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風雙手環，笑盈盈地看著男人走近。

有時候覺得這個男人就是天生的演員，明明有竹，卻還把束手無策演得那麼像。

用日記本和請陸夫人出面，這些主意都是他早就想好的。

昨晚讓他講一講當年蕭月和陸恒止的故事，他表面故作平常，卻在話里似有似無地暗示蕭月曾將一本日記本送給陸恒止，還曾兩次去找過陸夫人。

他知道，以的腦子一定想得到當年的事是另有，而日記本和陸夫人是解開問題的關鍵。

他和陸夫人還沒和好，但無論是拿日記本還是請陸夫人出面，都要經過陸夫人，所以他就引著主說出來，好順水推舟讓替他去老宅走一趟。

這個男人啊……

陸城遇走到了面前，南風斜著他說：“陸董事長，這次可是我救了你，你打算怎麼報答我呢？”

男人忽然往前走了一步，右手慢慢解開左手襯衫袖口的紐扣，悠然道：“我現在就可以報答你。”

南風：“……”

只是解一個袖扣，但他做起來怎麼那麼像要把全服都解掉……咳。

陸城遇突然抬手了一下的臉頰，似笑非笑地說：“你臉紅什麼？”

南風本來就在想一些七八糟的東西，被他這麼一說就信以為真，下意識側頭去看后視鏡——本沒紅！

戲弄功的男人笑了起來，神里滿是意味深長：“你果然在想什麼。”

南風也沒覺得不好意思，眼睛彎彎地懟回去：“我是在想，你那種報答一點都不值錢，不稀罕。”

陸城遇仍有笑意：“那你想要什麼？”

南風眼睛一眨，立即提出：“讓我跟我哥見一面。”

“不行。”他想都沒想就拒絕。

這個結果南風早就料到，臉上做出勉勉強強的模樣：“那就讓他再跟我通一次電話，總可以了吧？”

陸城遇挑眉，一眼看穿的小心思：“你這是以退為進？”

“你就說答不答應吧。”

陸城遇打開副駕駛座的門，示意坐進去，同時道：“太頻繁聯系，對你哥不好。”

“……”每次他拿哥的安全說事，南風都沒辦法反駁什麼，畢竟半點不敢再拿哥去冒險。

也相信他不是故意找借口不讓和哥聯系，只是不問：“你總說還有另一個敵人，那個人到底是誰？”

像是被及了心里最的某個點，陸城遇的作一頓，眸子微斂，沉默了。

南風定定地看著他的側臉半響，見他始終沒有要說的意思，便聳聳肩：“好吧，就當我沒問。”將頭轉回來，著前擋風玻璃，“陸董事長的確沒必要跟我一個炮-友說太多機。”

明顯就是賭氣的話。

陸城遇眉心一蹙，無奈笑說：“你怎麼那麼會氣人？”他是不是真把當炮-友，會不知道？

南風想的則是——那個人陸城遇好像很忌諱莫深，每次提起他要麼是一筆帶過，要麼是沉默不語，像是很不愿知道。他們認識這麼多年，還是第一次見有能讓陸城遇避諱的人。

他這麼不想讓知道是誰，難不……

“陸城遇，你說的那個人我是不是認識？”

陸城遇的眼睛微一閃。

南風再接再厲，上朝他傾過去：“而且跟我很？”

“你別不說話啊，是還是不是？”

陸城遇看了一眼，拿的求知沒辦法，到底是點了頭：“嗯。”

果然。

南風微微皺眉，將傾過去的收回來，后背著椅背，陷了沉思——那個人是陸城遇最大的對手，而且還是識的人，他不肯讓知道，是怕為難嗎？

這個人是誰？

盛于琛？

厲南衍？

江巖？

不會是江巖，江巖和陸城遇的集不深，他也惹不到陸城遇上。

那是盛總？

AS和陸氏不和，圈人盡皆知，前幾天AS還搶了陸氏幾個大單子，無論是兩家公司，還是陸城遇和盛于琛兩人，本梁子都結得很深，是他最有可能。

但上次陸城遇說那個人是蕭晨背后的人，盛總和蕭晨從未接過，怎麼可能是蕭晨背后的人？

那是……厲南衍？

南風臉微微一變，本能地不敢再想下去。

比起盛于琛，厲南衍和蕭晨更有可能有關系。

車子勻速行駛在馬路上，南風心思兜兜轉轉，還在猜測那個人可能是誰？陸城遇的聲音突然在耳側響起：“俞筱跑了。”

南風一下沒反應過來：“什麼？”

陸城遇雙手握著方向盤，手指輕敲，目深沉：“我一直派人跟蹤，直到蕭晨被捕那天，有人幫甩開我的人逃走了，到現在還沒找到。”

