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簫的肚子在咕咕。

下雨天和竹蓀火鍋好配呦。

有這一刻，他覺大城市生活未必趕得上小鎮，最起碼竹蓀這種味不是想買就立刻有的。

“那……怎麼好意思？”

他上說走，無比誠實，堅決不。

竺笙從屋里出來，手里還拿著管冒的藥。

“咦，給我的嗎？謝謝笙笙。”黎簫接藥，“笙笙”的特別順溜，好像練習過很多次。

“笙笙，請同學進去坐一坐，晚上吃火鍋。”

就是神助攻。

竺笙：“……”

手攥著藥，不想松是怎麼回事？不過，到底不是小氣人。

竹蓀是晾干的，需要泡發。用來做底料，特別味。

宰了一只烏骨，現場褪去五臟，如庖丁解牛，看的黎簫目瞪口呆。“，我幫你剁吧。”

“小伙子，你屋里坐，很快就好。”

黎簫訕訕，跑到小菜園看竺笙摘菜。小青菜綠油油的，特新鮮，飽含著高品質的有機口。

竺笙手起手落，抓了一大把，葉片上有雨珠，須上帶著泥。

黎簫聽著耳畔偶有的狗聲，腦海里浮現出幾句話，“道狹草木長，夕沾我”，“狗吠深巷中，鳴桑樹顛”。

因著黎簫不舒服，竺笙還給熬了赤水這邊的偏方湯劑。

當一鍋端上來，黎簫覺得幸福地快要飛上天。

席間，說了些竺笙小時候的事，可說著說著，就出迷茫之，似乎忘記了什麼。

黎簫看出了竺笙的忍和難過，對更起了憐惜和惻。

“，謝謝您的款待，這是我今年吃過的最好的味。我祝您健健康康，笙笙永遠漂亮。”

這話說到心里了，老太太笑得合不攏“對，我孫永遠漂亮。”

竺笙埋著頭，小口吃蔬菜。高興就好。

吃完了飯，雨還沒有停，但黎簫必須走了。

竺笙在屋檐下送他，著哭泣的天。

“今天多虧了你幫忙，不然我還不曉得多狼狽了。”

黎簫的熱度褪了一些，覺也舒服多了，“不客氣，竹蓀這麼味，我賺了。”

話已至此便無言。“你去客棧時小心點，路。”

見竺笙半天踩不到點子上，黎簫開門見山。“如果……有用到我的地方，發個信息，我隨時能過來。另外，明天可以拍攝。”

竺笙看著他，面紅潤，“你休養一下，冒好了再拍。”

接連著兩句，都是關心，黎簫心頭更暖了，“這點小冒，不打的。”

**

次日，兩個人約好了時間，在河岸會面。

竺笙穿著類似泳的服，但包裹的比較嚴實。帶了一個大大的帆布袋子，里面裝的滿滿當當。

黎簫幫接過來，瞥了一眼，紙巾、水杯、功能飲料、哨子、紅黃小球……東西倒是很富。“今天準備充足，底下是換的服？”

“舞。”竺笙言簡意賅，整個人散發著自信、從容的輝。“獨竹漂很多鄉親們都會，但竹上舞蹈應該只有我可以。你拍攝紀錄片，總要有一些獨特的東西。不過在此之前，我還是先練習競技的部分。”

黎簫租好了船，照例架上了三腳架，將竺笙的袋子也放了上去。“比賽規則是什麼？”

竺笙跳上了長竹子，撐著短竹子，劃向水中央，“大賽設置了好幾項，短航道的有單人六十米，一百米和二百米，考驗的是速度和發力。另外還有團隊接力賽以及花樣獨竹漂，我報名了六十、一百以及花樣。”

黎簫想起零八年奧運會，自己看帆船和游泳的實況轉播。這一刻，竟有些熱。

“花樣獨竹漂，莫非就像花樣游泳？”

