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都不攔一下嗎？”陸姑媽問, “才懷孕多久啊，就要讓你們爸媽過去。你們爸媽年紀都這麼大了，他們不照顧你們爸媽, 還讓他們去照顧孩子，還照顧你弟妹。”

陸大嫂很無語, 婆母想要照顧誰就照顧誰。

再說了, 婆母再家里也有西醫做飯。婆母到了福省那邊也是做這些事, 徐琴也不可能讓婆母做太多的活。

“真真是的。”陸姑媽道，“你們現在的年輕人到底是怎麼回事, 我們以前懷孕的時候, 還得伺候婆母，婆母哪里可能多照顧我們呢。你們呢, 一個個就……”

“姑媽。”陸大嫂打斷陸姑媽的話，“小弟他經常沒有在家, 弟妹一個人在家, 爸媽也擔心, 他們過去看著也好。”

“什麼看著，找左右鄰居不可以嗎？”陸姑媽道。

“不是您的親孫子，您自然不擔心。”陸大嫂道, “當初表弟妹懷孕的時候，您可是很張，還把我們家里的蛋都要走, 還要票，說是給表弟妹補補。”

當時，陸家有一罐麥就放在客廳沒有收起來, 陸姑媽就直接把東西帶走。

陸大嫂就聽陸母說, 陸姑媽是為了給兒媳婦補一補。陸姑媽從陸家拿走了不東西, 怎麼陸母去看看兒媳婦就不可以了。

說白了，就是陸父陸母去了福省，陸姑媽要是有事，就不能再找陸父陸母。而陸大嫂這些人不可能一直容忍陸姑媽，他們也不可能聽說那些話，也不可能跑到陸姑丈面前說話。

陸姑媽心塞不已，“你表弟妹不一樣，要是不讓補一補，不讓生下一個白白胖胖的孫子，你們姑丈就在意那個人生的孩子。”

“您總是有這麼多理由，就不準我們家多關心關心我們家的孩子嗎？”陸大嫂直接問。

“……”陸姑媽只覺得陸大嫂說話帶刺。

“您家的孩子是孩子，我們家的孩子也是孩子。”陸大嫂道，“您不能總想著您自己啊。”

“我哪里是只想著我自己。”陸姑媽道，“那還不是因為……算了，算了，不跟你們說。你們這些年輕人哪里懂得諒老人。”

陸姑媽說不過陸大嫂，干脆起離開，離開之前還拿走了桌上的一個大蘋果。

“這蘋果太了。”陸姑媽用服蘋果，咬了一口，還嫌棄起來了。

“太了，小心崩牙。”陸大嫂道，“年輕人吃的蘋果就是要脆點。”

“……”陸姑媽停下腳步，沒有回頭，“吃你們一個蘋果就有這麼多話。”

“這還不是因為您吃了嗎？”陸大嫂道。

要是陸姑媽拿了大蘋果沒有這麼多話，陸大嫂也不可能說這些話。陸姑媽總是這樣，得了便宜，還得說他們的不是。

陸大嫂買蘋果又不是為了送蘋果給陸姑媽吃的，當然是為了自家人。把蘋果擺放在那邊，陸姑媽可以拿，但是陸姑媽不能每次都這樣吃了之后還帶嫌棄的。

陸姑媽快步離開，懶得再去說。

走吧，陸大嫂心想陸姑媽還是快點走比較好。

要是陸姑媽總是待在這邊，陸大嫂還不好去做別的事。

陸姑媽回到家里，還跟丈夫說哥哥嫂嫂不告訴一聲就走了。

“……”陸姑丈就不知道說什麼好了，兒當然比妹妹更加重要。要是自己有妻子這樣的妹妹，著急可能也不愿意多說，不愿意讓妻子早早知道，就怕后面有別的麻煩事。

福省陸家，陸建澤扶著徐琴走在院子里，他們今天就在院子里走走，就沒有去外面的路上。

路上的小孩子多，那些小孩子走路總是容易沖撞到人。

徐琴現在懷孕了，就不好被那些小孩子沖撞到。那些小孩子還喜歡跑到徐琴的面前，陸建澤就更擔心了。

“爸媽都來了，要是有什麼事就找他們。”陸建澤道，“不用客氣的。大嫂以前的時候也是那樣，爸媽不會說不好。”

“嗯。”徐琴微微點頭，“喜歡兒還是兒子？”

“兒可以，兒子也可以。”陸建澤道，“兒的話，一定會跟你這般聰明懂事。”

陸建澤還真的沒有想過是要兒子還是要兒，他早些年還沒有想著一定要找一個妻子。等后面他被徐琴救了，又有跟通書信，他就想著要娶。

他們結婚的時間不長，陸建澤原本沒想這麼快要孩子。但是孩子來了，那也好的，要是他沒有在家里，還有孩子陪著妻子。

“就知道說好聽的話。”徐琴道。

“孩子，當然還是得懂事一點。”陸建澤道，“要是養出一個混賬玩意兒，那還是別養了。”

