島上晝夜溫差大。

白天二十幾度, 晚上卻只有十幾度，坐了一個多小時，還真有些涼颼颼。

安好大姐后, 夫妻倆回到房間先檢查了孩子，見小家伙們睡的安穩, 才相攜躺回被窩里。

婁路回緒不太好, 上床后就手抱妻子, 又將臉埋在的脖頸。

心知他心不好，田宓輕輕挲了下他的腦袋, 故意打趣：“我已經有一個星期左右沒有洗頭了, 不怕熏著啊。”

聞言，男人短促的笑了下，語氣悶悶：“不熏, 是香的。”

這就是睜眼說瞎話了，但是田宓的角還是勾了起來，溫聲安他：“你也別太自責, 南姐既然已經決定離婚, 后面就好辦了。”

聽得這話, 婁路回不知道要說什麼, 翻了個, 平躺在床上。

電燈還沒有關，不過這會兒打谷場用著電, 導致電不足，房間的燈泡只余黯淡的昏黃暈。

婁路回皺眉盯著屋頂上的燈泡, 沉默了好一會兒, 又側翻回來面對著妻子。

見丈夫跟烙餅似的, 田宓無奈手搭著人的腰, 不讓再翻來覆去：“這些天都累啥了，好容易能早睡，你不困嗎？別想了，明天一早就給爸打電話，我還不信了，爸一個司令員還搞不定一個人渣。”

“你啊...說的咱爸跟土匪似的。”婁路回好笑。

田宓撇了撇：“我不是這個意思，但人不都一樣，咱們不想著欺負人，但被人欺負的時候，份地位或者金錢往往就是底氣啊。”

這話說的老氣橫秋的，男人嘆了口氣，順了順妻子的后背：“離婚這事不難辦，我只是對自己有些失，如果更早發現大姐婚姻的問題所在，是不是...就不會在抑的環境里生活了7年之久？”

“話也不能這麼說吧，有些人就是很會藏啊，姓沈的那麼會經營自己的名聲，沒有近距離生活在一起，誰又能知道樂于助人的好好先生，真正是個什麼面目呢？再說了，人這一輩子，遇到人渣不可怕，只要掙開來，一切就能重新開始...”當然，能力允許下，定然要好好報復回去，若是不允許的話，就離人渣遠遠的，保住自己最重要。

“嗯...其實我都知道的，就是心里有些堵的慌。”婁路回格隨了父親，在外很緒外，但在妻子面前，他從來不會掩飾自己的喜怒哀樂。

聞言，田宓抬手順了順男人的心口，麻兮兮的哄人：“不慌不慌啊，你這慌的不是我心疼嗎？那姓沈的老巢就在那里，又跑不掉，咱們明年帶著孩子們回北京的時候，我陪你去套麻袋，揍他丫一頓好不好？要是不解氣，就多揍幾頓。”

“噗...”婁路回直接被妻子逗笑了，還老巢呢，當人那是土匪窩嗎？不過不得不承認，他沉悶的心，的確因為妻子的科打諢好了很多。

于是他喟嘆般的，低頭親了親妻子的發頂：“甜甜，謝謝你。”

婁路回從知道一見鐘的姑娘小了自己9歲時，便做好了對方心可能并不，需要包容的準備。

后來相中卻驚喜的發現，妻子年紀小歸小，也撒，有時候還會說一些人哭笑不得的話，但大多時候，的心態與事方式卻是的。

甚至他時刻都能覺到，在相中，自己也被小妻子寵著、哄著，以至于只要在面前，他就會變得稚。

他很歡喜這種...意料之外的幸福，滿足又激，遇到甜甜，是他的幸運。

田宓是真的不大想破壞氣氛的，但，也是真的有一個星期沒洗頭了呀。

最終，沉默了十幾秒后，還是從男人懷里掙扎出來，抬手了下男人的。

婁路回深邃的眉眼下，勾勒出一個好看的弧度，握住妻子的小手放在邊親了親，才聲問：“怎麼了？”

田宓嘿嘿笑：“看看你上有沒有油...唔...發油。”

嘩啦...婁路回清晰的聽到了旖旎氛圍被打碎的聲音，因為妻子的不解風。

他恨恨的拉了床頭的電燈線，抬手將人攏進懷里，閉眼咬牙道“...睡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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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上8點。

北京某軍區司令部。

婁戰眸深沉的掛了電話，靜默坐在辦公椅上消化緒。

但，幾分鐘過后，他到底沒能制住心的怒火，握起拳頭狠狠砸了下桌子。

靜之大，驚的守在外面的警衛員們顧不上請示，直接推門沖了進來。

“首長！沒是吧？”兩人先警惕的在房間里四打量，沒發現什麼況，才關心的看向坐在辦公桌后面的領導。

小李走上前，擔心問：“首長？您沒事吧？”

