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他為老不尊》第59章 該等急了
江晨曦在溫泉山莊的日子過得愜意至極, 上午待在荷花苑里核對賬簿,午后小憩片刻,之后便陪太后玩牌九, 常嬤嬤與太后邊的宮人流當們的牌搭子。
江晨曦算好,會算牌, 為了逗太后開心, 故意輸了好多銀子。
太后故意裝不知,笑得合不攏,回頭又賞賜了不好件給。
期間, 忠勇侯徐老夫人上山來了一趟, 特地來給孫媳祈福, 求取了太后的一副字回去。
太后拉著徐老夫人打了半日牌九, 江晨曦得閑,便回房寫信給外祖父。
年關將至,不能回青州陪他老人家守歲,蘇子瞻等人多替盡孝,來年清明前會再回青州蕓蕓。
小年前三日,安親王妃趕回京城。
齊侯夫人還未下葬,停棺在侯府臨時搭建的靈堂, 安親王妃在齊侯夫人棺槨前上了一柱香, 又跪坐了半日, 把眾人全部攆了出去。
院子里候著的蕭珞珩等人聽到安親王妃的哭啼聲。
“阿嫂,昭來遲了……”
安親王妃, 齊昭做事雷厲風行,當晚便拿著鞭子去了齊侯的后院, 不顧齊侯的阻擾, 強行遣散一眾鶯鶯燕燕。
齊侯梗著脖子, 怒氣沖沖告狀到老夫人那里,老夫人睜一只眼、閉一只眼。
“騰飛,老侯爺在世時,為娘都管不住昭,這節骨眼上,那丫頭正愁沒人泄憤,為娘不愿去霉頭。”
齊昭不是老夫人所生,乃齊國公原配所出,老夫人是外室上位,齊騰飛也就比齊昭大一個月。
因此,齊昭待字閨中時,向來不把齊騰飛放在眼里。
齊侯,蕭朔眼里一閃而過猙獰,一甩袖子,“算了算了,本侯讓著,反正待不長,正月里鐵定要回秦州。”
老夫人‘嗯’了一聲,“這段時日你盡量避著些,你與靈素夫妻一場,你明日去送最后一程。”
陵墓修建在京郊麓山腳下,明日一早出殯,老夫人暗示齊候避開齊昭,在陵園多待些時日。
蕭朔抬手了額頭,遮住眼里所思,“孩兒知道了。”
兩日后,世子府。
安親王蕭鉉去了封地后,王府便了世子府。
蕭珞珩平時都留宿在世子府里,甚留宿齊國公府,蓋因要與舅父一院子的鶯鶯燕燕避嫌。
府里沒外人,蕭珞央久未見齊昭,埋在齊昭懷里哭訴這段時日發生的事。
蕭珞央有心添油加醋,奈何蕭珞珩就坐在一旁,齊昭睿智,不好忽悠,為此,只略微貶低了一番江晨曦。
“那江氏真把自己當公主了,一個外姓公主,太后百年一過——”
埋怨的話還未嘮叨完,齊昭便打斷了蕭珞央的話茬,“珞央,待年關一過,你便隨母妃回秦州,你父王想你了。”
回京第一日,齊昭不想打罵兩年未見的閨,按捺脾氣和代。
蕭珞央一怔,一聽要隨齊昭返回三面環海的秦州,當即起了反骨。
“母妃!央兒不愿回封地,秦州不如京城好玩,若是父王想央兒,父王可以回來。”
“胡鬧!你父親是親王!親王沒有宣召不得私自回京!”
齊昭臉一變,閨留在京城是做過的最差的決定,毫不長進,秉脾氣皆不如蕭珞珩,留下來只會犯蠢,讓人得了把柄。
蕭珞央最怕齊昭發火,安親王妃暴脾氣遠近聞名,即使父王在,也哄不住。
蕭珞央把目投向作壁上觀的蕭珞珩,“兄長!你替央兒說幾句好話啊!”
蕭珞珩毫不猶豫出賣胞妹,“母妃所言極是,大哥也贊同母妃的提議,央央,你該和母妃回秦州,京城留我一人足夠。”
蕭珞央頓時慌了,母妃與兄長聯手針對,可招架不住,于是腳一跺,哭著跑了出去。
蕭珞珩一個眼神拋給邊的侍衛,侍衛見狀立即跟了出去。
齊昭沒功夫去管小閨,眉頭皺,看向蕭珞珩,“珩兒,你是否也看出舅母之死過于蹊蹺?”
