瑯琊王氏自前朝就是名門士族,門楣屹立百年，子弟遍布元昭各地，是正兒八經的世家大族。

宴席開始，太后攜瑯琊王氏嫡了殿,位子正坐在太后下首。

一曲歌舞結束,太后拍手稱贊了兩句,便與王氏說起了話。論起出,太后母族也是瑯琊王氏旁枝，只不過后來關系疏遠，許久沒有集了。

“哀家看蠻蠻生得好，若是能時常陪在哀家邊就好了。”太后面不改地說完這句話。

說者不知是否無心,但聽者卻聽出了其意。

太后這是想要王氏嫡宮。

伶玉記起德妃的話，并未驚異，面上挑不出錯,輕抿了口茶水。

那王氏也沒推辭,甚至樂得自家兒宮。

瑯琊面上看似風,實則已過百年，里不過剩下了個空殼子，展現在眾人面前是另一副模樣,聽聞當今皇后生了重病出宮修養，若是嫡能宮為后,豈不是能再重振瑯琊,復當初。

王家家主心里打著算盤，道:“小在家中就記掛著太后娘娘，太后若鐘意小，臣便讓留在宮中幾日，給娘娘作陪。”

太后沒答這句話,反而看向了高位的皇帝，“哀家有意讓蠻蠻留在宮中，不知皇上意下如何？”

眾人目都看向皇上，伶玉默不作聲地飲了一口酒水，沒多久，又飲了一口，沒抬頭，不知些許若有若無的視線曾停留在臉上。

李玄翊收回眼，不聲地捻了捻白玉扳指，“今日是母后壽宴，一切便由母后做主。”

這就是不拒絕了。

宴至中途，伶玉忽覺酒水飲得多了，臉頰微燙。德妃一看酡紅的臉蛋嚇了一跳，“這酒水是南疆進貢的，甜膩，是好喝了些，可你也不至于飲得這般多。”

伶玉蹙起眉，了臉，“多麼？”沒覺自己喝了多。

德妃招來燕霜，“快帶你們主子出去氣，免得人瞧去這副醉態。”

宴席上難免有人貪杯飲多，伶玉并不算醉，只是這副姿容著實惹人眼，眼波如，人一見就臉紅心跳，德妃都忍不住看了又看，何況席上那些外男。

伶玉先行離開。

天尚好，正是五月時節，枝頭都開了花苞。

伶玉百無聊賴地走在湖邊，天雖好，卻有些冷，不打了兩個哆嗦。

燕霜看出來，低聲詢問，“娘娘可要奴婢去拿件外衫來？”

伶玉緩了緩，聽清了，覺得愈發得冷，點頭讓去拿。

燕霜離開，此就剩伶玉一人。

宮以來看過太多宮宴，聽聞當年淑妃寵時，皇上也為大辦過一次壽宴。只可惜，連自己的生辰都不知道。

伶玉神有些沮喪，繞著湖邊不知走了多久，走到一宮墻下，前面有侍衛在巡查，今日宮宴羽林衛必然要護好皇上安危。

現在是宮中嬪妃，不能見外男。

只頓了一瞬，轉而去，心里掛著事，沒注意到一道視線落到了上，許久才離開。

燕霜捧來外衫，找了一圈沒見到娘娘，心里急得不行，此時宮宴又不能聲張，正想不到法子，看見遠巡視過來的衛副統領。

心底糾結，沒等說話，對面的人先開了口，“娘娘在花園。”

隨即，人提刀離去。

燕霜狐疑衛副統領怎麼見到的娘娘，可顧不上那麼多，加快腳步去了花園。

……

過了快半個時辰，下首的位子也不見人回來。

李玄翊目看了幾次，福如海會心地忙遣人去打聽，過會兒走到帝王側，“皇上，宸妃娘娘吃醉了酒水，這會兒出去氣了。”

