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有些不可置信，“那個人，中了厭離？”

許大夫凝重點頭，“老朽不會認錯，和王爺所中之毒一模一樣。”

他滿臉疑，“奇怪，厭離之毒為蠻夷皇族所有，王妃在皇都，相隔千萬里之遙，又怎會中毒。”

顧九霄的心，霎時了一瞬。

腦中嗡嗡作響，一時都有些聽不清許大夫說了什麼。

“王爺，王爺？”

顧九霄回過神，他下意識手了脖子上包扎妥帖的傷口，斂下眉間疑慮，問道，“你剛才說什麼？”

許大夫尷尬的重復了一遍，“不知醫圣他……”

“醫圣下月便會過來，才中毒，應該還能撐一段時日。”

他說罷，劃著椅匆匆離去。

許大夫憂慮的了稀疏的胡須，嘆了聲，沒來得及說出口，恐怕王妃只有半月好活了。

“王爺怎

麼說？”

蔡嬤嬤見許大夫回來，忙迎了出來。

見許大夫皺著眉不說話，蔡嬤嬤心里咯噔一下，“王爺不肯嗎？王妃的藥要多銀子，老奴這些年還存著些私房……”

說著抹抹眼淚，“要是阿正不行了，老奴干脆也一同去了……”

許大夫有些不忍，他遲疑了下，隔著屏風問秦艽，“敢問王妃，救治阿正需要多時日。”

秦艽昏昏沉沉的，聞言虛弱回道，“則一日，多……就不知了……”

許大夫心猶豫半晌，終是下了決心。

他們許家有一味傳家湯。

用的好的話，就是救命的藥，但若量掌控不好，就是奪命的藥。

是生是死，完全看許家人用藥的功底。

他自認在用量的掌控上比不上先祖，如非必要，他是輕易不敢用。

可如今，卻是不得不用了。

沒準，還能救下三條人命。

“嬤嬤，藥，藥來了。”

小芹端著吹涼了的湯藥，被蔡嬤嬤接過。

秦艽幾乎被人開牙關，把藥灌了進去。

大半的藥順著嚨胃部，讓立刻覺得舒服很多。

秦艽覺得現在的自己，像是進了一個很玄妙的境地。

好像每個細胞都在加速生長，每條管都在加速裂開又黏合……

漸漸的覺得自己渾都有了力量。

哪里都好……

唯一不好的，恐怕是心房那棵本來發了芽的草，此刻它蔫蔫的，一副隨時都會死去的樣子。

“王妃，覺怎麼樣？”

蔡嬤嬤問的張。

“好多了，我去看看阿正。”秦艽的聲音嘶啞，想下床，這在現在看來是一件很簡單的事，但的腳一踩在地上，就無力的跌跪在地板上。

蔡

嬤嬤和小芹對視一眼，臉大變。

兩人一左一右扶起，有些不知所措。

本已離去的許大夫又被匆匆召了回來。

他看著秦艽臉上不甚正常的紅暈，心臟猛的一跳。

這，難道是量還差一些……

蔡嬤嬤抓著他的袖子，哭道，“那藥一點用都沒有，這可怎麼辦……”

許大夫咬了咬牙，“我再去調配用量。”

但第一次的失敗，讓他心浮氣躁，不能靜下心來，一時又連連弄廢了幾劑。

許大夫又又愧，幾乎不敢告知蔡嬤嬤等人真相。

他看著那灶臺上最后一碗藥，又想手倒了，冷不防有人喊了他一聲，等他轉回時，那灶臺上只放了一個干凈的空碗。

鳴鸞閣里。

一個面生的小廝端著比方才渾濁昏暗許多的藥湯進來，“嬤嬤，許大夫的藥來了。”

蔡嬤

嬤不疑有它，接過后又照例給秦艽灌了下來。

此時定王伺候的小廝急匆匆趕來，“皇上有旨，命王爺王妃龍臺山伴駕！”

“這，王妃這個模樣，怎麼能去伴駕。”

顧九霄已換上面圣的錦袍，頭戴金玉冠，看著俊高貴非凡。

他暼了眼臉蒼白，跟鬼有的一拼的秦艽，皺皺眉，“沒有時間了，快點為王妃裝扮，沒人會去關心怎麼樣，本王只要人到。”

兩人只好手忙腳的為穿戴好，只是的形和臉卻是怎麼都無法遮掩。

顧九霄早已在馬車閉目休息，哪怕聽到秦艽上車的靜，也不曾睜一下眼。

馬車一路搖搖晃晃，秦艽靠在車壁上昏昏睡。

迷迷糊糊中，似乎聽到顧九霄難得平靜的聲音在耳邊響起，“一年前蠻夷之戰時，你在哪里？”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