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明肅一臉不解地問：“你怎麼知道的？”

“我做夢夢見的。”云照道。

謝明肅笑著安道：“只是夢而已, 不用害怕——”

“不是！”云照大聲打斷謝明肅：“不是夢而已，我的夢和別人的夢不一樣，我的夢是真的！”

謝明肅一愣, 沒想到云照這般堅決。

云照眼中帶著焦急和驚恐：“真的，北域真的出事了，馬上就要波及到我們, 不能在這兒待了, 快走，我做夢一向很準的，信我，快回沙城！”

謝明肅正問：“北域真的出事了？”

“是，快走，信我！”云照道。

謝明肅深深地著云照的眼睛：“好，我信你, 我們走。”

云照猛點頭：“現下就走，快點！”

“太子殿下，太子殿下。”忽然前方哨探急急跑過來。

“何事？”謝明肅問。

“前方一人一馬急行過來，小的看不清楚是什麼人。”哨探大口大口地起來。

謝明肅站起。

云照跟前站起來。

保和藺參將聞聲立馬站到謝明肅跟前, 時刻保護著謝明肅的安全，保問：“太子殿下, 會是什麼人？”

“看看再說。”謝明肅面上沒什麼表。

保跟著向遠方。

只見一人騎著馬匹, 破開黑夜，吃力地舉著大慶的小旗, 朝這邊而來。

“是北域士兵。”保道。

那北域士兵還未到跟前，倏地從馬背上下來。

馬兒驚似的, 繼續向前跑著。

保道：“截住馬匹！”

立馬有人去截馬兒。

謝明肅走向北域士兵跟前。

北域士兵中數刀, 渾是, 好像已經沒有什麼意識了，只趴在地上低聲呢喃著。

“他在說什麼？”藺參將軍問。

保趴在地上，耳朵靠近北域士兵，重復北域士兵的呢喃，道：“胡人反撲，呂將軍戰死，北域失守，胡人反撲，呂將軍戰死，北域失……”

藺參將軍大驚：“胡人反撲？”

保愕然：“呂將軍、呂將軍戰死了？”

其他士兵駭然。

“北域失守。”比云照夢中還要慘烈，他臉瞬間慘白。

在云照說夢時，謝明肅就想到溫將軍的擔心，擔心呂將軍因為多年來北域大捷而得意輕敵，擔心胡人卷土重來，提心呂將軍布局不同……所以他也提心這一行人陷危險境地，決定撤回安全的地方，然后派人打聽北域的況，再做打算。

沒想到溫將軍所有的擔心這麼快就發生了，他看向云照，道：“來不及了。”

云照大駭：“什麼來不及了？”

“胡人應該已經發現我們了。”謝明肅蹙眉道。

云照想到夢中謝明肅的重傷，他瞬間六神無主，本就沒有正常思考力，問：：“那我們要怎麼辦？”

“沙城路途坎坷，回不去了。”謝明肅握上云照的手，道：“不過，我們可以去別的地方。”

云照問：“我們去別的地方？”

“對，分散走！別擔心，你不會有事兒的。”謝明肅繼續安云照。

云照漸漸冷靜下來，道：“對，東邊有泗郡，西邊有護州。”這些都是他和太師等人商討送將軍印時了解到的，現下都可以利用起來。

“沒錯。”謝明肅點頭，然后轉頭看向太保等人，正道：“太保，藺參將，左副將。”

“是。”太保等人應。

“胡人數倍士兵反撲，北域失守，他們必然也知曉了孤前來送將軍印，定然想要對付孤，我們不能以卵擊石，現下兵分三路，一路向東到泗郡整兵，聽孤的命令。一路向西到護州整兵；一路繞過山，去沙城，和溫將軍匯合，向他們告知北域況。”謝明肅神凝重說道。

保道：“太子殿下臣愿隨你一路。”他們都以為送將軍印，只是送將軍印，就像宣隆帝送印那樣，頂多條件惡劣一些，很快就可以回京，是以他們并沒有帶多人馬，沒想到會遇到這樣的事。

現下他只能拼了命地保太子殿下。

藺參將和左副將也是如此。

謝明肅本不理會他們，繼續道：“務必用最快速度到達目的，避免傷亡。”他不想大慶朝子民有一一毫的損傷。

保等人應：“是！遵命！”

謝明肅快速將將士分三路人馬，他并不知道胡人會重點追殺哪一路，所以他隨意指出目的地。

藺參將帶一路人馬去泗郡，與泗郡士兵匯合。

保和左副將帶一路繞山回沙城，找溫將軍。

謝明肅和云照帶一路去護州。

不給任何人拒絕的機會，謝明肅道：“出發！”

保等所有人應。

差不多同時，他們到腳下大地的震，轉頭一看，黑夜中，大批的胡人人影幾乎連一片濃重的黑氣，向這方近，好似要吞沒眼前一切一樣。

三路人馬不去多想，朝著三個方向急行，越離越遠，胡人在他們剛剛駐扎的營地稍稍停片刻，也分三路人馬，前來追殺。

云照回頭一看，胡人騎兵已經追上來。

“莫怕，我會護著你。”謝明肅語氣堅定道。

云照看一眼謝明肅：“我也會護著你。”