小張則蹲下，撿起掉落在地上的本子。

婁戰久居上位，除了去年兒子掉落冰窟窿那事外，這些年已經很有事能他這般惱火了。

不過緒外也只剛才那一下子，這會兒他面上已然恢復了往日的平靜，揮手沉聲道：“沒事。”

見狀，警衛員也不再追問，只是剛要退出去時，就又聽到了首長的吩咐：

“小張，去準備車，我要出去一趟。”

“是！”

等小張離開后，婁戰又對著擅長跟蹤的小李道：“你去老顧那邊借相機，多拿兩卷膠卷，錢票晚點我補給他...從下午開始，你幫我去跟蹤沈子儒，發現不對勁的地方，全都照下來。”

聽得這話，小李心里很是震驚，跟在司令邊這麼些年，他自然知道沈子儒是首長的婿，他沒問原因，只是皺眉：“不用現在就開始嗎？”

婁戰起整了整領，又帶上軍帽，才抬腳往外走：“不用，我們一起去看看我這個好！！婿！”

雖然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麼事，但是既然用到跟蹤，肯定就不會是小事，小李關上門，跟上司令的步伐才小聲問：“首長，會不會打草驚蛇？”

婁戰眼神森冷，面上卻出一個笑：“老子就是要驚一驚這條毒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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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在河邊走，哪有不鞋。

軍區某醫院，因為妻子去了千里之外，沒有了顧忌的沈子儒，某些行為難免就更肆意了些。

此刻的他，正在跟醫院新來的醫生展示自己的幽默，將人逗得咯咯笑。

就在他抬手溫的對方的發，裝作幫拿掉頭上的棉絮時，視線便瞄到不遠一張威嚴的悉面孔。

沈子儒瞳孔驟，放在人頭上的手像是被火燎了一般，唰一下收了回去，更是下意識的站的筆直，面上那如沐春風的俊朗笑容收斂的干干凈凈，不顧對面人驚訝的表，恭敬又尷尬的喊人：“爸...爸！您怎麼來了？”

這話一出，剛才跟沈子儒調笑的人也好奇的盯著陌生的軍人打量。

只見來人一筆的軍裝，高大威嚴，氣勢人，后還跟了兩名肅穆著表，明顯是警衛員的戰士，這配置一看就知道份不簡單。

想到偶然聽到的，關于沈子儒家里條件很好的小道消息，表頓時也端莊了起來。

婁戰抬腳走近幾步，面上神依舊不變，甚至可以說是溫和的：“怎麼不‘樂于助人’了？為什麼害怕？不是應該理直氣壯的嗎？繼續！當我不存在就好。”

這話一出，本來還抱著僥幸心理的沈子儒面上的唰一下全沒了，他著頭皮解釋：“爸...爸，剛才...剛才這位同志頭發上有臟東西，您也知道的，我們做醫生的就是見不得臟，我那也是下意識的，您可千萬不要誤會。”

越說越溜，說到后面，沈子儒已然調節好了自己，面溫和又斂的看著人。

嘖...果然是有兩副面孔啊，婁戰皺了皺眉，只為自己這些年的眼瞎。

就這麼個玩意兒，他當年為什麼就能看走了眼呢？

本以為這便宜婿只是子有些傲，但本質上還是個好的，起碼從來沒在自己眼皮子底下阿諛奉承，也從未開口求過自己辦事。

現在看來，他平日里以忙為借口，很來家里，大約也是擔心自己識穿他的真面目吧。

至于不索要東西，呵...擱著給他放長線釣大魚呢？

若不是閨被他跟妻子教育的足夠優秀，說不得還真能被他馴養到有求必應。

屆時，以他跟妻子對于閨的寵...

