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他為老不尊》第69章 冊封大典
太后推心置腹的一番話令蕭承翊不由自主反省, 他在寶慈殿佛堂跪了兩日,初八那日,他面如常出席了江晨曦的冊封儀式。
冊封儀式在延和殿舉行, 欽天監與禮部、工部偕同辦。
冊封前一日,圣上命崔太傅為冊封使, 禮部侍郎江如海為副使, 二人先行去延和殿,配合儀鸞司與欽天監,送冊文等。
冊封當日, 江晨曦著一襲華服于延和殿門等候, 在禮的唱引下, 面朝正北跪拜, 儀式復雜隆重,一直持續到未時才結束。
期間,江晨曦滴水未進,早起用的牛與面點也已消耗完畢,腹中腸轆轆,華服雖,卻過于厚重, 不知不覺間出了一薄汗。
冷風一吹, 不打了一個寒。
跪拜儀式一完畢, 常嬤嬤便疾步上前,攙扶出了延和殿, 蘭英及時送來一碗紅糖姜茶。
姜茶溫熱,江晨曦接過茶盞, 一飲而盡, 僵的四肢百骸終于慢慢恢復知覺。
常嬤嬤小聲提醒江晨曦再堅持一會兒, 還有最后一道跪拜。
“太后心疼娘娘,特地簡化了流程,無需娘娘額外再跑一趟寶慈殿,在福寧殿與皇上一同等您呢。”
江晨曦不已,“曦兒待會兒定要多磕幾個頭,以報答太后的恩。”
福寧殿,不止太后在,還有幾位朝臣與皇室宗親。
端坐在龍椅上的蕭詢一瞬也不瞬鎖住緩緩而來的江晨曦,他終于等來了這一日,履行了他的承諾,封為貴妃。
江晨曦跪坐在團上,先向太后行三跪九叩之禮,太后眼里帶笑,輕輕頷首,當眾賞了不珠寶玉飾。
“哀家貴妃與皇上盡早開枝散葉,為皇家多添子嗣。”
江晨曦聞言,一臉,笑容恬淡,“臣媳謹遵太后旨意。”
蕭詢看著面若桃花的江晨曦,恨不得攆走眾人,把他的摟在懷里,好好疼一番。
江晨曦抬眸,不經意被蕭詢炙熱的眼神燙得心尖一,睫微,悄悄瞪了他一眼,暗示他收斂一些。
蕭詢勾一笑,偏偏與對著干,嫌棄儀式累贅,心疼心上人,大手一揮,免了江晨曦的跪拜。
“百年修得同船渡,千年修得共枕眠,貴妃與朕之間可跪父母、可跪天地,可夫妻對拜,無需行此大禮。”
江晨曦低垂著首,默默不語。
欽天監與禮部一眾人等面面相覷,他們悄悄向太后,見太后也不反對,遂也睜一只眼閉一只眼。
禮唱罷,“儀式畢——”
蘭英與常嬤嬤一左一右上前攙扶起江晨曦,一行人先回含元殿,伺候江晨曦更。
蕭詢與太后還有事相商,其余人等魚貫出了福寧殿,徑直去延和殿匯合,今晚宴席照舊擺在延和殿。
宴席開始前,姜德一親自提著食盒來了一趟含元殿,未踏進廂房,只把食盒遞給蘭英。
“蘭英姑娘,這是皇上特地令膳房燉了藥膳湯,請務必叮囑娘娘多用兩碗。”
蘭英笑著謝過姜德一,忙掏出一個紅封塞過去,“有勞姜公公親自跑一趟,蘭英一定把皇上的話帶到。”
姜德一客氣推讓了一番,見蘭英堅持,便心安理得地收了下來,心滿意足地離去。
宴席免不了要被敬酒,空腹飲酒易醉。
江晨曦回來便重新沐浴洗漱,這會兒正端坐在梳妝鏡前,由常嬤嬤幫忙拭打理頭發。
蘭英提著食盒踏進臥房,打開盒子,藥膳湯的香味勾得江晨曦肚中饞蟲嗷嗷。
“主子,皇上托姜公公給您送來的藥膳湯,快趁熱用一碗。”
“皇上格外看重娘娘,老奴替娘娘高興。”
常嬤嬤作利落,先把江晨曦的頭發用干布包裹起來,待用完藥膳湯再繼續梳理。
江晨曦笑而不語。
了一天,回來也只用了些干的糕點,聞著清香的烏湯,一鼓作氣用了三大碗。
一刻鐘后,蕭詢親自來接人,江晨曦登上他的龍攆,與他一同前往延和殿。
龍攆上,蕭詢終于得以懷抱人,不顧江晨曦瓣上涂抹的口脂,勾住的丁香,沉淪。
江晨曦一襲明艷的紅,眸燦若星辰,角邊一直掛著笑,被蕭詢按在懷里,任由他胡作非為。
