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批學子朝榜前。

云照、云和云靖下意識護著沈月娘和云暖, 免得有人沖倒們。

謝明肅、陳珩和謝明澄又護著云照。

郝一淼一手拉著汪氏，一手拉著朱氏。

李元奇、金宵和吳名勇敢地向前面。

沒一會兒李元奇和金宵被出來。

云照問：“怎麼樣？”

李元奇道：“我沒看到哥兒的名字啊。”

“我也沒有看到。”金宵道。

云心里一涼。

云照有點不敢相信。

沈月娘滿心希云能夠考取秀才，如今希落空, 心里有些難，可知曉現下最難的莫過于哥兒，當即安：“沒關系, 我們哥兒才十三歲, 有的是希。”

“對，巷子里的老漢都五十歲了，次次院試，次次落選，如今還是個生。”云靖突然覺得這話說的似乎有點咀咒的意思，當即又補充一句：“我們哥兒那麼聰明，下次定然榜上有名。”

“對對對。”沈月娘鼓勵。

云暖也跟著點頭。

朱氏和汪氏附和。

這麼多人送給予這樣暖心的安, 懂事的云笑笑：“我不會放棄的。”

“案首，案首！云案首！”吳名從人群中拉出來，裳都被擰了，他興道：“案首, 云是案首！”

云照一家一愣。

郝一淼問：“你的意思是，云是第一名？”

“對。”吳名點頭。

“確定, 沒有看錯？”謝明澄問。

吳名道：“奴婢絕沒有看錯, 八十七座號云，是嗎？”

一眾人激無比, 誰都沒有注意到吳名說的是“奴婢”，齊刷刷地看向云。

云愣愣地點頭：“沒錯, 我是八十七座號。”

朱氏和汪氏一起道：“是哥兒沒錯了。”

可是幾人還是不放心, 一起朝榜前, 恰好這時一些人看完即走，他們到了榜前，赫然看到榜首云的名字，防止重名，旁邊還有一行小字——八十七座號。

“是哥兒！是哥兒！”郝一淼喊道。

云照一家出笑容。

謝明肅滿意地點頭。

謝明澄等人為云到開心。

這時候大家才想起來李元奇和金宵說沒中的事兒。

云照轉頭就不滿地問：“你們兩個是怎麼看的？”

李元奇撓撓頭，問：“宵哥兒，你是怎麼看的？”

金宵反問：“你是怎麼看的？”

估計兩個到人群里，遭遇推搡，沒有看到第一行字，就以為沒有第一行字了，于是急急來回報，弄的一眾人心里難的，朱氏和汪氏都不知道如何安哥兒才好，現下知曉是李元奇和金宵心大意而致，兩個人一起擼起袖子要教訓李元奇二人。

李元奇和金宵二人敏銳察覺到了，撒開就跑。

朱氏喊：“小兔崽子，給我站住！”

“不許跑。”汪氏道。

云照調皮喊著：“朱，汪打重點。”

沈月娘嗔道：“你可別添了。”

云照等人都笑起來。

云靖道：“走，回家擺宴席去。”

謝明肅道：“云叔，我們就不去了。”

沈月娘當即問：“為何？”

“公務在，不便過去，他日再補上。”謝明肅道。

云照目掃過謝明肅、謝明澄和陳珩三人，問：“你們三個一起去辦事？”

“是啊，父……爹讓我們一起去的。”謝明澄道。

嗯……如今謝明澄也長大了，陳珩也和謝明肅年紀差不多，是時候跟著謝明肅做一些事，以后也方便輔佐謝明肅的，云照道：“那我便不去了。”

謝明肅點頭。

沈月娘也不想耽誤小黑的事兒，便道：“有空回家看看。”

