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挽月坐在床邊，看著睡的蘇北安和蘇南風，臉上的表格外溫，眼神是一個母親特有的慈。

燈打在的臉上，映照出的暈。

凌子毅站在邊：“舍不得就別去了，路上會有太醫跟著，不會有事的。”

將食指放在邊做了個噤聲的手勢，給蘇北安和蘇南風掖了掖被角，示意凌子毅和出去說。

走到外屋坐下，倒了兩杯茶，一杯遞給凌子毅。

“大災之后，必有大疫。”

“雨下這樣，清河泛濫，萬畝良田顆粒無收，不是殍滿地也差不多了。”

“這樣的況，尸理不當發生疫是可以預見的事。”

“你們需要我。”

說完最后一句話，定定地看著凌子毅，眼神堅定而認真。

其實他的心里很明白，蘇挽月醫高明，有在邊，遇上一些事都會有照應。

何況燕云軒的孱弱，隨便遇到點什麼事，都可能要了他的命。

讓蘇挽月跟著，有利無害。

只是……

他眉頭微皺，向著里屋看了一眼：“北安和南風還小，他們希你陪在他們邊。”

“離開幾天而已，何況短暫的離開，是為了更好地在一起。”

手握住他們的手：“這次回來，京都的很多事都會改變，我相信我們的境也會有變化。”

彼此對視，一切盡在不言中。

……

第二天天蒙蒙亮，蘇挽月就匆匆離開院子，上了馬車。

凌子毅有點無奈地看著：“你確定不和他們告別嗎？”

“不要。”

拒絕得很是干脆，但是他怎麼不知道的不舍？

如果等到蘇北安和蘇南風醒來，兩個小家伙自然會纏著，到時候說要離開，指不定就哭作一團了。

他輕嘆一口氣，上了馬車坐到邊，將攬懷中：“想哭就哭吧。”

“我才不哭。”

說這句話時，的聲音里已經帶上了幾分哭腔。

凌子毅沒有說話，只是輕輕地著的腦袋以示安。

等到了燕王府門口，青巖早早地在門口等候。

“侯爺，夫人，王爺說，路上俗事繁多，先進去商量一下細節再起程。”

既然燕云軒都這麼說了，凌子毅和蘇挽月自然是不會拒絕。

他們雙雙下了馬車，在青巖的帶領下進了燕云軒的房間。

此時的燕云軒一白衫，長發以同的發帶束起，再配上略顯蒼白的面，是標準的病樣貌。

遠遠一看，就是濁世佳公子的姿態。

這樣的一個人，卻要躋在朝堂爭斗之中，最后的勝利不知道是他的幸還是不幸。

心里這麼想著，蘇挽月面上卻毫沒有表現出來，跟著凌子毅向燕云軒行禮。

他微微抬手：“凌將軍不用如此多禮。”

燕云軒俊的臉上是他一貫的溫和笑容：“這次我們一起去賑災，你和夫人同去，是不是不太合適？”

溫和的言語，似乎和之前沒有什麼區別。

但是無論是稱呼還是態度，蘇挽月都明顯到了燕云軒的不同。

當時他們的話說得都不算，他需要表現得如此心虛嗎？

微微垂眉，有些不確定此時該是如何的反應。

好在凌子毅一直是個有擔當的好男人。

“王爺，你的這段時間一直是由拙荊調理，隨行在側更加的合適。”

燕云軒倒是也沒有多做糾結：“那侯爺和夫人這一路上，準備以怎樣的方式和我同行？”

“王爺是爺，我和拙荊是隨從如何？”

回應凌子毅的是燕云軒的低笑：“侯爺和夫人都出富貴人家，上貴不可言，哪里像是隨從？”

“我們這樣的裝扮，怕是還沒有到地方，就都被看出來了。”

不得不承認，在與人打道的問題上，燕云軒更加徹。

凌子毅的眉頭皺起，似乎也察覺到了自己的疏：“那以王爺看……”

“我們就以兄弟同行吧。”

“這怕是不合適吧？”

和皇子論兄弟，爹怎麼論？

“有什麼不合適，特殊況，特殊對待。”

燕云軒手指在桌面上輕輕敲擊：“賑災這種事，在任何朝代都是吃力不討好的事。”

“誰都不清楚，賑災的錢到底被多人盯著，又被多只手算計。”

“我們最大程度地藏行蹤，才能有最大的可能將他們一網打盡。”

凌子毅還在躊躇，蘇挽月對燕云軒行了一禮。

“王爺心思縝，我們自愧不如。”

“希我們這一次，能夠順利解決清河水患。”

燕云軒深深地看了一眼，眼神很是復雜，其中帶著諸多不可言說的愫。

到最后，只是化作畔的一抹笑弧。

“這一路，有勞弟妹照顧了。”

一句弟妹，算是在路上的份定了下來。

離開京都時，他們坐的是燕云軒準備的馬車，以富商子弟為名前往清河一帶，想看看此時大量出售糧食，是否有機可乘。

……

蘇挽月走之前，已經給自己打了足夠的心理建設。

但是一路上看到形形的難民，心還是在不停地崩潰。

這場洪水不過半個月，雖說沖毀了不的屋宅和良田，卻就造如此糟糕的結果，到底是為什麼？

只鞥呢說這個時代的生產力太過低下，基本上每天的勞作都只能保持當下的溫飽。

一旦災難來臨，別說普通的百姓，就連國庫都沒有維持穩定的資金和糧食。

的眉頭地皺著，看著馬車外的況，死死地咬著瓣，心久久不能平復。

直到凌子毅將簾子放下，阻止繼續看外面：“別看了。”

“相公，造這樣的況，固然有水患的問題，也和畝產低有關系。”

“等水患解除了，要認真研究畝產的問題。”

“否則再有類似的事發生，還是一樣的況。”

凌子毅眉梢微挑，沒有說話。

旁邊的燕云軒開口了：“此話甚是。”

“我一直在考慮，為什麼水患不過半月，就出現了這麼多民。”

“不過即使提高畝產，有些問題不清楚，民依然是無不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