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嗎？”問著，拎起自己的袖嗅了嗅，“可能是今天和這個小妖怪待在一起的時間長了，所以上沾上了點妖氣。”

姜夫人明白不是。

妖和妖之間的氣味不同，上殘留旳兔妖氣息幾乎可以忽略不計。

又想說什麼，就見自家閨仰起頭，璨若星河的眸子里閃爍著興的芒。

“娘，我知道了，還有一個可能！”頗為得意的抬著下，卷翹的長睫眨啊眨，一副求表揚的模樣，“我今天完了一項非常高難度，非常非常厲害的作。”

“嗯？”姜夫人寵溺凝的眼神落在上。

姜茶茶指著床上的人道：“兒與他締結主仆契約了，他現在是我的人，自然會有一些不同尋常之。”

“你說什麼？！”姜夫人詫異出聲，眼中寫滿了不相信。

姜茶茶又重復一遍。

“我讓他做什麼他就得做什麼，兒是不是很厲害。”

姜夫人還是覺得有點不切實際。

養了這麼多年的兒，自是知道兒是什麼子，往日里讓學捉妖的本事，三天打魚兩天曬網，裝病是常有的事兒，別說讓去和一個妖締結主仆契約，就是讓降服一個小妖，都仿若天方夜譚。

自從出了事，撿回一條命后，是老實安分了不，但法這東西可不是一朝一夕就能練的，怎麼能夠突然收下一個妖。

同妖締結主仆契約，之前聽老爺說過，極為復雜的一種咒。

別說是，就是老爺也不敢輕易與一個妖締結契約。

主仆契約，一般都是分為了自愿和強制兩種。

妖仇視人類，甘愿為奴為仆一輩子被人類制的極。

至于說強制，即便是這只妖沒有了任何妖法，只要它生出抵抗的心，施法這就很容易遭到反噬。

能無眼前這只撇開長相，渾充滿戾氣的妖契約，是不是這只妖為了活命做了什麼？

懷疑打量的視線落在晏辭上。

“爹爹和大哥總說與妖締結契約有多難，我看也就那樣嘛。”說到這，角都要咧到耳后面，“看來我還是很有捉妖的天賦嘛，以前是我不認真學，以后我勤加練習，一定會比大哥還要厲害。”

姜夫人了的腦袋，溫聲稱贊了兩句，心里卻有些擔憂，瞧不出有什麼異樣，一切只能等老爺和垣兒回來以后再說。

……

翡翠覺得自己失寵了。

雙手捧著臉坐在石階上，聽著小姐指使著那個小妖人為布菜。

夫人又往小院里調來了兩個使婆子，院子里的什麼活兩人都給包圓了，翠屏和翠香們會伺候小姐穿洗漱，推椅的活和布菜的活有小妖人負責。

真的是要閑出屁來。

想上前為三小姐推椅，翠屏還不讓往小姐邊湊，說什麼笨手笨腳，省得惹小姐不開心，還翻著白眼問，難道看不出三小姐如今喜歡那個長得妖里妖氣的狐貍伺候。

哎，還不如回前院廚房做事。

但想到三小姐給自己的那些好吃的，又舍不得離開三小姐。

“本小姐吃飽了，剩下的賞給你吃。”

聽到這宛若天籟的話，翡翠羨慕的眼淚都要從口中流出來。

可恨啊，為什麼不是給三小姐布菜，難道就是因為自己長得沒他好看？

被羨慕的人可不認為這是恩賜。

這不是第一次這麼說。

他一開始想裝作聽不懂的樣子，手中卻被強勢塞進兩象牙一樣的筷子，一臉不耐的示意他怎麼做。

用三天的時間學會掩飾自己的仇恨，他握著筷子，碧綠的眸子里有著對世俗的麻木。

晏辭用筷子不練，為布菜，湯匙和筷子一并用，才能順利的將想吃的菜盛在面前。

有時候也會刁難他，不準他用湯匙。

從菜品上也能看出是故意的。

尤其是今個兒。

蟹丸、魚丸、四喜丸子、獅子頭，不用湯匙，他只能小心翼翼的作，卻還是免不了有時掉在餐桌上，每當這個時候，就會不滿的用指節敲擊著桌面，冷聲罵他。

這麼想著，夾著的藕片不小心掉在桌上。

“小灰，你是笨蛋嗎？”立馬罵道。

拿了一副筷子，作快準狠的將丸子夾在自己碗里。

抬頭沖他炫耀。

“夾菜都學了三天了，還是沒有學會，你們妖是不是都這麼笨啊？”