想到方才醉人的神，李玄翊眼眸暗了暗，不明白這子怎麼如此喜歡在宴席上吃酒，平日也不見這樣。

福如海仗著膽子多了句，“奴才料想是皇上將王氏嫡留在了宮中，宸妃娘娘才心里不悅，多飲了幾杯。”

此番話正中男人心頭，李玄翊斜睨了他一眼，“你倒是了解，想什麼你都知道。”

“奴才不敢。”福如海嚇得一，立即領罪。

不過這句話讓帝王心緒平復許多，最近那子確實越來越吃醋，跟他鬧得脾氣也越來越多，偏他竟不覺得不妥。

帝王眉宇松緩，福如海覷見就知皇上是聽這話，不管宸妃娘娘是不是真的因王氏嫡不悅，只要皇上是這麼想的就夠了。

……

伶玉回來時曲目過了大半，落了座，滿的涼氣。

“你這是去了哪，怎麼這麼久？”德妃低聲問。

伶玉將上的披風解了遞給燕霜，捋落座，“一不小心走去了花園，荷花開得正好，差點忘了回來的時辰。”

確實去了花園，只不過沒心思看花，大半的心神不知跑去了哪。

德妃沒懷疑，道:“近日荷花開得確實艷，改天我同你一塊兒去看看。”

兩人再沒說了話。

宴席散場，朝臣先退出了殿，王家人出宮，王氏嫡王雪伴在太后側。

方才宴席離得遠，宴席散去，伶玉才看清了王氏嫡的真容。生得并不十分貌，卻端莊大氣，優雅非常，一眼便能看出是大家出的貴。

王雪也看見了伶玉，面上帶笑，禮數周全，“臣見過德妃娘娘，宸妃娘娘。”

德妃神復雜地看了眼伶玉，上前一步先開了口，“王姑娘不必多禮。”

了夜，德妃回憶著殿中看見的瑯琊王氏，覺出些怪異，“你覺不覺得這個王姑娘不太對勁。”

伶玉抿了下，看了看四周，輕點頭道:“姐姐也看出來了，我方才就想說，這個王姑娘好像并不愿宮。”

臉上不但沒有歡喜，反而多了分愁容。

……

慈寧殿

太后與帝王分座對弈，王雪侍候在側。

案上多了盞熱茶，太后夸贊道:“蠻蠻心細，哀家要是有這樣的兒媳婦就好了。”

李玄翊指腹著黑子，不不慢地落下來，像沒聽見這句話。

一局過后，太后了眉心，“哀家不中用了，這麼一會兒就覺得累。”

“蠻蠻，你陪皇帝對弈一局。”

王雪手中捧著茶水，聞聲斂下眼，并未說什麼，走到案后。

太后將位子讓了過去，似是不想打擾他二人，回寢殿歇著。

夜漸深，殿里一室寂靜。

棋盤兩子落下，王雪看了眼對坐的帝王，輕聲道:“臣以為太后娘娘去了寢殿歇息，皇上也懶得敷衍臣，會先回乾坤宮。”

李玄翊抬起眼，手中的黑子落下來，“既是母后代，朕自然要留下來陪你。”

帝王面容俊朗威嚴，難得的放在任何一子上都忍不住心悸。而王雪只是笑了下，“可臣怎麼聽說皇上與太后娘娘母子不和？”

說得愈發大膽，李玄翊看的眼神漸深，眸子瞇了瞇，“這不是你該管的。”

王雪笑意斂下來，指尖沾了水，在案上慢慢寫了幾個字，“臣出瑯琊王氏，皇上若要得一位母儀天下的皇后，臣是最好的人選。”

“臣也能保證，不皇上后宮嬪妃分毫。”末了，加了一句，“尤其是宸妃娘娘。”