眼下書房里沒旁人,母子倆關起門來說話,自然不用顧忌那麼多。
蕭珞珩其實早就想與齊昭談此事,一直耐心等舅母下了葬,現下齊昭主提出,正中他下懷。
“母妃慧眼如炬,實不相瞞,兒早就察覺舅母這段時日心事重重、思慮過重。”
“舅母之死,兒要承擔一大部分責任,若不是當日顧著向曦和公主道歉,說不定早就察覺偏院異常。”
曾夫人生辰宴上的事,齊候與老夫人都與齊昭說了一遍,蕭珞央也說過,三人各執一詞,但來龍去脈大差不差。
齊昭嫁給蕭鉉二十余年,耳濡目染高門顯貴各種私勾當。
“珩兒無需過度自責,謀害你舅母之人,份絕對不低,你舅母向來與人為善,定是無意中目睹了什麼,才被人滅口。”
被人滅口。
“舅母平日里出的地方無非是相國寺與候府,再不然則是與之好的張府……”
薛靈素早年虧了子,無法懷有孕,因此常年去相國寺進香求子。
相國寺香客眾多,一府主母出行,不了一堆丫鬟嬤嬤,等閑撞不見生人。
須臾,母子倆對視一眼,皆從各自的眼里窺見震驚。
枕邊人,舅父。
不是不可能。
齊騰飛不會親自殺人,但他可能會□□。
齊昭失神,暗忖的猜測太過駭人聽聞,即便對齊騰飛向來沒好眼,但也不能無故栽贓。
半晌,齊昭幽幽出聲,“珩兒,茲事大,你先不要和任何人說,待我回去,和你父王商量一番。”
蕭珞珩頷首,“母妃放心,兒知曉如何做。”
商量完正事,蕭珞珩提及胞妹回封地一事。
齊昭輕聲一嘆,“你外祖母養廢了你舅父,母妃不能再讓央兒留下來禍害,小丫頭片子經不起別人的激,曦和公主大度,但凡與央兒計較,央兒便沒好果子吃,改明個我去一趟公主府,親自去向公主道歉。”
蕭珞珩很想表達曦和公主不是錙銖必較的人,又怕多舌惹來齊昭的疑心,遂,轉移話題。
“母妃,兒的婚事,您作何打算?”
提起蕭珞珩的婚事,齊昭神一振,“我來前去了一封信給崔夫人,崔夫人與我乃兒時手帕,崔家郎名京城,與你最為相配。”
蕭珞珩聞言一愣,來不及多慮,他當即婉拒,“不湊巧,要令母妃失了,曦和公主的兄長有意于崔姑娘,崔姑娘又與公主好,兒不愿奪人所。”
還有這回事?!
齊昭一回來便忙得腳不沾地,又是發落齊騰飛一屋子的鶯鶯燕燕,又送薛靈素下葬,忙了兩日還未得空去約崔夫人。
“既如此,強扭的瓜不甜,珩兒一表人才,不缺郎婚配,母妃再幫你慢慢尋覓便是。”
“母妃深明大義,兒由衷欽佩。”
小年當日,太后回宮,江晨曦先回了一趟公主府,要理一些雜事,晚一日再進宮。
剛把府里下人的年利發完,門房通報安慶王妃來訪。
江晨曦一驚,約莫猜到安親王妃會來找,大概得過完年,卻不想對方如此快。
貴客登門,江晨曦放下算盤,親自出苑相迎。
上輩子只與安親王妃只見過一面,還是孝敬皇后薨逝之時。
如今再見,安親王妃一如記憶里的模樣,穿著紅胡服棉襖,活得恣意瀟灑,模樣年輕,一點兒都不像年過四十的婦人。
江晨曦盈盈一拜,“曦和拜見安王妃,王妃安康。”
齊昭連忙握住江晨曦的手,微微一笑,“沒有外人,公主無需多禮,三年未見,公主出落得越發標志人。”
面對齊昭的夸贊,江晨曦謙虛一笑,“曦和謝王妃夸贊,不知王妃今日登門,準備匆忙,略備茶水點心,還王妃別嫌棄。”
江晨曦把人引進待客的花廳,又令蘭英等人送來熱茶與點心。
齊昭不疾不徐走在江晨曦側,饒有興趣地打量周圍的環境,公主府陳設簡潔,沒有累贅的笨重件,一切不失清雅,梅蘭竹四公子齊全。
齊昭落座到椅子上,開門見山,“若輩分,曦和該稱我一聲阿嫂。”
造化弄人,這丫頭與太子殿下和離,搖一變了公主,此等待遇大周第一人。
江晨曦年歲小,稱呼齊昭阿嫂不為過,奈何不出口。
親自替齊昭斟茶,“王妃今日過來,可是有要事相商?”
