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氏一怔。

朱氏張, 卻不知道說什麼好。

沈月娘和鄰居們一起看向謝明澄。

謝明澄扯了扯上的裳道：“我穿的是淼哥兒的。”

“是，是淼哥兒的裳。”汪氏認出來了。

朱氏回過神兒，問：“那這院門是……”

郝一淼道：“我打開的, 然后忘了關了。”當時小黑帶頭追劉籠，他也跟著追，一路上發生了不事, 他早把院門忘到九霄云外。

云照也明白了朱他們把他和小黑六人當賊了, 趕承認道：“零是我們吃的。”本來就是長子的時候，又是捉魚又是給謝明澄洗澡的，都累了，就吃了朱半筐零。

謝明肅道：“柴禾是我燒的。”

陳珩向前一步道：“水是我舀的。”

李元奇道：“裳是我幫著澄哥兒穿的。”

金宵道：“地上的水，是我們幫著澄哥兒洗澡洗頭灑的。”

云照補充：“還有我們洗手洗臉。”

這、

這這這、

這是家賊啊！

沈月娘不解：“你們怎麼把郝爺爺家的院子弄這樣？”

云照七人七八舌的解釋。

沈月娘無語。

朱氏不知道說什麼。

汪氏哭笑不得。

鄰居們笑了起來，紛紛調侃，好在半筐零是孩子們吃的, 不是小賊吃的。

云照道：“汪，我們收拾院子。”

“對，我們收拾。”謝明澄道。

謝明肅幾人點頭。

朱氏道：“還不快去！”

云照七人趕跑進院子，掃地的掃地, 洗裳的洗裳，整理桌凳的整理桌凳子, 忙的不得了。

沈月娘歉意道：“汪嬸子, 真是對不住了。”

“沈娘子說的哪里話，小孩子貪玩而已, 何況我們家淼哥兒是罪魁禍首。”只要不是進賊了，汪氏也就放心了。

“可不能怪淼哥兒一人, 他們都是有錯的。”朱氏道。

沈月娘道：“是啊, 都有錯。”

“不過, 他們也是到了貓嫌狗不待見的年紀，做出這樣的事，實屬正常。”朱氏道：“何況他們現下正在收拾，將功補過了。”

鄰居們跟著附和，然后就聊起來各自孩子有多熊，什麼鉆狗，爬樹，上房揭瓦，點了廚房等等，又氣又罵又笑，然后又夸獎云照幾人算是乖巧的了。

沈月娘、朱氏和汪氏上謙虛著，心里面還是覺得云照幾人算是懂事的了，看著幾個孩子認真收拾，們只是口頭上訓斥幾句。

“嗯嗯，下次不會這樣啦。”云照第一個認錯。

謝明肅幾人跟著認錯。

沈月娘三人也就不再說什麼，左右也就損失半筐零食和十幾柴禾。

云照七人認錯之后，更加賣力收拾院子，很快收拾完畢。

李元奇極有自豪地叉腰說道：“好干凈呀。”

郝一淼開心道：“我們真厲害。”

謝明澄指著地上道：“這兒還有水呢。”

“沒關系，曬一曬就干了。”云照道。

“好了，走，到酒樓用午食。”沈月娘道。

“娘，我們捉了好多小魚，一會兒炸小魚吃。”云照道。

謝明肅問：“照哥兒，小魚呢？”

云照也一臉懵地問：“小魚？”

七個人各拎著一些魚回來，然后放在院門后面，準備給謝明澄洗完澡后，拿到云記酒樓，讓李大廚炸小魚吃的。

可是一連串事之后，他們就不記得小魚這事兒，現下一起沖向院門后面，看見兩只小花貓正狼吞虎咽地著小魚。

“貓在吃！”李元奇大喊。

金宵大吼：“膽子太大了！”

郝一淼道：“它們經常吃。”

