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嫁/公府長媳》第71章 第 71 章

“你謝的是夫君, 還是燕翎?”

寧晏聽得這話,手滯了下,隨后又抱得更,

“自然是你呀...”

燕翎袍被勒得起皺, 小臉側在他筆直的脊背,眼梢彎出笑意, 燕翎這人在外是無所不能的閣老,到了這里總能折騰出一些好笑的把戲來, 一個大男人還這般較真。

與過去告別的那點失落, 終是被他這句話給沖散了不

寧晏覺得好笑。

燕翎聽到語氣里的揶揄,意識到轉好,轉過來,反而將往懷里一摟, 單手扣后腦勺, 抵在膛,

“你別笑,我是認真的。”頗有幾分掏心掏肺又無奈的語氣。

寧晏聽得他這語調, 有些惱他,“有何區別?你是我夫君, 我夫君是燕翎,來來去去都是你...”

“那不一樣....”

他將從懷里拉出來, 圈住, 半摟著,神倒是有幾分愉悅,輕聲道, “你的夫君可以是我, 也可以是別人, 換一個人娶你,你也會敬重他護他,而我想要的是你的心,獨獨屬于我燕翎的心,你明白嗎?”

寧晏眉睫輕的一,抬眸對上他的眼,因星夜兼程奔波,他眼眸里略有些,瞳仁卻是格外明亮又和,被他這麼看一眼,仿佛整個人都被他包裹,連著心和膛都在發燙,

“我明白了....”

*

燕翎一路都在回味寧晏主摟抱他的覺,心滿意足地笑了。

待他趕到書房,太子和三皇子也在,三皇子目灼灼看著他,神極是復雜。

皇帝倒是坐在案后正與太子商議糧荒的事,燕翎進來,跪在正中行了個禮,皇帝頭也沒抬朝他擺擺手,示意他就座,燕翎卻跪著沒

皇帝這才注意到他,目定定投來,

“你這是做什麼?你的折子朕已經看了,你們閣將互市的品種規模價目都敲定清楚,定好再給朕瞧瞧。”

燕翎再次磕了頭,“舅舅,我想跟您回稟寧家的事。”

喚一聲“舅舅”,就是當家務事再談。

皇帝看了他一眼,揮了揮手,示意侍全部退出去,殿就他們父子三人與燕翎。

燕翎一五一十將寧家的事都給說了,沒作瞞。

“畢竟是我與三殿下的姻親,故而沒有將事鬧開,還請舅舅寬容。”

按照國法,寧家這個事要上報刑部與戶部。

皇帝臉沉了幾分,燕翎這麼做,保護寧晏在其次,更多的維護了三皇子和皇家的臉面,他狠狠瞪了一眼三皇子,三皇子連忙跟著跪下來,半字不辯。

太子坐在另一側笑著打圓場,“父皇,翎哥兒做的對,更何況寧家兩位大人與眷都被蒙在鼓里,兒臣相信,給他們一百個膽子都不敢私放印子錢。”

太子對燕翎與寧家斬斷關系樂見其,卻也不會因為這點小事去攻訐三皇子和寧家,這種有損皇家臉面的事,他不會做,做了也會招來皇帝的反

更重要的是,寧家實在沒什麼值得他忌憚的地方。

太子高居儲君多年,眼界與格局不是三皇子可比。

皇帝也知道這種事怪不到三皇子上,只是心里極為不痛快,“寧一鶴竟是這等人?朕看他有幾分才學,還當是磊落男子,沒想到是如此昏聵愚蠢之輩,你媳婦委屈了。”

“但事不能這麼算了,”皇帝思忖片刻,看向太子吩咐道,“你待會去一趟翰林院,借個由頭革了寧一鶴侍讀學士的頭銜,讓他回去該做什麼便做什麼去。”

