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柳奈一眼里, 程就是個多年的好朋友，單純的關系連考慮后續發展的可能都沒有。

晚風吹著旁邊的枝葉，“嘩嘩”聲耳, 程語氣里緒強堵在心口, 慢慢道：“好。”

車子行駛進主干路，柳奈一坐在副駕駛手上擰著他車里的空調冷風。

程抿著, 單手打了一圈方向盤，柳奈一先開口打破了兩個人之間的沉默。

“程，我男朋友帥吧！”柳奈一像個分心事的小生，眼睛閃著, 笑著回憶兩個人談的細節。

程仰著頭，一個眼神遞過來，看期待的樣子, 還是潑了一盆冷水：“一般。”

他實在說不出什麼既能哄又好聽的話。

“你沒眼。”柳奈一憤憤不平，打算再罵他兩句。

可還沒組織好語言，就聽見程忽然開口說了一句：“你不覺得我比他好看？”

柳奈一一副見鬼的表，想手程的額頭, 看他是不是發燒了。

事實上, 也確實這麼做了, 的指尖生熱，讓程慌了一下，馬上別過去, 強作鎮定：“我在開車。”

柳奈一“哦”了一聲把手回去，想著這人怎麼反應這麼大, 又沒擋住眼睛，甚至未到眉。

“我是想試試你是不是發燒了。”柳奈一側過坐著，繼續喃喃道：“不應該啊, 沒發燒怎麼會說胡話。”

程：“……”

他很想把人丟下去，但沒舍得。

車子緩緩停在一片紅瓦綠樹前，柳奈一家里祖上是有功勛傍的，爺爺念舊，一直住在面前的這棟將軍樓里。

一家子人都疼，畢業也沒舍得讓柳奈一出去自己住。

“到了。”程拉手剎，把車鑰匙□□，瞬間熄火。

柳奈一拎著大包小包的禮，正準備開門，就被程的聲音打斷了。

他皺著眉，想著找這些男朋友真是一個比一個沒用。

“我送你吧。”程先一步推開門，而后繞到這邊把東西都拿到自己手里，隔著大門還有一段距離，柳奈一走在他旁邊，手上只有一個致的包。

這邊算是老城區，路燈昏暗得像下一秒會滅掉，程放慢腳步，聽著柳奈一在旁邊嘰嘰喳喳分自己的事。

掉了累贅的高跟鞋拿在手里，柳奈一平時都不穿這些。

說著自己男朋友的細心和穩重。

程笑笑，抬起自己兩只手，十幾個手提袋，繼而道：“細心？”

柳奈一解釋：“他今天是喝多了，不然送公主回家這種好事怎麼會到你頭上！”

“怎麼，我還要謝謝你給我這個機會？”程偏著頭，目所及之都是柳奈一這個人。

“不客氣。”在程面前，永遠能高傲地抬起頭。

距離家越來越近，程的腳步停在門口，把手里東西遞給，柳奈一接過去兩手臂一沉：“好重啊。”

程：“死你算了。”

