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明邀請函[無限]》第8章 第8章

周麥看上去狀態非常糟糕,雙眼紅腫,短發漉漉著額頭,那張蒼白秀氣的臉上仍有淚痕未干,不曉得哭了多久。

拎著刀,搖搖晃晃走到了孟鯨和華越面前,目呆滯,就這麼失魂落魄盯著他們看。

半晌,啞聲質問:“你們是誰沒有投李鋒?為什麼不投李鋒?”

孟鯨平靜反問:“我有不投李鋒的理由嗎?我把找到的技能卡都送你了,想讓你倆一起活著,難道還不能證明我的誠意?”

“我也沒有理由。”華越淡聲附和,“能分票李鋒,自然是要分票李鋒,暗中改票對我倆有什麼好?”

周麥一愣:“可李鋒明明是三票……”

“周小姐,你有沒有想過,也許陸先生沒投李鋒,而是投給了自己呢?”

“……什麼?”

華越不不慢重復著:“當時陸先生的表現你也看到了,他是懷了必死之心的,為的就是自己死后再把李鋒帶走,這樣你作為幽靈,勝算就會更大他你,所以他投自己一票,合合理。”

誠然,這是周麥完全沒想過的一種可能,但偏偏又是解釋得通的一種可能

陸海說要保護,就一定會保護,不惜代價。

猛烈抖了一下,像是又要哭了。

“他為什麼要這樣做?我們……我們本來有希一起通關的……”

孟鯨勸了兩句:“游戲里的變數很多,一起通關是有希,可并不是十拿九穩,或許陸先生只想保證你能贏。”

“……”

“周小姐,如果你不想讓他白白犧牲,就應該盡快振作,完你該完的事。”

什麼是該完的事

比如,今夜的獵殺目標還沒確定。

周麥驀然深吸一口氣,眼神漸狠。

問:“今晚能讓我決定殺誰嗎?我自己去殺。”

這就是帶了刀的意義。

孟鯨和華越對視一眼,兩人同時點頭:“可以,你想殺誰?”

“4號武茜茜。”

“好,就按你的意思。”

周麥要殺武茜茜,倒是也在意料之,畢竟是武茜茜先帶頭針對和陸海這對,才給了李鋒帶節奏的機會,而且在陸海死后,還怪氣講了風涼話。

現在李鋒已經死了,武茜茜還活著,周麥近乎崩潰的緒亟需一個發泄口,那就只能用武茜茜來開刀。

不管會不會引起其他玩家的懷疑,武茜茜今晚都必須死,武茜茜不死,周麥大概率會發瘋。

孟鯨和華越深諳此理,所以兩人誰都沒阻止。

周麥既然這麼決定了,想必也做好了承擔后果的準備。

五分鐘后,三人來到了位于二樓的目標房間。

孟鯨告訴周麥:“去吧,就算守夜人還活著,今晚也守不到武茜茜。”

“嗯。”

周麥站在房間門口,毫不猶豫擊了三次掌,然后退到墻邊,和隊友站在了一起。

抑呼吸,雙眼一瞬不瞬注視著那扇門,攥著刀柄的手指越來越

……直到看見武茜茜出門。

武茜茜大約也沒想過今夜會選中自己,披頭散發慌張跑出來,一眼就看到了被鐵柵欄擋住的三位幽靈。

自然,周麥給予的恐懼最深,因為猜到了自己被選的原因。

“你……你果然是!”

就跑,中途一個踉蹌差點摔倒,連忙扶著墻繼續狂奔。

然而在沒有特殊技能卡的況下,就算跑得再快,再會躲藏,也不可能堅持到早晨6點。

事實上,即使靠著極強的求生驅使,也只堅持了十五分鐘。

周麥揪著的頭發,將沿著走廊拖行了十余米,而后在疼痛的呼喊聲里蹲下去,持刀對準了的心臟。

“喊什麼?酒店隔音這麼好,你喊了又有誰能聽到?”

武茜茜哭得梨花帶雨,抓著周麥的袖,苦苦哀求。

“姐姐,求你可憐可憐我,別殺我,我……我什麼神職都不是,我就是個平民,明天也不會記得你們,能不能……能不能讓我再活一晚?”

“可憐你?那誰來可憐我?”周麥面無表,“因為你,我的未婚夫沒了,一命換一命,這不正常嗎?”

“對不起,我知道錯了,我真的知道錯了啊!”

“道歉能讓人起死回生嗎?”

“……”

武茜茜慌之下,試圖求助旁邊看熱鬧的孟鯨和華越。

“求求你們,能不能勸勸周小姐?我還不想死,我進這個游戲就是因為不想死,求求你們了,只要能活著,讓我干什麼我都愿意!”

孟鯨微笑著問:“真的干什麼都愿意嗎?”

“對!沒錯!”

“那你跟我們說說,白天有沒有聽到什麼關于平民陣營的有用信息?”

“……啊?”