太子應是。

燕翎對寧一鶴不是沒有埋怨,他到底是寧一鶴的婿,人倫禮法得顧忌,有些事別人做的,他做不得。皇帝愿意替他出氣,他求之不得。

燕翎轉念說起了案子,“我宮前,已收到京兆府的邸報,總共從寧家獲得四萬三千兩抄銀,其中一萬兩是岳母穆氏的私財,其余三萬三千兩則是私放印子錢的罰額及那妾室所有余產,此外那妾室在外頭購置了兩間鋪子與一個莊子,也全部被抄沒。”

云旭今日下午便隨同京兆府在辦這樁事,自然是分了一些蠅頭小利給京兆府的員和捕快,封了他們的,余下大頭才上報朝廷,用的是寧家一妾室倒賣主家財產私放印子錢的由頭,把寧家主子們都給摘開了。

此案并未聲張,朝野不聞。

皇帝頷首,“穆氏的私產歸你媳婦,其余上國庫。”

燕翎抬眸看他,再拜道,“舅舅,我打算將岳母那一萬兩私產全部捐獻國庫,為掙得一誥命夫人之銜,還請舅舅恩準。”

寧晏已與寧家決斷,他必須為寧晏長遠做打算,只要是誥命夫人之,誰也不能看輕

皇帝沉默片刻,道,“寧一鶴本是五品侍讀學士,給他妻子一個誥命也不是不可,不過既是有和離之名,朕便以散財資軍為由,賜五品賢夫人,在天之靈。”

翌日皇帝圣旨下達禮部,禮部敲鑼打鼓去了寧家,寧家上下惶惶不安齊齊跪在正院門口,聽得那太監聲音洪亮高頌封穆氏為五品賢夫人,一個個臉如同打翻了料盤,可謂是彩紛呈。

誰也不敢去嚷嚷真相,默默跪著磕頭。

彼時寧一鶴已曉得自己被皇帝革職,只剩一進士頭銜,偏生皇帝抬舉穆氏,圣旨特意送到寧府,不是故意打他的臉麼?

他木著臉癱在院子正中,熾熱的午倒灌下來,驅不散他渾的寒氣。

他如同置冰窖,臉涂了臘般,沉到近乎扭曲。

大老爺不得不恭敬地將侍送走,還掏了所余不多的己打發了這些侍,轉背還得忍氣吞聲,悄悄將圣旨及賞賜全部送去寧晏的私宅。

消息傳到國公府,寧晏午睡剛醒,迷迷糊糊著眼,

“你說什麼?陛下下旨封了我母親的誥命?是五品賢夫人?”

如霜激含淚,“是呢,禮部不知夫人與寧家和離的事,圣旨徑直送去了寧府,那寧府上下一個個跟鋸了的葫蘆似的,不敢吭聲,簡直是大快人心。”

寧晏腦子一陣昏懵,半晌才反應過來,連忙趿鞋下榻,“圣旨現在何?我還得去寧府取嗎?”

如霜著淚笑道,“大老爺親自送去了咱們的穆宅。”

寧晏高興地團團轉,又去里間挑了一件裳出來,“走,咱們去祭拜母親。”

這般激,坐在梳妝臺前,任由丫鬟給梳妝穿戴,膛如擂鼓般振,雙手亦無安放。

誥命非等閑能授,無論多大也得皇帝批準,本不是錢財能捐來的,一定是燕翎的功勞。

昨日之事雖是稱心如意,可事實來說,也沒有娘家了,一個沒有娘家的子,在外頭舉步維艱,但燕翎給母親掙來誥命便不一樣了,不僅是母親的榮,穆家的榮,也是面。

宮中同時也派人來寧晏道喜,燕家上下聞訊,都來恭賀,寧晏出笑容,吩咐打賞下人,又匆忙趕往穆宅祭拜。

再說回寧家這頭,昨日燕翎夫婦離開后,老太太由下人攙著回房,到了門口被絆了一跤,一口烏吐出來,一病不起,從昨夜到今日晨起,只醒了兩個時辰,本就千瘡百孔的寧府雪上加霜。