晏辭選擇忽視，吃著沒有過的飯菜。

妖族沒有這些致的菜肴，大多數都是生吃，也有一些會架起火堆烤，用到這兩做筷子一樣的件之又。

姜茶茶給了翠香一個眼神，守在一旁的翠香就把懷里的兔子遞過去。

兔子依舊是沒辦法化形，但心養護養了三天，不再是一副要死的樣子。

許是能夠到姜茶茶沒有惡意，又或者是怕惹惱了會和這個妖人一樣，徹底淪為的奴隸，所以才會每次都十分溫順地窩在懷里，任由扁圓。

不等他放下筷子，便拍著椅道：“過來推我去書房。”

即便是聽不懂，也能看懂的作。

書房與他住的房間相鄰。

午飯后會用一個時辰練練字，畫畫符打發時間，之后會有再睡上半個時辰。

只是這練字，也就堅持了一天，一旁研磨的他，眼看著寫了幾個字之后，就開始在紙上不耐煩的鬼畫符。

還把筆塞到他手中，迫著他練。

著他做不喜歡做的事，似乎很高興。

也許是因為在他上能找到優越。

他識字不多，但知道寫的字不好看，而他寫出來的，每一筆都有自己的想法，比著寫出來的，可以說是慘不忍睹。

只要發現自己不如，就高興。

他實在不知道和一個妖人比這些有什麼意思？

命他把房門關上。

他轉過就看到轉著椅在玩。

咧著笑得……有點蠢。

轉了一圈又一圈。

把自己轉得腦袋發暈后，一手扶著腦袋，像是才想起他還在，立馬抬起頭兇瞪他：“看什麼看。”

晏辭垂眼。

人類除了兇狠、狡詐、險，還蠻橫、不講理、愚蠢。

他指使著他把書櫥上的一本書拿下來。

書面上寫著《宿朽符咒》，晏辭認識這四個字。

接過書，卻沒有急著打開。

把書放在桌角，順著兔子的發，上下打量著他，眼底的惡意不加掩飾：“小灰啊，只要你今天能夠學會喊主人，我今天就不讓你練字了怎麼樣？”

說干就干，把兔子放在地上，拍了拍它的屁讓自己去玩。

揮筆寫下主人二字。

指著兩個字，慢吞吞說：“跟著我念，主——人——”

晏辭：嗯。

他沒。

“主，人。”擰眉。

嗯。

“主！人！”看他都不一下，氣急敗壞地喊。

嗯，他心下應著。

“氣死我了，怎麼這麼簡單的兩個字都學不會。”把紙張團一團丟在他上。

氣沖沖說完又開始拿出的鞭子。

沒打他。

因為想起了一個絕佳的折磨他的辦法。

“你等著，本小姐就不信了，我今天撬不開你這張。”

拿起桌角的書翻得嘩嘩作響。

沒多時，便得意地說：“我找到了一種能夠讓人開口說真話的符咒，看你這一次會不會張口說話。”

等試到第十二次時，終于放棄了。

“我畫出來的分明和書上一模一樣啊，掐的訣也分毫不差，為什麼就是不行。”

他能到的氣悶。

沖他招手，等他走近了，抬手揪住他的領往下扯，迫使他蹲下后，然后掰著他的往里瞧：“我畫的符一定沒問題，一定是你的有問題！”

在地毯上的兔妖聞言往他們這邊瞥了一眼。

這位姜三小姐果然不是一般人。

一般人畫了符沒用，定是要反省自己學藝不，哪里出了什麼問題，卻直接往別人上找問題。

反正，它算是看出來了，任何事千錯萬錯都不是的錯。

為了證明自己確實沒錯，還差翠屏去請城里醫最好的郎中。

姜夫人聽聞請了大夫，匆忙來到的院子，知道是為晏辭請的大夫后，指腹點著的額頭：“一個妖人用得著這般上心？”

“我才不管他死活。”抱著那只溫暖的手蹭了蹭，說清了前因后果，“我畫的符肯定沒問題，問題一定出在他上。”

