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面沒了路，兩人就從騎馬改為步行。

顧之野大腦已經失去了思考的能力。

姜茶茶扯著他的袖，穿過茂盛叢林，走了有一炷香的時間，終于停了下來，指著不遠的一個山，笑盈盈對他說道：“到了。”

“這是？”他聽到自己嘶啞的嗓音說出這麼兩個字。

沒有急著回答，想到了什麼，著他袖的手指不安收，有些忐忑說道：

“顧之野……我是信得過你才和你說我最大的的，你可不能負我，也不能……怕我。”

最后兩個字極小聲地說道。

窺了他一眼，對上那雙深邃，不到底的眼眸，更是張地手指，答答咬著下。

年眸復雜，低啞的嗓音沉沉問道：“你一直都是這樣嗎？”

“什麼？”沒明白他這話什麼意思，困的目落在他上。

視線落在那張不諳世事，白凈的小臉上，心中像是被什麼狠狠刺了一下。

他回來的目的是什麼，是抱著怎樣卑劣的心思接近，他很清楚。

這麼輕輕松松就獲得全部的新任，他該覺到高興才對。

可是為什麼，為什麼會覺得腔里一無名火燒的他整個人心口都是疼的。

他雙目染上一抹猩紅，拂開袖，死死盯著，言語有些激烈：“姜茶茶，你一直都是這麼輕易的去相信一個人嗎？”

不明白他怎麼突然發這麼大的火，也不明白他問這話是什麼意思。

“你到底怎麼了……”姜茶茶手指蜷著，帶著幾分小心翼翼去夠他的角。

顧之野卻避開的手往后撤了一步。

躲避的意味過于明顯。

無措咬著下，呆愣愣站著。

兩人剛剛還好好的，為什麼這一會兒他就變了。

顧之野看著那張單純到讓人不敢直視的眸子，難堪地垂下眸子。

眸底澄澈到是一面干凈的鏡子，清晰映出每個人心底的念頭。

他那些不堪的想法無所遁形。

顧之野蠕，幾息之間，他又改變了念頭。

不該，不該回來的。

他所背負的一切，和有什麼關系呢？

救了他，是他的救命恩人，如果沒有，說不定顧之野早就不在這個世上了，更何談報仇，何談以后！

自己不該利用。

他拿去騙一個小姑娘，用這種卑劣的手段得到自己想要的，這樣他和那些殺了他父母的人有什麼區別。

顧之野狠狠閉了閉眼。

再睜眼，眸中只剩冷肅。

他深吸一口氣，冷聲道：“抱歉，我想先冷靜一下。”

丟下這麼一句道歉的話，他連一句原因都沒有，轉頭就離開了這里，徒留姜茶茶影蕭索立在那里。

過了一會兒，面上收了凄楚的神，抬腳朝著山走去。

小九九人還于懵中，【他費盡心機想要從你這得到你能夠控制人的法子，你把答案擺在他跟前了，特麼的，他相當于把答案撕了，然后跑……跑了？】

姜茶茶卻是半點都不生氣：九九，你口中所謂的反派，可的。

可？

他利用欸？！

一個兩個腦子都怎麼想的？

它不懂，只覺得大為震驚。

來的時候兩個人，回去的時候還是兩個。

騎著馬走在前頭，另一個人不是顧之野，而是初十的傀儡。

武功比不上初一，但對付幾個宵小之徒還是綽綽有余的。

只不過……

姜茶茶在看到自己院子里刀劍影的場面，人有些傻了。

出去一趟，這是家被了？

是追殺顧之野的人找上門了？

初一武功是高強，但顯然是寡不敵眾。

那些蒙面人招招下了死手。

察覺到有黑人要往房間里沖，初一足尖點地，一個翻攔在黑人跟前，長劍直指黑人脖頸。

姜茶茶眸子瞇了瞇，對后的人道：“上。”

