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想了, 我媽不可能跟你復婚。”

“你們之間沒有可能，就不要總是待在外頭。”

“你給我的那些東西，我用了, 誰讓你是我爸呢，你說對不對？”

……

溫永亮以前沒聽他爸說什麼孩子要有爸爸媽媽, 是啊, 他有爸爸媽媽, 只是爸爸媽媽沒有在一起而已，這又沒有什麼。

難不要讓他勉強媽媽和爸爸在一起嗎？

不可能！

溫永亮從小到大經歷了不事, 那些事讓他明白, 他爸更關心另外一個人，關心那個人的孩子。明明那個人的孩子又不是爸的孩子, 爸還是那麼關心他們。

這讓溫永亮不能理解，也覺得父親對他不好。既然如此, 那麼這個爸爸有沒有都可以。

“都這麼多年過去了, 你還不能好好說話嗎？”溫淮禮皺眉。

“跟其他人, 是能好好說話，跟你不行啊，怕你不明白啊。”溫永亮道, “你不是還想傷害媽媽嗎？對了，那個人的丈夫好像是死了，你們要不要結婚啊？”

“胡說八道什麼。”溫淮禮冷聲道, “我已經很久沒有見了。”

“很久？”溫永亮可不相信，“年前的時候，我還看見你們走在一起。如果一兩個月的時間算是很久, 那真的是很久呢。”

溫永亮不喜歡這樣的親爹, 親爹就是關心別人的孩子, 到了這個時候，還要糊弄他。當他沒有親眼看見麼，他又不傻。

小時候，溫永亮就是眼睜睜地看著他爸對別的人好，對別的人的孩子好。別人都說他爸仁厚，溫永亮認為那不是仁厚，分明就是犯賤嘛。

“可以不去見。”溫淮禮道。

“不可能的，一有事，你就得過去。”溫永亮搖頭，“的孩子生病，你過去，不舒服，你過去，家里有事，你也過去。”

溫永亮小時候想要見到他爸爸都不是一件容易的事，他本來以為會一直這樣，直到他媽媽說離婚。他才知道他們還能不要這個爸爸，爸爸要去照顧別人，那就去吧。

“不用覺得對不起誰，媽媽跟你沒有關系了，你們離婚了，都離婚十多年了。”溫永亮道，“大過年的，你還跑到這邊來，就是想要惡心別人吧。還是想著外婆他們會讓你進去，會讓媽媽跟你復婚？你做夢去吧！”

溫淮禮的臉不好看，兒子怎麼就變這個樣子呢。

“你……你這個樣子……”

“我這個樣子怎麼樣了？”溫永亮道，“我就是一個沒有爸爸關心的人。”

陸建澤帶著小浩宇玩耍回來家里，正好在路上看到了溫淮禮和溫永亮。

“永亮。”陸建澤開口，“你帶浩宇回去。”

“好。”溫永亮牽著小表弟的手回去。

陸建澤看向溫淮禮，“還沒走呢？”

“他們還在這邊。”溫淮禮道。

“你和我姐之間不可能，我姐不可能跟你復婚。”陸建澤道。

“你能不能幫我勸說一下，我是真的知道錯了，我……”

“沒用的。”陸建澤也不覺得溫淮禮是真的知錯，真正知錯的人可不是這個樣子，他還聽說這人去年還對那個人不錯呢。

“怎麼就沒用，我……”

“你以為你沒有跟那個人生下孩子，你就只是多幫襯……”

“爺爺死前把托付給我，讓我多照顧，我真的不能不照顧。”溫淮禮道，“當初也是我對不起，沒有跟結婚。”

“你對不起，就對不起，別把別人牽累進去。”陸建澤道，“我姐只是不想跟你一起還債，有什麼錯？你讓我姐天天看著你對另外一個人噓寒問暖，你當得住？到了現在，你還是覺得你對不住那個人？”

多大的恩啊，還了這麼多年都還沒有還清。

陸建澤認為溫淮禮當初就不應該跟他姐結婚，溫淮禮就應該跟那個人結婚。這樣一來，很多事都沒有了。

“真沒有想要牽累你姐姐。”溫淮禮道，“可是你姐姐……”

“我姐姐心眼小，心思狹隘，不能理解你，對不對？”陸建澤一聽就明白了，這個人還是怪罪他的姐姐，“但凡我姐姐善良一點，就應該幫襯你一起照顧他們，是不是？”

“……”溫淮禮確實這麼想的，“你姐姐比較堅強。”

“呵。”陸建澤嗤笑，“是我姐姐想要堅強嗎？是你們著要堅強，不夠堅強，怎麼帶孩子？”

