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定魂鈴與寄符的雙重作用下, 茉莉最終上了王英杰的。

狹路相逢，厲鬼上了僵尸的，變了近乎無敵的怪。

意外發生的那一刻, 珍扔掉手里的定魂鈴, 慌張向前跑去。

嘶聲呼喊：“妹妹，你在干什麼？快回來！他是那個姓王的混蛋，我們親手殺了他，你忘了嗎？！”

然而茉莉已經與王英杰的完全融合, 本不會再聽見姐姐的話。

說時遲那時快, 僵尸王英杰轉頭鎖定了珍, 他兩步走到前, 一拳揮出, 直接把砸上了墻壁。

這一拳雷霆萬鈞, 珍的頭骨剎那間被砸碎, 鮮混合著腦漿濺了滿墻, 也染了的紅旗袍。

的塌塌地倒了下去。

原來這就是故事劇的走向。

腕表進度條顯示：85%.

……孟鯨早在看見茉莉撲向王英杰的那一刻就果斷轉，朝著走廊相反的方向狂奔。

然后就遇見了迎面跑來的廖阿祥和翟子淵，雙方會合。

“鯨鯨！”翟子淵一眼看出神不對, 擔憂詢問，“怎麼了？”

廖阿祥說：“我們還沒找到王英杰。”

“我找到了。”

“……什麼？”

“我說我找到了。”孟鯨深吸一口氣, 試圖用最簡潔的語句, 解釋清楚目前這致命的狀況, “我還遇見了帶著茉莉的珍, 中途出了點問題，現在茉莉上了王英杰的。”

話音未落, 遠突然傳來沉重的砸擊聲與頓地聲, 一時間仿佛連地面都在震。

毫無疑問, 王英杰就快追來了。

如果今晚不能解決它，全樓的人恐怕都難以活命。

廖阿祥臉驟變，他眼底有絕之一閃即逝，但很快就恢復了冷靜。

他沉聲示意孟鯨：“孟小姐，這里給我們，你先去三樓布陣，走安全通道！”

況急，來不及再詳細商量，孟鯨只能照做。

拎著那柄桃木劍，臨走又回頭看了一眼翟子淵，恰逢翟子淵也在同一時刻看向。

他對笑了笑：“放心，我一定給你爭取時間。”

“好。”

此此景，似乎任何話語都顯蒼白。

……

廖阿祥注視著孟鯨影遠去，他轉過頭來，聲音沙啞得厲害。

“翟先生，這樣的況，銀符的效力大概是不夠了。”

心中警兆頓生，翟子淵蹙眉反問：“還有其他辦法嗎？”

“我還有兩張黑金符。”

“黑金符？”

“是降魔一族傳下來的忌符紙，師父曾告誡過我，不到萬不得已的時刻絕不能使用現在或許就屬于萬不得已了。”

聽對方這麼說，翟子淵多也明白了，他沉默兩秒，倒是沒表現得太震驚或抗拒，語氣反而平靜下來。

“效力呢？”

廖阿祥深深嘆息：“黑金符能最大限度聚集使用者的能與潛能，在此期間，使用者的戰斗力會提升十幾倍，并且不到任何疼痛。”

“嗯，后果呢？”

“后果是……使用過后，必定會力竭而死。”

兩張黑金符，意味著他自己也要使用，但他如今絕癥纏，不過是勉強續命，早如強弩之末，本撐不了太久，無非是盡最大可能拖住王英杰一小會兒罷了。

所有的希，最終還要寄托在翟子淵上。

“對不起翟先生，這是唯一的辦法了，如果我們不除掉禍患，就會有更多的人為此而死，其中也包括孟小姐我們需要和僵尸周旋到陣法開啟，并把僵尸引到三樓去，你要知道，一旦布陣功，除非有靈獻祭，否則是無法離開的。”