“小孩子剛剛出生的時候，他們什麼都不懂得，還是得看父母的教育。”徐琴道，“雖然確實有親生父母差的，養父母好的，孩子還是變差的，但是要是教育得好，孩子依舊能很好的。”

別總是說什麼傳因素，孩子的教育是能通過后天彌補的。

“是。”陸建澤道，“讓孩子為孝順父母的人。”

“也不能愚孝。”徐琴道。

“我們又不壞。”陸建澤道。

“這個可說不定，等年紀老了，可能就有很大的變化。”徐琴道，“有的人就是年輕的時候很好，等到老了，變得不好。”

徐琴就見過，曾經很明事理的公公，到了七八十歲的時候，腦子就出了一些問題，這個公公突然間就想著兒媳婦是不是紅杏出墻了。

這個公公把事鬧得很大的，多次為難兒媳婦，還不讓兒媳婦待在家里。

老人都一把年紀了，老人的兒待在他到醫院做檢查，也就是那樣。后來，老人就被送到養老院。

這樣的事也是級別的，世界那麼大，什麼事都有可能發生。

“等到以后，也許是另一番樣子。”陸建澤道，“我們還年輕。”

“是，還年輕，就是有老的時候。”徐琴想等到那個時候，他們不一定就要跟兒住在一起，還能找到保姆。

改革開放，時代大變樣。

徐琴也在等著那個時候，也就是幾年的時候。要說徐琴沒有想著賺錢，那也是假的，頂多就是想著到時候買房子，沒有更多的時間去考慮做生意，也不可能跑去做生意。

不是每一個人都是做生意的料，徐琴就不懂得做生意，曾經買基金，就買了一兩千塊，結果就虧了四五百塊。

然后，徐琴就明白了，的錢放在銀行都好過去買基金。

在呂茹得知陸父陸母來的時候，就知道徐琴多半是懷了孩子。否則，陸父陸母應該沒有這麼快過來。

呂茹快要生了，就想著徐琴懷孕，是不是就要找別的醫生。

“不用擔心。”郁子航知道呂茹的顧慮，“醫院那麼多醫生，我們這邊距離醫院也比較近。”

“是，就是……”呂茹低頭看著肚子，還是比較擔心。

呂茹知道自己的想法不大對，不應該想著徐琴應該晚幾個月懷孕，那是人家的自由。就是因為這個孩子有很多顧慮，所以才患得患失，或許得等到生下孩子之后才可能好。

“過幾天就去醫院。”郁子航道。

“嗯。”呂茹微微點頭。

其實徐琴也考慮到了呂茹的事，等呂茹生產的時候，必定會提前安排好。就算沒有安排好，醫院的人也會幫著呂茹接生。

呂茹的那些材料都是徐琴整理弄好的，其他醫生一看就明白。

一般況下，醫生不會隨意跟別人那些信息。

“呂茹快要生了。”當徐琴和陸建澤坐在院子里的時候，提到了這一件事，“下周應該就住院。”

“你要陪著熬夜？”陸建澤皺眉，他并不希妻子去熬夜，畢竟呂茹到底是哪一天生產都不能完全確定，“要不讓子航去你，你就不用盯著。”

陸建澤還擔心自己妻子的，呂茹生產的話，隨便一個產科醫生過去就可以。不是他不顧念戰友的孩子，而是他不能讓懷孕的妻子太過辛苦。

呂茹就是一個總是慌里慌張的人，可能就更需要陪伴，可能就得讓別人跟著熬夜。

“還有護士。”陸建澤道，“不一定就要你在旁邊盯著。”

“……”徐琴盯著陸建澤，真沒有想到陸建澤會這麼說。

“這麼看著我做什麼？你覺得我是一個會為了別人就為難自己妻子的人嗎？”陸建澤道，“你對于我是無可替代的，在那邊，其他的醫生就可以。”

“他們可能不放心找別的醫生。”徐琴道。

“有時候幾天的時候，可能用一輩子都無法彌補。”陸建澤道，“你要是傷到了……”

“不用多想。”徐琴真沒有想到陸建澤竟然想這麼多。

“我就你這麼一個妻子，難不你想著我孤獨一輩子啊。”陸建澤聽人說生孩子就是從鬼門關走一趟，就算是懷孕流產都可能出大問題。

陸建澤不懂得醫，他就是想著妻子得平安。

“放心吧，我又不會逞能。”徐琴道。

“我們這麼做，也不是自私。”陸建澤道，“要是你連你自己都沒保護好，又怎麼給其他人看病。”

“行啦，知道了。”徐琴發現陸建澤真的很會說，“這麼喜歡碎碎念。”