二人齒相依,只余發上佩戴的珠釵發飾叮咚作響。
延和殿,江如海父子落座在男賓那一邊,小曹氏與江晨玉也破格應允赴宴,們母二人在眷席位上。
江晨曦怕小曹氏惹是生非,特地派了夏過來盯場。
小曹氏進宮前,江如海耳提面令切不可行事沖,不能令貴妃蒙。
小曹氏為人貪婪勢利,有心想多要一些好,奈何宮里都是貴人,可不敢胡沖撞。
再加上閨江晨玉寸步不離守在邊,小曹氏有心想結一二貴婦,也被江晨玉攔著了。
何況還有一個眼神一看就不好惹的宮時刻盯著,小曹氏去哪,都在對方的監視之下,委實不自在。
張貴妃只參加了冊封典禮,晚宴并未面,曹貴嬪、劉人等人赴宴,皆備了賀禮而來。
蕭詢與江晨曦一同出現便引起殿眾人的矚目,眾人齊刷刷起行禮。
蕭詢笑著示意眾人平,而后親自牽著江晨曦的手,與一道落座到主位上。
后宮諸人看得眼熱,心里嫉妒之極,奈何面上還不能表出來,一個個強歡笑。
人比人,氣死人,江侍郎家的閨運道真心不錯,怪不得相國寺智空大師夸是大周第一福氣之人。
就沖皇上疼寵的架勢,將來未必不能登上后位。
宴席開始,眾人推杯換盞,挨個上來敬酒。
江晨曦瓣沾了沾杯盞,眾人自然不敢有意見,畢竟貴妃旁邊坐著虎視眈眈的皇上呢。
除非他們不想活了,才會去勸酒。
江如海與江晨宴結伴而來,父子倆有許多話想要和江晨曦說,奈何眼下時機不對,再多的話,當見到皇上霸道強勢護犢子的眼神時,他們也沒了。
江晨曦端起酒杯,一飲而盡,“江大人明日出發云州前,屆時本宮會出宮送行。”
江如海眼睛一亮,有了大閨這句話便夠了,他忙躬謝恩,“微臣謝皇上圣恩。”
“卿平。”
蕭詢趁機夸贊了江如海幾句,又不忘照顧立在江如海后的江晨宴。
江晨宴曾經甚有機會面圣,自打去歲在苑撞見了皇上,事的走向便越來越超出他的掌控。
自己親妹了大周貴妃,皇上了他的妹夫,他猶如雙腳踩在棉花里,漂浮無力,不切實際。
江晨曦悄悄扯了扯蕭詢的袖,提醒他不再嘮叨了,大哥愧得都站不穩了。
蕭詢接收到妃的訊息,笑了笑,打發江家父子倆回去。
又是一圈敬酒后,蕭詢坐了片刻便提前離席,臨走前叮囑江晨曦早日回去,他會在福寧殿等。
江晨曦朝他投去意味深長的一瞥,今夜該明面上第一次真正侍寢。
“曦姐姐!”
曾嬛笑嘻嘻地賴在江晨曦邊,甭管江晨曦是公主還是貴妃,對曾嬛來說都無所謂,反正都能見到江晨曦。
曾夫人糾正曾嬛,“之前你可以稱呼娘娘為姐姐,現下不行,嬛兒,你得稱呼娘娘為姑母。”
曾嬛理不清里面的彎彎繞繞,謝絕采納曾夫人的意見,固執地稱呼曦姐姐。
江晨曦無所謂,見不得小姑娘徒生煩惱,“無妨,誰讓嬛兒與本宮投緣。”
曾夫人笑著搖頭,“娘娘總是慣著嬛兒。”
如今江晨曦了貴妃,一言一行皆到眾人矚目,想要拜見的人也多了。
崔夫人領著崔琳瑯過來拜見,江晨曦笑著與二人寒暄,示意們不用拘束,盡用晚宴。
崔琳瑯落座到江晨曦側,“如今得稱呼曦兒妹妹一聲娘娘了。”
江晨曦微微一笑,握著崔琳瑯的手,與細聊,“琳瑯姐姐私底下照舊可以如從前那般喚我。”
崔琳瑯笑著頷首,小聲問可有不適應的地方。
“了貴妃好也不好……”江晨曦娓娓道來,在崔琳瑯面前,無需顧忌其他,可直抒己見。
宴席過半,蕭承翊借故提前離席,與曾云一同去了曾府,一炷香后,他才出來。
乘坐的馬車還未至府邸,中途便被人攔住了去路,有打更的人送來一封信。
黃三全接過了信,再三確定無毒后,便把信送到蕭承翊手里,“主子,有人托更夫送來了一封信。”
蕭承翊以為是告狀的百姓,展開信紙一看,頓時目一變。
“想要獲悉曾玉瑤病逝的真相,明日酉時,京西云亭山莊一見。”
孝敬皇后的閨名便是曾玉瑤!
到底是何人約他?!