大老爺夫婦坐在賬房開始盤家產,昨日為了補罰額,公中了六千兩銀子,此刻賬上只剩兩千兩銀子,捉襟見肘,還有一大家子要養活怎麼辦,夫婦倆合計開庫房賣古董。

大夫人子不好,從來不伺候人,二夫人呢,昨日此打擊,干脆甩臉不干,稱病不起,老太太院子里無人坐鎮,有的嚷著喊大夫,有人猶疑著要不要去請道姑,簡直一鍋粥,后來是老太太一等心腹顧嬤嬤親自去客房求了素娘來做主。

素娘慢騰騰吩咐人給老太太喂了些補藥,沒多久老太太又吐出一口,嚇得滿屋子哭一片,素娘不慌不忙派人請大夫,家里不面,不敢去請太醫,便在附近請了個老郎中來,郎中開了一劑藥喝下去,老太太臉總算好看了些。

素娘安置完老太太,與老太太心腹顧嬤嬤打里間出來,顧嬤嬤看出素娘穩重能干,又是老太太的親戚,保不準就是未來的三夫人,待極是客氣,二人相攙到了廂房喝茶,素娘便問,“怎麼會鬧到這個地步?三小姐得嫁貴婿,不該好好籠絡著,怎麼得罪得這樣狠?”

顧嬤嬤聞言長長嘆了一口氣,替斟一杯涼茶,“此事說來話長。”

寧一鶴與穆氏的婚事是自小定下的,可惜寧一鶴天生有反骨,不聽從父親調派,私下沒鬧幺蛾子抵制這門婚事,老爺子只給他一句話,哪怕他只剩下一頭發都必須將穆氏娶進門,寧一鶴無可奈何,那時的穆家在泉州混得風生水起,有意京拓展生意,自然是希搭上寧家這條線,寧老爺子又是說話算數的人,絕不準許兒子反悔。

寧一鶴被著娶了穆氏,又被按著強行圓了房,心中是極為惱火的,為了報復老爺子與穆家,他在婚后開始肆無忌憚納妾,幾乎到了寵妾滅妻的地步,老爺子最開始也治過他,最后寧一鶴拿著穆氏威脅他,老爺子也無可奈何。

恰恰老太太也不贊這門婚事,縱著兒子反老子,起先穆氏拿了銀錢補寧家,老太太還能給幾分好臉面,后來頭一個生下的是兒,寧一鶴要麼常年不歸家,要麼宿在小妾屋里,穆氏哪有機會再孕,子每況愈下,老太太對徹底沒了耐心。

再有蓮姨娘暗中拱火,甚至買通道姑說什麼穆氏克老太太與三老爺,老太太心里一想,這穆氏可不是克他們母子嗎,老三因不認真當值,整日游手好閑,而呢,也沒過消停日子,由此越發厭惡穆氏。

穆氏后來看清寧家的臉,瞅著自己時日無多,私下開始將大部分嫁妝轉移出去。

此事被蓮姨娘告到老太太那里,老太太萬分惱火,吵著要尋穆氏麻煩,這個時候,寧一鶴回來了,他心高氣傲,不許任何人覬覦穆氏私產,堵住了老太太的路,穆氏過世后,老太太把主意打到小小的寧晏上,想方設法折騰寧晏,著榮嬤嬤等人說出嫁妝去

榮嬤嬤將事鬧到老爺子那里,老爺子自然替寧晏撐腰,當眾打死一個奴仆,并放話,以后誰欺負寧晏,便是這個下場。

只是老爺子這人自來與老太太不合,寧愿去外頭住著,也不留在家里,寧晏免不了吃苦,后來穆家送了一傻大個進府,這子憨傻,卻一武藝驚人,寧晏不懂事時,就靠著這些人保住了命。

年紀大些,穆老爺子親自進京,當著老爺子的面把外孫接走,老爺子愧不難當,三年后穆家出事,不得不送寧晏回京,而這個時候,十歲的小姑娘已養出一副沉穩的子,懂得藏拙,開始借力打力,在寧家低調地存活下來。