……

太后壽宴過后的第五日，皇后病逝于皇莊。帝大悲，追思夙好，懷舊澤，加封陸氏為溫莊皇后，葬皇陵。

皇后病逝頗為蹊蹺，沒人知道真相究竟如何。

稷兒長大了點，說話慢慢清楚了，伶玉哄著他玩，心思卻都在皇后病逝的事上。

愈想愈覺得此事是皇上的手，畢竟皇后與太監對食是無可更改的事實，若傳出去，皇家面該放在何。

可死的人不是別人，而是皇上相伴多年的發妻……

伶玉不愿再想下去。

夜，金華殿掌燈。

自太后壽宴后，王氏嫡留在了宮中，只是皇上遲遲不召人侍寢，那子便也沒個名分，借著陪伴太后的名頭留在了宮里。

這夜稷兒鬧得厲害，伶玉在殿里哄著，無暇出去接駕。李玄翊習慣了這人的沒規矩，尚沒走到寢殿，聽見里面的一陣哭聲，眉宇皺了下，腳下的步子加快。

“怎麼又鬧上了？”李玄翊對這個小崽子是越來越沒有耐，以往沒有孩子時金華殿可以肆意與溫存，現在多兩個，大半時間都浪費在孩子上。

伶玉哄著懷里的稷兒，嗔了進來的帝王一眼，“皇上那般大聲做甚？嚇到稷兒了。”

李玄翊微怔，當真被氣笑了，他不過說了句話，就他的錯？

四周的宮人有眼地退出去，倒底是給自己生了兩個皇嗣的子，怎麼著也得哄著，李玄翊忍下心中的憋悶，走到伶玉跟前，“給朕抱抱。”

伶玉一心都在孩子這，哪騰得出空猜想男人細膩的心思，將哄好的人放到李玄翊手里，“皇上輕些。”

帝王如今抱孩子練得嫻，輕松地把人抱到了懷里，稷兒鼓了鼓小，嫌棄地看了眼方才對自己大吼的爹爹，“哇”的一聲，又哭了出來。

李玄翊霎時黑了臉，“再哭，朕就把你扔出去！”

稷兒毫不理會爹爹的威脅，哭得聲音越來越大。

伶玉頗覺頭痛，“哪有皇上這個哄孩子的。”

遂把稷兒接到自己懷里，沒多久，哭聲就消下去。

折騰了一個時辰，終于把孩子哄得睡著，伶玉早就筋疲力竭。

李玄翊抱著懷中的子，指腹了的臉蛋，“朕不在時，稷兒也是這麼磨你的？”

伶玉認真想了想，真誠道:“與安兒鬧脾氣，稷兒氣不過就會這樣。”

李玄翊詫異挑眉，“一個男人，跟子鬧脾氣就會哭？”

稷兒不到兩歲，哪就是男人？

伶玉不贊同地嗔了眼帝王，“稷兒還是孩子，皇上小時候就沒哭過嗎？”

難以想象那種形，李玄翊回憶以前，自己確實很哭，或許他知道，父母都不喜他，即便哭了也沒人心疼。

李玄翊沒答這句話，反問，“你以前哭過？”

伶玉問得一怔，眼眸幾分暗淡，“臣妾早就不記得了。”

其實不是不記得，小時候越哭母親就打得越狠，所以不敢哭，慢慢地，連怎麼哭都忘了。

李玄翊到懷中子的緒，方覺其實與自己很像，或許就是因為這種相像，才讓他心生憐惜，不顧一切地想要護好。

瓣在一起，伶玉仰起雪白的脖頸，前的衫落了，到今夜的帝王似乎格外溫。

指腹捻了又捻，伶玉手臂抱住男人瘦的腰，仿佛整個人都飄在云端里。

……

時值六月，今歲燥熱，依照舊例，每至熱時要出宮避暑一遭。

伶玉了宮就沒想過再出去，而今能好好出宮逛逛自是高興，唯一讓憂心的是，稷兒安兒太小，只能留在宮里。

出巡之事由德妃，伶玉是必然要跟出去了，其余的嬪妃，德妃挑挑揀揀，皆是脾氣溫和，沒什麼壞心思的。

伶玉看了看名冊，問道:“姐姐可要一同出去？”

德妃笑著，“我要走了，嘉禾怎麼辦？你那兩個娃娃給別人自己可放心？”