竺笙打了個響指，這個臨時搭擋類旁通，舉一反三，“有幾個標準作，類似于竹上躺平，竹上俯臥撐，竹上踢什麼的，有一定觀賞。”

原來獨竹漂比賽還有這麼多門道，想到大江大河上，千竹競技，花樣百出，黎簫都迫不及待親眼見證了。

“我想到了一件事，既然模擬練習就要嚴格按照比賽規則來，這樣訓練才有意義。起點和終點選在哪？賽道通過什麼確定？”

“先練六十米的。”

約莫半小時后，浮標的紅黃球布好，每個之間間距四米。而起點和終點上了短竹竿。

黎簫的船行至江心，他以手機做秒表，哨子含在間，吹響。

竺笙撐桿而起，如離弦的箭，向終點劃去。

第一次過于張，才劃了一半，就跌落水中。

竺笙爬回竹子上，返航，回到起點。

黎簫回想起那日的幾個老鄉，速度明顯勝過竺笙的，他的心百集。從袋子里拿出紙巾，他問：“比起中途落水，穩扎穩打更重要，先不要追求速度，保證全程不落水后再一點點提升。”

道理，竺笙也是懂得。一個月的時間，說長也不長，要練的還有很多。“再來。”

哨聲響起，竺笙再次撐桿啟航。

黎簫立在攝像機后面，看著屏幕上的孩，一次更比一次快，半小時的功夫已經摔落水中五六次。

“最好的一次是十四秒六。”黎簫看著秒表，輕聲說著。“休息一會？”

接近四米每秒，劃地比大學時育課上的百米沖刺地還要慢。竺笙輕松笑笑，桃花瓣地眼眸彎彎，“覺競技和平時的練習，完全不同。哦，給我點紅牛。”

黎簫愣了一下，想起先前竺笙帶的飲料，原來是補充能量的。他拿出一罐，打開，遞給。

“但總歸是有方式方法地，找到了就會事半功倍。”

竺笙喝了大半罐，臉上還凝著水珠的鄰家孩，生出了幾分豪邁。“嗯，我也在不斷索。接下來，拍舞蹈部分吧。”

知道他停留的時間不會很多，想著先幫他完片子。

“不急，你先練習，我現在就希你能奪冠呢。對了，我可以發抖手拍拍嗎？很多網友想看你的彩表演。”

竺笙從后面揮揮手，“嗯，要注明拍攝地點，真義市赤水紅河鎮，當給我家鄉打廣告了。”

如是又練了兩個小時，竺笙肚子咕咕了，這玩意兒太費力了。

“我送你回去吧。”黎簫主請纓，他注意到上岸時，竺笙發，差一點跪下去。

竺笙也沒逞強，都沒力氣了。

回到家，竺坐在門口的樟樹下，翹首以待呢。看到兩個人一起，老太太角咧出了二百七十度。

“，我回來了。”

“不啊？鍋里做了你吃的豆花和筒筒筍燉臘豬腳，小黎你一起吧。”

黎簫已經領略了竺的好廚藝，他毫不懷疑，這麼被投喂下去，他鐵定會變黎胖子。可是天天蹭飯他也不好意思。況且竺笙的家境，他是看在眼里的。

“不了，謝謝。今天客棧那有活，我一會就要回去。”

竺拉著自家孫的手，給使眼，“你倒是留一留啊？”

竺笙不聲，搖了搖頭。

老太太沒轍，開口：“笙笙啊，明天陳大叔要去葫市。我尋思著，你和小黎跟著去一趟。你這竹子用了不年，該換一換了。再說，你這尺寸也不對，不好練習啊。”

竺一句話，包含著太多信息。

獨竹漂大賽，竹子的標準尺寸是七米半，但竺笙的是九米。

葫市是哪，黎簫也不曉得。

“葫市是赤水的一個小鎮，風景秀麗，”竺笙解釋道，“那里有兩個非常有名的景點，竹海和桫欏自然保護區。”

“竹海？”非常霸氣的名字，黎簫第一反應，和江南的安吉相比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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