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瑤聖人幾乎斬斷了一切，忘掉了一切。

唯獨還剩下一個人，一段過往。

姑瑤聖人知道，當決定踏出這一步的時候，就不再是。

既不是姑瑤，也不是瑤雪。

所以, 今日來到此地，既是與蘇子墨道別，也是與過去的自己道別，與那一場夢道別。

蘇子墨著大殿門口的瑤雪，看著上穿著的那件舊裳，心中明白了什麼。

姑瑤別院的時候，姑瑤聖人對他頗爲冷漠, 形同陌路。

但蘇子墨看得出來, 姑瑤聖人的上, 還有瑤雪的影子。

而此刻，姑瑤聖人雖然穿那件褪了的裳，可蘇子墨覺到，瑤雪要離開了。

瑤雪進大殿中，卻並未上前，只是遙遙的著前方的蘇子墨，眼神說不出的溫，還帶著一不捨，一眷。

“恭喜你們。”

瑤雪盈盈一笑。

蝶月神平靜，點了點頭。

看得出，這位姑瑤聖人眼中的訣別。

看到這個悉的笑容，蘇子墨一陣恍惚，彷彿回到天荒大陸的平鎮，腦海中回憶起兩人曾經的種種。

“瑤雪，你……”

蘇子墨剛剛開口，便看見瑤雪面帶微笑，輕輕搖了搖頭。

“子墨……”

瑤雪輕喚一聲, 蘇子墨聽得心中一。

“你們要好好的。”

瑤雪深深的看了一眼蘇子墨, 轉過去。

當轉過的一刻，眼眸中所有的緒、不捨、眷，剎那間消失不見，唯一的一點神采，也黯淡下來。

那雙眼眸依舊很，裡面卻像是一潭死水，毫無波瀾。

瑤雪的氣息暴漲！

天地震，大道齊鳴！

瑤雪踏出混沌大殿的一刻，就大聖！

“恭喜……”

時空聖主幾位還想要祝賀瑤雪。

但瑤雪神漠然，本沒有理會五大聖主，毫不停留，破空而去。

祖火聖主嘆息一聲，眼神中掠過一抹茫然。

他第一次對自己曾經的堅持，產生了懷疑。

五大聖主也紛紛離去。

由於五大聖主的出現，混沌大殿中，已經沒有了方纔的氛圍。

就算五大聖主離開，衆人的心中, 也能到一陣抑, 似乎風雨來！

衆人心知，這場聚會恐怕無法進行了, 便起告辭。

混世大聖也拱手道別。

沒過多久，大殿之中，就只剩下零零星星幾人。

山長、邪主始終沒走。

等到衆人散盡，邪主才起，對蘇子墨說道：“瑤雪修煉得大道如此，並非是真的絕。”

“修煉得什麼大道？”

蘇子墨心中已經約有了猜測，但還是問了出來。

邪主道：“太上忘。”

“太上忘？”

蘇子墨微微皺眉。

邪主道：“瑤雪藉助夢境之法，會不同人生，得後忘，方能不被緒所困，不被所擾，就大道。”

“得後忘，這是要斬斷七六慾。”

蝶月微微搖頭，道：“修煉這種大道，對未免有些殘忍。”

“是啊。”

邪主輕嘆一聲，突然說道：“其實，六十多億年前那場大戰，瑤雪沒有捲其中，除了祖火聖主與玄牝聖人的關係，主要還是因爲師尊出面阻攔。”

“這是爲何？”

蘇子墨問道。

邪主和瑤雪的師尊，便是當年的生命聖王！

生命聖王沒有阻攔其他人，卻偏偏阻止瑤雪參戰，未免有些奇怪。

邪主道：“因爲師尊對給予厚，擔心出事。師尊曾說過，化解衆生無量劫的希，或許就在瑤雪的上。”

蘇子墨神疑。

瑤雪上有化解衆生無量劫的希？

邪主道：“當年聽聞此事，我也如你這般疑，師尊只說了一句話。”

“忘才能至公，無方能至仁。”

蘇子墨心中一震，輕喃幾聲，似有所悟。

山長突然說道：“生命聖王有一次曾說過，我們不配稱聖。”

“這是何意？”

蘇子墨問道。

山長道：“說，聖之一字，不只是境界修爲，更蘊含著公平、正義、無私、仁，但聖者，包括我在，誰沒有私慾，私心？”

蘇子墨若有所思。

邪主道：“實際上，後天生靈想要修煉就大聖，難如登天。我們幾個能就大聖，主要還是因爲六道附屬迴，有迴天道的加持。”

“你能這麼快就大聖，也是因爲混沌青蓮的機緣和傳承。”

“而瑤雪卻是憑著自己走到這一步，當然，這對確實太殘忍了。”

山長道：“大千世界接連出現這樣的靜，那幾位恐怕要甦醒了，你要小心。”

蘇子墨點點頭。

實際上，五大聖主此番前來，更像是給他最後的警告！

下一次再來，恐怕就不是他們幾位了。

說完這些，山長、邪主起告別。

蘇子墨、蝶月相送。

走到大殿門口，邪主突然頓住腳步，轉過來，鎖眉頭，神猶疑，言又止。

這種神，在邪主上極爲罕見。

“怎麼？”

蘇子墨問道。

邪主沉默半晌，才緩緩說道：“如果，三千世界中誕生一個沒有人能與之抗衡的存在……”

說到這，邪主又頓住，還是搖了搖頭，道：“算了。”

這句話只是說了一半，邪主便轉離開。

原本熱鬧的大殿，此刻又恢復冷清。

“謝啦。”

蝶月著邊的蘇子墨，笑著說道。

蘇子墨道：“只可惜，迴聖王出手，沒能將鬼母徹底殺死。”

“倒也沒什麼，山長說得對，一世還一世，也算公平。”

蝶月道：“更何況，當年我能轉世重生，雖然是邪主所救，但勢必要歷經迴，沒有這位迴聖王的默許，恐怕也活不下來。”

蘇子墨點點頭。

蝶月突然問道：“說起來，六道迴中，人道、鬼道、畜生道、地獄道、阿修羅道五道之主都已現，可還有一道之主卻未曾出現。”

“這位一直就在三十三天，這次我看到他了。”

蘇子墨道：“若是我猜的沒錯，三十三天的那位宮主，掌控天人族的大聖，就是天道之主。”

“準確來說，應該是天人道主！”

“六道的最後一道，該爲天人道，而非天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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