還是把謝明肅當家的一份子，謝明肅笑著點頭，帶著謝明澄、陳珩和吳名離開。

云照一家又看一眼榜上的名字，然后開心地回家，剛到家中，衙門就有人來報喜，恭喜云為秀才，并且登記名字。

從下個月起，云就可以秀才的待遇，免除徭役，免除學束脩，見到縣太爺不必下跪，遇事可直接面見縣令等人，每月還可以領量銀錢和糧食。

當然，衙門以及朝廷還是希像云這樣的秀才可以繼續參考，將來可以為進士，做個好，造福百姓。

“一定一定。”沈月娘和云靖連連答應。

衙門人剛走，又有云靖的同僚等人前來賀喜。

一連兩日，家中賀喜之人絡繹不絕。

云靖和沈月娘記錄下來，選了一個日子請了這些人到云記酒樓吃席，一家人見人就送些糖果花生的，連送了數日，云為秀才這事兒才慢慢消停下來。

可是云并沒有因此而驕傲，他更加用功。

“明年就是鄉試，后年是會試，跟著就是殿試，若是哥兒順利的話，哥兒后年或者大后年就能進翰林院了。”云靖無比驕傲：“沒想到，我云家也能出讀書人啊。”

云照看著憨爹的模樣發笑。

沈月娘道：“你得燒高香了。”

“燒，必須燒，還得謝老天爺讓我娶了月娘這樣的好媳婦，我才有哥兒、照哥兒和暖姐兒三個好孩子。”云靖又一次向沈月娘深表白。

面對這樣恩場面，云照已經麻木了。

云抱起云暖道：“暖姐兒，跟大哥哥出去玩一會兒。”

云照道：“哥哥，我也去。”

“走。”

兄妹三人一起到路上踢球。

云靖真的拉著沈月娘去買高香，不但跑到廟里燒，還在家里燒一通。

云照三人坐在廳中，很是無語。

可是云靖舒心了。

沈月娘也寬心了，突然想道：“小黑說過來吃飯，這都過去幾個月了，他還不來。”

“他忙。”云靖道。

“他是太子，有什麼事給下屬不就行了。”沈月娘道。

“太子不好當的，一步走錯就會被取代，還是親力親為為妥當。”云道。

“那多累，干脆不當了。”沈月娘隨口一說。

云靖趕道：“那可不行。”

云看向沈月娘道：“娘，你有所不知，古往近來，太子只有兩個下場。”

“哪兩個下場？”沈月娘不解地問。

“登基和死。”

沈月娘接最復雜的事，就是云記酒樓里的是是非非，他以為皇家權力大，什麼都可以做，沒想到小黑只有這兩個結局，不由得怔住。

云見娘親不懂，便解釋道：“登基是最好的結果，換作他人登基，前太子的存在，就是威脅，必須死，才能穩定朝廷外的心。娘可能不知道，從古到今，總共有一百一十位太子，真正登基的只有四十九位，不足五。”

他以前并不知道這些，后來知曉后，再看小黑給照哥兒的免死卷軸，才發現小黑早已經知曉太子的下場只有兩個，所以在卷軸寫明——太子犯事，不得牽連云照一家。

這是拿宣隆帝的話，保護他一家。

云越學習越明白小黑是個深不見底的人。

沈月娘聽到這些，心頭駭然：“那小黑……”

“娘不用擔心，小黑很有頭腦，而且陛下如今一件一件的事給他做，就是說明信任他，是有心要將皇位傳給他的。”不出意外，小黑就是下一任大慶皇帝。

云照點頭：“哥哥說得對。”

“那我能做什麼？”沈月娘問。

云道：“娘以前不是常說，我們做好自己就行了嗎？現下也不用慌，做好自己就行了。”

沈月娘和云靖點頭。

“不要把小黑的份說出去。”云道。

“嗯！”沈月娘和云靖繼續點頭。

云又待了一些。

沈月娘和云靖什麼都答應。

云照都看笑了，覺娘親和爹爹真的很可。

末了沈月娘緒穩定，便道：“上次我看小黑都瘦了，照哥兒，你如今也會做菜了，多做些好吃的給小黑，讓他長胖一點。”

“他胖不了，小時候就這樣啊。”云照道。

“你讓他多吃一點嘛。”沈月娘覺得多吃，總會胖點。

“好叭。”云照答應。

回到東宮后，他便將菜都夾到謝明肅碗中，幾乎將謝明肅的碗摞了高山。

謝明肅不解地問：“干什麼？”

