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心中疑點重重，但顧昭面上還是冷漠的很，“你說的什麼，我不懂。”

黃臉漢子第一次開口了，“你確實聰明謹慎，做事從沒有留下證據，但是……你對控鶴司了解得太。”

“遇仙樓與宮中的觀星臺，是上京城最高的兩座建筑，一南一北，足可俯瞰整個上京。元夕燈火如晝，為免引發火災或者，控鶴司會有專人于遇仙樓和觀星臺值守。他們會站于樓臺最高，監察周圍所有靜。”

“所以，你將空明香丸從雅間窗戶扔出，丟到樓下大樹上的時候，控鶴司值守人員看得十分清楚。”

他翻開面前的一本案卷念了起來，時間地點與顧昭記憶中的完全吻合。

顧昭的腳趾瞬間收，面卻沒有任何變化。

他們都親眼看見了，還為何審問自己？

是看自己怎麼辯駁嗎？

黑胖子贊許地看了黃臉漢子一眼，接著他的話說，肩頭下意識松了下來。

顧昭細心地記下了他這個下意識的舉，心下暗暗揣測。

“太子吐之后，所有遇仙樓五層的人都有嫌疑，控鶴司怎麼會放過你們林家人呢？”

“自然早有控鶴司潛牢之中，監察所有人的舉，你和林君庭的對話，全都記錄在此。”

黃臉漢子語氣平淡地繼續說：“你和林君庭代懷疑牢頭是來殺你的，我們也都清清楚楚。”

“還有，今天我們敲山震虎，盤問了林君庭，告訴他我們懷疑是你發現的牢子，結果他一回府就去找了你。”

黑胖子淡淡一笑：“以你的敏銳和聰慧，李珠那種看起來沒有問題的自殺都能讓你抓出兇手，牢子本什麼都沒做也能讓你發現出不對，那秦佑謹和林雪容的種種破綻，你怎麼可能沒發現？發現了他們的破綻你竟然不躲，反而直虎，明顯是要報復的，你怎麼可能不做任何準備？”

顧昭腦子急速運轉，正如那黃臉漢子說的那樣，吃虧就吃虧在完全不知道控鶴司的存在，不了解控鶴司的運作流程，將自己暴在了他們的視野中。

但是，這些與太子吐案有什麼關系？控鶴司有必要來管和秦佑謹、林雪容之間的這些狗屁事嗎？

現在冷靜下來想一想，控鶴司的舉有點奇怪。

今天為什麼問的，全都是在與太子吐案無關的事上是否撒過謊呢？

看來，他們的目標是，而不是想把事問清楚。

針對，那麼就只有兩種結果，一是想要把滅口，但是顯然他們并不是想殺。他們的眼神不像是審犯人時兇狠的樣子，甚至還互相對視，就像是在詢問是不是該這麼說一樣。

他們的也逐漸放松了，就像是在和同僚談天……

顧昭心忽然產生了一個不可思議的想法。

那就是他們想讓加！

因為比起審訊，這更像是一場面試！

顧昭眼中劃過一狡黠，啪地一下把翹到了桌子上，挑起了眉，故意挑釁地看著對面威武的兩個漢子。

黃臉漢子和黑胖子差點以為自己看錯了，他們對視一眼，皆是不可思議。

用最小的聲音嘀嘀咕咕著。

“怎麼突然這麼囂張了，是咱們出了破綻了嗎？”

“不可能，估是麻了？”

“這還能忍嗎？”

“忍。”

想起頂頭上司的話，兩人深吸了一口氣，生生當作沒看見。

這下到顧昭慌了，眼看對面倆人一個看天，一個看地，對于這副囂張的模樣似乎視而不見。

已經確定自己猜測的顧昭有些想不通，控鶴司為何要招收？

而且還做出這一副審問的樣子。

管他呢，置之死地而后生吧！

顧昭再次抬起頭來，眼里一片清明，著試探：“兩位大人想要說什麼就直說吧，空明香是我做的，牢子也是我告訴林君庭的，我都承認。只是兩位大人此次來，恐怕不是僅僅為了這些事吧？”

兩個控鶴司員再次換了一下目，一起笑了起來。

黃臉漢子合上了卷宗：“果然很聰明，你早就發現我們的目的了吧？不但做事不留證據，心智也很堅定，又不乏機變。”

黑胖子加了一句：“最重要的是，擅長從細微發現真相，這是我們現在最需要的能力。”

顧昭微微一笑，“我只是觀察的細心罷了。”

黃臉漢子滿意地點點頭，他突然正說：“本控鶴司青云鶴封酉，現在正式代表控鶴司，征召顧昭加，若有拒絕，視為叛國。”

顧昭目瞪口呆，連拒絕都不許？這也太霸道了吧？

黑胖子笑得臉上的橫都在抖：“怎麼？加不加？”

顧昭無奈攤手：“我有別的選擇嗎？”

不加就是叛國，咦，叛國是不是誅九族？要是找機會一跑，皇帝會不會把禮國公府滿門抄斬？

要是禮國公府只有林維康夫妻和林雪容三個人，顧昭還真想試試。

封酉說：“這次征召你加，是因為控鶴司中，各種人才都很多，但是最缺乏的就是擅長從細節剝繭查出真相的推理高手。”

他頓了頓：“朱紫鶴典大人一眼就看中了你，讓人重點觀察你，果然發現你在這方面天賦過人。對了，我很想知道，那牢子的舉止我們本沒有發現有什麼不對，你是怎麼知道要對你下手的？”

我也完全沒有發現有什麼不對啊，純粹是因為聽到了的心聲。

顧昭自我腹誹道。

想了想，以后如果在控鶴司專門負責理這種況的話，還是應該提前找個合適的理由。

“這個說出來，怕兩位大人笑話。我出寒微，因此從小就知道察言觀，在父母和別人高興的時候上前，否則一不小心就要挨打，也因此養了留意細節的習慣。

時間長了，就慢慢地能從別人的眼神、呼吸、脈搏等各方面判斷其言辭是否真實。

那日進了牢，我就習慣地觀察那三個牢子，發現只有那個矮瘦的牢子有些難以琢磨。

只要有其他人，都會走在最后。站立不時，肯定選擇在黑影里，不讓別人看見的臉和眼睛。

明明之前牢里的事，只要不點到，都不主參與，但是我妹妹要熱水，竟然第一個走了過來。

所以我故意以賞金瓜子為名，湊近了抓住的脈搏，盯著的眼神，與說話，卻脈搏加速，眼神興，打量我和三妹妹，仿佛是在尋找獵。

我以前見過殺人兇手，那牢子的眼神與殺人兇手幾無二致。”

顧昭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其實并沒有什麼特別確鑿的證據，只是我自己經驗的總結，但是……我大哥是紈绔子弟嘛，就算是弄錯了，也是他挨打挨罵，與我無關，不如試一試好了。”

黑胖子原本正在認真聽，但聽到顧昭最后一段話，他突然拍著桌子大笑起來：“有趣，有趣，你這個格我喜歡！放心，以后有控鶴司給你撐腰，你只要有疑問，盡管去試，挨打挨罵也都與你無關！”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