“你不是很會八卦嗎?人家小在觀景臺見面,都能被你撞見。”孟鯨彎下腰去,輕言細語,循循善,“所以你應該還有別的發現吧?不管是什麼,都說來聽聽。”

武茜茜遲疑:“我……”

“千萬別撒謊。”孟鯨彎起眉眼,用最純良無害的表,講著最可怕的話,“我能分辨出真話和假話,如果你騙我,我保證你的死法會非常痛苦一刀能解決的事,我會分解幾十刀。”

很顯然,威脅奏效了,于極度恐懼中的武茜茜,完全于被支配的地位,沒有拒絕的余地。

抖著搖頭:“不不,我說實話,我一定說實話,我……今天孫小姐找過我,就是那位大波浪長發,三十多歲好看的姐姐。”

“孫佳卉?”

“對!孫佳卉。”

孟鯨點頭:“找你說什麼了?”

……晚上在酒店廚房給我做了三明治,跟我說,如果我是個好人,接下來不管哪晚投票,只要那個姓張的男人出來帶票,我一定要跟他的票。”

“還有呢?”

“沒有了,我發誓沒有了!”

孟鯨笑著看向華越:“原來那位孫姐姐相信張北遷是占卜師,難怪今天見面故意試探我,人的直覺有時候是真準。”

“沒關系。”華越很冷靜,“單憑他們兩個人掀不起風浪,剩下的玩家他們也未必能拉攏得了。”

武茜茜小心詢問:“我已經把知道的都說了,那……今晚能不能放過我了?”

“我倆是可以放過你啊。”孟鯨回答得理所當然,“不過決定權在周小姐手里,我倆的意見不一定會被采納。”

“……你們這不是騙人嗎?!”

“你非要這麼想的話,我也沒辦法。”

說完,孟鯨輕巧朝華越勾手示意,兩人就離開了原地。

后,周麥用白巾裹著手,重新將刀尖抵上了武茜茜的口。

周麥咬牙關,嗓音是一種難以形容的冷漠和沉痛,掐住脖子遏止了武茜茜的大喊大,低聲告訴對方。

“在這個游戲里誰不想活著?可永遠都會有人先死,比如我的未婚夫。”

“……”

“你不是說,只能算我們倒霉嗎?那你也該認命,因為你并沒有幸運太多。”

幸運的一點點,多活的那幾個小時,從本上也毫無意義。

反正結局都是下地獄。

閉上眼睛,用力將刀鋒刺進了武茜茜的心臟。

* * * * * *

* * * * * *

本場游戲的第三天,從馮瑤發現武茜茜的尸開始,正式拉開了序幕。

鑒于之前和武茜茜聊天比較多,馮瑤多有些不忍心,于是幫武茜茜整理好了凌服,順便下自己的外套,幫對方蓋上了臉。

截止到此刻,幸存玩家剩余七人。

孟鯨去冰箱里拿了一罐咖啡,思考事的時候,通常喜歡喝咖啡來保持清醒。

有種預,目前特殊技能卡只出現了兩張,一定還有其他的技能卡在玩家手里,只是還沒有被使用。

為了多增加幾重保險,決定趁著白天的空閑,再去搜索一圈。

結果在路過觀景臺時,恰好通過那扇玻璃門,看見翟子淵正趴在欄桿上,隔著無形的屏障,向遠大霧蒙蒙的荒郊。

有風過境,搖曳嶙峋的老樹枝葉,也吹拂他的角。

覺很奇特,似乎一手就能到自由,卻偏偏得不到自由。

沉默片刻,原本想要一走了之,誰知翟子淵突然回過頭來,一眼就發現了

“孟小姐?”他熱招呼,“真巧啊,要來天臺過過風嗎?”

“……不了吧。”委婉道,“我就不打擾翟先生獨的快樂了。”

“我也沒有很快樂,就是想找個地方發呆而已。”他完全不覺得在拒絕自己,依然堅持邀請,“來吧,這里涼快的游戲再張,也該偶爾放空一下,不然神容易出問題。”

孟鯨從來不覺得自己的神有多正常,但他這麼鍥而不舍的,也不好轉就走。

更何況還打算拉攏他這一票,總得搞好關系。

所以無語歸無語,還是走了過去。

兩人并肩站在欄桿前,良久無話,最后照例是翟子淵先開口。

他說:“其實我那天第一次見你,就覺得你有點眼,早晨無意中看見你背影,忽然就想起來了。”

這話題稍微出乎了孟鯨的意料,警惕地瞥他一眼:“是麼?哪里眼?”

“你以前是不是在[微音]平臺上注冊過賬號,有一條穿白在橋上跳舞的視頻,點擊量特別高,都沖上實時熱榜第一了?”

“……你怎麼知道?”

這麼問,就相當于印證了他的猜測,翟子淵登時興一拍大,眼神亮晶晶的。

“我刷到過啊,當時還點贊了呢!”