俞筱必須要抓，蕭晨殺俞家三口的案子里，是關鍵人。

“俞筱的背后不就是蕭晨嗎？蕭晨都被抓了，還有誰能幫逃？”總不可能是蕭晨被抓之前就幫安排好了后路吧？南風可不覺得俞筱對蕭晨有那麼重要。

陸城遇微微抿，沒有說出自己的懷疑——帶走俞筱的人，可能是厲南衍。

不過這個可能不高，據他所知，厲南衍和俞筱并不存在合作關系，他連蕭晨都沒有出手救，更不要說區區一個俞筱。

他自己將手機遞給南風，專心開著車：“相冊里第一張圖你看看。是在AS附近甩掉我的人，后來查了監控，是被這輛車帶走。”

南風點開圖片，放大了幾倍，只是從監控里翻拍出來的圖片像素不高，放大了很模糊，也看不清楚車牌，而車型是就很常見的黑大眾轎車。

陸城遇提醒：“你這幾天上下班小心點。”畢竟人是在AS附近跟丟的，多有些危險。

“哦。”

因為陸城遇說的那些話，南風第二天上班時，特意留意了黑的大眾車，只是他們公司就有好幾輛那種車，都和圖片上的一模一樣。

“早上好，副總。”

南風抬了下頭，見是盛于琛的助理小李，就微笑回了句：“早上好。”

說著下意識回了下頭，發現小李的車也是黑大眾。

心里不好笑，帶走俞筱的人本就不太可能是AS里的人，老觀察AS的員工做什麼？

小李手里拿了一份文件，南風看到文件封面上的字，眸一滯：“文件是要給盛總的？”

“是，我剛想給盛總送過去。”

南風想了想，說：“給我吧，我正好有事要找盛總，順便給他。”

“好的，麻煩副總了。”小李雙手將文件遞給，轉而走去了茶水間——盛于琛的習慣，每天早上來公司都要一杯咖啡。

南風來到總裁辦公室前，抬手敲門，敲了兩下，里面就傳出聲音：“進。”

盛于琛知道小李會在這個時候給他送文件，就抬起了頭，沒想到進來的人卻是南風，將文件放在他桌子上，喊了聲：“盛總。”

“怎麼是你送進來？”

“在門口遇到了小李，就順手拿進來。”南風在他對面的椅子上坐下，目停在那份文件上，“這是那三個單子之一？”

盛于琛淡淡點頭：“嗯。”

南風單手托著下，眨眨眼睛看著他。

除了進門的第一眼外，到現在他都沒有看第二次，應完的話后就開始看文件，無聲無息地散發出‘他在忙，沒事就出去’的氣息。

仔細想想，他這麼對待已經有一段時間了，平時如果不是工作上的事，他都不會主跟說一句話，他素來冷漠，在旁人看來很正常，但他們認識二三十年，這樣相卻很不對勁。

南風雙手放在桌面上，微微向前傾：“盛總，你——是不是在生我的氣？”

都是活得通的人，有些話不用說得太清楚，彼此都知道是什麼意思。

盛于琛簽字的筆頓了頓，而后又恢復如常：“你是一個年人，有自己的思想和想法，你想做什麼任何人，包括我，都干涉不了你，所以我不會管你，只希你知道自己到底是在做什麼。”

“我知道自己在做什麼。”

盛于琛沒再回他的話，低頭看文件，好似并不在乎，但南風分明看見他拿著鋼筆的手指泛起了蒼白，也不知道是用了多大的力道。

“你是想把鋼筆折斷嗎？”南風忍不住笑說。

盛于琛頭也沒抬，表依舊冷著。

南風走他手里的筆，筆上還有他手心的溫度，道。“說是不會管我，但你都要把自己氣壞了。”

像是終于忍不下去，盛于琛閉了下眼睛，再睜開時，里頭已經點燃了火苗：“南風。”

“你哥死在誰手里，怎麼死的，你還記得麼？”

“我記得。”

他搖頭：“不，你早就忘了。”如果記得，現在就不會做這種事。

南風深吸了一口氣：“沒有，我一直都記得。”

盛于琛角扯出嘲諷的弧度，剛想說什麼，小李就在這時候敲門進來，他手里端著兩杯咖啡：“盛總，副總。”

盛于琛表未變，南風說了句謝謝。小李將兩杯咖啡放在兩人面前，然后便退下。

香濃的咖啡味沒有緩解兩人之間的矛盾，南風仍很堅定地說：“以前發生過的事，我每一件都記得。”

盛于琛終是冷笑一聲：“如果你記得你就不會再跟陸城遇在一起，南風，他是你的殺兄仇人！你憑什麼原諒他？”

“如果他不是呢？”南風突然反問。

盛于琛雙眉一蹙。

小李原本已經要關上門，忽聽見這句話，手指悄無聲息地抵住門，留下一條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