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不知道。”謝明肅看向南面, 道：“我們該回京了。”

“好。”云照答應。

胡人這次損失慘重，無力再打仗，謝明肅便放心地對藺參將道：“皇后抱恙, 陛下急召孤回宮，你暫時接手北域，待到盧將軍前來接任, 你再行回京領功。”

“是。”藺參將抱拳應。

“溫將軍、薛將軍、衛將軍, 你們的封賞都在路上，很快會送到你們的府上，現下還請你們先行回沙城、護州和泗郡，繼續守護我大慶江山，若有需要，可向孤和陛下提出。”謝明肅鄭重地看著三人。

“是。”溫將軍三人已經見識了謝明肅的智慧和英勇，心里佩服得, 自然是一一答應，次日便啟程回各自地方。

又過了一日，謝明肅和云照整軍出發。

謝明肅對皇后早沒了什麼，但是他得做出有的樣子給宣隆帝看, 給朝臣們看，給周圍的所有人看, 所以謝明肅讓部分騎兵和步兵們按計劃回京, 他和云照、保帶著侍衛快馬回京。

騎兵和步兵驟然到謝明肅對皇后娘娘的孝順，對謝明肅更加敬重。

夜晚休息時, 謝明肅坐在火堆前著漆黑的天空。

云照拿了一件大氅，披在謝明肅上。

謝明肅拉住云照的手, 將云照拉做到自己旁邊。

云照的和謝明肅著。

謝明肅將一半大氅, 蓋在云照上。

云照周圍頓時溫暖, 他著謝明肅問：“在想皇后？”

“你知道的，我早就不對抱有希了。”謝明肅道。

云照點點頭。

謝明肅頓了一會兒，問：“你會不會覺得我無？”

云照搖頭，他是親眼看到皇后娘娘對小黑一而再再而三的無視，他若是小黑，也不會再對皇后娘娘抱有任何希的。

“不管發生什麼事，我都不會對你無。”謝明肅道。

云照愣了一下，沒想到謝明肅突然話鋒一轉，就說到話上面，他聽的心里還格外熨，握住謝明肅的手，道：“嗯，我也不會對你無的。”

謝明肅眼中盛滿喜悅。

兩人一起抬頭看向天空，雖然無月無星子，但是心中歡喜，直至將士們都陸續睡了，他們才回到各自帳篷休息。

次日一早繼續趕路。

一路上不用考慮行軍路線，沒有步兵跟隨，也沒有上惡劣天氣，云照和謝明肅等人馬了得，是以他們只用了十日，便進了京城地界。

這時候已經秋末，樹葉凋零，枯黃。

他們離京不過八個多月，卻恍如隔世一般，看著悉的樹木和山林，心里涌出一踏實的暖意，云照看向謝明肅，道：“小黑，我們今日就進京城，好不好？”

“想家了？”謝明肅問。

“嗯。”云照點頭。

謝明肅道：“那就先回家。”

“回我家？”云照問。

謝明肅道：“對。”

“不了。”云照拒絕，現下皇后娘娘抱恙，他作為太子殿下的伴讀，不和太子殿下一起去看皇后娘娘，反而跑回家，若是有心人在宣隆帝或者誰的面前說上幾句，對小黑都不好。

謝明肅大概明白云照的意思，道：“你放心回去，沒事。”

“八個多月沒回去了，也不在乎這一日兩日，先見了陛下和皇后娘娘再說。”云照道。

謝明肅深深地看云照一眼，明白云照的意思，沒有再說什麼，點了點頭。

一行人沒有再耽擱，快馬加鞭向京城行，傍晚進京城，夜幕降臨之時進皇宮，下了馬車，他們沒有毫耽擱，一路來到承明宮，求見宣隆帝。

“明肅！明肅！”宣隆帝小跑著出來迎接。

謝明肅和云照趕行禮。

宣隆帝立刻扶起謝明肅，心緒激道：“明肅，你總算回來了，快跟父皇進來。”

謝明肅向后看了一眼云照。

“照哥兒跟著來。”宣隆帝道。

云照便跟著一起進了承明宮。

宣隆帝拉著謝明肅的手不放：“朕和你小皇叔以為你還要四五日才能回來呢。”

