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斷將一個小碗遞給蔡文姬，里面是他做的鮮粥，提前將鮮粥吹涼了些，這樣方便蔡文姬喝下。

蔡文姬向張斷努了努，視線移向荀彧那一邊。

張斷用余看見荀彧也在和他做同樣的事，很明顯能夠看到，那位嫂子有些寵若驚。

微微一笑，這對荀彧來說是一件好事。

為了謝這里的村民，荀彧留下了一些錢財，如今還沒到最困難的時候，錢財或許還是有些用的。

兩輛馬車再次上路，前行的速度比預想的要快上一些，不過越接近地界，就越能發現流民的增多。

張斷忍不住停下馬車，走到路邊對著一個形破爛的老翁問道：“老人家，你從哪里來？為何有這麼多的流民？的人不是應該都遷去長安了嗎？”

老翁走路晃晃悠悠，眼神不經意地瞟到馬車上的標識，神不一震。

“這位公子，小老兒本是國公府的家仆，在遷都長安的路上被扔下，從那以后小老兒只能茍存于荒郊野嶺。”

“怎麼會這樣，為什麼不去長安？”張斷難以置信，距離遷都長安已經過了半年之久，就算是走路，都完全可以走到長安去。

“等等，你說你說國公府的家仆？是哪位國公？”張斷忽然留意，剛剛這老翁認出了馬車上的家徽，足以證明他說的話沒錯。

老翁囁嚅著說不出話，良久只能說道：“只是因為有軍時常在城周圍游，實在是難以前去長安。”

軍？張斷皺了皺眉頭，隨即舒緩開來，似乎是這麼個道理，白波軍，黑山軍肆已久，而這一世的呂布已死，大勢已經因為自己這只蝴蝶的扇而發生了變化。

張斷不有些慚愧，自己此前本沒有考慮到這一層。

暗自嘆了口氣，像老翁道謝，正離開，卻被老翁住。

“公子，不要再往前去了，”老翁眼神雖然不再清澈，但是他的心似乎依然清澈，“前面就是軍肆的地方，若是公子等帶有家眷，那......”

老翁的話語張斷明白，淺淺吸了一口氣，張斷出一個微笑，“放心吧老翁，我們會平安無事的。”

張斷抱著心思回到馬車上，靠在馬車上思索著什麼。

“潤之？發生什麼事了？”溫的嗓音在張斷邊響起，能到馬車的蔡文姬正隔著簾子靠在他的旁邊。

“沒關系文姬，我們也要追趕上兄長了，有一些事需要與兄長相談。”

“莫不是叛軍匪在前面？”

張斷聽后沉默了一秒，隨即笑道：“文姬啊，還真是瞞不住你。”

蔡文姬輕哼一聲，“潤之還說要同患難，現在卻連這種大事都不肯告訴我。”

“好好好。前方正是白波軍黨存在，”張斷沉許，說道：“我懷疑李傕，郭汜并未逃往冀州，青州，而是進了白波軍。”

耳邊傳來一聲輕呼，“他們怎麼敢！那可是黨！”

張斷也覺得自己這個想法有些不切實際，李傕郭汜再怎麼心懷憤恨，也不至于加叛軍，在這個時代，正軍，叛軍之分十分明顯，李傕郭汜應該不會墮落與此。

思索間，張斷看見了目所停滯的馬車，剛想上前呼喚，卻眉一皺，心中有不好的預。

“文姬，一會你千萬不要出聲。”張斷輕聲說道，覺到馬車的呼吸聲微微張了一些。

張斷看見，前面正有一幫甲士不整的兵攔路，荀彧不得已下馬等待，就連家眷也被拖了出來，在這種距離，張斷居然能夠清楚地知到那群甲士的眼神地盯著唐氏的不放。

“潤之，前面有白波軍攔路？”蔡文姬出一個小腦袋，隨即便看到了前方的場景，小臉皺一團。

張斷微微側過子擋住遠的視線，遠的荀彧似乎看到了他們的馬車，急切地擺弄著手勢，意圖讓他們離開。

“潤之？”蔡文姬看向張斷，此時正是他決斷的時候。

張斷拳頭說道：“兄長對我真意切，我怎可以放棄兄長，文姬，若是他們膽敢欺負于你，我必定于他們拼命，若是他們膽敢辱于你，我便下去陪你！”

蔡文姬被這番話嚇到了，急忙攬住張斷的手臂，但是張斷已經駕馬朝前，要直面軍，救下荀彧。

離得近了，有沒有攜帶臂甲的兵注意到，隨后上前攔路。

“止步，下馬！”

張斷冷靜回應：“你等何人，膽敢攔住去路？”

那兵一愣，似乎是沒想到會得到這樣的回答，仔細看了看，面前的人上穿的服似乎不簡單。

“我乃是天公將軍座下威將軍手下的伍長羅晉，你可是世家子？”

天公將軍？張斷在心中冷笑，白波軍居然打著天公將軍的旗號，真好意思麼？

心念一轉，張斷說道：“我并非是世家子，只是從世家逃出來的一個仆從，馬車中是人，我等販賣了所有的事，打算前往徐州認親。”

羅晉的面緩和了一些，上前兩步說道：“如今世道艱險，兄弟我也是不易，設立關卡乃是上頭下的命令，放心吧，只是象征的檢查而已，檢查完了就會讓你們過去。”

張斷心中念頭迅速轉，若是讓他看見了蔡文姬，恐怕一定會暴，蔡文姬上的氣質不是家仆能夠擁有的。

正想著，后的簾子忽然打開，張斷背后冒起一寒氣，猛地轉，確實忽然一怔。

“哈哈，倒是好福氣，我平生能娶這麼一個子也就心滿意足了。”白波軍羅晉看著張斷僵的拉住那子，自顧自地拿大戈的尾端往馬車了，見沒什麼人就打算放心。

而張斷此時還在心驚膽戰中，此時他的邊仿佛不是蔡文姬，而是另一個人，面有些偏黃，有些蒼白，發凌擋住了一部分的面容，此時正低著頭的抓著張斷的袖子。

“好了，沒事了，你們可以過去了。”羅晉檢查完畢便準備放行，眼看兩人還有些僵，不扯了扯角。

“不用擔心，上頭下了命令，我們奉行天公將軍的志愿，不會傷害平民。”羅晉拍了拍張斷的肩膀，“若是能離開，便快些離開吧，這里不安全，世之中，哪里都不好生存。”

直到羅晉完全離開，張斷才覺軀松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