“那還不是因為你啊。”陸建澤道，“就怕你無私地沖上去……”

“不可能的。”徐琴道，“保全自己，以后才能搭救更多人。”

徐琴前世接的教育也是要先保護好自己，他們的老師也是那麼說的，老師經常說的話就是要讓他們懂得躲，別逞一時只能，別做后悔一輩子的事。

就好比有人落水，不會游泳的人還跑去搭救，結果這人的命沒了，怪誰呢。

凡事都得量力而行，別一個勁兒傻乎乎地沖上去。

“不用你說，我都知道。”徐琴道，竭盡所能幫助患者，同時也得保護好自己。

大約八點的時候，徐琴和陸建澤從院子進屋。

陸母剛剛煮了面條，“來吃點。”

就是其他人的面碗里沒有蛋，徐琴的碗里有蛋。

“一天吃一兩個蛋就可以。”徐琴道，把煎蛋嫁給陸母。

“行，明天就按照這個分量來。”陸母道，把蛋給了兒子，“你吃。”

“媽……”

“閉，讓你吃，你就吃。”陸母道，“放心，等到后面，給你做。”

陸母還想著家里沒有幾個蛋，還是得把蛋留給兒媳婦吃。其他人偶爾吃點就行了，哪里有必要講究那麼多。

“要不是因為你要訓練，這蛋就給你爸了。”陸母道，還是擔心兒子的。

“你吃。”陸父道，他早就意識到自己在家里的地位日漸下降，老伴做吃的，還記得給他煮一份，那就很不錯了，哪里還能想別的。

按照老伴的話，他們現在就是閑著在家的人，不干活，就不用吃得那麼好。

其實老伴也不錯了，有時候也會煮個蛋給他。

“別磨磨蹭蹭的。”陸父道，“大男人，這麼磨蹭做什麼。”

陸建澤就只好夾起蛋，他直接咬了一大口。

“小心點，別噎著。”陸父故意說了一句。

徐琴吃了小半碗面條之后，就吃不下去，陸建澤就把剩下的給解決了。

“你們去休息，我來收拾。”陸母不用小兒子夫妻來收拾，自己閑著沒事做，而小兒子夫妻難得一起。

別的夫妻都是每天見面的，小兒子夫妻就是幾天才能見一次。

徐琴和陸建澤一塊兒上樓，陸建澤還扶著妻子。

“現在都還好，不用扶著。”徐琴道。

“媽還看著呢。”陸建澤道，“我不扶著你一點，媽一會兒都要說我的命是你救的，我怎麼能對你那麼不好呢。”

陸建澤沒聽他媽說這些話，他媽覺得他和徐琴是天生一對，他也是這麼覺得的。

清早，徐琴醒來的時候，陸建澤早已經醒來。當徐琴下樓的時候，陸母早就做好早餐。

“廚房的地板有點。”陸母道，“我去給你舀熱水過來。”

“不用，我自己可以。”徐琴哪里好意思。

“聽話。”陸母道，“懷孕的時候就是得注意，要是其他時候，就無所謂了。”

陸母就是想著改天做飯得小心點，別把廚房弄得太了。今天主要就是因為他老伴跑過去，兩個人一沒有注意，就把水瓢給倒了，正好水瓢里還有水。

“改天讓你爸多注意點，別不小心就把水瓢給掀翻。”陸母舀了熱水去衛生間，還問，“夠不夠熱？”

“夠了。”徐琴真心覺得婆母非常不錯，要是的家人來照顧，那些人必定沒有這麼細心。

“買了幾個蘋果。”陸母道，“等你去上班的時候就帶去吃。”

“好。”徐琴點頭。

客廳里，陸建澤看著他爸，“爸，你不管管媽嗎？”

“這不是好的嗎？”陸父道。

“搶了我的活。”陸建澤道。

“這有什麼，別人一定會羨慕你的妻子有一個好婆婆的。”陸父看向兒子，“你也不用擔心有婆媳矛盾，不用當夾芯板。”

陸父一副兒子得了便宜還賣乖的樣子，他年輕的時候，妻子和母親沒有拌，再加上他的妹妹，他真的是十分頭疼。

而現在，陸父真覺得兒子幸福，不用兩頭氣。

“……”陸建澤就想著下一次自己的速度一定要比媽快。

當他們吃過飯之后，陸母還想送徐琴去車站，被阻止了。

“我們一起去，車站就在小區門口，很方便的。”陸建澤道，“您就收拾碗筷。”

“等等。”陸母連忙拿起桌上的一個大蘋果塞到徐琴的包包里，“中午的時候，記得回來吃飯。”