“吃。”云照道。

“太多了。”

“娘說你太瘦了，讓你多吃點，吃完。”

謝明肅笑了笑，便將碗中的菜和米飯都吃了。

云照開心了，接下來只要和謝明肅一起用膳，他便給謝明肅夾滿滿的菜，看著謝明肅吃完，想要喂胖謝明肅的決心非常大，結果謝明肅非但沒有吃胖，反而個子越長越高，已經超過了陳珩。

云照已經需要昂頭看謝明肅，這……他覺自己好像真的沒辦法像謝明肅那樣高了，不不不，他現在還小，才十一歲，還可以長很高的，于是他在督促謝明肅多吃的時候，他也多吃，可是個子還是和謝明肅有差距。

一段時間后，他也不再關注。轉而把目落到云的鄉試上。

鄉試極為殘酷，要考三場，一場三天兩夜，總共就是九天六夜，生員們了銀子后，帶上文房四寶和生活用品，通過檢查，進一個三面是墻又無窗的小房子里，一天到晚有士兵巡邏，防止作弊。

云照了解到這個況后，忽然覺二十一世紀的高考太人化，還好這輩子他是太子伴讀，可以不參加科舉，不然三天兩夜在小房子里都太痛苦了，上個廁所都有士兵跟著。

聽說前朝有個生員考試時，小房子靠近茅廁，結果熏死了……不知道真假，反正大慶朝的茅廁建設的比較合理，所以不存在熏死的況，但是很多學子滿心滿眼都是學習，本不鍛煉，九天六夜下來，也很辛苦啊。

果然第一場鄉試出來，有學子直接暈倒在貢院門口。

云靖嚇的把云暖塞到沈月娘懷里，準備把暈倒的云扛回家，結果云只是稍顯疲憊地出來了。

“哥哥。”云照上前扶著云。

云笑道：“沒事兒，我也練功的，這點不算什麼。”

回到家里，一家人就看到云上有很多小紅點。

“這是怎麼了？”沈月娘擔心地道。

“沒事兒，就是蚊子咬的。”云道。

如今正值八月下旬，有蚊子很正常，可是沈月娘心疼的不得了，云照問：“蚊子看起來很多，哥哥你晚上能睡好嗎？明日帶些蚊香去。”大慶朝的蚊香是用蒿草和艾草編織草繩使用的，確實有驅蚊效果。

云點點頭。

云照見云考試實在辛苦，爹爹娘親也擔憂不已，他便向謝明肅請了假，一心在家里照顧著，轉眼間云又考了兩場。

有些功夫底子的云考完臉就好了，他的一些同窗有的熱中暑了，有的累病了，有的沒寫完大哭的……云照都能理解。

他心里記掛著放榜之日，在家中又待半個月，終于放榜了，云不負眾，榜上有名，他和爹爹娘親張羅著招待賀喜之人三日才進了皇宮。

走在去往東宮的路上，突然有一種放暑假去上學的覺，突然覺周圍不太對勁兒，太監宮都盯著他看。

他了臉，問一個小宮：“我臉上臟嗎？”

“不臟。”小宮唰的紅了臉，然后害地跑走了。

他又手抓住一個太監問：“那你們都看我做什麼？”

“許久不見，云小郎君越發俊了。”太監臉也紅了。

云照仔細琢磨一下，他也就一個多月沒進皇宮，變化那麼大的嗎？

他是長高了一點，可是……他臉頰，其他好像沒有變吧，他抄進路朝東宮走，恰好看見謝明肅、謝明澄、陳珩和林青青從里面出來，他立刻揚手喚：“太子殿下、六皇子、小七、青姐兒！”

謝明肅四人看到云照的剎那怔住。

云照問：“怎麼了？”

作者有話要說：

云照：我一個暑假大變樣了？

謝明澄：嗯嗯。

云照：可我覺得，我還是個小可。

端王：對。

小黑：這和小皇叔有什麼關系？

端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