小孩子有很多事，著涼生病，邊都得有人的。

陸建澤自己就有三個孩子，他怎麼可能不知道這一點。當年，他還在部隊的時候，孩子生病的時候，他爸媽就帶孩子去醫院，徐琴要是在家也有半夜帶孩子去醫院的。

有時候，徐琴在手室，一出來就跑去看生病的孩子。

養孩子是辛苦的活，不是說一個人照顧就可以的。

他們家幾個人照顧孩子，也很累。就是孩子是親生的，再苦再累都值得。

陸建澤和徐琴都不是因為要照顧所謂前任的孩子才忽略自己的孩子，一個是要在部隊訓練，一個是要在醫院治病救人。當他們放下手里的事的時候，他們就會去看孩子，絕對不可能讓孩子孤零零的，也不可能就只讓孩子的爺爺照顧孩子。

父母之于孩子，那是無可替代的存在。

陸建澤有了孩子之后，他的會就更多，“那個人就沒有丈夫了？就非得你去？”

“他們家有事，所以我就……”

“天天有事啊。”陸建澤道，“一次兩次也就算了，那麼多次，你當別人是傻瓜嗎？”

“也就是……一個月也就是一兩次。”溫淮禮真不劇的這個次數多。

“這樣的次數還不夠多？”陸建澤真心覺得眼前的人不配跟他姐姐在一起。

“……”溫淮禮沉默。

“你還是回去吧。”陸建澤道，“我姐沒有再婚，不是因為念著你，也不是因為深你，而是沒有遇見所喜歡的人，也沒有遇見值得付出的人。”

溫淮禮一直都覺得陸映彤對他還是有些許心思的，如果不是這樣，前妻為什麼一直單，分明就是要給他機會。

“沒有必要因為你就隨意找一個男人嫁了。”陸建澤道，“有兒子，就算不結婚，也沒有什麼。”

“可是……”

“別說了。”陸建澤道，“你說再多的話，也就是讓人覺得惡心。”

“……”溫淮禮依舊保持沉默。

“我姐不出來，不罵你，那是因為沒有意思。”陸建澤道，“我不是我姐，好了，你滾吧。”

陸建澤沒有給溫淮禮臉面，這樣的渣男要什麼臉面啊。要是妻子知道自己給溫淮禮臉面，妻子就覺得他是不是也跟溫淮禮有一樣的想法，那他多冤枉啊。

這些年來，陸建澤和他的戰友們也有幫助死去的戰友照顧家人，可他們也不是完全忽略自己的家。他們都知道要是他們完全忽略自己的家，死去的戰友也會不高興，死去的戰友的家人也不愿意他們過分幫扶。

那些人都是懂得分寸的人，都是值得人敬重的存在。

陸建澤也遇見過奇葩一點的人，但這就是要看自己懂不懂得分寸了。

而溫淮禮這樣的人，顯然就是他自己不懂得分寸，不能就只怪別人。

溫永亮帶著小浩宇先回來家里，陸映彤疑，“怎麼是你帶著小浩宇回來？”

“在路上，遇見了我那個無良的爸爸。”溫永亮道，“舅舅就讓我先帶著小浩宇回來。舅舅是要大殺四方吧，表弟還小，不能讓表弟聽到那些話。”

“是不能讓我們的小浩宇聽到。”陸映彤抱過小浩宇，“有沒有肚子？”

“吃吃。”小浩宇眼睛一亮，“吃的。”

“好，吃。”陸映彤笑著點頭，“吃橘子嗎？”

“酸的。”小浩宇撇，他真不想吃橘子，總是吃到酸橘子。他姐姐還會騙他說橘子是甜的，讓他吃橘子，可怕的姐姐啊，“我不吃，吃蘋果。”

小浩宇寧愿一點一點地啃蘋果，蘋果的味道好，就是橘子的水多。要是甜甜的橘子，他也愿意吃，給他吃的橘子就是甜甜的。

顯然，小浩宇不大相信別人會給他吃甜甜的橘子，陸映彤跟他又不是經常一起的，他也不相信陸映彤。

“坐在這里，姑姑給你削蘋果。”陸映彤小外甥的頭。

“姑姑，給他兩片就可以啦。”陸曉菲瞅瞅弟弟，還想著一會兒多做幾道算題，“他吃不了很多的。”

“剩下的給你吃。”陸映彤道。

“姑姑吃。”陸曉菲道，“我要等著幾題做玩再吃，姑姑，你幫我看看對不對。”

“好，給你看。”陸映彤道，不瞥自己的兒子一眼，兒子都沒有陸曉菲這麼學習。

“我給表妹看對不對。”溫永亮連忙道。

“你小的時候，讓你多做幾道算題，你都不愿意。”陸映彤回憶起以前的那些事，就覺得好笑的，“讓你去上學，你抱著學校門口的電線桿，就是不肯去上學，還哇哇大哭。”

“哪里有？”溫永亮下意識鼻子，他印象中好像是有這麼一回事，只是他不想承認而已。

“你就是不讀書，績也沒有多好。”陸映彤道，“沒有你表妹這麼學習。”