寒冬臘月飲一杯補氣的黃芪參茶,暖胃又提神。
齊昭放下茶盞,“今日過來特地替不孝、不孝子向公主道歉,子不教父之過,倆孩子父王不在京城,珞央對公主不敬,珞珩連累公主的名聲,昭很抱歉,再則昭阿嫂一事,又令公主無辜被牽連,昭委實過意不去。”
話音一落,齊昭拍了拍手,外間頓時傳來腳步聲,只見兩名仆人抬來一個厚重的梨花木箱子。
齊昭起走至箱子前,彎腰打開箱蓋,出一箱子的綾羅綢緞,研麗奪目,皆是適合妙齡郎的。
“思來想去,公主不缺金銀珠寶,聽聞公主外祖家經營繡坊,不如送一箱子秦州帶來的綾羅綢緞,給公主添置幾新裳。”
江晨曦眼厲,一眼瞧出箱子里的綢緞乃是秦州最出名的桑制,價值千金。
“王妃折煞曦和了,郡主與世子皆已向我道過歉,前塵往事既往不咎,再者齊候夫人一事,當時我在偏院里,確實容易引起旁人的懷疑……”
江晨曦不愿收下這一箱綢緞,奈何齊昭不容婉拒,聲稱若是不收,回頭便送到宮里去。
最后不得已,江晨曦收了下來,要留齊昭用一頓晚膳。
齊昭擺手推辭,笑說與人約好飯局,還說明日進宮要去拜見太后,屆時會在宮里小住幾日,不差今晚這一頓。
江晨曦見狀,也不再多加挽留,親自把人送出了府。
待返回花廳,令蘭英與夏清點綢緞,“你們倆先挑一匹各自喜歡的,再挑出幾匹明日派人送至忠勇侯府、崔府,還有江晨玉,其余登記造冊送庫房。”
江如海為一夜白了頭,小曹氏聒噪可恨,江晨玉還算有眼力見,且因著江晨玉的這一層關系,王延昌上回撰寫話本子,幫對付盧柳,年關將至,送幾匹綢緞過去也算聊表心意。
蘭英與夏相視一笑,齊齊跪謝。
翌日,一大清早,江晨曦便乘坐馬車,經街宮。
街兩側早已掛滿各式燈籠,還有的商戶在修葺,為正月元宵燈會提前做準備。
一路暢通無阻了宮,年關將至,宮里一片喜氣洋洋,江晨曦特地多帶了幾大袋碎銀,凡向跪拜的宮人,都提前給了賞賜。
一年到頭,宮人就盼著這幾日多得些主子們的賞賜,自然不能吝嗇。
俗話說得好,有錢能使鬼推磨。
江晨曦想在宮里順利過完除夕,大方點總沒錯。
先去寶慈殿拜見太后,在太后那里蹭了一頓午膳,提及安親王妃今日會進宮。
太后笑著頷首,“哀家也好些年沒見昭了,若能留在宮里小住幾日也好,人多熱鬧一些。”
左等右等,未等到蕭詢派人過來,江晨曦便向太后告辭,聲稱要回含元殿收拾。
太后揮手攆離開,“去吧,原本想留你在暖閣住,得虧常嬤嬤提醒哀家,頭一年你得在含元殿守歲,如此才有意義。”
江晨曦悄悄朝常嬤嬤投去激的一瞥,常嬤嬤笑而不語。
回了含元殿,江晨曦站在殿外,沒著急進屋,“夏、蘭英,你們仔細把犄角旮旯搜一搜,但凡有不順眼的件,通通扔掉。”
半月未回含元殿,得當心一些,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無。
“哦,對了,再去福寧殿找一下姜公公,請他送幾只貓過來,含元殿久未住人,缺生氣,若有旁人問起此事,你們只說掃歲。”
蘭英與夏一點即通,各自擼起袖子干活去了。
曦和公主回宮大方賞賜宮人一事不脛而走,不止后宮妃嬪收到了消息,遠在皇宮東南角的蕭詢也聽到了風聲。
他一手,食指上的鴿子便振翅飛,須臾,飛向了天空。
“走吧,那丫頭該等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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