說到最后，廖阿祥幾乎哽咽，他手里握著那兩張黑金符，朝翟子淵鞠了個九十度的深躬。

翟子淵很清楚，這是系統的規則，自己別無選擇。

結局是從本場游戲開始就注定的，系統沒有打算讓他和孟鯨一起活著出去。

既然他與都決定放棄捷徑，不肯用彼此的命做代價去得到那張命運卡牌，那麼系統就強制安排了這一局。

玩弄人與人心，不正是系統一直以來的宗旨嗎？

在神明游戲里，擁有牽絆，只會痛苦。

可痛苦也有痛苦的意義。

他忽而一笑，手接過了廖阿祥遞來的符紙，神坦然。

“那就不要耽誤時間了，別讓鯨鯨等太久。”

* * * * * *

* * * * * *

降魔陣法極其難畫，孟鯨用筆蘸著紫金砂，在三樓的空地折騰了很久。

期間聽到了從樓上傳來的激烈打斗聲，一陣似一陣。

不知為何，覺得自己的心跳過速了，約有些發慌。

換作以前，即使遇到再危險的生死狀況，都不至于出現這種反應。

這似乎是非常糟糕的預。

陣法的最后一步，是將沾有施法者鮮的桃木劍.陣眼，待邪祟靠近，陣法會自運轉，此后直至陣法結束，施法者不可再離開半步。

那柄桃木劍，遠比想象中要鋒利得多，剛把手覆在上面輕輕一劃，掌心就破開了一道傷口，很快順著鋒刃流滿了劍。

手握劍柄高舉，用力將其.陣法中央，霎時芒大作，一道金柱直沖樓頂，無形颶風裹挾了，將牢牢困在原地。

與此同時，發現自己的雙手也如同被吸附在了劍柄之上，且傷口的仍在緩慢流失，正以桃木劍為引，充填陣法紋路。

陣法中紫金砂的痕跡，正在逐漸變暗紅。

這可真是要命的陣法。

想，算算時間，翟子淵也該來了。

腕表進度條顯示：90%.

……

廖阿祥拖著行將就木的病使用黑金符，堅持戰斗到了最后一刻，直至力竭倒地，被王英杰攔腰撕了兩截。

濺三尺，他也算完了為降魔師的使命。

而此時堅持戰斗的，只剩下了翟子淵一人。

翟子淵從肩膀到口，被王英杰的利爪撕裂了一道目驚心的傷口，鮮染了他的灰衛，但在黑金符的作用下，他竟毫覺不到疼痛。

鬼上僵，神懼三分。

他偶爾陪孟鯨上風水課的時候，也在教材里看見過這句話，當初沒什麼太大覺，現在親經歷，方知那種骨生寒的恐懼。

面對這樣的怪，普通人唯有拼上命去阻止，死亡是唯一的出路。

他親眼看著廖阿祥命喪當場、死無全尸，又看見王英杰發狂拆掉其中一戶人家的門板，木屑紛飛，意破門而。

尸就橫陳在那里，走廊腥氣彌漫，充斥著住戶們絕的尖聲。

人間煉獄，不過如此。

他果斷撲上前去，雙手箍住王英杰的脖子，將其撞向地面。

地面霎時被撞出蛛網般的裂痕，而同一時刻，王英杰的肢扭曲詭異形態，隨即張開滿口細的利齒，惡狠狠咬斷了他的手腕。

在骨骼的碎裂聲里，翟子淵約聽到了從王英杰傳來的，鬼茉莉的慟哭與狂笑。

然后他艱難咽下嚨里滿溢的氣，抬頭見一束金穿了三樓的天花板，直沖樓頂。

他知道，降魔陣法開啟了。

自己目前要做的，是把僵尸引到孟鯨那里去。

那或許，也是自己能見的最后一面了。

* * * * * *

* * * * * *

降魔陣法依然在不間斷吸收孟鯨的，在無形的颶風里，孟鯨的長發與擺被吹得獵獵飛舞，攥劍柄的雙手骨節發白，不得不低頭彎腰對抗那強大的沖擊力，才能勉強站穩。

在這方空間，時間幾乎被拉漫長的刻度，令人度秒如年。

……直到轉角樓梯，陡然傳來巨大的碎裂轟鳴聲。

下一刻，翟子淵和王英杰相互糾纏著一路朝三樓滾落。

陣法應到邪祟臨近，金更盛，將整座樓層映得亮如白晝。

翟子淵早已渾浴，他斷了一只手，上布滿深深淺淺被利爪撕扯出的傷口，幾乎沒有一塊完好的地方。

察覺到王英杰懼怕陣法，拼了命想要掙控制，他咬牙關，是用僅存的那只手死死鉗制住對方，不讓對方逃離半分。

一人一僵降魔之力影響，同時被吸往陣法中央，期間王英杰暴躁發狂，一拳接一拳錘在他的背上，他聽到了自己脊椎斷裂的聲音。

他一張口，鮮不控制從嚨涌出，卻仍聲嘶力竭高喊。

“鯨鯨！鯨鯨……拔劍！”