想到這里，婁戰看著矮自己一些的便宜婿瞇了瞇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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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婁司令？真的是您？您怎麼會過來？可是有哪里不舒服？”院長以為自己認錯了人，還特地靠近幾步，才確定真的是婁戰司令員，他將手上的病歷本遞給一旁的助手，熱走上來與人握手。

婁戰回握后，跟院長客氣的寒暄了兩句，才笑瞇瞇解釋：“我好著呢，今天也是家務事，聽說我這位婿很喜歡助人為樂，尤其是年輕、漂亮的們，就好奇過來瞧瞧，沒想到剛過來就親眼見他幫同志整理頭發呢，說來也怪我來的不是時候，怕是打擾到年輕人的‘助人為樂’了。”

這話一出，別說沈子儒快要站不住了，就是跟他調笑的醫生也要暈了，心里更是怒罵沈子儒有病，有這麼厲害的岳家，他作的哪般死？

作死也就罷了，為什麼還要拉下水？

那可是司令啊！

要瘋了，不會被院長辭退吧？

院長其實對于沈子儒的做派多有些耳聞的，畢竟常年在一個環境里，明眼人也不，本還是多能清楚一些的。

但沈醫生的確是個會邊的，就算有些人對他有意見，也拿他沒辦法。

再加上他的醫不錯，這些年倒也沒鬧出什麼名堂。

作為整個醫院里，唯一知道婁雁南家世的院長，實在不懂沈子儒這些迷的行為為了那哪般？真當婁老虎是虛設的？

不過心里再是幸災樂禍，這也是人家的事，院長是個人，與婁司令再次寒暄幾句后，同意了婁雁南延長假期的請求，順便不著痕跡的夸了幾句自己尚且單的兒子，便提出了告辭。

走的時候，腳步都春風得意起來。

小助手也是個人，見院長心好，便開玩笑：“院長，您這是提前推銷啊。”

院長也不否認，他哈哈一笑：“那可是婁家，多人想跟他家結親呢，再說婁雁南那姑娘多優秀，我兒子要是真能將人娶回家，才正正是祖墳冒青煙了。”

小助手之前被婁雁南幫過，聞言嗤笑：“這沈子儒沈醫生怕不是有病。”

院長還是笑，只是這一次，卻帶了嘲弄：“他啊？吃定了雁南那姑娘是個敦厚純良的子，知道不會告狀，有苦會往肚子里吞，所以才會從試探到如今的肆無忌憚，這啊，就是人丑陋的地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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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廂，還站在原地的婁戰，第一次將視線看向嚇得開始抹眼淚的醫生：“放心，這事跟你沒有關系，我也不會找你的麻煩，就是有個問題有些好奇，能不能麻煩這位同志與我解？”

這話如同天降甘霖，人簡直不敢置信，畢竟是真了撬墻角的心思，所以心里虛的慌，如今得了這麼句話，仿佛抓到了救命稻草，立馬又哭又笑問：“您...您說。”

婁戰無意為難一個人，他自己就是男人，很清楚男人的心理，在他看來沈子儒若是沒有二心，再多的人也撲不上來，所以開口時，他的態度很是溫和：“我就是好奇，你們這些個姑娘不知道他已經結婚了嗎？”

聞言，人臉白了白，卻還是老實道：“首長，我是農村里出來的，走到這一天不容易，但進醫院才知道，出人頭地太難了，所以就想要嫁個好人家，我...聽說沈醫生家世很好，他...他又主靠過來，還跟我說與婁醫生的關系不好，很快就會離婚，我...我就了心思。”

“你胡說，我什麼時候說過這些...”沈子儒額頭的冷汗都滴了下來，這些話他是絕對不能承認的，只是才剛開口辯解，就被老丈人涼涼的眼神驚的再也說了不下去了。

方才那一刻，沈子儒甚至懷疑岳父要殺了他，那是看死人的眼神。

婁戰收回視線，再次看著人道：“我知道了，你忙去吧，對了，你們沈醫生有一句話說的不錯，我閨婁雁南的確很快就要跟這小子離婚了，從某種意義上來說，他也不算騙你。”

“爸！”如果說，之前沈子儒還抱著能辯解過去的僥幸心理，這會兒卻是徹徹底底慌了。

他太清楚婁家的地位，哪怕最開始的時候，他不知道雁南的家世，也的確是沖著妻子的樣貌與品去的。

但能意外攀上這麼好的岳家，對于他未來有什麼幫助，他再是清楚不過的，尤其最近還是他競爭主任的關鍵時候。

如果他跟妻子離婚，再加上今天的事，肯定不出半天就會鬧得整個軍區醫院都知道。

到時候別說升職了，能不能保住現在副主任的職位都說不準。

沈子儒承認，這一刻他慌了。

更后悔了。

這麼些年下來，因為從未被婁家人找上門，所以他便越來越大意了。

眼見岳父大人要走，沈子儒勉勵下心中的驚懼，努力屏蔽越來越多的探究視線，急急跟在人后，不顧警衛員們的阻攔，大聲哀求道：“爸，爸...您不能這麼做，我要見雁南，我們的很好的，您不能破壞我們的夫妻關系...”