的手指很快被勒紅，連再見都沒說就忙不迭地往家里跑，程看到影消失后才掉頭，原路返回。

……

算起來，這應該是柳奈一談過時間最長的男朋友，的很堅定，所以每次都是被甩，又或者是被背叛的那一方。

蔣鶴野回國后也開始忙起來了，前段時間聽說這人在追容拾，程沒來由地想給他祈禱。

覺得他要是能追到這朵高嶺之花，那他和柳奈一就不是完全沒可能了。

后來，蔣鶴野就談了，而程還是單。

不知道是不是和結婚分走了蔣鶴野和顧讓的時間，他們倆就沒怎麼出來聚過，倒是柳奈一準備見家長了。

這是最長的一段，柳奈一陷得很深。

程以為終于能得償所愿，心里五味雜陳，在家里喝了幾瓶酒，一個人，孤獨惆悵。

看見在朋友圈里曬照片，配文字是全家福，挽著男朋友的手，笑得很開心。

程選擇逃避，把柳奈一的朋友圈屏蔽了。

但是每次還沒意識到自己在做什麼，就已經點進了的主頁。

有些人是屏蔽不掉的，哪怕刻意不想收到的近況，程還是第一個知道。

原本已經看到結局的程也在盡力克制調整自己的狀態，他照常去公司，像個沒事人一樣在群里聊天，跟顧讓談合作，跟柳奈一吵架。

一切好像都沒變。

然而，柳奈一不知道是不是這輩子被下了咒，幾天前兩家都在商量訂婚的事，而之后就得知了自己男朋友出軌的消息。

程知道后，在前男友下班后，松松脖子上的領帶，沖過去把人揍了。

柳奈一父親的朋友也不是什麼籍籍無名的人，程在事業單位門口把人揍得鼻青臉腫，直接被送到了派出所。

柳奈一趕到的時候，程跟前男友隔一排坐著，柳奈一看了眼沒吃虧的程，才松了一口氣。

程能得到，雖然柳奈一刻意去掩飾自己的，但心里還是放不下那個渣男。

來之前給局里的叔叔打過電話，沒留案底，給爺爺面子，說是讓兩位寫檢討，至一千字。

前男友早就寫完走人了，就剩程自己坐在那邊，紙上一個字都沒有。

柳奈一頓了幾秒，坐到他旁邊卷卷袖子。

“你干嘛？”程看拿著桌子上的筆，在第一行規規矩矩寫了三個字“檢討書”。

柳奈一低著頭道：“幫你寫。”

顯而易見，知道程為什麼會去打人，但柳奈一想不通。

“以前我分手，你也從來沒打過人。”柳奈一筆尖一頓，手里的東西被程奪走。

“看他不順眼。”程不太想跟旁邊的人解釋那麼多，檢討書這種東西，他一個字都寫不出來。

最后，還是柳奈一念著他一句句復制寫下來的。

“大一軍訓的時候寫過半個月心得會。”柳奈一還驕傲的朝他笑了一下。

程當然記得，就沒見過素質這麼差的人。

兩個人從派出所門口出來，程送回家。

臨走的時候，柳奈一還是沒忍住提醒他：“程，以后別打架了。”

他的西裝外套和領帶都在手里攥著，襯衫扣子開了一顆，挑起眉問道：“你管我？”

柳奈一一愣，后退了兩步，往家門口跑了兩步，最后扔下一句：“我才懶得管你。”

……

從畢業之后，柳奈一分手已經很哭了，特別是在程面前，不想被說。

可以前那麼傷心的時候，程都沒過手，柳奈一想不通，這個問題圍繞了幾天就得到了解決。

程本人親自來說的，還連帶著代了一些別的事。

柳奈一清晰地記得，程那天喝了點酒，路邊的燈籠在他的灰西裝上，靠在墻沿，雙手抱臂，眼眸深邃地要把看。

被拉到隔壁一條胡同里，只有約的亮，程的氣息環繞在耳邊，低沉抑。

“你發什麼酒瘋？”柳奈一著被拉住的手腕，抬頭的時候，他的手臂剛好搭在自己肩膀一側，程稍稍俯下，仔細認真地打量。

柳奈一被盯得有些張，想著從另一邊，結果又被拽回來。

“你到底想干嘛！這是喝了多？”柳奈一妥協，就等著面前的人開口：“說話啊。”

“他們真沒眼。”程這句話說得沒頭沒尾，柳奈一皺著眉，一頭霧水。

“你喝傻了吧？”柳奈一也不太放心他一個醉鬼在街上游，想著給他助理打個電話把人弄走。

然而程本沒給這個機會，狹小的空間，柳奈一本彈不得。

“我知道你明明都準備好一切了。”程的眼淚滴到的小臂，柳奈一心下一，抬頭看了眼面前的人。

印象里，這是程第一次哭，他不屑這種行為，也從來看不上柳奈一每次掉眼淚。

在程看來，他喜歡了這麼多年的人，陪了這麼多年的孩子，滿心歡喜地準備好了一切，卻沒有得到想要的。

“你……”柳奈一不知道為什麼，不是很想聽接下來的話。

“阿奈。”他很這麼，因為顯得矯。

“你想不想跟我試試？”

此話一出，兩個人同時愣神片刻。

柳奈一直接把人推到對面墻上，眼神中充滿不可思議：“程，你瘋了嗎？”

“沒有。”程覺得他沒有任何一個時候比現在更冷靜。

昏暗的線讓他看不清柳奈一的表，只能到的驚訝與難以接。

程想一次說清楚，他怕以后沒機會了。

“從大三開始，整整九年，我很確定自己在說什麼。”

程的語氣很溫，但如雷貫耳，柳奈一從來沒想過能跟程之間有除了朋友外的關系。

“我要回家了。”想逃，卻被程攔住了。

擋住了半片源，程看著的背影都是昏沉的。

“我單這麼多年，天天就圍著一個你轉。”他頓了頓，到眼前的人背影一僵。

繼而又道：“柳奈一，別跟我說你不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