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這次是真的被屏蔽了, 被的那種。

而且但凡是以前能遇到的場合，柳奈一都功規避，他覺得自己像個瘟神。

電話不接, 微信不回, 像是從他生命里完全消失了。

這期間，他也去問過顧讓和蔣鶴野, 這倆人很顯然都不知道發生了什麼。

那天晚上確實是酒給他的勇氣，現在想想柳奈一估計還沒從上一段里走出來，幾年都等了，其實本不應該在這個節骨眼上著急。

說實話, 有點后悔。

就這麼僵持了一個月，再次看到柳奈一是在朋友生日宴上，穿著淡晚禮服, 和幾個人在一邊聊天，程站在不遠，想上前又怯怯回。

或許是他的目太熾熱，柳奈一意識到后轉了個, 往走廊盡頭的洗手間走。

在里面待了十分鐘, 雙手撐著洗手臺, 看著鏡子里的自己，心復雜。

已經這麼久沒見了，柳奈一以為能淡定從容地面對, 但看到程后就意識到，高估自己了。

化了淡妝, 一把冷水拍到脖頸，試圖讓自己冷靜一點。

然而一推門，程就站在對面, 后是一副油畫，他微低著頭，似乎是聽到聲音而后抬起，沉默著想怎麼開口。

四目相對，柳奈一還是選擇逃走，不知道此時此刻用什麼份去跟眼前這個人相，只覺得尷尬和不自然。

路過程邊，聽到他的聲音傳來：“等等。”

腳步聲停止，柳奈一還是站在了原地，程從后走過來，擋在面前。

“那天的事……”程繼續開口，低頭看的反應。

柳奈一沒有聽下去，直接打斷，語氣故作鎮定：“我都忘記了。”

“都忘了？”

“嗯。”

程反問后步步，無奈往后退，一直到無可去，被困在墻角，面前的人也停下，兩個人相隔一個安全距離。

“不是都忘了，那你躲什麼？”程的眼神在臉上探尋，像是要個準確的答案。

程又向前一步，他單手兜，眼眸深邃。

“我……”柳奈一想不到措辭，只能不停地往后，聲音里帶了委屈：“你別再靠近了。”

柳奈一以前不覺得自己又又作，是從遇到程之后，他給自己下了定義。

“對不起，對不起，我真的不知道怎麼面對你。”柳奈一從小經的教育就很正統，不喜歡的人，就會果斷拒絕。

但是程這個朋友，真的不想失去，所以一直躲了這麼久。

“可是，可是我現在真的不能給你答案。”柳奈一眼眶紅了，鼻尖有點酸酸的。

頓了兩秒，抬起眼簾看向程，后者深吸一口氣，緩緩道：“別道歉了。”

“你沒什麼對不起我的。”程強撐的笑容有些苦，像沒加和糖的純咖啡。

“我們一直都是朋友，說到底，是我越界了。”

……

這次面后，程也開始刻意回避兩個人見面的機會，偌大的海城，要是兩個人鐵了心的逃避，那就是再也不見。

他再也沒問過柳奈一的事，跟顧讓和蔣鶴野他們聚會，兩個人也會避開對方到場。

一來一回，四個人就沒湊齊過。

大概是蔣鶴野創業已經有了起，有次他帶著容拾來賽車場，剛巧見了柳奈一跟幾個朋友在這邊。

再見到的時候，程還是有悉的悸。

穿著一休閑裝，活潑可，坐在人群里，手里拿著一瓶沒開封的水。

程心下一，最終還是戰勝了理智，往那邊走，柳奈一或許也注意到了有人的靠近，當發現程的時候，他已經走到眼前了。

兩條長擋住了視線，程俯下手道：“給我。”

柳奈一抬手又想收回，結果被他一把拿過去，擰開瓶蓋后又旋上，怕里面的水撒出來。

遞過去的時候，程問了句：“我們聊聊？”

柳奈一差點被嗆到，臉蹭地一下紅了，咳了兩聲：“我們有什麼好聊的？”

他疊著雙，柳奈一不同意，他也不走。

最后，敗下陣來，妥協道：“去那邊說吧。”

柳奈一不太想在大庭廣眾跟他聊這些事，而且這群人里有不認識的，柳奈一不喜歡自己的私事被別人探聽，然后為這個圈子里人傳人的故事。

程跟在后面，兩個人往賽車場看臺后面走，這邊只有幾個工作人員，都忙著自己的事，本沒空搭理多出來的兩個人。

“你說吧。”柳奈一明明一副如臨大敵的表，卻又裝作很坦然。

兩個人面對面，半晌，程才開口：“幾個月沒見了，我很想你。”