“兒臣擔心母后的子。”謝明肅蹙眉道。

云照聞言瞥一眼謝明肅，這個小黑真會演戲。

宣隆帝很吃這一套，道：“你是個孝順的。”

謝明肅順勢道：“孝順是人之本。”

“說得好。”借著明亮的燭，宣隆帝上上下下打量著謝明肅道：“明肅啊，你又長高了，結實了，了，你也苦了。”

“這是兒臣應該做得好。”

“好好好。”宣隆帝轉頭看一眼謝明肅側的云照：“照哥兒也長高了，了。”

“是，陛下。”云照應。

宣隆帝還要說什麼，謝明肅搶先一步，道：“父皇，母后到底是什麼況？”

“……”宣隆帝言又止道：“你一會兒去看看吧。”

“父皇，兒臣現下就想去看看。”謝明肅道。

“那就去看。”宣隆帝立馬答應。

一行人來到皇后的合寧宮。

正好謝明澄從寢殿里出來，眉頭皺著，一抬眼看到謝明肅和云照，眼睛頓時發亮，但他還是懂禮數地向宣隆帝行一禮，然后興地喚：“皇兄！照哥兒！”

謝明肅點頭。

云照道：“六皇子！”

“皇兄，照哥兒，你們終于回來了。”謝明澄高興地迎上來，差點就要哭出來了。

“母后如何了？”謝明肅問。

謝明肅收起緒道：“剛剛睡著了。”

“是哪里不舒服？”

“是——”謝明澄話未說完，寢殿里忽然傳來一聲尖聲，他迅速轉疾步走進寢殿。

宣隆帝大步跟上。

謝明肅跟著前去。

云照遲疑一下，他這個外男進皇后寢宮不太合適。

可是他實在好奇皇后到底生什麼病了，就向寢殿門口走了兩步，正好著急的謝明澄和宣隆帝撞斜了牡丹屏風，他看到皇后坐在床上，一臉恐懼地喊道：“不是我，不是我做的，不怪我，不怪我！啊啊啊！走開走開！”直接將宣隆帝和謝明澄、謝明肅打開了。

宣隆帝向后踉蹌了兩步。

謝明肅手扶住：“父皇。”

“朕無事。”宣隆帝道。

“母后，母后，是我，明澄。”謝明澄又一次上前，握住皇后的手：“母后，母后，沒事兒沒事兒了，不要害怕，母后。”

皇后慢慢安靜下來，怔怔著謝明澄：“明澄，是明澄啊。”

“是我，不要怕，沒事的，睡吧。”謝明澄扶著皇后躺下。

皇后這才緩緩閉上眼睛。

謝明澄在旁邊守了一會兒，直到皇后睡著了，他和宣隆帝、謝明肅走了出來。

“母后為何會變這樣？”謝明肅問。

宣隆帝看向謝明澄，示意謝明肅說明。

謝明澄便開口道：“因為一個宮。”

謝明肅道：“說說。”

“是新來的宮，照料著母后的起居，聽其他宮說，母后本來就有些不滿，想要將趕走，結果那日弄壞了母后的一件裳，母后就讓人打了板子，哪知道晚上就沒了氣息。”謝明澄道。

謝明肅皺眉。

云照聽的心驚。

“母后也沒想到會這樣，沒隔幾日，說覺得上總有什麼東西，會走霉運，我勸不要多想，結果兩天之后，大舅舅摔斷了，二舅和母后的生前好友葛大人到山上游玩，失足摔下山，尸骨被豺狼啃盡，母后約莫是嚇到了，覺得是宮索命，日日疑神疑鬼，現下就變這個樣子了。”謝明澄道。

宣隆帝嘆息了一聲。

謝明肅問：“可找欽天監人來看過了？”

“看過，也做了法事，還是如此。”謝明澄道。

謝明肅看向謝明澄道：“母后約莫是這些日子誦讀佛經，有了些憐憫眾生之心，所以對宮之死，極為愧疚，難以排解。”

