們雖然已經陸陸續續離開了現場, 但仍然有不看熱鬧的人秉持著“來都來了”的心理留了下來。

搜查一課的刑警們無法強行驅逐這些圍觀群眾，只能無奈地看著他們大咧咧地在警視廳大樓附近徘徊。畢竟, 周邊道路是公開場所, 他們也無法阻止民眾正常路過。

被拍到幾乎是無法避免的事，確認了這點的安室毫不猶豫地找了個借口早早開溜了。

柯南抓著手機一臉挫敗地走回來時，發現人群中不知何時了一個人。

也是, 作為黑組織的員，應該盡可能不要引起關注才對……

柯南想著想著, 又皺起眉：不過仔細想想, 似乎組織并不太在意員的日常生活和工作都在做什麼。員里同樣也存在像水無憐奈和貝爾德這樣，頻繁出現在各大電視節目中的人。對比起來, 安室刻意避開鏡頭的舉反而顯得可疑。

他是有什麼不能引起關注的理由嗎？柯南抬頭, 目掃過頂著假面、淡定站在原的沖矢昴，腦海里忽然閃過一個念頭。

只有像赤井先生一樣份敏.的人，才會需要盡可能減曝吧……？

雖然很想立刻去找沖矢昴商量一下自己的猜測, 但當務之急并不是安室的事。

柯南慢慢走回人群中, 聽見千緒正地安著一臉苦惱的目暮警部，“被拍到其實也沒關系啦, 不想讓我出現在公眾視野里什麼的, 那都是我未年時候的事了。警部你不用那麼在意的。”

早在下決心回日本讀書的時候, 就已經做好份被曝的準備了。

畢竟, 憑工藤有希子在日本家喻戶曉的影響力，還有千緒這張與母親長得六七分相似的臉, 以及那一頭標志的棕長卷發，想要不被認出來都難。

好在聽博士說, 在那個組織的部檔案里, 工藤新一已經是確認死亡的狀態。他們應該早就放松了對工藤家的警惕才對。沒有了組織的威脅, 千緒覺得如今的自己也沒有什麼藏份的必要。

……更何況這小子自己都經常頂著這張和工藤新一年一模一樣的臉出現在鏡頭前呢。

千緒彎腰，了某位“怪盜基德克星”的腦袋。

直起時，輕輕嘆了口氣。

只是估計，這件事會引起小部分工藤家和藤峰有希子狂熱的注意吧……

嗚，平靜的生活離遠去了。

好不容易安好愧疚的目暮警部，千緒跟著眾人走在警視廳的大樓里，到那些刑警們克制不住地向投來的驚訝視線，到底還是覺得有點不好意思。

高木警就走在邊，好心地替隔開了周圍經過的人，一邊有些靦腆地贊道：“這一真的很適合工藤小姐，非常好看。”

他沒有什麼別的意思，只是發自心的慨。千緒看了眼滿臉單純的高木涉，笑笑：“謝謝。”

高木涉著明的笑靨，愣了一瞬。

——完蛋了，他已經可以想像搜查一課那群大猩猩的反應了。

他忽然攥拳頭，一副下定了決心的樣子：“工藤小姐放心，我會保護你的！”

他回想起了自己職那一天立下的誓言，保護無辜民眾不被大猩猩傷害是他義不容辭的使命。

高木涉說得擲地有聲，前的櫻花徽章在這一刻好像都更鮮艷了。

雖然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錯覺，背后好像有一道幽冷的視線在盯著他……

“？”高木捂著忽然升起幾分涼意的后頸，莫名其妙地回過頭，對上了一雙笑意溫和的瞇瞇眼。

兩人無言地對視了一秒。

高木涉眨了眨眼睛。

沖矢昴繼續笑瞇瞇。

和那張非常有欺騙的俊臉對視了一秒之后，高木歪了歪頭，“誒，為什麼我剛剛會覺得有人在瞪我？”他著后腦勺，百思不得其解，“沖矢先生的眼睛應該瞪不了人才對……啊不，我沒有冒犯的意思。”

他慌里慌張地解釋。

目睹全程的千緒：“……”

啊，米花町的偵探除了小五郎大叔之外各個人，反倒是警視廳匯聚了一群難得的老實人啊……

難怪會淪落到工人的位置……

這麼一想，心酸地拍了拍老好人高木涉的肩膀。

高木涉渾一震。

有殺氣！

——竟然連警視廳都不安全了嗎！？

*

高木涉非常警惕地讓無辜民眾沖矢昴走在了他前面，自己則是落在隊伍末尾，一臉張地打量起了四周。

被保護起來的沖矢昴順理章地走到了和千緒并肩的位置。

“千緒小姐。”他斟酌片刻，“你剛剛說有希子士他們在你未年時期時不愿意讓你引起公眾注意，是因為那時發生了什麼嗎？”