柳奈一以為這是個開頭，可程沒再繼續往后說，他站在原地，視線一直聚焦在自己上。

“你就想說這個？”柳奈一試探問了這麼一句，隨后看到程點點頭。

以為面前這個人會追問，可是他沒有，就簡單這麼一句，說完就站在哪，像是沒期待會得到什麼回應。

“回去吧，我很容易滿足的。”今天能在這邊看到，程就已經覺得自己賺了。

柳奈一的心里一陣酸楚，說不上的覺，的腳步不停往另一個方向移，可在極力忍著回頭的沖，矛盾上頭，柳奈一的思緒混。

……

后來，顧讓家生了小公主，蔣鶴野也準備結婚，原本程想婚禮上能有看一眼柳奈一的機會，但蔣鶴野后來決定旅行結婚。

兩個人就像被所有因素擋著，連一個機遇都沒剩下。

年夜當天，風月邀請他們去自己家里，程在群里說著自己有空，柳奈一還是想往常一樣沉默，以為還是和之前一樣，有他在的地方，就見不到柳奈一。

可是不知道為什麼，那天也去了顧讓家，程拿著幾盒補品敲門，柳奈一穿著一次拖鞋站在屋里，一瞬間的異樣氣氛被的聲音打破：“你換鞋，我把東西拿進去。”

程沒遞給，自顧自拎著：“不用，很沉。”

這個新年過得很熱鬧，程上樓看了眼顧讓家的小公主，塞了個大紅包。

回到一樓后，只有柳奈一坐在客廳里看電視，拿著一個蘋果咬了兩口，晚會剛好播到小品，笑了兩聲后才發現程繞到了自己邊坐下。

柳奈一不聲地往另外一邊挪了挪，隨即被程拉住了，肩膀被錮著不能。

“顧讓家附近今晚有煙花，去不去看？”程偏頭，問的意見。

思考了一陣，程都以為自己要被拒絕了，而后就聽見柳奈一低聲開口：“好。”

“那走吧。”程起，準備往玄關走。

“現在？”柳奈一沒做好準備，又補充了一句：“不吃完飯嗎？”

“帶你出去吃，放心吧大小姐，我舍不得著你。”程笑道，手上拿著車鑰匙，繞著指尖轉了兩圈。

柳奈一慢吞吞起，穿上外套后跟在程后，大街上人群攢，車窗外來來往往多半是年輕的拉著手，幾個買花的人不停吆喝著，煙花和竹聲一次次蓋過去。

到了商業街這邊，程停在一家法國菜館門口，剛一下車就被買花的小朋友攔住了。

“哥哥，給姐姐買束花吧。”這種節日賣的玫瑰，價格比平常翻了兩三倍，程從包里掏出一張紅票遞過去，換了五支紅玫瑰。

柳奈一單手拿著，花瓣上還沾了水珠，兩個人走進餐廳，面對面坐下。

兩個人很久沒坐下來心平氣和地吃過飯了，程不知道現在心里是怎麼想的，但新的一年，他還想再努力一次。

畢竟這麼久過去，他喜歡不上別人，而柳奈一也剛巧還是單。

法國菜好看但味道一般，兩個人吃過飯后，程又在路邊買了一袋糖炒栗子，剝好幾顆堆放在手心里。

柳奈一沒拒絕，兩個人分工明確，程不主開口，柳奈一也不做聲，就一直往里塞栗子。

晚上的冷風吹得臉上生疼，兩個人回到車里坐著，一抬頭就能看見無數的煙花。

“柳奈一，我們說點什麼吧。”本來車里放著音樂，下一秒，程就按了靜音模式，氛圍靜謐，兩個人的呼吸聲夾雜心跳聲，慢慢清晰。

程背靠在座位上，車子沒發，他單手搭在方向盤上，凝神道：“我其實一直不喜歡又又作的人。”

“但如果那個人是你，我就喜歡。”

在所有特定范圍，柳奈一都不是標準答案，但只要出現，無論什麼樣，程就是喜歡。

沒有任何理由，從始至終，柳奈一就是讓他瘋狂心。

“這些年，你一談了就喜歡折騰自己，換了風格，甚至換個格。”程笑了笑，想著那些男人真的不值得。

柳奈一沉默著，手里拽著自己的角，張地聽他把話說完：“我不知道跟他們比自己到底有沒有優勢……”

“但是柳奈一，在我面前，永遠可以做你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