其實即便伶玉不問，德妃也要留在宮里，這是帝王的意思，由不得。

伶玉舍不得兩個孩子，可若是不跟出去，難保皇上再回宮待的誼會是如何。

“你放心地跟出去，稷兒安兒都給我。”德妃握住伶玉的手，溫聲安。

伶玉眼眸微，激地一笑，“多謝姐姐。”

離宮前夕，帝王召了王氏嫡在乾坤宮侍寢，翌日，便給了其嬪位，封號端。

端為四妃之一，皇上意思可見明顯。

出宮儀仗安排好，伶玉登上了馬車。

道寬闊，上馬車沒多久伶玉就睡著了，到了晌午才醒。

此時已出了上京，伶玉掀起車簾只看得見四周是一叢樹林，林中翳，遮掩著日，帶來些許的清涼。

沒多時，馬車停下休整。

燕霜將糕點送進來，是離京帶著的甜糕。伶玉腹中正，吃了幾口填填肚子。

吃得慢，一小口一小口，燕霜看著娘娘的面，低聲開了口，“方才娘娘睡著不知，皇上召了端嬪伴駕。”

端嬪？伶玉一時沒反應過來這人是誰。

不過端嬪一承寵就有了封號，還有了嬪位，可見其瑯琊王氏出作用多大。

伶玉面淡下來，沒多問，燕霜見娘娘不語，便也不說了。

帝王馬車

端嬪手執白子已與皇帝對弈了一上午，“皇上讓嬪妾上了馬車，不怕宸妃會誤會？”

端嬪臉有笑意，好似揶揄。

李玄翊眉梢輕挑，不耐地看，“朕為何要管宸妃會不會誤會。”

黑子落下，正給白子吃了個干凈。

端嬪將棋盤所剩無幾的黑子收囊中，“嬪妾自上了馬車，皇上五次過車簾看向外面，三次心不在焉地召福如海，對弈兩局，只將將與嬪妾持平，不是心中有事又是為何？”

李玄翊一臉坦然，取出一枚黑子落到了棋盤上，毫不起眼的位置，卻將白子吃得所剩無幾。

“朕最不喜旁人揣測朕的心思。”

端嬪臉一白，徹底敗了一局。

……

伶玉離帝王最近，提著擺頂著眾人的視線上了馬車。

守在圣駕一旁的男人著黑甲，腰挎長刀，只看了那一眼就收回了視線。

太后壽宴那日，失神地走在花園中，好似并不高興。

如今太后回宮，聽聞，太后不喜，刁難。而現在王氏嫡被封端嬪，宮中又有了新寵。

衛宴黑眸愈沉，嚨極為艱地滾了下。沒有他，過得遠比現在要好。

……

上了馬車，伶玉就聞到一子熏香的味道，一撇，不不愿地坐到男人對面。

李玄翊掠了掠，將側的榻空出了位置，“坐過來。”

于是伶玉坐起，正要過去，看見榻里的一方帕子，哼了聲，坐回了原位，“皇上都找了別人，何故再吊著臣妾。”

李玄翊了太，耐著子跟解釋，“你坐過來，朕跟你說端嬪的事。”

僵持片刻，伶玉倒底坐了過去，只不過將那方帕子拽了出來，狠狠踩到腳下。

李玄翊被這小脾氣鬧得發笑，在的瓣上輕咬了下，“氣這樣？”

伶玉不說話，李玄翊看著氣呼呼的眸子，心底竟愈發得，只覺這人真是按著他心意生的，哪哪看著都順心。

他以前想不明白史上為何會有那些昏君，最初子于他而言不過是帝王附屬，錦上添花之罷了。現在有了這子，卻愈發覺出了昏君的樂趣。

李玄翊抬手鉗住了子的下頜，輕晃了兩下，“朕沒幸過。”

伶玉眼眸一，睫羽了兩下，不可思議地抬頭看向眼前的帝王，一時啞聲，“為何……？”

“笨。”李玄翊語氣涼涼，“與朕不過是利益相關。”

