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怪氣。

佟佳玥和胤禛聽完，互了一眼，都沒表態。

呵。

他倆都知道，大阿哥不是個好的，難不太子就是了？

這種時候，太子顯然是故意出招針對胤禛的，雖然他們不知道太子到底是什麼目的，但要是急了，順著太子的思路往下走，那肯定就會踩中太子給他們挖的坑。

心照不宣的佟佳玥和胤禛，選擇了暫時按兵不，就這麼瞧著太子，準備著等太子先給他們出招再說。

果然。

佟佳玥和胤禛一時不說話，站在他們面前怪氣笑著的太子，笑著笑著，臉上的笑容就僵住了。

他有點笑不下去了。

眼前這兩個人，怎麼不按照他規劃中的況出牌呢？

按理來說，這種時候，不是應該急吼吼的將這個人給要回去，然后去“舉報”大阿哥的嗎？

竟然還這麼鎮定！

該死！

太子咬咬牙，估算著康熙爺會過來的時辰，有點耐不住了。

“4弟，佟格格。這人，可是你們找到的重要證人，你們——”

佟佳玥見太子等不及了，這才緩緩開口，道：“話是這麼說沒錯，但殿下也說了，咱們將人給弄丟了。”

“還是多虧了殿下，才把他找回來的。既是如此，我與表哥自然也不敢貪功。”

“左右這會兒皇上是要過來的了，事不宜遲，那不如殿下將人帶到皇上面前，把事說清楚也就是了。”

“……”

太子本來想在胤禛和佟佳玥上討好的，畢竟他覺得，他們兩個也是非常憎惡大阿哥的。

誰知道，他倆竟然不上當！

這時候，還慢條斯理，要讓他去前頭當這個出頭羊！

佟佳玥和胤禛當然不著急了。

他倆恨大阿哥不假，可難不太子就不恨了麼？

分明都是一樣的，又何必耍這樣的心思，要來坑他們呢。

雙方僵持了一陣。

太子難得抓住這個能痛擊大阿哥的機會，自然是不愿意就此放棄的，咬咬牙，就問道：“我聽說，4弟和佟格格的手上，還有一份供詞，對不對？”

“對。”

胤禛聞言頷首，道：“殿下屆時只需要將人帶上去將事一說，等到需要供詞的時候，我和阿玥自然會拿出來。”

還是要讓他出頭！

太子略微有些不爽，但想著收拾了大阿哥以后，下一個就是胤禛和佟佳玥，他心里的這份不爽，也就暫時按捺了下去。

“行。那待會兒，就全靠4弟和佟格格見機行事了。”

太子咬牙答應，正好這個時候，外頭就傳來了一陣小太監傳唱的聲音道：“皇上駕到——”

康熙爺來了。

聽見這聲音，佟佳玥心頭一跳，還是不免張的，跟在太子后，就和胤禛一塊兒，去迎接康熙爺了。

“見過皇阿瑪。”

胤禛和太子齊齊行禮，佟佳玥站在他倆后，不免就打量了一眼康熙爺。

康熙爺瞧著，也比之前憔悴了不，眼下有著些許烏青，可見最近都沒怎麼睡好。

也是。

太皇太后病了，他便一直擔憂不已，每日來往于蘭藻齋以及他自己的住，理政務和照顧祖母，是一樣都沒落下。

佟佳玥早聽說康熙爺是被太皇太后養長大，祖孫倆的非比尋常，從前沒什麼概念，現在才是真的明白了。

一代帝王能做到如此，的確不容易。

正想著。

康熙爺已經了他們起來，然后跟著問道：“胤禛，祖母這兩日可有好一些麼？”

這話問出來，太子的臉瞬間就變了變，瞥了一眼胤禛，眼里帶著些許不滿。

皇阿瑪為什麼只問老4？

他明明也在這里不是嗎？

難不就因為老4的養母現在是皇后，每 日能過來太皇太后邊伺候著，老4也跟著沾，多知道了一些太皇太后的病。

也太偏心，太不公平了些！

太子心有不滿。

但他此刻也實在是不好在康熙爺面前表現得太明顯，只得暗暗咬牙，暫且先將這一份不滿，給忍耐了下去。

胤禛倒是沒留意這麼多。

對他而言，孝順長輩，本就是他應該做的事。

想著，胤禛拱了拱手，就道：“太祖母的病已經穩定了許多，能下床了。這幾日天氣好，等再出幾日太，溫度起來了。”

“想來，即使是要出來走走，也是無妨的。”

康熙爺聽胤禛這麼說，當下也安心了不，就預備著先進去，看看太皇太后再說。

這時，太子就有些急了。

老4這家伙，當真是淡定啊，非要等著他開口，他剛剛給老4打了幾個眼神，老4竟然裝作沒看見！

心中郁悶的太子，這時候也顧不得那麼許多了，便清了清嗓子，然后就攔在了康熙爺的前頭。

“皇阿瑪。”太子忽然變得無比鄭重，他朝著康熙爺拱了拱手，就道：“兒臣有一件事，想要向您稟報。”

“此事事關重大，4弟與佟格格也是知曉的。”

康熙爺聞言蹙眉，他停下了腳步，眼神掃過太子、胤禛和佟佳玥，略微有些遲疑，但還是問道：“什麼事？”