相隔著灼熱幕，孟鯨看清了翟子淵的境，那一瞬間終于明白，系統究竟在下怎樣一盤棋。

桃木劍劇烈，這是在告訴，可以準備清除邪祟了。

但這注定是難以避開的致命一劍，除掉王英杰，就意味著會將翟子淵一并擊殺。

進神明游戲那麼久，從來沒有哪刻像現在一樣，冰冷窒息，悲哀遲疑。

哪怕已經約定好了要一起活下去，故事的最后，也依舊要親手殺了他。

“鯨鯨！”翟子淵眼眶通紅，他知道自己撐不了太久了，發了瘋似地朝吼，“我用了黑金符，反正也活不了了！你拔劍！殺了我！”

“我求求你！殺了我，殺了我啊！”

“殺了我啊！！！！”

話音未落，孟鯨雙手發力，猛地拔出了面前的桃木劍。

陣法吸力大增，在炫目的華里，颶風霎時將翟子淵與王英杰裹挾到了半空。

翟子淵于空中翻，拼盡全力將王英杰撞向鋒刃，強大慣使桃木劍當場刺了王英杰的，又從他后心貫穿。

王英杰仰天咆哮，那是它與融合的茉莉同聲哀嚎，鬼與僵在降魔陣法的力量下被震作飛灰。

有邪祟獻祭，陣法當可停止運行。

一時所有的嘈雜聲響停止，天地間一片沉寂。

……

在逐漸熄滅的芒里，孟鯨坐在廢墟中，一手握著劍柄，一手將翟子淵摟在懷里。

他的仿佛要流盡了，浸染的外，溫度灼熱，像是氤氳開刺目的薔薇花。

聽到他含著笑意，在自己耳畔輕輕地說。

“鯨鯨，我很你。”

或許曾經的表述不夠準確，也不夠鮮明，其實他對的，遠不止喜歡。

那是，他。

慢慢的，這件事已經重要到超過了自己的生命，變得越來越堅定虔誠。

哪怕所有人都認為險冷，是個殺人沒有心理負擔的亡命徒，可在他心里，只是屬于他一個人的小姑娘。

他很清楚，如果沒有的陪伴，自己未必能在毫無溫度的神明系統里堅持這麼久，而正是因為有了，他才覺得前路沒那麼難捱，一切都不太糟糕，總有希。

只要活著，他就永遠有歸屬，能夠心安。

他從前不知道永遠有多遠，現在他知道了，就在自己誓言的盡頭。

誓言終有盡頭。

“可惜啊，你答應我的那支舞，我是看不到了。”

他似乎想去的臉，可到中途卻無力垂落，安靜閉上了眼睛。

孟鯨攥住他的手，只覺心臟劇痛，像是被誰生生剜去了一塊，鮮淋漓。

急促抖地呼吸著，低頭去吻他的臉。

這是唯一能擁抱他的機會了。

一滴眼淚落下，曾經風來雨去，一只腳踏進鬼門關都沒有流過淚的人，終是在此刻，抑地泣不聲。

……

腕表振，進度條顯示100%.

系統提示：

【恭喜玩家[孟鯨]擊殺長期契約隊友，完單獨通關就，滿足藏機制條件，獲得命運卡牌。】

【12張卡牌集齊，請于返回神明之城三日，在指定頁面兌換獎勵愿。】

作者有話說：

別急朋友們，這還不是大結局。

等過兩天這本書完結，想給大家一波奇奇怪怪的蝴蝶結發飾。

圖放在我WB了，大家興趣搜我筆名，去WB看一下。

到時候可能在WB，也可能在晉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