不然，以工藤優作和工藤有希子那種放養式的教育手段，怎麼可能會對千緒保護到這種程度？

“你過去……沒有暈癥吧？”

千緒腳步稍頓，“昴先生，你明明說我們過去沒有見過。”

轉頭，仰起臉看向沖矢昴，后者臉上的表讓有些看不太懂。

沖矢昴了下眉間，意識到自己有些沖了。

懸崖古堡里千緒在聽到小孩的聲音之后，反應就不太對勁，那些疑堆積在心里，轉變一個模糊的猜測，而猜測又化作擔憂。

他不習慣事超出他的掌控，但對于千緒，他又不希在沒有獲得本人同意時去刺探的私，所以只好用直接詢問的手段。

他沉，“像上次在東大時小蘭小姐說的那樣，工藤優作先生早期的作品里，有不腥暴力的核容，但是自從某個時期之后，他的風格突然轉變了。更注重手法和詭計的設計，了很多有強烈視覺刺.激的容。”

“他在采訪中提到過，家人永遠是他的第一讀者。所以我在想，是不是那段時間發生了什麼事，讓他為自己最重要的讀者改變了風格。”

沖矢昴低頭對上千緒那一雙清亮的眼睛，話語有了微妙的停頓。

他意識到自己習慣地用了他最順手的套話方式……但以千緒在懸崖古堡時展現出來的推理能力，這個或許足夠說服別人的理由在面前，聽起來大概實在有些牽強。

沖矢昴忽然反應過來，是他一直低估了工藤千緒。

那麼作為赤井秀一和往時，他究竟留下了多破綻？

……這種臥底期間養的用謊言作遮掩的習慣，又在他自己都沒有意識到的時候傷害過多次？

千緒看著他陡然沉默的樣子，笑了笑，“昴先生，你剛剛突然讓我想起了一個人。”

沖矢昴皺著眉頭看。

“那個人應該很習慣對周圍一切事盡在掌控的覺……”千緒繼續往前走，為了不讓最前面的柯南聽到，聲音放得很輕，“所以他總是想要了解關于我的一切，卻又不愿意分自己的任何。”

“在別人看來，他應該是一個很有能力、個神、不習慣依靠別人所以總是獨自承擔起一切的人。這樣的人作為同事，朋友，都會很可靠……而且這樣的人，在我邊尤其多。”

千緒看著柯南的背影，“我弟弟還有爸爸都是這樣，遇到危險和難以解決的麻煩也不會告訴我。我知道他們是不想讓我擔心，又想要保護我，怕我到傷害……這些我都能理解，也早就習慣了別人善意的瞞。”

本來就是在這樣的保護中長大的。

“……我以為我已經習慣了。”

“可待在他邊的那段時間，我才意識到。”千緒平靜地說，“人的謊言原來才是最讓人難以忍的。”

沖矢昴的結滾了下，嗓音微啞，“千緒……”

他并沒有要加后綴的意思，但是千緒迅速地打斷了他，以至于本沒能分辨這一刻他對稱呼的變化。

“后來他突然消失，讓我意識到在一無所知的狀態下失去一個人是多麼恐怖的一件事……我才發現不能再這樣下去了。”千緒余瞥到走在柯南邊的利蘭，看見后者還在著手機，臉上出又開心的表，眸微閃。

“瞞真相”、“獨自承擔起一切”……

對工藤新一來說，這就是他保護利蘭的方式。

赤井秀一對，或許也是這樣？

但是不想再著報道弟弟生死不明的剪報獨自擔心，也不想再會某天醒來突然接到人發來的分手短信、打過去才發現對面已經變空號的覺了。

“這就是你突然回國的原因？”沖矢昴的聲音不知何時沉了下去，他意識到自己犯了一個很大的錯誤。

“嗯。或許我回來了也幫不上什麼忙，但我需要知。”千緒說著，彎起眼睛，“所以……昴先生，如果真的想知道我的的話，請拿你的來換。”

對他出手，語氣輕快，打破了剛剛有些沉悶的氣氛，順便對著沖矢昴眨了眨眼睛，“比如……”

意識到還在公開場合，千緒頓了頓，忽然踮起腳尖湊近了他，附在沖矢昴耳邊小聲問，“你為什麼要在安室面前瞞自己是左撇子的事？”

看見沖矢昴臉上出不再游刃有余的表，甚至因為的突然靠近而呼吸滯了一瞬，回想起在工藤宅他替包扎的那個下午，千緒發現自己還喜歡看到昴先生因而搖的樣子的。

輕輕勾起角，“還有，我們第一次見面，究竟是什麼時候？你可以選一個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