素娘聽到最后痛恨至極,且不說那門婚事如何,寧晏是寧家的骨,老太太也好,寧一鶴也罷,不該如此欺負一個孤心中嫌惡,面上未顯,只嘆道,“真是造化弄人。”

顧嬤嬤看著好好的家了個空架子,也不由怨恨蓮姨娘,“都說娶妻娶賢,否則禍害三代人,老話是沒錯的,這蓮姨娘雖不是妻,可這樣的人在后宅攪風弄水,把一家子搞的不安生,實在是可恨,當初如果沒有,三夫人和三小姐也不是這個下場。”

恰在這時,門廊外傳來一陣喧嘩。

素娘與顧嬤嬤繞門而出,只見寧溪抱著那個襁褓的孩子,跪在臺階下,說是孩子不行了,懇求老太太派人去請大夫,大老爺夫婦現在恨蓮姨娘恨得要死,加之這個孩子份不明,誰也不肯搭理,大夫人話里話外讓寧溪抱著孩子出府去,別在寧家礙眼。寧溪只能求到老太太這里來。

寧溪瞧見素娘穩穩當當立在門口,旁又站著老太太心腹顧嬤嬤,心里恨得不是零星半點,

“都是你個惡婆娘,若不是你,我娘也不會被著去掐我弟弟,我弟弟現在命在旦夕,全是你作怪。”

素娘面無表看著,懶得浪費口舌,倒是邊的顧嬤嬤涼涼諷刺道,

“喲,四小姐不如去道觀問問,這孩子的親生父親到底是誰?要治病也得找他父親去治。”

寧溪眼眶一紅,酸楚地哭道,“不是的,他是我弟弟....事還沒查清楚,你們別說....”

孩子終究是無辜的,素娘看不過眼,吩咐旁一婢道,“去看看老郎中走了沒,沒走的話,將孩子抱過去讓他瞧一瞧。”

婢過去接襁褓,卻被寧溪扭一推,冷地剜著素娘,“貓哭耗子假慈悲,我不稀罕,我自己去!”

扭頭走了幾步,迎面撞見一管事,那管事著額頭的汗,一臉晦氣道,“四小姐,衙門遣了人來,說是蓮姨娘昨夜病死在牢房,今日辰時,京兆府的人已將扔去城外墳崗。”

腥從嚨竄了上來,寧溪兩眼一翻,手中的襁褓落,趴趴地倒下了。

管事眼疾手快接住襁褓,雙手捧著,無助地看向素娘。

素娘一面吩咐人將寧溪抬回去,一面讓婢去請大夫,大約半個時辰后,大夫看過姐弟倆,姐姐倒是無大礙,孩子卻難有生機,讓寧家盡快將人送去太醫院,或許能救,眾人問素娘怎麼辦,素娘吩咐娘將孩子送去書房,給寧一鶴,“此事得三老爺置。”

孩子救不救,認不認,都是寧一鶴自個兒的事,自己弄出的爛攤子自己收拾。

面對一個可能不是自己的孩子,也不知寧一鶴心里是怎般滋味。

長清觀的人已經被支使開了,寧一鶴永遠也別想知道真相。他就等著煎熬吧。

寧溪在塌上幽幽醒來,虛弱地睜開一線眸子,看見素娘,雙目淬毒般恨道,“你不得我弟弟死,你好嫁過來當三夫人吧,我告訴你,只要有我在一日,你就別做夢....”

顧嬤嬤正張羅著送大夫走,聽了這話,扭頭斥了一句,“四小姐,您如今自難保,就別折騰了,蓮姨娘出了這樣的事,原先議親的幾家怕是不了,背著罪名又如何能定個像樣的人家呢,您有這個閑心,多為自個兒著想吧。”扔下這話,出門忙去了。

素娘看著做困猶斗的寧溪,慢悠悠坐在塌前,地替掖了掖薄衾,嗓音低低過來,“我可沒心思給你當后娘,我就是想讓你嘗一嘗當年三小姐的苦.....”