“你之前畫的符，不能用的還啊？”姜夫人毫不留拆穿，“最簡單的定符，十張里面只有一張有用的，還只能勉強定住一只耗子，還說自己沒問題。”

“只是不同往日嘛。”

姜夫人并沒有把找借口的話放在上。

姜茶茶看他還是不信，喊了翡翠進來。

符在翡翠腦門上。

翡翠哆哆嗦嗦：“三小姐，奴婢不是妖。”

“你要是妖，現在就被趕出姜家了。”說完就開始問話，“你今天中午吃了幾碗飯？”

翡翠不控制開口：“沒吃飯，吃了三個饅頭。”

“娘，你看！我就說不是我的問題吧。”

畫的時候，注的靈力并不多，問了這一個問題，也就沒用了。

姜夫人完全視為小孩子的玩鬧，隨口說著是是是。

郎中很快來了，是個仙風道骨的小老頭，看起來就給人一種靠得住，信得過，醫很不錯的覺。

后跟著一個背著藥箱十五六的小徒弟，看樣子也是見過世面的，見到頂著狼耳朵的妖人，除了一開始的驚艷，以后就勤勤懇懇坐著自己的本分工作。

這位丁大夫的確有幾把刷子，年輕時除了求學四方，行醫救人之外，為了保命也曾拜會過一些士和捉妖師，學了點皮功夫。

一番問診之后，他確信問題是出在眼前的妖人上。

“不是天生有疾。這個小妖怪之前被人灌過瘖痖之藥，也就是令人不能說話出聲的毒藥，時間較為長了，約莫有一年。”

“還有救嗎？”

清晰到的焦灼，晏辭眸底有著茫然。

在為自己擔心？

不，一定是覺得自己不能說話，了許多供取樂的地方，這才急著問了一句。

大夫搖了搖頭，說完又想到了什麼：“傳聞冥都有不煉藥制毒的高人，說不定到了那里會有辦法。”

他也就是這麼隨口一說，沒覺得誰會為了一個妖人勞師眾地跑到千里之外的冥都。

就算是順道，只怕也懶得在一個妖人上浪費心神。

來的時候，他還以為是給姜三小姐看診，哪知道一向視妖低賤如草芥的姜家人今日請他，是為了給妖看診，這已經讓人意外了。

“我的呢？我是遭了人面蜘蛛的暗算不小心中了毒，里殘留的有毒素，導致沒辦法行走，如果是去冥都，會不會有醫治的辦法？”姜茶茶迫不及待盯著大夫問道。

“這……”大夫遲疑看向姜夫人。

他之前就和他們提了冥都的事，他們沒有和這位大小姐說嗎？

人面蜘蛛毒猛烈，能活下來已經是天大的幸運，冥都能不能治好的誰也說不好。

姜夫人連忙道：“不管行不行，等你爹這次從奉城回來，我們就帶著你去冥都走一趟。”

事實上姜父和姜涼垣這次出門，一方面是為了去奉城除妖，另一個原因也是為了去幽都一趟，詢問解人面蜘蛛毒素的解藥，知道希渺茫，怕給了希又讓失，這才瞞著。

等他們回來，結果就能知曉了。

付了診金，姜夫人邊的丫鬟送丁大夫他們出去。

姜夫人看著一臉低落的兒，心疼的不行，著的腦袋輕聲哄勸。

姜茶茶雙手圈著的腰，臉頰著的腹部，反過來安：“不行也沒關系，我早就做好一輩子坐在椅上的心理準備了。”

一句話說的姜夫人紅了眼眶。

之前盼著兒能夠懂事一些，現在真懂事了，又希一輩子無憂無慮，能夠任一輩子才好。

“夫人。”

“不好了，出事了！”

人還未到，就聽到一道焦灼的聲音傳來。

姜夫人眉頭一皺，松開姜茶茶走出房門。

姜茶茶隨其后。

是方才去送丁大夫二人的丫鬟。

后還跟著一位著布上下的男子。

姜茶茶一眼認出來這是孫掌柜的伙計。

伙計看到他們像是看到了救星，不安的神有些許緩解，撲通一聲跪在了地上，哆嗦著，痛哭流涕說：“夫人，三小姐，我們掌柜的……他……他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