視頻里的鄭晴只出上半，換了一件新軍裝，看不出了傷。

一抬手，指尖指著太：“夏指揮，我是特戰局戰斗部三隊六組，鄭晴！”

姓夏的中年指揮簡單又標準地回了一個禮，說：“辛苦了，開始匯報吧。”

“是！”鄭晴的聲音有點張。

“九月七日，我接上級安排，與隊友‘貓尾’、警犬‘暴風’一起，于8點進價值游戲......”

“我打斷一下，”一名男子開口，“鄭晴，現在時間迫，直接說你想匯報的事，經歷，如果有必要再詳細復述。”

男子把目投向夏指揮。

夏指揮點頭。

價值游戲出現后，他不但要和軍部、警部開會，一會兒還要和另外一批人，討論關于掙扎者的新制度，確實沒有時間聽鄭晴經歷的時間。

“是！”鄭晴一膛，再次敬禮。

組織了一下語言，說：

“昨晚的行中，我遇見一只侏儒狨猴，它擁有人的外表，長得很乖巧，棕的卷發，手掌大小，會說話，本能是「避死延生」。”

“你拿到它的份卡了？”又一個與會者問。

“沒有，其實......”鄭晴猶豫了一下，“指揮，請允許我復述當時的況！”

“允許了。”

鄭晴將侏儒狨猴的出現、逃走、又出現、最后帶四人找到‘貓尾’的事，仔細說了一遍。

“「避死延生」，變大變小，”一人惱怒道，“《西游記》里的法都他麼出來了。”

“本能、技能，和法本就沒區別。”另一人淡淡地說。

不管是惱怒，還是淡然，他們都給鄭晴一種‘厭倦、煩了、趕結束吧’的覺。

當然這緒不是針對。

還沒資格讓這些人對產生緒。

“猴子變人，又多了一種需要防備滲的況。”夏指揮嘆了口氣。

他抬起頭，看著鄭晴說：“很有用、很及時的報，做得很好，鄭中尉。”

“這是我應該做的！指揮，關于我剛才提到的三個民間掙扎者，我還有一件事需要匯報。”鄭晴說。

楊清嵐三人的事，還不夠分量讓直接與指揮對話，但現在可以當做細枝末節討論。

“請說。”夏指揮對鄭晴客氣了一些。

“我按照特戰局的規定，在自己安全的況，試圖勸說他們加方，他們拒絕了，但愿意與方合作，以‘游戲里盡可能合作，現實里他們不作惡’的基礎，換裝備、報。”

夏指揮又去拿煙，手出去了，才想已經完了。

他了眉心，嘆道：“民間掙扎者這件事，我們正在討論，很快就有結論，你和那三個人......”

“砰！”的一聲，會議室幾乎是被暴力闖。

所有人了過去。

“指揮！”來人穿著特戰局制服，大著氣。

“出什麼事了？”夏指揮沒有怪責，沉聲問道。

“剛收到消息，除了黑「份卡」，還有白「份卡」，他們的代號是‘滅世者’。”

“滅世？”

“據消息，他們的目的是為了消滅種，殺掉所有掙扎者。”

......

......

“哥。”

法學樓501室，李長晝接過妹妹遞來的白塑料袋和一袋豆，塑料袋里面有兩個煎包、一個煎餃、一個燒麥。

李淺夏走到前排后，李長晝邊的畜生們一個個“哥~”、“妹妹~”娘聲娘氣地起來。

李長晝沒管這些家伙，打開塑料袋，一口就把燒麥吃了，同時去擰豆袋的小蓋子。

他太累了，別說吃早飯，要不是大黃他，他現在還在床上躺著。

等他把燒麥咽下去，喝了小半袋豆，刑法教授走進來。

李長晝翻開桌上的《國際經濟法》。

《國際經濟法》？

拿錯書了！

這不能怪李長晝，什麼刑法、民法、經濟法、國際經濟法、法學史，全都是紅封面，再加上他今天又起得匆忙。

不過也無所謂了，現在這個世道學法律，和做導游一樣，遲早要完。

現在才一個星期，社會上還是花好月圓的景象，但暗地里，焦躁與張已經像傳染疾病一樣慢慢傳播。

等什麼時候病毒發，說是末日都不為過。

他一邊低頭吃著煎包，一邊用手機刷吧。

吧推薦里，航空母艦吧依舊在討論航母力；歷史吧繼昨天的‘如何評價朱元璋’，今天又開始‘如何評價李世民的軍事能力’；PS5在依舊是‘好糊’、‘好致’、‘4399’的老一套。

天下太平。

喝了一口豆，他退出吧，點開微博。

熱搜第一是兩個明星宣布結婚，第二一個化妝品品牌的名字，不知道干啥的，第三是電視劇，第四也是電視劇，第五是電視劇男主角。

歌舞升平。

最后，他輸549擂臺上方留言的網址。

歌聲突然響起。

“這是一個晴朗的早晨~！鴿哨聲伴著起床號音~！”

李長晝嚇得一抖，手機像一條活魚一樣在他手里竄。

全班看了過來，《當那一天來臨》還在唱。

“但是這世界并不安寧！！和平年代也有激的風云！！”

“準備好了嗎？士兵兄弟們！”

抓住手機后，李長晝連忙把瀏覽退了。

教室里安靜了三秒，隨后一陣哄笑。

不僅是因為歌，還因為李長晝里還要咬著半截煎餃。

李淺夏的舍友，正低聲笑聲對說什麼，李淺夏則笑嘻嘻地看著哥哥出丑。

“吃早飯，聽軍歌，都是好事啊。”刑法教授笑道，“不過也要學會早起。”

李長晝三兩下吃掉煎餃，站起來說：“老師，對不起，我早上起晚了。”

“沒關系，吃飽了嗎？”

“吃飽了。”

“吃飽了就說說看你對罪刑法定原則的看法。”

“權力導致腐敗，罪刑法定原則的本質，其實是限制國家的刑罰權，法家《慎子》上記載，‘事斷于法，是國之大道也’，老師，這是我目前對罪刑法定原則的全部理解。”

“說得很好，坐下吧，我就不扣你平時分了。”

“同學們，我不扣他的平時分，符不符合罪刑法定原則？”

“不符合！”平時上課沒聲音的男生，這時得最兇。

“對！李同學在課堂吃東西，按照學校的規定，就是要扣平時分，但不按照罪刑法定原則，我就可以不扣他的分，不扣他的分代表什麼？代表著我也可以不需要任何理由地扣任何一個人的分。不約束的刑罰權，比殺人還要可怕！”

不知道將來，這些從事法律工作的人，想起罪刑法定原則，會不會也想起李長晝今天的糗事。

法學大樓墻上是爬山虎，翠綠的葉子在晨風里一搖一晃，輕搖慢舞，李長晝瞅了老師，低頭繼續喝他的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