“多做算題，以后賺大錢。”陸曉菲道。

“媽，你聽到了嗎？曉菲是想以后賺大錢，不是喜歡讀書。”溫永亮道。

“多讀書，以后賺錢才輕松一些，才沒有這麼辛苦。”陸映彤道，“曉菲一定會好好讀書的。”

“對啊，要好好讀書的。”陸曉菲道，“媽媽說過了，要是不做好算題，不好好讀書，以后就算賺錢了，也會被人騙了去。我才不想我辛辛苦苦賺了錢，別人就把我的錢騙走，不行的。”

陸曉菲非常相信媽媽，好多人都媽媽徐媽媽的，很多小朋友也都非常相信媽媽。陸曉菲認為自己的媽媽是天底下最好的媽媽，媽媽絕對不可能欺騙。

“姑姑，那些人都我媽媽徐媽媽呢。”陸曉菲道，“但是……我一定是最聽話的那個，我是媽媽親生的。”

別人比不過的，陸曉菲想著以后要變得厲害一點，那些人就不能跟搶媽媽。

“對，你聽話。”陸映彤輕笑。

徐琴從樓上走下來的時候，看到這些人玩得很開心，那麼也就不用心。

“小琴。”陸映彤看向徐琴，“聽說你平時都比較忙，放假了就多休息一下。”

陸映彤不覺得徐琴睡得晚點起床有什麼不對的，家里又不需要徐琴做飯，人家也是真的很辛苦。

“昨天睡得早。”徐琴道，“今天下午還得去一趟醫院。”

“行。”陸映彤道，“你不用擔心我們，我們能一起去玩的。”

吃過午飯之后，陸建澤送徐琴去醫院，兩個人就是散步，走著去醫院。

“那個人還在外頭？”徐琴問。

“今天早上看見了。”陸建澤道，“我讓他別總是待在這邊，他就是想著我們勸說一下姐姐。”

“不能勸說。”徐琴想要是那些事發生在自己的上，自己都覺得惡心死了。

“是不能勸說。”陸建澤點頭，“那是我的親姐姐，我哪里可能坑害。”

“有的人就是覺得兩個人離婚多年都沒有再結婚，就覺得他們還是有緣分的。”徐琴道，“那哪里是什麼緣分，難不為了沒有這一份緣分，別人就得隨便找個人結婚？”

徐琴站在陸映彤這邊，溫淮禮那個人就是喜歡站在外面，讓別人都看見他，就是賣慘，用苦計。以前看追妻火葬場的小說的時候，看到很多這樣的節，男主不吃飯胃痛，還有男主在磅礴大雨里站著……

總之，這些男的就是稍微用一下苦計，主就屁顛屁顛的原諒他們。

九十九章，男就一章，讓人看了就很生氣。

“姐還是別跟他在一起。”徐琴道，“有的事有一次就有一次，別人認為都原諒了一次，那就能繼續原諒下去。”

“對，就是這樣。”陸建澤道，“姐不想再結婚，也是因為被傷害了。哪怕給介紹品好的人，也覺得沒有什麼意思。如今，就覺得年紀大了，就更沒有必要想著結婚不結婚的事。有孩子，等老了，也有人照顧。”

“就算沒人照顧，請保姆。”徐琴道，“要是擔心保姆不夠好，時不時讓人過去看看。”

“可是大多數人都不會這麼想，他們就是覺得還是得有孩子，得有老伴。”陸建澤道，“你的想法倒是不大一樣。”

“可能是見多了生死離別。”徐琴道，“我們當醫生的，我們都不希病人死在我們的手臺上，但是依舊有病人死在我們面前。”

每次遇到那樣的況，徐琴都是會傷心一會兒，哪里可能一點都不傷心。只是很快就振作起來，還得要給其他人看病，有的人就會說他們當醫生當久了就變得很冷漠，不是他們冷漠，而是他們不能沉浸于悲傷之中。

“姐這樣，讓他們多住幾天。”徐琴道，“倒也沒有必要著急回去，等永亮開學的時候回去也好。”

“是這麼打算的。”陸建澤道，“跟說過，要怎麼打算，還是得看自己。”