慣犯小花貓這才警惕地看著云照七人，同步叼起一條小魚，“嗖”的一下從他們間穿過，三兩下跳上墻頭，一溜煙地消失不見了。

云照七人轉頭看向門后面。

一排魚網上，只留下一些細碎的魚刺魚骨和魚頭。

陳珩彎拉了兩下，確實沒有一條完整的魚了。

郝一淼問：“都吃了？”

謝明肅道：“約莫如此。”

“豈有此理！我去找貓算賬！”李元奇立刻朝院外跑去。

“這些貓壞了！”金宵跟著跑出去：“我要好好教訓它們！”

郝一淼道：“它們太能吃了。”

“等等我！”謝明澄也去追貓。

云照三人也出院門。

沈月娘問：“你們干什麼去？”

“貓把我們的小魚都吃了。”云照道。

謝明澄道：“我們要去找貓。”

“找到貓也沒用啊。”沈月娘道：“肯定把魚都吃了，也沒有魚了啊。”

可是云照七人并沒有找到貓。

你看我我看你。

大魚跑了。

小魚被貓吃了。

七個人忙碌了一上午，竹籃子打水——一場空。

見李元奇幾人一臉挫敗，云照道：“沒關系，這次小魚被貓吃了，下次我們就知道把小魚藏好，不讓貓吃了。”

謝明肅聞言看向胖胖的云照，瞬間笑了。

陳珩笑著點頭：“照哥兒說得對。”

李元奇向來是樂觀的，當即接話：“下次我們把魚藏好。”

“藏鍋里！”金宵道。

郝一淼揮著小手道：“不行不行，貓會推開鍋蓋。”

“那就藏缸里，蓋上缸蓋。”金宵道。

李元奇道：“再用磚頭實，五只貓貓都推不開。”

“對。”云照和郝一淼點頭。

謝明澄雖然聽不太懂，但是覺大家好厲害。

謝明肅和陳珩點頭笑。

云照道：“那我們去買小魚，炸了給我娘吃。”

“好。”謝明肅六人答應。

“不用了。”朱氏道：“你們李爺爺已經做好了炸小魚，我們去云記酒樓就可以吃到了。”

“真的？”云照問。

“騙你們這些小孩子干什麼，走，用飯了。”朱氏道。

沈月娘道：“走吧。”

云照拉住沈月娘的手道：“小黑，拉娘的另一只手。”

沈月娘向謝明肅手。

謝明肅目難掩喜悅，拉住了沈月娘的手。

謝明澄看呆了，似乎沒見過這樣的皇兄，好像……好像一個正常人。

“澄哥兒，小七，來。”云照拉住謝明澄的手，謝明澄又拉陳珩的手。

李元奇三人見狀，也去拉手。

一群人手拉手，本沒辦法在小路上走，于是你我我你，鬧氣起來，咯咯笑聲不斷，終于來到了云記酒樓。

沈月娘特意給云照七人整了個小包廂，上了招牌菜。

“哇！”謝明澄驚呼，都是他沒見過的菜。

李元奇仿佛是云記酒樓的東家一般，招呼道：“吃吃吃。”

金宵也當自己是東家道：“都吃啊。”

大家一起拿筷子，夾了一塊羊排之后，云照、李元奇、金宵和郝一淼直接上手，一轉頭看見謝明肅、陳珩和謝明澄坐姿端正，舉止優雅地吃著。

謝明肅三人一愣。

李元奇嫌棄地說道：“你們吃東西真費事。”

“直接咬不就行了。”金宵咬一口道。

郝一淼點頭。

謝明肅立刻放下筷子，拿排骨吃。

陳珩隨之。

謝明澄猶豫了一下，手著羊排骨的骨頭，覺這樣吃東西好玩極了，他咬下一片，驚道：“好好吃。”