寧溪子一震,半晌吐不出一口氣來。

這算什麼,算是惡有惡報嗎?

閉上眼,任淚水橫陳。

*

燕翎自昨日傍晚離開,到第三日午后才回府。

寧晏一直想為誥命的事與他道一聲謝,終于聽到他回來,主提著食盒前往書房。

這是第二次來燕翎的書房,午后的云團了一層又一層,涼風沁著氣刮過來,暑氣褪去一大半,寧晏提著食盒步堂中,書房的冰鎮還未撤,一冰氣潑灑過來,寧晏輕輕咳了咳。

燕翎正從里面沐浴換了一的直裰出來,一眼看到倚在博古架旁的人兒,

“怎麼過來了?”他正打算去后院,不先過來了。

寧晏將食盒擰過去,了下垂落的發,幫著他將食盒打開,捧出一碗蓮子銀耳水,“剛煮好的,你嘗一嘗。”

燕翎卷起袖子,坐在書案后,捧起瓷碗先嘗了一口,與往常口味不一樣,當是寧晏的手藝,抬眸看,寧晏著繡帕站在跟前,淺黃繡桂花的薄褙襯得面容姣好白皙,水盈盈的一雙眼,與平日仿佛有些不同。

“你既然來了,我便看一會兒邸報,你陪我好嗎?”他語調清爽,一口飲盡蓮子銀耳水,擱在一旁。

寧晏將湯碗收拾食盒里,低垂著眉眼嗯了一聲,耳際縈繞一圈淡淡的紅暈。

燕翎瞧在眼里,什麼都沒說,翻開裝著邸報的匣子。

寧晏將食盒擱在博古架下方的長幾,先坐在靠墻的圈椅,看了一眼四周掛著的書畫,也不知哪一幅是燕翎所作,百無聊賴坐了一會兒,適應了屋子里沁涼的空氣,折去東邊的書房,走了兩步,又退回來,在博古架旁歪出半張俏臉,

“我再去尋兩本書看看..”

架子遮住半片面頰,秋水明眸似鑲嵌的寶石,直勾勾的,人心魄,燕翎眼神直白地盯著,慢慢聚了幾分炙熱,寧晏被他瞧得不太好意思,了回去。

去到上次取書冊的地方,圍著正中的書架轉了一圈,尋到一本《異域見聞錄》,是前朝一位行商隨馬隊出關穿過西域諸國,又從海路折回泉州的所見所聞,寧晏時曾與泰西的商人打過道,十分喜歡這本書。

隨意翻開兩頁,里面繪制了一張地圖,便仔細端詳。

燕翎不知何時來到后,雙手撐在桌案,將圈在其中,也瞧見那張圖,俯首看過來。

寧晏察覺到后有一騰騰熱浪,扭過來,著他下頜到他的,兩個人都僵了一下,濡著一片溫熱,甚至還有一點蓮子心的苦味。

兩個人誰也沒,時間驀地靜止。

第一次也是在這里,燕翎不由自主想親,寧晏不著痕跡躲開了。

第二次在燕山,燕翎吻得正投,寧晏本能推開了他。

這是第三次....

視線撞上那一瞬,他的眼神太有迫力,連著呼吸也沉浮不定,寧晏,他的下就這麼里,漉漉的小就這麼含著他,他哪里得了,往前一步,往后一撞,他手掌適時一扶,便撞在他手心,大掌用力將扣在懷里。

燕翎子如繃了的弓,卻不敢用力,只輕輕含//吮著,有了上次的教訓,他不敢//舌,只瓣在齒小心翼翼的挲,試探。

寧晏是慌張的,卻并沒有退開,雙手往后抓住桌沿,腳尖微微墊起,盡量配合他的高度,隨著濡齒間繾綣,他耐心地哄著..捧著,一奇異的//在心頭蔓延開來,雙目不自闔上,繃的脊背慢慢松懈下來,燕翎察覺到的變化,忍不住將抱起放在桌案,將徹底摟在懷里,用力而溫地吻著。