“哦,謝謝。”

“可你就只發過那一條視頻,以后再沒更新,評論區好多人說你像個仙,喜歡看你跳舞,你都沒回復過。”

孟鯨笑了一笑:“還有人這麼評論呢?”

“當然,而且他們說得沒錯。”翟子淵神認真,“我也覺你白勝雪、依橋傍水,真的很仙你跳得那麼好,為什麼不堅持更新啊?”

實話實說:“因為忙著勤工儉學,沒時間更新這種東西。”

六歲開始學習古典舞,學了將近十年,姑姑經濟富裕,把親生兒一樣疼,培養支持,還說將來要送去A城最好的舞蹈學院進修。

如果沒有那場突如其來的災禍,姑姑沒有去世,沒有被那對冷父母算計,現在一定已經在心儀院校順利畢業,擁有了為熱事業終斗的勇氣與底氣,也遲早能回報親的姑姑。

但事實卻是失去了一切。

在[微音]平臺大火的那條視頻,是大二時準備在迎新晚會上演出的節目,舍友幫把練習過程記錄了下來。

大多數時間都要晝夜顛倒地去打工賺錢,完全這份必須完的學業,舞蹈越來越遙不可及的夢,那算是渺茫卻固執的堅持。

沒想到過去這麼久了,竟然還有人記得。

聽得翟子淵低聲安:“沒關系,等你從游戲通關了,回到現實世界依然可以跳舞。如有需要,我愿意資助你。”

“翟先生可真是好人呢。”孟鯨笑得更溫了,“但前提是我們都能通關。”

“你完過幾場游戲?”

隨口答:“才一場而已,這是我的第二場。”

翟子淵說:“我也沒比你多幾場,你不介意的話,等出了這一局,我們可以考慮簽訂個組隊契約,將來也能互相幫襯一下。”

他的眼神實在很真誠,毫無疑問是發自心的提議,不過越是如此,就越顯得人不太聰明。

孟鯨輕勾角,隨后又按捺住了嘲諷的笑意,轉而為了掩飾,朝他淺淺鞠了一躬。

“那太好了,一個人通關,我真的很害怕。”

……

中午,馮瑤翻遍冰箱冰柜里的食材,做了一頓麻辣香鍋,并盛邀請孩子們一起來吃。

于是、孟鯨、周麥和孫佳卉,就圍坐在了一張桌上。

夾了一片培,莫名的有些傷:“要是茜茜昨晚沒被……現在應該也能和我們一起吃飯,才十九歲,是我們這里年紀最小的。”

孟鯨默默點頭,表現得很憾,就好像這件事和自己無關似的。

孫佳卉似笑非笑瞥向周麥:“說實話,武茜茜死得蹊蹺,誰會盯上一個小孩子呢?昨晚投票時是不是得罪誰了?”

周麥用筷子撥弄著碗里的米飯,頭也不抬:“被得罪的人才不會殺,否則容易被懷疑,只有不相干的人才敢殺,好給別人潑臟水。”

“周小姐這話的指向很強。”

“孫小姐這話的指向也不弱。”

到桌上的暗流涌,馮瑤趕打圓場:“別吵別吵,是我講錯話,我本來只是想讓大家好好吃頓飯,咱們吃飯的時候不談這麼沉重的話題了。”

孫佳卉笑了笑,沒再多說。

孟鯨看出周麥鐵青的臉,給夾了一筷子牛。

這也是一種請保持冷靜的變相警告。

……

另一方面,華越和張北遷在二樓走廊相遇了。

張北遷略長的劉海下,出那雙鷙的眼睛,他看著華越的臉,半晌,又將目轉向華越傷的手臂。

他低低笑了一聲:“真是好手段啊,我當時怎麼沒想到這一招呢?”

華越氣定神閑:“張先生這話是什麼意思?我可沒太聽懂。”

“這里沒有其他玩家,其實你沒有必要和我演戲。”張北遷說,“畢竟演戲歸演戲,占卜師的查驗是板上釘釘的事實,怎麼解釋都沒用的。”

“我從不歪曲事實,只相信自己的判斷。”華越面不改,微微一笑,“如果張先生真是占卜師,那麼尊重查驗結果就可以,何必特意來問我呢?”

“我佩服的,你們團隊的配合似乎還不錯,目前已經讓平民陣營于劣勢了。”

“平民陣營于劣勢不假,但我也是其中一員,張先生講話還是應該嚴謹一點。”

“昨晚殺那個小姑娘,不是你的主意吧?”

“對于武小姐的死,我表示很憾,至于到底是怎麼被殺的,張先生或許比我更清楚。”

華越心理素質極佳,任憑是誰也很難在他上找出更多的破綻,反而越聊越容易心浮氣躁。

所以張北遷果斷中止了這無意義的聊天,只甩下一句狠話:“……你活得夠久了,今晚也該出局了。”

“好啊。”華越推了下眼鏡,欣然應道,“我很期待今晚的投票環節。”

他與他的隊友,都已經準備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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