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隔十一年，在紀夫人不抱什麼希的時候，終于找到了被拐走的小兒，為了讓佛祖看到的虔誠，莊重肅穆的寶殿里，紀夫人跪在團上，對著佛像絮絮叨叨了一刻鐘。

“小善爹爹活著的時候，一想到小善，就吃不下飯睡不好覺，我亦是如此，這麼多年來，不知流了多淚，頭發也白了不。小善的外祖母，子骨不朗了，在病中也念叨著小善的名字，小善的舅母……”

“好在佛祖顯靈，聽到了我的祈禱，把小善送回了我的邊，婦人岑氏，再無憾，今日特意來寺里為佛祖添香火、塑金。”

剛開始，紀云窈還聚會神聽著紀夫人說的話，到后來，開始在心里數數，算著紀夫人要多久才能結束。

紀云窈和小善跪在團上，都要麻掉的時候，紀夫人這才停了下聲音，磕了幾個頭。

從大殿出來，小善走路慢悠悠的，隔著裳捶了捶。

看見的作，紀云窈好笑地道：“娘親把七大姑八大姨都提了一遍，生怕佛祖覺不到的虔誠和激。”

小善跟著笑起來，“姐姐，你說娘親說了那麼多，佛祖會不會覺得煩？”

紀云窈打趣道：“有可能哎。”

這時，紀夫人從后面過來，“你們兩個，說為娘什麼壞話呢？”

紀云窈笑地道：“娘親，我和小善是在夸您呢。”

紀夫人點了點的眉頭，“你當為娘沒聽到啊！”

紀夫人今日前來，不僅僅是添香火那麼簡單，當年許過愿，如若能找回小善，就會為殿里的佛像塑金。

紀夫人道：“我還要和弘智大師商量佛像塑金的事，寺里的景致不錯，小羊，你帶著你妹妹逛逛。”

紀云窈正有此意，等紀夫人離開，領著小善把清泉寺逛了一圈。

清泉寺是在山腰，上山的時候走了那麼多山路，又在寺里逛了一圈，紀云窈聲道：“要不要去禪房休息一會兒？寺里的齋飯還不錯。”

小善點點頭，“好，姐姐，我還沒吃過齋飯呢！”

紀云窈和小善在禪房里休息，等著齋飯呈上來，然而，沒等到齋飯，卻是等到了謝清和。

謝清和突然出現在這里，紀云窈愣了愣。

謝清和還沒死心，“小羊，我聽說你和伯母來了清泉寺，我就跟過來了，我想和你談談，可以嗎？”

紀云窈心里暗嘆口氣，對著小善道：“你先在禪房休息，我去去就來。”

看出紀云窈和謝清和之間的不對勁，小善擔心地道：“姐姐……”

紀云窈淺笑了下，“沒事。”

寺里不是說話的地方，兩人沿著山間小道，去了寺外。

在一平坦之地停下，站在樹下，謝清和出了聲，“小羊，這幾天我仔細想了想，你所擔憂的有道理，你們是姐妹，我和小善退婚，轉而求娶你，你們姐妹的清譽都會造傷害。可是，你我青梅竹馬一同長大，難道就要為了別人的幾句議論而分開嗎？”

“幾句議論？”紀云窈有些好笑，“清和哥哥，這不是被人非議幾句的事。”

謝清和語氣急起來，“可是，這也不值得你和我分開，勛貴圈子里，姐妹替嫁的事都不見，更何況是我主要向你提親！或者，可以讓我母親改口，說當初和我有婚約人的是你，不就行了嗎？”

解決的辦法不是沒有，可不久前賞梅宴上發生的事，給紀云窈提了一個醒，小善如今不是云水村的六丫，因著，小善連帶著到了別人的關注和審判。

勛貴圈子里像周綰那樣看笑話的人不，可以把堵周綰的口，卻堵不了別人的口，是可以厚著臉皮嫁進謝府，但小善怎麼辦？

如果這樣做了，們姐妹兩個都與謝清和扯上了關系，以后更是讓別人有借口去嘲諷小善。

紀云窈深吸一口氣，認真地道：“確實有解決的辦法，可不管什麼辦法，都會讓小善到不同程度的傷害和非議。”

“清和哥哥，我沒有你想得那麼好，依照你的家世，更應該找一個方方面面配得上你的子。謝府和永安侯府的婚約，其實早在十一年前就該取消的，伯父伯母心善，沒有來退親，那我更不該做對不起伯父伯母的事。”

“如今的謝府，我們永安侯府是高攀不起的，你娶我，對你也無任何助力。”

紀云窈心里清楚，拋卻這些不說，謝清和口口聲聲說要娶，其實連謝太師的那一關都很難過！

高嫁，不是那麼容易的！

謝清和一臉傷地搖搖頭，“這不重要！在國子監讀書，我時常會想到你。我想娶你為妻，想和你永遠待在一起，你現在卻告訴我，讓我和別的子在一起，可在我心里，全天下的姑娘都比不過你！”

“小羊，你為了小善，拋棄了我，那我呢？在你心里，我算什麼？”

面對這樣的謝清和，紀云窈一時不太適應，印象中的清和哥哥一直是君子端方的模樣，從來不會像此刻這樣失態。

紀云窈心里涌出一抹酸和愧疚，“在我心里，你一直都只是我的清和哥哥。”

謝清和像是聽到了一個天大的笑話，“我不信！”

謝清和清楚紀云窈的為人，他強迫自己冷靜下來，“小羊，我知道你這樣做是為了小善，我只想問你一句，值得嗎？如果改日遇到了類似的事，你難道還要再一次為了小善，犧牲你自己的親事？”

“清和哥哥，小善當初是怎麼被牙婆拐走的，你應該清楚，這是我欠小善的。”

說到這兒，紀云窈聲音微微哽咽，“當年小善讓我陪一起出去玩，可我嫌天太熱，騙說我要練大字。如果不是我騙了，如果我跟一起出去了，小善或許不會被牙婆拐走！”

小善走丟的那天起，紀云窈就在心里發誓，只要小善能夠平安回來，愿意付出所有，再也不讓小善到一丁點的傷害。

這是的補償，也是的責任！

紀云窈眸中溢出的淚，澆滅了謝清和心頭的煩躁和怒火，他不能接紀云窈和他分開，可他也說不出讓紀云窈不管不顧自私一點的話。

小善的走失，是紀云窈和紀夫人心中永遠無法愈合的傷疤，這一點，他比任何人都清楚。

謝清和不知道該說什麼，失魂落魄地離開了。

枯黃的草木后面，男子頎長的影若若現。

著謝清和落寞的背影，沈暮朝“嘖”了一聲，他是免費看了一出“大小姐哀拒心上人，苦命鴛鴦被迫分開”的戲嗎？

有時候耳力太好，也不是什麼好事。

沁涼的山風拂來，平復了紀云窈的心，正準備離開，草叢后的一角青袍，落的眼簾。

紀云窈眉心微蹙，“誰在那里？”

嘖，被發現了！

沈暮朝不不慢，沿著傾斜的小道走過來，“紀小姐。”

作者有話說：

現在，男主：吃瓜看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