靈尖不由自主地相互撞勾勒,卻很默契地沒有深

不知多久,燕翎不舍地放開,將箍在懷里,呼吸沉沉肩口,閉上眼沒說話。

從元宵生了隔閡起,這半年來他一直沒

起先是想等心甘愿,后來是太醫給開了三個月的藥,這三個月不能行房。

他必須克制自己。

更何況這里是書房,書房是軍機重地,不能在這里做那樣的事。

寧晏靠在他懷里算了算日子,太醫在端午前開的藥,到八月初便可無礙,只盼著將宮寒清除,能順順利利懷個孩子,現在對孩子的期待又熱切了幾分。

也不敢再招惹他,輕輕將他推開,靦腆地笑了笑,

“我想起二弟妹尋我開票,要兌兩千銀子給燕玥做嫁妝,我要去一趟賬房...”

眉眼低垂,乖巧溫順,瓣被吻過,像是被雨沖刷過的花,又又艷。

燕翎明知在撒謊,卻沒有拆穿

抱了下來,又低頭替整理擺。

寧晏干杵著,只覺又躁又好笑,兩人明明是正大明的夫妻,這會兒卻整得像似的。

好像也很有趣。

燕翎直起腰,發現角笑意一閃而逝,亭亭玉立立在他跟前,像個狡黠的小姑娘,很招人欺負,那種強烈的想要去占有的覺幾乎蓬而出。

也不知以前還招惹過誰?

除了蕭元朗,還有別人嗎?

燕翎眼神濃烈,又極有自制力地退開。

寧晏離開書房時,臉上的緒又收斂得干凈。

并沒有去賬房,四平八穩回了明熙堂,掀簾進了室,也沒管湊在窗下繡花的兩個丫鬟,徑直往床上一撲,將臉塞在薄衾里,不一會,悶悶地笑聲從里面傳出來。

親吻也沒有想象中那麼難以接

這麼一來,燕山的事該揭過了吧?

如霜捧著繡到一半的繡盤走到珠簾邊,往里探了一眼,與如月嘀咕道,

“姑娘在笑什麼?”

“干了壞事唄。”如月沒在意這茬,發脹的眼,繼續繡荷花,“以前姑娘干了壞事不也是笑?”

如霜一頭霧水折回來,“去書房能干什麼壞事?那世子能讓干壞事?”

這話一出,兩個丫鬟猛地對上眼神,然后心照不宣地閉了

不一會,寧晏又從里間出來,恢復了平日從容的模樣,

“陳嬸子來過了嗎?”

兩個丫鬟連忙站起,“來過了,說是二夫人那里的兩千銀子支出去了,上回的兩筆加上今日這一筆,給大姑娘打嫁妝用的五千兩銀子已全部支走。”

寧晏坐在桌案后,給自己倒了一杯茶,“去年世子大婚公中花了一萬兩,到大姑娘這里減了兩千兩,已支走五千兩,余下三千兩用來辦酒席。”

如霜想起一事提醒道,“對了姑娘,大小姐這個月十八生辰,府上會不會辦酒?”

寧晏聞言將飲了一半的茶水擱下,皺眉道,“下個月就要出嫁了,這個月還辦什麼生辰宴?公中這麼吃,哪里折騰得起。”想了想,起來,“我去問問婆母的意思。”

寧晏重新拾掇一番,帶著如霜往容山堂去。

到了門口,聽得里面笑聲脆脆,顯然是有客人來。

婆子迎著進去,一面低聲稟道,“是三娘家的妹妹來了。”

明間,果然瞧見王嫻旁坐著一曼妙子,生得一張鵝蛋臉,眉清目秀,是個標準的人兒,從相貌來看,比王嫻更勝一籌,瞧著人也極是開朗,頭一回來,便在這里放聲說話,沒幾分拘束。

徐氏瞧見寧晏過來,連忙引薦,眾人相互見禮。

寧晏又從發髻下一抱頭蓮的金釵給當見面禮,王婧與道了謝,大膽地打量

“早聞燕閣老的夫人貌如花,今日一見名不虛傳。”

徐氏卻曉得這位小祖宗是個攀比的主兒,連忙笑著岔開話題,“說到名,你在青州時,名就傳來了京城,對了,聽說你在舉辦詩會,如何了?”