伶玉還是沒明白什麼意思，但大抵是懂了帝王這麼做或許是因為自己，角一彎，心底的不快一消而散，乖順地依偎到男人懷中，“爺有此心為何不早告訴妾，害得妾郁悶了好多日。”

“你郁悶？”李玄翊冷嗤，這子不悅是有，倒不至于郁悶，聽說吃的好喝的好，睡了一上午，讓伴駕連個人都不醒。

伶玉面不改地親了親帝王的薄，“爺不許再嚇唬妾了，妾還以為爺有了新歡就拋棄舊了。”

越說越沒個統，李玄翊聽不下去，住了那張小，“睡飽了？”

伶玉呆呆地點了下頭。

李玄翊在那的一親了下，伶玉耳通紅，頗有拒還休的意味，“爺……”這青天白日，可不想鬧出什麼靜被旁人聽見。

李玄翊理智尚在，自當也不想讓別人聽了去，呼吸灼灼含了口，蠻不講理道:“別。”

始終不敢彈的伶玉:“……”

……

這一行過了大半月，了江南城。

時隔十余年，再江南，伶玉頗有是人非之。

夜里落宿在東城的一宅子，宅院占了半條街，假山水榭致。

伶玉住在離主屋最近的西院，一下馬車，就撐不住困意要進去安置。連日的波折，對于早就養尊優的頗為難。

李玄翊看走得那麼急，擰了下眉，一把兩人拉回來，“看路。”

要不是他拉著，當真要摔下去了。

伶玉埋怨一句，“妾好累。”

李玄翊不明白這人力怎麼差這樣，沒顧及別的，將人打橫抱進了懷里，“睡吧，朕抱你進去。”

周圍視線若有若無落到伶玉上，伶玉臉蛋埋在帝王懷中，倒底是面皮兒薄，有些不住，“爺還是放妾下來吧……”

到頭頂涼涼的視線，悻悻閉上了。

……

皇上只給宸妃娘娘一人安排了住所，其余嬪妃都在外面等著，福如海實在不知怎麼辦，進去請示圣意。

李玄翊掀起眼皮掃他一眼，“這等事也要朕親自過問，留你何用？”

福如海當即嚇得不敢出聲，心驚膽地出去，按著和宸妃娘娘關系近疏，將其余人安置了。

有嬪妃不愿住得太遠，來找福如海說事，福如海臉不紅心不跳地搪塞，“都是皇上的吩咐，奴才也沒法子。主子若不愿皇上的安排，可自已去尋皇上。”

那嬪妃哪敢不聽從皇上的令，卻也心知這奴才圓，是故意這麼說，偏也沒甚法子。不是宸妃，沒帝王圣寵，只得自己著這悶氣，冷哼一聲走了。

福如海拍了拍口，這才剛到這就出了這麼多事，不知日后還會發生什麼。

落宿的第一夜，李玄翊理完上京送來的折子，闔眼向后靠了靠，“歇了？”

福如海心領神會，“回皇上，宸妃娘娘一回屋就歇了。”

李玄翊涼薄的線抿出一分笑意，“子養得不像話，這麼容易就累。”

小半月在馬車里不是躺著就是躺著，又沒讓做什麼，怎麼這麼不中用。

福如海心想宸妃娘娘再氣也是皇上慣出來的，依著宸妃娘娘那般出，小時候定然吃過不苦頭，行程顛簸罷了，怎會不住。再者宮里那麼多嬪妃都沒喊累，倒是宸妃娘娘再皇上跟前得不行，若不是皇上縱容，宸妃娘娘怎敢。

稍許，帝王不知想到什麼，忽然又道:“湖州那些人都安置妥當了？”

“皇上放心，奴才已將溫氏一家安排到了揚州城。”福如海謹慎地回答。

十余年前，湖州溫氏撿到了被棄的嬰，才造就了后來諸事。皇上江南此行不只為了避暑，更為宸妃娘娘時出。

福如海心底嘆氣，怕是再沒有子讓皇上這般費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