姚家，徐麗君和姚大力又吵架了，姚大力又請那些狐朋狗友來家里的喝酒，他還喝得爛醉如泥。徐麗君認為姚大力在正月里請人喝酒吃飯，那也沒有什麼，可他不應該喝得那麼醉。

兩個人就發生爭吵，姚大力倒是沒有狠狠地打徐麗君一掌，他就是直接躺倒床鋪上，也不管其他的事。

徐麗君只覺得房里都是酒味，就去別的屋子休息。

自打姚大力拿了那一條小黃魚之后，他們兩個人之間的關系就冷了很多。姚大力還有翻看屋子里的東西，就是為了看看徐麗君是不是藏了其他的東西。

這讓徐麗君特別心塞，明明丈夫以前不是這樣的。

“正月里，你跟他吵什麼呢。”姚母就是這麼說徐麗君的。

徐麗君就只能跑出去，去找了林淑芬。原本想要找劉藍娣，可劉藍娣本就不可能多幫襯，也許人家還笑話呢。

當林淑芬見到徐麗君來到家里，還疑大姑子怎麼跑到他們家來。

“他又喝酒了。”徐麗君道，“見天的喝酒，還想著要搜我的那些東西，就想把家里的錢都拿去喝酒。”

“……”林淑芬聽著。

“家里就那麼一點錢，他還要搜。”徐麗君道，“他以前原本也不這樣的，工廠停工之后，他就變了。等他沒有了工作，就變得更加無賴，怎麼說他都沒有用。”

“找份工作。”林淑芬道，“或許就好點。”

“能找什麼工作呢，他又嫌棄別人開的工資太低，那麼低的工資，倒不如待在家里。”徐麗君道，“他就是怕太過辛苦。”

姚大力以前在工廠的時候沒耍頭，別人基本也不怎麼管的。而現在，時代變了，工資也是按勞分配，耍頭，那本就得不到多錢的。

偏偏姚大力又想繼續跟以前一樣，還想著那些人都是資本主義，他們不行的，遲早還是要變回來。

“稍微有點不滿意，就喝酒。”徐麗君道，“天天喝得醉醺醺的。”

徐麗君最近幾天都不愿意跟丈夫睡在一個房間，酒氣重，讓怎麼休息。

“不找工作的話……你們自己看著辦吧。”林淑芬想自己已經提過建議，徐麗君不去做，那就不是自己不幫襯。

“二嫂，你們就不能幫幫忙嗎？”徐麗君問。

“怎麼幫？”林淑芬道，“我跟你二哥就是種地的。”

“哪里，你們不是植學家嗎？”徐麗君道。

“呵，你兒可不是這樣說的。”林淑芬有聽到徐麗君的兒說，別說大姑子不知道，“我們就是種地的，哪里有那麼大的本事幫助你們，你們自己好好想要怎麼做吧。”

“我……”徐麗君抿。

“你們的孩子都大了。”林淑芬道，“你們自己家的事，也得自己理，別人幫不了你們那麼多的。別人幫你們，也只能幫得了一時。”

“這不是想你們認識的人多，能不能幫他找一份輕松的工作。”徐麗君道。

“你認識的人也不啊。”林淑芬道，“你自己就可以去安排，沒有必要找我們。我和你二哥在北大荒那邊待了那麼多年，后面還要過去，有的事，還是得靠你們自己。”

徐麗君聽到這話就不開心，“要是小妹，你們會幫小妹嗎？”

“小妹不需要我們幫襯。”林淑芬道，“當初，被你們著嫁人的時候，也沒有聯系我們。而是等到一切塵埃落地之后再說。”

“怎麼可能？”徐麗君還以為徐琴早早就找林淑芬他們。

“怎麼不可能？”林淑芬道，“小妹從來就不是一個喜歡麻煩別人的人，就是能自己解決的事就自己解決。就算是親兄弟親姐妹，也不能靠一輩子，你們不是用你們的舉給生地上了一課嗎？”

“我們……”徐麗君解釋，“我們當初也是為了小妹好，當初的況不大對。你和二哥不也帶著孩子跑了嗎？我們就想著讓小妹早點出嫁，那……”

“讓小妹早點出嫁可以，但你們就不能用點心，給找一個好一點的嗎？”林淑芬問。

“當時的那個人已經非常好了。”徐麗君真的這麼覺得的。

“你們就是想讓小妹去給人當后媽。”林淑芬道。

“話不能這麼說，當時，沒有幾個人愿意娶小妹的，都怕被帶累。”徐麗君道，“好不容易找到一個不錯的，我們當然是勸說小妹接。誰能想到會不答應，還……”

“還自己找了一個，那也是老師好，給安排相親。”林淑芬道，“你們這些有緣關系的人還不如其他人呢。”

“二嫂，你們不肯幫我就不幫，何必要說這些事？”徐麗君不悅。

“怎麼，你可以讓別人不高興，別人就不能讓你們不高興了？”林淑芬道，“你們自己的事，就別把小妹牽扯進來。”

然后，林淑芬就沒有再搭理徐麗君，徐麗君就只好離開。

初十那天，徐琴才從醫院回到家里，就接到電話，說是王主任沒有了。王主任就是徐琴的老師，他在滬市，在給病人做完一場手之后就昏迷不醒，最終還是不治亡。

“我立馬就過去。”徐琴道，要不是王主任，也不能過得那麼順遂，一定要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