多了一個人，局面有所扭轉。

很快其中一位黑人就將目標鎖定在姜茶茶上。

原主離了手邊的傀儡是個戰五渣，姜茶茶可不是。

在黑人試圖擒時，姜茶茶抬手灑出一抹末，黑人極快躲開了，眼睛還是傳來一陣火辣辣的刺痛。

顧之野不在，沒必要扮可憐，扮弱。

就在黑人失神的瞬間，順手從頭上拔下那顧之野送給的竹簪，影極為迅速的近黑人。

等黑人意識到有人靠近自己時已經晚了。

簪子快準狠地扎進黑人心口。

解決到一個，余下的三個依舊是有些難纏。

姜茶茶指尖了，三個黑人提劍的手猛地一墜，有那麼一瞬間就像是覺得自己被人控一樣。

高手對招都是細節決定敗。

一個不注意都是要了命的存在。

在初十一劍捅了一個黑人之后，余下兩個被打的節節敗退的黑人對視一眼，沒有再戰。

初一也是到了極致，他用長劍拄著地面，單膝跪在地上，生生嘔出一口鮮。

姜茶茶掃了一眼地上生死不知的兩個黑人，走到初一旁邊，確定他只是氣息紊，了一些傷之后，舒了口氣，讓初十扶著初一在一旁休息。

推開房門。

在看到房間里被堵著，被初八和初九按在椅子上的人。

眉心一跳。

白松雁看到，掙扎的厲害起來，一雙通紅的眼睛盯著。

問一旁的三叔：“這是做什麼？”

三叔委屈。

邊比劃邊咿咿呀呀說：主人說讓初一保護我們，他一直要沖出去，初一和人打架很辛苦，不能讓他拖初一后。

姜茶茶扶額，讓三叔把堵著他的布拿掉。

白松雁聽不懂他在說什麼，只知道初一一個人在對抗那些人，他子發著抖，忙不迭開口：“他們是來殺我的，不能因為我連累你們，你把我出去就好了。”

姜茶茶揚眉，等他說完，才慢條斯理道：“聽不出來外面的靜已經停了嗎？”

白松雁愣住。

姜茶茶抬手讓初八和初九把人松開。

“那幾個黑人已經走了。”淡聲說道。

知道自己再一次得救了，白松雁子陡然放松靠在椅子上。

沒放松多久，他很快又反應過來：“他們知道我在哪，很快就會再次找上門的，這里已經不安全了，你們快走。”

看來是惹上了麻煩。

不過……刺激的不是嗎？

正好，在這鳥不拉屎的地方也待夠了。

有這個機會離開，當然要好好把握。

姜茶茶看不出什麼緒的眸子落在他上：“我現在是不是能夠知道你什麼份了？”