一提起這樁,王婧便來了興致,滔滔不絕道,“這個月底要舉辦南北詩文薈萃賞詩會,屆時兩京的名門貴匯聚一堂,我今日不就是想邀請玥兒一道助陣來著?”

徐氏笑道,“那是最好不過,已好長一段時日不曾出門,你領著去玩玩。”

王婧道好,又扭頭憾地看著自己堂姐,“可惜你生產在即不能來,”

王嫻著隆起的腹部,隨口道,“我哪有閑心湊這個熱鬧?”

王婧睨著,輕笑,“你這就是口是心非了,當年咱們第一屆詩會,你奪得子頭籌,而燕世子的詩則被評為男子第一,你忘了嗎?”

王嫻手一頓,眉目低垂著,淡聲道,“忘了....”

正在喝茶的寧晏聽到這一出,微微愣住,燕翎連比武都沒興趣,會去參加詩社?這不太符合燕翎一貫行事作風。

王婧提起燕翎,又笑問寧晏,“對了,世子才華橫溢,想必世子夫人也是個中翹楚,待我回去便給您下帖子,您也過來指點指點?”

王嫻這時也抬眸朝寧晏看來。

卻見寧晏握著茶盞微笑著搖頭,“哪里,我并不擅長這些,怕是辜負姑娘好意。”

時多為生存而掙扎,寧一鶴又不樂意教讀書,還是穆家派了識字的人來伺候,又或偶爾請祖父指點,外祖父影響,讀得是經世致用之書,詩詞稍有涉獵,卻沒有這等傷春悲秋的閑心。

王婧先是失地哦了一聲,旋即出幾分不解,不明白燕翎怎麼會娶這樣一個子,連著對寧晏也失去了興致。

寧晏也不在乎,趁著王婧姐妹談時,問起徐氏燕玥生辰宴的事,徐氏原先也打算辦一番好好安兒,這會兒見王婧要邀請燕玥去詩會,便歇了心思,

“不必大辦,闔家吃個團圓飯便。”

不知王氏二人說到什麼,王婧聽王嫻提起寧晏是蕭家的親戚,表木了一下,驀地扭頭問寧晏道,“世子夫人,您是蕭元朗的表妹?”

寧晏一時不到頭緒,淡聲應道,“正是,怎麼了?”

王婧看著,臉僵了一瞬,很快又遮掩過去,“沒什麼,就是好奇問問。”

前不久父親招蕭元朗府,問他愿不愿意娶,為蕭元朗拒絕,當時就躲在書房的室里,聽得蕭元朗跪在地上,語氣誠懇而鏗鏘,

“恩師在上,您肯下嫁掌上明珠本是我的榮幸,無奈我時遇見一人,心心念念放在心中,至今不能忘,倘若我此時娶了王姑娘,便是對最大的不尊重,我何嘗不樂意娶,實在是老師對我恩重如山,我豈能行如此禽之舉。”

王尚書見他眼中含淚,是至誠至之言,哪里會強迫人家,結親不是結仇,轉背就勸兒放下,王婧原先也沒多喜歡蕭元朗,可經歷了這麼一遭,越發覺得他是磊落男子。

回頭便遣人去打聽蕭元朗與何人相識,得到的答案是蕭元朗不近便好奇了,難道是杜撰這麼一個人,也不至于,生得貌,才華出眾,家世優渥,沒有人不愿意娶

此時此刻,直覺告訴,那個人極有可能是寧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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