“我們走。”陸建澤輕笑。

等陸建澤和徐琴走在路上的時候，徐琴把蘋果拿出來塞到丈夫的手里。

“給你。”徐琴道。

“媽給你的，要是我吃了，媽一定要說我。”陸建澤道。

“媽又沒看見。”徐琴道。

“也許在后面悄悄地跟著。”陸建澤開玩笑道，“蘋果能放著的，今天沒吃，明天也可以吃。”

陸建澤就沒有想過要吃這些水果，他就是想讓妻子多吃點。

“辦公室還有。”徐琴道，還特意回頭看了一眼，沒有看見婆母。

“你吃。”陸建澤道，“我們吃食堂的時候，有時候也有水果的。”

陸建澤堅決不要，徐琴就沒有再給丈夫塞蘋果。

其實徐琴更喜歡吃香蕉，橘子也可以，就是比較一點的水果，而蘋果比較脆比較。前世的時候有幾次吃蘋果發出的聲音，讓覺都在栗，就不吃蘋果，就怕咬蘋果的時候再發生那樣的聲音。

只是這個時代不比后世，沒有那麼多水果，徐琴也就會多吃一些蘋果，就喜歡把蘋果切小瓣。

北大荒，林淑芬得知徐琴懷孕之后，就想是不是得寄一點東西過去。至于徐立仁和徐麗君那邊，他們就別去想了。

“你的大哥和大妹，他們應該還不知道小妹懷孕的事。”林淑芬道。

兩個人正在外頭的地里，就是得空了，這才坐在田埂旁邊說說話。

“不知道，那就別知道了。”徐立凡道，“這兩個人也做不了什麼事。”

“也是。”林淑芬道，“他們兩個人就想著小妹以后吃了苦頭，小妹還是得回頭找娘家人。到那個時候，再冷著小妹。”

林淑芬都聽徐麗君說了，徐麗君還讓到時候別多搭理徐琴，得讓徐琴長起來。就不明白了，這些年來，吃苦最多的就是徐琴，這些人怎麼還有臉說出這些話。

“你寄東西就別讓大妹知道。”徐立凡道。

“是，沒有打算讓知道。”林淑芬點頭，“要是知道了，不得說我們更看重小妹啊。以前，懷孕的時候，家里沒給東西，是不可能想這些事的。”

林淑芬早就看清楚徐麗君這個大姑子的真面目，大姑子就是喜歡對有好的事。要是事對大姑子沒有好，大姑子就當作不知道。

之前，那些人著徐琴嫁給江大海給三個孩子當后媽，不就是因為江大海是軍人，那些人就覺得徐琴嫁過去，別人也就會更加敬重他們一點。

林淑芬就覺得很可笑，無利不起早的人，對親人都那樣。

不過這也正常的，兄弟姐妹不是同一個媽，一個個都有他們自己的想法。

“你這個大妹……不是我說，就是想好都是的。”林淑芬道，“自己都不是正室生的，怎麼就覺得比小妹強，就因為歲數大？”

“興許。”徐立凡道，他是在祖母跟前長大的，跟徐立仁、徐麗君都不是很親近。當然，他跟徐琴也不是很親近，只是他覺得這些人之中就徐琴最為不錯。

“前兩天弄了兩罐麥，給小妹寄一罐過去。”林淑芬道，“再有就是送兩塊布。”

“可以。”徐立凡點頭。

“可惜……我們現在也沒有什麼東西好送。”林淑芬道，有的東西是不能拿出來，不能讓別人覺得他們過于富裕。

“會好起來的。”徐立凡道。

“嗯，一定會。”林淑芬點頭，這樣的日子不會持續很久，一定會好起來。

徐立凡之所以來北大荒，那也是他從同學那邊知道了一些消息，暫且避到這邊來。等過幾年，也許就好了，況向好的地方發展。

就是徐立凡來到這邊之后，他看到大片大片的土地，就想著在這邊種滿作，讓老百姓們都能吃飽肚子。

如果他們過幾年就可以回去的話，徐立凡想自己應該會留在這一片土地上，他要做出一點事來才能回去。

醫院，徐琴很快就見到了郁子航帶著呂茹過來，呂茹快要生產了就準備住院。

“我帶那麼去產科。”徐琴道。

“產科？”呂茹看向徐琴，不是說徐琴替接生嗎？是不是因為徐琴懷孕了，所以就得換人？

“對。”徐琴點頭，“我們醫院有專門的產科，那邊的醫生和護士都很專業。這幾天，我也在醫院，有個風吹草的，你們也能過來找我，做兩手準備。”

萬一呂茹大半夜有況，徐琴又沒有在呢？

“別怕。”徐琴拉著呂茹的手，“醫院離我們家也不遠，騎自行車也就是十幾分鐘。生孩子又不是洗菜，沒有那麼快的。”

徐琴帶著呂茹去婦產科，這邊的主任原先還想讓過來。

“徐琴。”徐琴才來婦產科這邊，就聽到有人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