“明肅說得對。”宣隆帝認同謝明肅。

“再賞賜宮家人些銀子，為宮超度。”謝明肅看向謝明澄：“母后最是疼你，你多陪陪，打開的心結即可。”

“我會的。”皇兄回來，謝明澄一下子找到主心骨，這些日子的擔憂都消散了大半。

宣隆帝聞言連連點頭。

謝明澄關切地說道：“皇兄，照哥兒，你們這八個多月來，十分辛苦，又提前回來，定是十分疲乏，早些休息，母后這邊不必掛心。”

“說得對。”宣隆帝轉向謝明肅和云照：“明肅，照哥兒，你們回去吧，有什麼事，明日再說。”

“是。”

謝明肅和云照也沒有停留，向宣隆帝行一禮，便一起回到東宮，稍微洗漱一下，換裳，坐在一起用膳。

“你明日一早就出宮吧，在家多待幾日。”謝明肅道。

“好。”云照高興答應。

謝明肅抬眸問：“你打算在家待幾日？”

云照想了想，道：“按照我一個月十日假期來算，我覺得我應該在家待八十多日。”

“不許。”謝明肅道。

“那你剛剛還說的那麼大方。”云照學著謝明肅一本正經的樣子，道：“你明日一早就出宮吧，在家多待幾日。”

謝明肅笑著給云照一片道：“我這是展示大方，沒想到你就接了。”

“當然接。”云照不得多和家人待一待。

“那你不會想我嗎？”謝明肅問。

云照聞言，看著旁邊還有宮人在，他腳在桌上踢了謝明肅一下，小聲道：“大庭廣眾之下，別說。”

謝明肅小聲道：“早日回來，不然我會很想你。”

云照狡黠一笑，回道：“好。”

謝明肅著云照可的模樣，想到那日戰爭上的吻，頓時有些口干舌燥，忍了又忍，終于忍不住在睡前，進了云照的臥房，親了云照好一會兒，一臉滿足地走出來，著，滿眼都是笑意。

“太子殿下。”太師喚一聲。

謝明肅回神兒。

“你怎麼在照哥兒門口？”

“孤——”

“太子殿下有事和照哥兒商談。”保并沒有說謝明肅和云照的事，太師便以為二人還如從前那般要好，便問：“談完了嗎？”

謝明肅點頭：“嗯。”

太師提議：“那我們復盤一下北域之戰？”

“走吧。”

謝明肅和太師一起進了書房。

站在房里的云照聽了二人的對話，不由得慨小黑真是不容易啊，旋即思路就轉到了家人上，當即就上床睡，次日天剛蒙蒙亮，他就背著包袱出了東宮，一路上想著娘親，想著爹爹，想著哥哥，想著妹妹，恨不得可以地寸，立馬見到家人。

著急了一路，終于下馬車了，他背著包袱朝家中跑。

結果家中院門大開，空無一人。

哥哥去上朝了？

爹爹去上值了？

那娘親和妹妹去哪兒了，他正疑之際，聽到娘親的聲音：“暖姐兒，我們不著急捉，中午再捉。”

云照趕順著聲音來到郝一淼家后院，八個月沒過來，郝一淼家還和以前一樣干凈整潔，娘親還是麗又大方的，暖姐兒……暖姐兒還是胖乎乎的，扎了雙丫髻，穿著，在棚里捉。

“咯咯噠！不要跑呀！”云暖喊。

六只支棱著翅膀跑。

云暖小胖手叉著腰，小胖臉像只白白的發面包子一樣鼓鼓的，道：“再跑，我就要生氣了，我生氣可是很兇噠！”

六只繼續跑。

“哼！我生氣了！”云暖突然發力，再一次朝六只發起進攻，把六只追的飛，強悍地穿過，往前一撲，抓住一只，不顧上頭上都是，地抱住頭，幾乎要將給勒死，開心地轉頭：“娘，我抓住一只了。”

“真棒！”沈月娘道。

云暖突然注意到不遠的云照，歪著小腦袋道：“小哥哥，你長得真好看，你是誰呀？”

作者有話要說：

云照：妹兒，我是二哥哥呀！

云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