聽得這話，婁戰承認他被惡心，也被挑釁到了。

這是...當著他這個做老子的面，拿他的閨威脅他？

婁戰停下腳步，回揮手示意擋在他前的小李跟小張退開，然后走近人，在他驚喜的眼神中，毫無征兆的抬腳...狠狠將人踹了出去。

“！”

“啊～！”

哪怕已經年近六十，婁戰的形卻健壯依舊，這一腳下去，直接將文弱的沈子儒踹到了走廊的墻壁上，順帶還打翻了一旁的推車，發出巨大的聲響。

而附近探頭探腦的護士們，看到這一幕，更是嚇到尖連連。

婁戰無視周圍的，一步一步的走到躺在地上，疼的蜷起的沈子儒跟前。

居高臨下的俯視幾秒后，又緩緩的蹲下子，慢條斯理道：“本來呢，老子一把年紀了，總要留些面的，但你千不該萬不該...把老子的掌上明珠娶回家，卻當個玩意兒馴養，更不該有膽挑釁老子。”

說到這里，婁戰又冷哼一聲：“不過老子這些年修養還是有用的，這要早二十年前，以那會兒的環境，了老子的閨，信不信老子一槍崩了你？”

婁戰從來就不是好脾氣的，在參軍之前，更是他們村出了名的刺頭，凡事都拿拳頭說話的匪氣角。

他這人吧，除了忠于國家，其余最在意的就是妻子跟孩子們。

沈子儒的所作所為，簡直比直接扇了他掌還他惱火...

不過不著急，他沈子儒有膽子欺負他閨七年，他就有本事整的他后悔終。

思及此，婁戰不再多瞧地上哀嚎的人一眼，起大步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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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三人離開后，目睹這一切的眾人頓時“嗡！”一聲議論了開來：

“沈醫生怕不是瘋了吧？婁醫生人能力強，家世還好，他為什麼要這麼做啊？以前我就覺得他往漂亮人跟前湊，呸！都結婚了，不自，這是想搞破鞋吧？”

旁有人聽到，忍不住反駁：“你之前可不是這麼說的，說什麼婁醫生整天冷著個臉，還說白瞎了沈醫生這麼好的男人...唔...嗚嗚...”

“你閉，我...我什麼時候說了？你別胡說八道！”

“這下好玩兒了，沈醫生算是喪失了競爭主任的機會吧？”

“不過我是佩服的，原來婁醫生家里這麼厲害的嗎？這麼些年下來，怎麼都不說啊？”

“說什麼？人家低調想憑真本事唄。”

“呵呵...你這話真好聽，想攀附的意圖也太明顯了吧？”

“......”

后的議論，婁戰并沒有放在心里。

三人走出醫院大門后，脾氣相對有些的小陳沒憋住問：“首長！難道就這麼算了？”

聞言婁戰看了眼另一邊的小李。

小李點頭：“首長您放心，我現在就留下來，會在最短的時間將事辦好。”

“嗯，我要足夠的證據，即使雁南跟他離婚，也不能讓他有機會將臟水潑到我閨上的證據。”說這些話的時候，婁戰的語氣沒什麼波，但方才有好幾次，他真的有想嘣了沈子儒的沖。

“首長放心，保證完任務！”

“嗯，去吧，小心沈子儒狗急跳墻。”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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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姐以后還是留在這家醫院嗎？”回去的路上，擔心首長氣壞，小張一邊開車，一邊與后座的他閑聊。

婁戰遲疑了下：“這事...還是看雁南自己吧，以這些年的履歷，就算想要換個地方也不是不行。”

小張笑：“我覺得還是換個環境的好，就算那姓沈的不在了，別人還是會議論，以南姐的格，肯定不喜歡這樣的環境，在我看來，還不如換個地方重新開始。”

這次婁戰沒回話，而是看著車窗外倒退的風景，考慮要不要跟閨通個電話，那丫頭啊，從小就那樣，了委屈只會躲起來哭，瞧著清清冷冷的，子卻最是和。

見司令又沉默了，小張絞盡腦：“對了，首長，您給珍珠還有貝殼他們的名字想好了嗎？”

聞言，婁戰輕嘆一口氣，取倒是取了，就是覺得沒有一個特別滿意的...

咋...咋還是不說話呢？司令這些天，因為得了一對龍胎孫輩，心可是好的不得了，還以為這個話題能領導心變好些呢，小張不解的撓撓頭，再次試探：“那...首長，南姐這事，要不要先跟夫人說一下？不然沈家有可能找夫人說。”

提到妻子，想到知道這些事后抓狂的反應，婁戰了眉心：“小張，你先閉。”

別再安了，讓他靜一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