“好吃吧，多吃點。”云照道。

七個人把一桌子食都吃，一個個肚子都鼓鼓的，他們興致依舊很高，本沒有午睡的意思，繼續在云記酒樓附近玩耍，一直玩到申時，也到了謝明肅、陳珩和謝明澄回宮的時候了。

謝明澄換回自己的裳。

謝明肅看向云照問：“你什麼時候回我那兒？”

“我娘不那麼難了，我就去你那兒。”云照道。

謝明肅點點頭：“行。”

謝明澄道：“照哥兒，你快點回來。”

陳珩道：“我們等你。”

云照點頭。

謝明肅和陳珩又向沈月娘告別。

沈月娘囑咐了二人很多句。

三人終于還是要離開了。

李元奇喊道：“小黑，你要常回來啊。”

金宵道：“小七一起啊。”

“澄哥兒下次我們還網魚啊。”郝一淼道。

謝明肅三人不舍地揮手，然后離開了云記酒樓，走了好一會兒，他們上了一輛馬車，直直向皇宮行駛。

謝明澄從來沒有和這麼多人，玩得這麼開心過，喜悅還在腔里旋轉著，他忍不住趴在窗子朝外看一眼，什麼都看不到，然后問：“皇兄，我們什麼時候再出來啊？”

“不知道。”謝明肅道。

又是冷冰冰的皇兄，不過，這樣的皇兄比先前好多了，愿意說話了，所以謝明澄十分滿意。

陳珩道：“六皇子，若是陛下同意，就可以出來的。”

“那我過幾日，就和父皇說，我要出來玩。”謝明澄道。

“不可。”謝明肅道。

“為何？”謝明澄問。

“你想好了，回去如何和母后待了嗎？”謝明肅問。

謝明澄微微一怔。

陳珩打量眼前的兄弟二人，總覺得這兄弟兩個之間，有什麼問題，回頭問一問爹爹。

謝明澄道：“想好了。”

謝明肅漆黑的眸子盯著謝明澄，仿佛想要看什麼。

謝明澄心頭一。

謝明肅什麼都沒說，點了點頭。

謝明澄覺得皇兄是真的越變越好，特別是今日玩鬧之的，他清晰地覺到了，心里不由得開心，下了馬車后，他的太監宮都在旁邊等著了。

陳珩道：“太子殿下，六皇子，我回學子所了。”

“嗯，孤去去見父皇。”謝明肅道。

謝明澄道：“我也見父皇。”

陳珩便走了。

謝明澄跟著謝明肅見了宣隆帝，恰好宣隆帝在和端王下棋，他們草草說了兩句，便離開。

謝明肅回了東宮。

謝明澄帶著太監宮人一路走進合寧宮，他徑自朝自己的臥房走去。

“明澄。”皇后喚一聲。

謝明澄步子停下來，轉頭笑著喚：“母后。”

“剛回來？”皇后溫聲問。

“是。”

“為何不先來見母后？”皇后走到謝明澄跟前。

謝明澄道：“我換了裳，再見母后。”

皇后點點頭。

謝明澄抬步走。

“等等。”皇后又道。

謝明澄回頭看皇后：“母后，何事？”

皇后問：“你上哪來的腥味？”

“呃……午食吃了魚。”謝明澄回答。

“那土腥味是哪兒來的？”皇后問。

謝明澄道：“我抓了兩下魚。”

皇后皺了皺眉頭：“是你皇兄讓你抓的？”

謝明澄趕解釋道：“不是，皇兄什麼都沒說，是我自己要抓的。”

皇后仿佛沒聽見一般，徑自道：“他為兄長，不制止你，弄的你一土腥味。”

“母后。”謝明澄低低地喚一聲。

皇后問：“如何？”

“皇兄從來沒有說過你的壞話，你老說、老說、老說皇兄不好，我聽了心里好難的。”謝明澄耷拉著腦袋道。

皇后聞言一愣。

作者有話要說：

大魚：呀，我跑了。

小魚：呀，我被貓吃了。

云照七人，一頓作猛如虎，一看戰績只剩魚骨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