白松雁躊躇了許久才娓娓道來。

他本是涼城武林世家白家的二公子，兩年前外出游歷，平時與家中都是書信往來，一個月前父親壽辰，他歸來為父親祝壽，卻被人攔在了府外。

門告訴他，白家二公子分明在府，他了冒名頂替的那一個，不等他查明真相，一波接著一波的追殺而至。

他無奈之下只有男扮裝，卻未曾想還是逃不了追殺。

聽到說要帶著自己逃命，白松雁幾乎要到落下淚來，不住說，待他有朝一日查明真相回到白家，定會報答的救命之恩。

姜茶茶并沒有將那些話放在心上。

比著未來的事，現在更興趣的是外面的兩個黑人。

確定還剩余一口氣后，姜茶茶用藥吊著他們一口氣，讓初一將他們先安置在郊外。

與白松雁喬裝一對兄妹在城中安置下來后，在守衛不嚴時又想辦法把人運進了他們住的宅院。

把那只剩一口氣的兩人放進室，一切都在白松雁眼皮底下進行。

他或許是察覺到了什麼，同樣是沒說。

有些時候，白松雁和顧之野上是有一些異曲同工之妙的。

知道不該問的不問。

……

再說顧之野，他知道自己不該把人丟下，可他是在不知該怎麼去面對。

等他終于冷靜下來，在他想好要坦白自己卑劣的想法時，山那邊已經沒了的影。

他怔愣在原地，黯然垂下眼眸，角泛起一抹苦的笑，他到底還在奢求什麼？

他一聲不響把人丟下，一句解釋都沒有，他憑什麼要求對方會為了他等在原地？

他想去竹樓，可又怕看到失的眼神，他在林中坐了一夜，天微微亮還是想著要回去看一眼。

他給自己的找了一個借口，至要確定是安全的。

然而到了竹樓，看到院空無一人，地上還有干涸的跡后，他徹底慌了。

他什麼都來不及想，沖過去推開房門，房間里有打斗過的痕跡。

顧之野面變得慘白，他挨著房間找。

不在，三叔他們也都不在，就連那個被江湖來，了重傷的“子”也沒了蹤跡。

從最后一個房間出來后，那為理智的弦徹底崩斷，他眼神空立在那。

到底出了什麼事。

是他的仇家找上門來了，還是什麼……

他不敢想真出了事該怎麼辦。

對！

還有一個地方！

顧之野抓住最后一個希，用了一個多時辰又返回山。

他甚至是沖進之前有所顧忌的山，那些傀儡一樣的人完全當他不存在，他祈求他們告訴他姜茶茶的下落，也得不到任何回應。

……

一個月后。

晌午，正好，帶著屬于秋的韻味。

城東一條小巷最里間的院子里，正中間種著的一棵梧桐樹，隨著微風拂過，一片樹葉嗒嗒落在樹下的人腦袋上。

樹下淺寐的人捂著被砸痛的額頭，睜開睡意惺忪的雙眼，嘟嘟囔囔道：“一片輸額都和我作對，這樹不能要了，砍了算了。”

從房間里出來的人正好聽到這句話，搖頭失笑：“都說了讓你回房間睡，偏偏要躺在樹下，被砸了兩次了都不改。”

掩打了個哈欠，翻過瞇著眼道：“在房間哪有外面曬太舒服。”

話音量一落，閉的房門傳來砰砰砰的敲門聲。

白松雁幾乎是瞬間戒備起來，過了這麼久，他還是改不了草木皆兵的心態。

“姜大夫在嗎？姜大夫？”

外頭是一個溫和的聲喊著。

姜茶茶掀開上專門讓人定做的薄毯，走到門前。

門打開，外面一個梳婦人發髻的子便焦灼地對說道：“姜大夫，求您快過去看看吧，我閨突然肚子疼的直不起來腰。”

姜茶茶自從搬來這里后，本來不打算和周圍鄰居打道的，但來的第二天出門就遇到有人摔斷了胳膊，不過去幫人接了回去，這條街很快就傳遍了，新搬來了一位大夫。

從那就沒怎麼得過閑。

今天不是這家的孩子不舒服，明天就是哪家的老太太不舒服。

姜茶茶帶著初一離開。

這一個月都沒怎麼出過院子的白松雁闔上房門。

他在墻頭下撿了那長竹竿，敲打著樹上泛黃的葉子。

等到樹葉都落凈了，再躺在這里，就不會砸到了。

姜茶茶這邊剛幫人看了那姑娘沒什麼事，一位大娘突然抓住了的手，把幾個銅板往手里塞：“姜大夫啊，你上次寫的那個治療風寒的藥方是真管用，就是方子我給弄丟了，你看能不能麻煩你再寫一張啊。”

一個結束，另一個又開始了。

也不知道這條街的人哪來的這麼多病癥。

“姜大夫，姜大夫……”一位小開人群，沖到跟前，著氣說道，“我特地跑到你家一趟，你兄長說你來幫人看診了，不知道看完沒有啊，我們掌柜的想再和你談談，你看看您要不空隨我們去一趟。”

小口中的掌柜是一家藥房的老板。

知道醫湛，想要讓過去當個坐診的。

姜茶茶最不缺的就是錢，原主控著那些傀儡，干不了老本行幫人看病，可沒利用他們做別的事。

比如說晚上溜進別人家中，搞一些真金白銀來，再比如說，知道哪家祖上富裕。

城中那幾家做生意的，曾經初一就沒顧人家祖墳。

原主所搞來的金銀，不說是幾輩子花不完，這一輩子吃喝是不愁了。

姜茶茶想到自己還要抓藥就跟著跑了一趟。

自然又沒談攏。

出了藥房。

人剛走出沒多遠，另一邊一個神郁的年往藥房來，一只腳剛邁上石階，他似有察覺般轉頭向人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