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司耀坐在窗前，今晚的夜沉沉的。

凌香進來之后。將房門輕輕掩上，作輕小心，窗前男子對微微點頭，兩人便陷在無限的沉默之中。

這男子是第三次來了，第一晚的如狼似虎，第二晚的細水長流，到了今晚，卻是相對無言。

“爺，今晚我們可是要玩些什麼有趣的花樣？”

“不用，你先坐著，你會琴嗎？”

凌香點點頭，喚門外的丫頭去給取了一臺素琴來，坐在琴前，面含春風，十指微。

“不知爺想聽什麼樣的曲子，奴家現在給你彈。”

春閨，雨云賦，勾欄院，忘川水，這些艷曲名目，都被心調教過，都彈得十分聽婉轉。

“來一曲醉玲瓏吧。”男子低沉聲音響起，竟然有種莫名的舒適，凌香聽后，微微一笑，或許前兩次這男子太過于暴，而現在如此的，倒是讓有些意外。

可是，他點的這首曲子，凌香還真的是不會。

似乎是看穿了凌香心里所想，靈司耀也不說話，兀自的坐到琴前，雙手修長，十指俊。

十指剛落在素琴上，一曲流暢清脆的琴聲便悠揚傳來。高山流水，湖水輕漾，靈司耀這琴倒的確彈得不錯。

虞歌剛從紅樓老鴇房里出來，還未到偏房，便也聽到了這悠揚的琴聲。

真的是許久未曾聽到了，十年甚至更久了。虞歌如鬼魅般站在窗前，盤坐下，安靜的聽著這一首曲子。

醉玲瓏，寄相思，這是虞淺與靈司耀的定曲，沒想到過了這麼多年，虞歌竟然能再一次聽到這首曲子。

一曲畢，里面傳來了聲響，驚擾了虞歌的思緒。

“爺真是好才。”凌香一邊鼓掌一邊由衷的贊嘆道，之前以為這男子定會如前兩晚一般，只顧著與歡，與城其他富家老爺一般，無長。

沒想到靈司耀的一手素琴彈得如此錯落有致，人便是這種，有時候你家纏萬貫未免能讓對你傾心，可若是你擅長某一領域，說不定會讓對你刮目相看。

“姑娘，靈某前兩晚委屈你了。”

“哪里，沒，沒有的事。”為紅樓頭牌，凌香沒想到有一日竟然會在四十歲的男子面前紅了臉。

虞歌冷笑，靈司耀，這麼多年過去了，你對孩子心理變化的拿，可還是如之前一般爐火純青。

“姑娘，靈某今晚給你講一個故事吧，不知姑娘可有雅興一聽？”

凌香如同搗蒜一般拼命點頭，這一夜，可以不伺候男人，還能驗一回被人尊重的滋味，這哪有不好的。

靈司耀冷冷一笑，細細上凌香的角，這張櫻桃小，薄如翼，如斯，與當年和那人初見時，一模一樣。

有一個風度翩翩的年郎，家道中落，很想振興門庭，所以一直發念書，只想著早日考取功名。

上天不曾辜負他，他在外游玩之時誤救了以為落水的，欣賞他的才，恩他的悉心照顧，年那時也對子頗為心。

至此，二人便喜結良緣，傾心相待，數月之后，子有了孕，年喜上眉梢，卻正逢科舉考試，無奈只能帶著對的思念匆匆上京赴考。

“真幸福，那子一定很思念男子吧，畢竟孤一人在家等候，那等孤寂，不是常人所能忍的。”

靈司耀冷冷一笑，便未回答，繼續講述。

年的才了得，在科舉中一舉中了狀元，后在金鑾殿上，因為一首玉蘭賦，深得皇家賞識。

其中，也包括了位高權重的高小姐，當晚，年便被加進爵。

而第二日清晨，便接到了皇帝的旨意，親自賜婚狀元郎與高小姐，佳偶天，世人都驚羨不已年郎的際遇。

“那他在家等候他歸來的娘子怎麼辦？按時間算，科舉一試兩年，他娘子應該已經生了吧。”

靈司耀點點頭。

年郎單獨求見了高小姐，與高小姐表明了況，家有妻，實在不敢承此厚。

高世家的卻是以一句話就擊垮了年郎，糟糠之妻不下堂，也不是氣度狹小之人，親之后，會將你的妻接來。

興門筳，擁妻，坐齊人之福，他若是有了家業，那娘子也不必再跟著他吃苦了，多方衡量之后，狀元郎同意了這門婚事。

凌香聽到此搖搖頭，眼神里盡是鄙夷。

“這年郎貪圖富貴，以為家業能給娘子帶來安全，殊不知，人一生所求，不過是有一個傾心相待之人罷了。”

靈司耀微微一震，看向凌香。

“你的意思是年郎做錯了？”

“嗯，錯了，大錯特錯，苦了他娘子在家里苦苦等候他，可能那年郎與高小姐歡快之余，他娘子正在家穿秋水，辛苦育兒吧。”

門外的虞歌微微一笑，沒想到現在青樓里，還是有明白事理之人。

靈司耀，你在外面錦玉食，可知虞淺在家過得什麼日子，滿懷希翼的等候著你的歸來，可是等來的是什麼？

年郎與高小姐了親，因為鞏固基業，就沒有馬上回到故鄉，在過了三年之后，他已經為了權勢滔天的高大臣了，至此，他才去接了鄉下的子。

不知為何，那子卻似乎憔悴了許多，后跟著一個小孩，那子讓小孩喚他父親。

回到鄉下的年郎，看著奔來的子，滿心愧疚，決定余生定會好好補償。

以前子舉手投足之間都著萬般風，現在卻與常人沒有兩樣。

“換那男子獨自一人帶孩子試試？那狀元郎竟然還敢嫌棄？不過好在他還有點良心，沒有拋棄那子。”

靈司耀飲了一整杯酒，凌香看不清他的表。

“之后呢？”沉默了半天，凌香忍不住開口問道。

后來，子住進了大庭院，卻越來越不開心，還一直不讓狀元郎，最后，那人背著他約會了其他男子。還對狀元郎用藥，最后被打死了。

凌香呆坐在原地，這個故事，真是太現實可怖了。

門外的冷艷子卻是寒遍臉，后面的這些故事，是靈司耀瞎說的，的記憶里，可不是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