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英國度過的第一個春節, 怊悵若失。

韓越在分公司的執行辦公室里開了兩聽啤酒，沒有幾年前的大雪，他獨自坐在沙發上, 想著剛才那通電話。

容拾的聲音清冷, 但提到蔣鶴野后明顯帶了別樣的緒，醉意遲遲沒涌上來, 韓越自嘲地笑了笑，起拿服打算回家。

寒冷席卷了這個城市，此時此刻，他能清清楚楚地到風刮在自己的臉頰, 像刀割一樣疼。

其實坐到市場部總監的位置后，他也被不老板的兒看上過，要說到人選, 不是沒有，而是他對別人沒太有興趣。

容拾愿意拉他一把的時候，韓越籍籍無名，而后來所有人的喜歡都建立在了功名就之上。

時間又不可能從頭來過……

……

分公司的經營狀況并不好, 很多項目做了一半就停工, 韓越沒有讓容拾擔心的打算, 他變賣了國一部分資產添了幾個能救起來的項目，國外的很多合作商難搞，他的人脈一點點積累起來。

前期高層抱團吞公司的項目款,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和容拾待久了，的事果斷韓越也學了個皮。

當年容拾在這個位置的境比他要難得多, 至韓越現在能用自己的資金把幾個窟窿填上，日復一日，他慢慢在英國站穩腳跟。

真的做到了讓容拾沒有后顧之憂。

這期間他收到了很多容拾的幫助, 資金的調用和一部分份代理權，兩個人盡管相隔兩地，聯系也不多，但容拾始終不變地相信他。

分公司步正軌后，韓越也回國了幾次，沒有告訴任何人，每次他都會在總部公司樓下待一會，思考過后，還是掉頭就走。

后來的后來，他在閑暇之余去了很多地方，真正閑下來時，倒是格外想念以前慢慢爬上來那段時。

在林城一個小鎮上，四季如春，冬天也比所有地方暖和很多，韓越在那邊待了一個周。

旁邊有幾個樸實的農戶，他住在民宿里，老板是個上了年紀的老人，李叔。

人上了年紀就是喜歡講事態變遷，特別是對著年輕人，話格外多。

夜里繁星點點，韓越坐在躺椅上閉了閉眼，聽李叔又在重復昨天的話。

“我這個店原本是個郵局，后來普及了手機那個老板就不干了。”

“門外那個紅的舊郵箱還一直沒拆，小伙子，你來得時候也看到了吧……”

韓越“嗯”了一聲，似是突然想到什麼，睜開眼睛問了一句：“門口現在還能寄信嗎？”

“不能了，早就沒人管理了，扔進去就拿不出來了，小伙子你不是有手機嗎，年輕人發消息就解決嘍。”韓越一轉頭，看見李叔著柜臺上的花瓶，店里的裝潢雖然陳舊，但勝在主人干凈。

韓越嘆了口氣，喃喃自語：“不是什麼話，都能讓對方聽到的。”

寄不出去，也好的。

夜晚回到房間，韓越按開了木質書桌的臺燈，線昏暗，他拿起筆，用了很正式白信紙。

一字一句，鐫刻著他的滿心期待……

韓越提筆，寫道：

容拾，這是你的第十年，不知道為什麼至今沒收到你婚禮的請柬，但想了想，還是祝你幸福。

哪怕到了現在，我依舊沒有勇氣讓你知道自己這份，很抱歉因為我的自私，瞞了你這麼久。

我沒有勇氣，也承擔不了失去你的后果。

從被你吸引的那一刻，我就知道自己這場只有無疾而終。

但有的時候我也會想，明明比所有人先遇見你的人是我。

可我引以為傲的野心都抵不了心的自卑，膽戰心驚了這麼多年，怕你發現，又希你發現。

明明我有無數次的機會說出來，但理智又會在下一秒跳出來，擋都擋不住。

我這輩子小心翼翼的膽怯都用在你上了，我曾在海城街邊的咖啡館里聽到過一首歌，里面的歌詞有我想對你說的話……

“我多你不止是怦然心，而我默默陪在你邊你懂不懂……”

你這件事我從來不想草草結束，但事到如今好像又只能到此為止。

……

韓越封筆，把信紙疊好，用白膠粘好塵封，下樓推門就看到了門口的紅舊郵箱。

上面落了一層灰，像是承載了太多見不得的回憶，韓越把信封塞進去，啪嗒地落地聲。

包含了他太多的不舍，像是得到了一個宣泄口，無安放地所有緒都寄托在了這個地方。

不是所有的念念不忘都有回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