馨的夫妻日常，生活的力得不過氣，也將力自然而然傳遞到妻子上。

“嗨嗨嗨，又開始了，真是不經夸，一夸你就尾能翹到天上去。”李雅麗莞爾笑道，眼里彌漫是滿滿的意。

剛才院子里的事隔著窗戶都看到聽到了，心里為丈夫驕傲和自豪。覺得自家男人在家里溫和，懂得關心人，對外又正氣凜然，寸步不讓。

真是太好啦。

王天孝笑笑，沒反駁妻子，他將袋子解開，把買好的布拿出來遞給妻子，李雅麗一看驚喜萬分，翻來覆去看著，不釋手。

“這是給我的啊，你哪里來這麼多錢。”

“不是賣了兔子嘛。”

“兔子能賣幾個錢啊，我看這布這麼好，起來真舒服，也很正，怕是一米要好幾錢吧。”

“嗯，差不多。”

其實這布一尺就要幾錢，算下來好幾元錢呢。

但怕妻子舍不得用，王天孝并沒有說實話。突然改變花錢習慣，并不一定能讓妻子特別開心，反而可能增加的焦慮，慢慢來就好。

他將買的油糕給妻子留下一份，提著剩下的來到母親窯。

“娘，躺著呢。”

王天孝進去后，看到母親躺在炕上，雙眼微閉。

妹妹王小竹去了學校，還沒回來。

張睜眼看著兒子，問道：“啥事啊，老二。”

“今天去市里賣東西，給你帶了一些油糕，的很好吃，你吃吃看。”王天孝將油糕袋放到闌干上，給母親拿出一個，自己順勢坐到炕沿。

張猶豫下，還是坐起，接過油糕吃起來。

“味道怎麼樣？”

“甜的，好吃。”

“那就好。”王天孝順勢躺在母親面前，不知為何，突然有些難過。

想想，前世母親已去世二十多年，雖然脾氣大了些，子也有剛，但一個人帶九個孩子，真的是太不容易了。

可能本來也沒有那麼堅強，但是生活的重擔全部在上，要做好一個母親，就不得已將自己變得朗起來。

張看著二兒子的臉，從口袋里出一個很小的鑰匙，遞給王天孝、

“這是什麼，娘？”

“把我靠爐子那邊的箱子打開，服最下面有個鐲子，是我婆婆留給我的禮，你拿去吧。你說你要分家，可娘現在也沒什麼錢給你，你怎麼分啊。”

王天孝眼睛微微一熱，看到母親眼里都是憂愁，他輕輕將鑰匙放回母親手心，“娘，你放寬心，我肯定有辦法，你兒子可是吃公家飯的。”

“啥公家飯啊，”張嘆息聲，“什麼飯都不好吃，干什麼不得辛苦，不得看人臉。娘知道你在外地一個人也不容易，也知道老三家媳婦不是省油的燈，只是娘年齡大了，很多事也沒辦法……”

“沒事，我都懂得。”

“真的懂嗎？”

“那可不是嘛，你的兒子多聰明。”

張楞了下，突然才發覺這個兒子好像今天有點不對勁，怎麼油腔調，油舌的不行，再一想，好像自從這次回來，他就變了個人。

但仔細看，分明就是自家兒子。

是不是真孩子，母親一眼就能看的出來。

微微笑了笑。

這一刻才覺得家里又多了一個能頂得住事的男人，他家的二兒子，真正的長大了。

王天孝從母親窯出來后，輕松不，他知道母親還是有很多封建的思想，例如重男輕，對孫不喜歡，例如因為兩個村子的緣故，對妻子一直不待見等等。

但這只是母親的一部分。

而關于母的一部分，從來都做的很好。

為人母，算是沒有虧欠孩子什麼了。

天漸晚，各家煙囪都開始冒煙。

王天孝和老三老四家都是自己做飯，老五老六因為沒有家，和小九一起跟著母親吃飯。

王天孝早上留下了一個野兔，便蹲在院子的滲坑邊上理兔子，幾個小朋友和小九都圍著看。

“二達，這是什麼啊？”小宏偉剛學會說話不久，但已經很調皮，蹲在王天孝邊，興趣滿滿地盯著他。

“這是給兔兔拔。”王芳給堂弟解釋道。

“拔干嘛？”

“當然是吃啊，哥哥。”小天是個男孩子，但是生得很秀氣，他長大后也是整個家族最好看的男孩子。

可惜啊，后來因為通事故，死了。

王天孝因為是個老人心態，雖然這些都是侄子，卻生出幾分隔代親的味道。

他不厭其煩地和幾個小朋友聊天，惹得大家哈哈大笑。

“宏偉，回來，自己沒家嗎？”余小在里面喊道。

“不嘛，我要跟著二達耍，我要吃兔兔。”

余小從里面急匆匆出來，一把扯過宏偉的手臂，就從他屁上打了幾下，把個孩子打得哇哇直哭。

然后不管三七二十，拽著孩子回自家窯，將門結結實實關上了。

里面傳來清脆的掌和宏偉的哭喊聲。

這吊死鬼！

王天孝從不打孩子，也最討厭父母將自己的無能和不開心強加到孩子上。

想起前輩子王宏偉最后到外地定居，將余小丟在家里不管不問，估計就是小時候一直罰他的報應。

宏偉被拽回去后，天兒也被老四喊了進去，就只剩下王芳和妹妹王小竹還在看。

“哥，一會給我吃點行不行。”王小竹饞得直咽口水。

“行啊，怎麼不行，你要是聽話好好學習，想吃什麼哥就給你買什麼。”

“嘻嘻。”

王小竹很興。

收拾好兔子，王天孝將兔剁塊，放到鍋里開始煮。

兔其實沒有特別的味道，一般都要和其他一起燉，但現在也沒其他，只好將就著用調料代替。

饒是這樣，很快香氣就鋪滿整個小院子。

燉好后，他先去給母親送了一些爛爛的，又給妹妹一個兔，剩下三個兔撕下來讓王芳自己拿一個，另外兩個給小天和宏偉送去。

然后自己和妻子就著玉米面餅子開始大快朵頤，吃得很開心。

很快，王芳拿著兩個兔回來了，說是小天的給了，宏偉的三媽不讓他吃。

這也是意料中，王天孝便讓王芳自己吃了。

不要拉倒，誰還趕著用熱臉冷屁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