“好。”謝明肅笑笑。

這時候小黑還能笑出來，心理素質真是強大，云照打心底是佩服的，不過，當下最重要的是趕到護州地界，他和謝明肅并行著，忽然聽到后一名步兵慘道：“快走！”

胡人騎兵追上來了。

他們忍著對大慶士兵的心疼，繼續向前行。

哪知道一支騎兵隊伍忽然攔在前方。

云照和謝明肅被迫停下來，馬兒驚嘶兩聲，然后穩住。

周圍火把驟然亮起。

“你們是大慶什麼？”胡人一頭領問。

胡人另一頭領不高興地開腔：“他娘的，哪里那麼多廢話，不管什麼，只要是大慶的，殺就行了。”

胡人一頭領便不再廢話，直接下令：“殺！”

胡人弓箭手立刻拉滿弓箭。

云照心不好，迅速道：“不能讓他們放箭！”不然，和甕中捉鱉有什麼區別？所以他們必須沖進敵軍中，這樣就可以輕易地死在箭之下。

謝明肅也是明白這個道理的，當即道：“沖！”

二人帶著數個騎兵，沖進敵人隊伍，直接出武砍殺。

侍衛和步兵等人跟上。

一瞬間胡人的弓箭手分不清楚前方胡人士兵和大慶士兵，也不敢保證一箭出去，中的就是大慶人，于是弓箭拉滿了，也不敢放。

云照這邊人與胡人士兵展開火拼。

云照從來沒有殺過人，可是他早已經知道，他不殺敵，敵會殺他，會殺他的同胞，殺他的兄弟，殺他的親人，所以他必須殺，手上沒有沾過的劍不停歇，揮殺一個又一個胡人士兵，飲足鮮。

然而胡人士兵太多了，他還是從馬上跌落下來。

“照哥兒！”謝明肅跳下馬，一桿槍刺掃殺云照邊的敵軍，出氣，為云照護下一片安全之地。

“我沒事。”云照迅速起，與謝明肅背對背共同殺敵。

大慶將士們想要護著云照和謝明肅離開，卻無力殺出一條可以通行的路，對方人數太多了。

云照和謝明肅現下滿心滿眼都是殺殺殺，二人上仿佛殺神附一般，臉上、頭上和上都，是敵人的，他們一劍一槍配合著，毫不給敵軍傷害他們的機會。

就在這時候一支箭羽破空而來。

將將要中云照時，謝明肅子一用力，頂開云照，悶悶的“撲哧”一聲，箭羽沒進謝明肅的膛。

云照轉頭，驚呼：“小黑！”

謝明肅沒有任何遲疑，手拔掉箭，帶出，汩汩的向外流，一瞬間他雙眼赤紅，如同地獄修羅一般，抬手將弓箭扔回去，直接扎中弓箭手的口，將弓箭手扎到在地上，瞬間沒了氣息。

他殺空前一批胡人士兵，又有一批胡人士兵圍過來。

“小黑！小黑！”云照手扶住謝明肅，急急地道：“我們走！”

謝明肅轉頭看向云照：“兩個人走不掉。”

“可以，可以走掉。”看著滿滿臉是的謝明肅，云照控制不住地哭了出來：“可以的，我們可以一起走掉，走，現在就走。”云照扶著謝明肅走。

謝明肅忽然手將云照摟懷里，幾乎要把云照摟進自己的的一般，帶著難以言說的深和依。

云照微微一愣，覺到謝明肅上熱度，聞到他上腥味，聽到他有力的心跳聲……

“走。”謝明肅突然道。

聲音很輕，卻帶著不容反駁的堅決，云照還沒有反應過來，只覺得后背一大力，他的子忽然間向山下摔去，他努力地回頭看一眼。

只見謝明肅紅著眼睛看他一眼，眼中盡是濃濃的不舍，而后提槍，毫不猶豫地沖進紛的敵軍之中。

小黑！

云照的子不控制地往山下滾，不時滾著周圍的小樹、雜草、石頭，皮上傳來細細的疼痛，可是這種都沒有他心口疼，仿佛不是謝明肅中箭，是他中箭了一樣。

他努力讓自己停下來，拼命想抓著什麼，卻什麼都抓不住，終于他的子撞到一顆樹上，他的額頭跟著磕到石頭上。

總算停下來了。

他心中一喜，不管不顧地爬起來，剛剛站定，子不控制地搖晃起來，完全沒有力氣邁開步子，頭很沉很暈。

他迅速手抓住一棵小樹，緩了緩，抬起步子剎那，子突然摔趴在地上，他抬頭看著山上火映照，馬兒嘶，刀槍相，士兵慘。

視線、聽力和越來越模糊。

他雙手抓著雜草，無聲地喊：“小黑啊。”

終于撐不住暈了過去。

作者有話要說：

宣隆帝：嚇人，朕從來沒遇到過，害怕。

先帝：出息！（嫌棄.jp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