回到府邸,清茗苑那邊早已熄燈。
蕭承翊無暇他顧,無心睡眠,徑直去了書房。
清茗苑,婢春桃輕手輕腳進屋稟報,“夫人,殿下回來了,殿下去了書房。”
盧柳臉難堪,自上一次想利用胞妹盧芽固寵,被蕭承翊狠狠訓斥一番后,他再也未踏足過清茗苑一步。
曾經輕而易舉要來了清茗苑,如今卻因這院子被他嫌棄,如鯁在。
吃一塹長一智,盧柳沉寂了一段時日,晚間也不再眼地盼著蕭承翊回府。
這段時日,江晨曦被封為貴妃,蕭承翊酩酊大醉,心里慪得要死,偏忍著不發作。
萬不能再惹怒蕭承翊,否則太子府里便無的容之地,得再想個法子,重新討回蕭承翊對的歡心。
至于胞妹盧芽,盧柳徹底歇了心思,任由盧芽每日出門晃半日。
憑盧芽自己的本事,想去忠勇侯府攀高枝,無異于癡人說夢,讓去壁再說。
————
翌日,酉時前一刻。
京西大街是平京最熱鬧繁華的主街,酒肆茶館各式店鋪林立。
大街南北朝向,最北通向皇城宣武門,最南直達外城南門,東西向的玉帶河從中穿而過,河岸栽植了一溜排的柳樹。
蕭承翊來到京西大橋下,走近停在橋旁的馬車,他輕輕一躍上了馬車,選了個舒服的位置坐好。
“黃三全,去云亭山莊。”
“得嘞。”
平京的格局是東富西貴南賤北貧,經商的住在東城,當的住在西城,下九流的都在南城,貧困的都在北城。
云亭山莊位于西邊的郊外,馬車載著倆人向城門外緩緩駛去。
待到了莊子上,很快有人前來引領,徑直去了莊子東邊一獨棟的二層小茶樓。
莊子里的仆人掀開面前的零食蓋子,推到蕭承翊面前,圓盤里裝著各式各樣的糯米糕。
對方殷勤地替蕭承翊斟茶,“貴客,請用茶。”
黃三全先替蕭承翊試毒,待茶水無礙,蕭承翊才端起茶盞,也不說話,自顧一杯接一杯地喝茶。
一盞茶后,約定的人來了。
來的不是旁人,正是恢復原本相貌的蕭朔。
蕭朔臉型容長,眉細適中,眼眸含有微微笑意,其下有一對臥蠶,潔的鼻頭,不厚不薄的,相貌與蕭詢相似,卻不如蕭詢英俊。
蕭承翊昨夜一宿沒睡,思來想去能知曉他母后閨名的定是皇室宗親里的長輩,猜來猜去,唯獨沒猜到蕭朔。
他瞠目結舌,“大周律法言明,親王未得宣召不得私自京,侄兒竟不知私下約見的人是平親王,你罔顧大周律法,陷侄兒與不義不孝,論罪該抄家流放!”
蕭朔哈哈一笑,帝王和群臣眼里儒雅風度翩翩的太子殿下,格還是如此溫吞。
“多年不見,承翊——”
“平親王,請你注意自己的份,你該稱呼吾為太子殿下。”
蕭承翊的眼神不如蕭詢,無毫威懾效果,蕭朔不以為然,惻惻地笑,“也罷,太子殿下。”
蕭朔平時很笑,每次一笑,總覺笑容里面摻著點什麼,怪寒磣人的。
他微微嘆氣,看向蕭承翊,眼神肅殺,“你父皇鬼迷了心竅,沉溺于,早晚會耽擱朝政,且你已年過雙十,早日榮登大寶,早日——。”
“咚!”
凳子被踢翻的聲音!
“啪!”
茶杯被跌碎的聲音!
蕭承翊摔碎了茶盞,咬牙切齒,“皇叔如此大逆不道,也不怕侄兒先斬后奏?!”
蕭朔不怕蕭承翊的威脅,起袍子,當著蕭承翊的面坐了下來,替自己斟了一杯茶。
了驚后,蕭朔徐徐說道:“侄兒不是那種背后告之人。”
蕭承翊沉,蕭朔竟如此了解自己,由此可見,他顯然已經被蕭朔暗中盯住,思及此,他忍住憎惡,與之斡旋。
“侄兒不知皇叔如此了解我,敢問皇叔,事關我母后一事,皇叔所知多?”
蕭朔呵呵一笑,“只要太子殿下愿意與本王合作,本王自會把所知的都代出來。”
蕭承翊握拳,沉再三,厲聲回絕,“皇叔,念在叔侄一場,承翊權當今日沒見過您,承翊斷不會接你的危言聳聽,父皇只有我一子,皇位遲早是我的,我何必急在一時。”
皇家無親,蕭承翊來得匆忙,他邊只帶了不會武的黃三全,蕭朔赫赫戰功在,當年單槍匹馬殺了敵國大將,得了平親王的封號。
論單打獨斗,他可不是蕭朔的對手,只能先應付一下。
蕭朔放下杯盞,一眼看穿蕭承翊的虛張聲勢,他心中譏笑,都說虎父無犬子,他二弟那麼厲害的一日,生的崽子不行啊。
“倘若,本王能證明太子殿下真實份,并不是你母后與皇上親生,你又待如何?”
蕭承翊腦袋炸響,瞬間白了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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