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歡哪有那麼多為什麼。”

張明洋把放在桌子上的筆記本電腦收到背包里，他看到剛才許段然給他端來的水，正好口，拿起來一飲而盡。

“你記不記得以前看星爺拍的大話西游，一個人需要理由嗎？需要嗎？不需要嗎？欣賞一個人或者崇拜一個人才需要理由，但不需要，很任，它就是不需要理由。”

十幾歲的喜歡哪有那麼多理由，他只是看到了的脆弱想保護，照顧，這便是最初的喜歡。

“我以前覺得你特別壞，小時候經常欺負我，長大了又突然說喜歡我，我想你肯定是看我長得漂亮，所以才見起意！”許段然的語氣憤憤不平

拿起一旁的枕頭一陣，好像懷里抱著的就是最可惡的壞人。

張明洋想起那封信的開頭“致世界上最壞的壞人”，原來壞人這個稱呼是這麼來的。

他回憶了一遍年時，狡辯道：“許段然，咱們說話得講證據啊，小時候我可從來都沒欺負過你，一直是你欺負我好不好，因為你我被揍過多次？”

許段然把懷里的枕頭扔到壞人上，說道：“還不是因為你總帶著我做壞事！”

沒等張明洋反駁，就掰著手指頭，一件件說道：“學前班的時候，你騙我說坑里面有寶藏，結果帶著我跳進去就爬不出來了。”

“小學一年級你又和我說教學樓的水箱鬧鬼，非帶著我去探險，結果被老師抓個正著。”

“二年級……”

“停停停！”見大小姐要按照年紀排序來說自己的黑歷史，他連忙阻止：“行，算我小時候欺負你行吧。”

按照知道一個人的黑歷史的多來劃分危險等級，許段然對于張明洋而言，絕對是值得滅口的水平。

“都想起來了吧？”見壞人敗下陣來，大小姐出了勝利的笑容。

“就不能記點好事，這些黑歷史就忘了吧。”張明洋吐槽道。

“我記得啊。”許段然換了個姿勢，平躺在床上看著天花板。

“小時候我們一起去上寫字班，你就比我大一歲還要保護我，非得牽著我的手過馬路。”

“你還喜歡抱我，每次出門去上兒園你都要抱我一下，仗著自己小占我便宜。”

“還有啊，趁我睡著的時候親我，別以為我不知道！”

張明洋滿臉黑線，無奈道：“你這說的不還是黑歷史嗎？”

許段然轉過，用手撐著腦袋，直勾勾地盯著壞人：“明明小時候那麼膽大，為什麼長大以后你就不敢了，你要是……”

停頓一下，最后還是鼓起勇氣說道：“你要是后來還像小時候一樣，我可能早就是你朋友了。”

張明洋默然。

小孩子的喜歡是單純的，他們會用最簡單的方式表達意。

當孩子長大，竇初開，當他知道那些行為的含義，他便會變得膽怯。

后來他才知道，喜歡不需要說，直接去做就好。

就像約孩子看電影，你不需要表白，只需要在黑暗里試探地牽手，如果沒反抗，那這事就算了。

但這個簡單的道理十幾歲的張明洋怎麼可能明白。

他在等著的答復，他還單純地認為應該是從一束花，一場表白開始的。

不說，他就什麼都不敢做，只敢默默地站在一邊，保持安全距離。

片刻后，張明洋才終于笑著說道：“我可不敢，我怕你告狀。”

“那你給我遞書，就不怕我告訴閆姨？”許段然調侃道。

“我當時可是鼓起好大的勇氣，結果連個響都沒聽見。”

他本來早就應該得到回應，但大小姐比他還膽小，寫了一封回信也只敢藏起來。

許段然從床上起，拿起手機看了眼時間，說道：“你在這等我一下，我有東西想給你看。”

想準備回應，遲到的回應，想正式說出自己的心意。

“有什麼東西明天再看，時間不早，快回去睡覺吧。”

張明洋猜測大小姐是想回去拿那封寫了一半的回信。

信上面記錄了最脆弱的一面，是看著就好像在心上留下一道道刻痕。

他不希許段然為了他，為了那份遲來的回應，如此傷害自己。

然而張明洋說完后，大小姐好像沒聽見一樣，小跑著下樓。

他無奈搖頭，腦袋里開始思考一會兒該用什麼樣的態度來對待那封回信才能不傷害到。

躺在床上，周圍還殘留著許段然上的溫度和香味。

澹澹花香縈繞在鼻尖，不知為何，張明洋覺此刻的香味好像比以往任何時候都要好聞。

他的思緒被香氣牽引，人兒明明已經離開，但那道影卻清晰地出現在他的腦海里，和自己過去經歷的一幕幕重疊，好像回憶里的每個人都是。

“靠，怎麼剛喝完水就這麼？”他躺在床上喃喃自語。

本來想下床去接水，但他覺四肢一陣麻。

許段然留下的溫度好像鎖鏈一般把他牢牢固定在床上。

不僅是四肢，就連意識也開始有些模湖。

張明洋覺自己好像是下床找水去了，但卻依然還留在床上。

他發現自己不是生理上的，而是心理上的。

心仿佛有一只野想要掙牢籠撕咬周圍的一切，明明是深冬，但上卻覺無比的燥熱。

他不知道自己現在這是怎麼了，就好像是生病了一樣。

大腦神經逐漸迷離，張明洋已經很久沒喝醉過，但現在的狀態和喝醉沒兩樣。

過去種種如同幻燈片一樣在他腦海中不斷閃過，尤其是后來和各種人纏綿的畫面格外清晰。

他們中有張明洋在大學認識的學生妹，也有酒吧見的失孩，一個人跑業務的婦，陪其他老板一起去的按店......

他不記得他們的名字，也忘記了樣貌，但此刻他們好像都有了一張統一的臉。

這張臉逐漸清晰，當他終于看清時才發現，這都是許段然的臉。

半夢半醒間也不知道過去了多久，張明洋終于奪回了的控制權，他強撐著從床上坐起，想要下樓去洗把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