太子知道事輕重，不是隨隨便便一個地方都能說的，便就示意康熙爺，他們先到了蘭藻齋的偏殿，再說這件事。

康熙爺當下也應允了。

他也知道，太子雖然之前犯過錯，但在大事上還是能拿得準輕重的，且太子也說，這件事胤禛和佟佳玥也知道。

胤禛和佟佳玥這兩個孩子，康熙爺一貫都喜歡的，知道他們做事穩妥，也就先放下了對太皇太后的擔憂，去了偏殿。

偏殿。

眾人一進去，太子那兒便立即了自己邊伺候的人，將兩位證人，都給先帶進來。

兩位證人。

佟佳玥在初初聽見太子對邊的人這麼吩咐的時候，還稍微驚訝了一下呢，不過隨即也明白了。

太子也不是一個十足的蠢貨。

他能夠和大阿哥旗鼓相當爭斗這麼多年，可見自還是有一些真本事的，在大阿哥邊安他的眼線，也的確是他能做得出來的事。

兩位證人一進來，康熙爺就看了他倆一眼。

康熙爺稍微遲疑了一下，看著這兩個人當中的其中一個，便就問道：“你，是大阿哥邊的人？”

“是。奴才伺候大阿哥，已經五六年了。”

證人恭恭敬敬回答，然后就開始訴說了起來。

他是從之前除夕宮宴，惠妃搞了事的那天晚上開始說起的，一直到佟佳玥他們所知道的溫憲的事。

大阿哥，與溫憲的那些來往，導溫憲和舜安的事。

言罷，證人恭恭敬敬地朝著康熙爺磕了一個頭，一副“哪怕是要死我也要說”的表，就道：“溫憲公主弄到今天這個地步，實在是可憐。”

“真要說起來，大阿哥其實才是始作俑者！要不是他在背后攛掇，公主也不至于做出如此糊涂的事！”

“到頭來，傷了太后的心，也弄得這回太皇太后憂思疾，病了這樣一些時日！”

這證人說得字字鏗鏘。

他說完以后，就又看向了站在他后的另一個證人，而這個人，赫然便是之前蘇培盛找到的了。

這人上前來時，悄悄看了一眼胤禛，然后就對康熙爺道：“事基本上就是這樣。”

“之前，4阿哥對此事有所疑慮，曾讓蘇公公問過奴才，4阿哥也是知道這件事的。”

顯然，這人是要把胤禛拖下水的。

康熙爺聽完了事，臉變得很是沉，最后也還是將視線，挪到了胤禛的上來，他問道：“果真如此？”

“是。”

胤禛想了想，還是決定如實回稟，將之前他得到的供詞拿出來，呈送給康熙爺后，就解釋道：“那日，舜安曾說，見到過一個人，喊了溫憲。”

“此人與舜安差不多的高，想來是個男子，且應該與溫憲相。”

“后來，兒臣與阿玥在暢春園里逛的時候，恰巧到了大哥，阿玥便發現，大哥量與舜安差不多。”

“故此，兒臣就多想了一點，便讓人打探那晚大哥是否出去，后來索便試探了一二，總覺有所蹊蹺，這才繼續追查起了這件事。”

胤禛追查，是順理章的。

畢竟舜安是佟佳玥的哥哥，上次的事溫憲還意圖傷害佟佳玥，最后也不小心弄傷了胤禛。

胤禛現在上的傷都沒有好呢。

既然那晚上舜安還提到了別的信息，胤禛有所追查，也是無可厚非的。

康熙爺聽胤禛說完，佟佳玥也在邊上服了服，表示這件事的確是這樣的，康熙爺深深地看了他倆一眼，沒再說什麼。

跟著，康熙爺就低頭，去看手上的證詞。

他看得很快。

許是剛剛已經聽過一遍敘述，現在腦子里對整件事大概是怎麼回事已經有了一個了解，也就只是略再看了看。

他看完以后，表徹底凝重了下來，這就偏頭看向了側的李德全，吩咐道：“去，將老大給過來。”

“是。”

李德全小心翼翼答應了，忙不迭就出去找人。

不出片刻，大阿哥來了。

他進門時還一臉疑，當他看清這屋子里待著的胤禛、太子、佟佳玥，以及他邊伺候的兩個小廝以后，臉就難看了起來。

“皇阿瑪。”

大阿哥跪了下來，看著上首的康熙爺，便道：“發生什麼事了？皇阿瑪，定然是有人誣陷！”

大阿哥有點慌。

他一上來，這話就說得蓋彌彰了起來。

康熙爺一聽就笑了，是生氣的那種冷笑，他將手上的證詞直接就丟到了大阿哥的面前，道：“你自己看看吧，這上面寫的是什麼！”

“誣陷？你倒好，一過來，朕什麼都還沒說呢，你就知道是有人誣陷你了？”

“以朕看，分明是你壞事做得多了，在這兒心虛呢！”

“當初你額娘膽大包天，連祖母都敢謀害，行得那本就是謀逆之舉！是朕念及舊，放過了你！”

“不曾想，你竟然跟你額娘一樣，做出這等殘害手足的算計之事來！”

“溫憲才多大！？你就能這樣算計，讓傷了老4，也傷害了皇額娘以及祖母的一顆心！”

說完。

康熙爺站了起來，狠狠地就朝著大阿哥踢了一腳過去。

這次的事，已經很明顯了。

舜安那晚說出有人喊了溫憲的事兒，康熙爺也一直在排查，關于大阿哥中途離開過的事，他自然也只道。

現在，再看大阿哥，想起佟佳玥說的，大阿哥與舜安量相仿，康熙爺幾乎就可以肯定，就是大阿哥干的這件事！

“皇阿瑪——”

大阿哥大驚失。

他完全沒有想到，康熙爺連一個辯駁的機會都不給自己，就要這樣蓋棺定論了。

“滾！”

康熙爺看著大阿哥爬起來，再次撲向自己，就又踢了他一腳，然后吩咐道：“李德全！傳朕旨意！”

“大阿哥胤褆，目無長輩，狂悖之極！著，削去貝子爵位，足大阿哥府中！沒有朕的旨意，不得外出一步！”

“至于他和伊爾覺羅氏的婚事，也就此取消！伊爾覺羅家的兒，可自行婚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