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架了！打架了！”

冰天雪地里，兩個男人拿著鐵鍬互相對峙，周圍零零散散圍著人，七八舌的在勸架。

“大家評評理，明明就是我先找到的，他非說是他先找到的！”說話的男人顯得有些激，手里的鐵鍬不住地揮。

在他后，還有個婦也在幫腔，赤手空拳的就準備往兩人中間走。

圍著的人誰也沒看到到底他們兩個誰先發現的太能板，就是純粹在這里看熱鬧。

“村長來了。”

陳建民頭疼的看著兩人，“都先把鐵鍬放下，一個村的，像什麼話！”

在村長的要求下，兩人將鐵鍬用力鏟在雪地上，一只手扶著，仿佛隨時都會拿起來繼續打架。

“這太能板到底誰先發現的？”

“我！（我！）”

就知道什麼也問不出來，陳建民練的從口袋里掏出一支筆，還有一個小記事本，“老規矩，抓鬮，同不同意？”

說到抓鬮，這可是村里面的老傳統了，想當初村里分地的時候，這些地遠近不一、地的好壞也不一，怎麼分都不可能讓所有人滿意。

抓鬮，是最公平的，抓到哪塊地就是哪塊，誰也別說什麼，要怪就怪你自己抓不住好的。

“同意！”一個人爽快的答應了，另一個人猶豫了一下，也同意用這種方法。

這個太能板兩人確實是幾乎同時發現的，再扯下去，真打起來對誰都沒好。

“同意就行，都把鐵鍬收起來，真出了人命，到時候村里人都防著你們，看你們以后怎麼在村里過，等以后警察來了，通通抓走！”

陳建民用手指頭蘸下唾沫，從記事本上撕下一頁，再小心翼翼的對折撕開，用筆輕輕的在其中一張上畫個圈。

“有圈的，就能拿走太能板，選吧。”

兩人分別選一個，拿到圈的自然高興，沒拿到圈的說聲晦氣，別的也沒法子。

正在眾人準備散去的時候，洋洋灑灑好幾天的大雪逐漸變小，直到最后，雪，停了。

“雪停了啊。”人群中不知道誰這麼說了一句。

拿到太能板的人顧不上管雪停不停，他得趕去唐清家排隊，這種東西只有唐清會，所以大家都只能等一家一家干。

火車站

梁想已經在考城快一個月了，自從火車停留在這里，他們就沒離開過。

這麼多的人，即使火車站本有存糧，大家也都帶有幾天的糧食，一個月，也足以讓這里變人間地獄。

不管白天黑夜，都不敢睡覺，除非把上能吃的東西都吃完，否則只要閉上眼睛，立刻就會有人過來東西，發展到后來，甚至有人明搶。

剛開始火車站的工作人員和武裝組織還能出來，給大家發放糧食，到后來，隨著雙方沖突的加劇，工作人員和武裝組織不得不退到后臺，兩三天發一次食。

只有發生極其惡劣的況，比如流事件的時候，才會有人出來維持秩序，也只有這時候，大家會配合工作人員抓人，畢竟，誰都害怕下一個死的是自己。

梁想因為是跟人們一起去的工地，回來他們也是一起的，再加上常年在工地上干活，有把子力氣，一群大老爺們聚集在一起，也沒什麼人敢惹。

就是肚子不好。

“我想家了。”靠在墻上，上裹著厚厚的被子，前面是哄哄的火車站。

“誰不想，可是現在你怎麼回家，外面那麼大的雪，也沒車，甚至都沒有導航，出去除了迷路最后不知道凍死在哪，哪還有第二條路。”

在他旁邊的大叔嘆口氣，聞著空氣里說不上來的氣味，陷沉思。

沒等他們繼續傷，約聽到人群變得更加吵鬧，聲音中還混雜著“雪停了”的聲音。

“我聽錯了嗎？我怎麼覺得，好像有人在說雪停了。”

“我也聽到了……”

幾人互相對視，然后從溫暖的被窩里起，探頭向窗外。

原本總是白茫茫一片，什麼也看不清的窗戶，現在被人出來一塊，過這塊玻璃，可以看到外面藍的天空。

就這麼會兒功夫，已經有人通過站臺爬上厚厚的積雪，在上面呼喊幾聲之后，消失在人們的視線中。

“走吧，咱們這離防空也遠，離家也遠，還不如試試直接回家，我這還有個充電寶，一個手機充上電，咱們看著指南針走。”

考城距離他們家不算太遠，更重要的是，他們家就在考城西面，往西直走，錯不了，再難還能比這里更難？

商量之后，他們決定今天不回去，明天早點起，到時候把行李箱里的服被褥什麼的都裹在上，坐在行李箱里，把行李箱當板來，速度肯定比他們走路快。

如果順利的話，說不定天黑之前就能到家。

想著趁雪停回家或者去防空的人不止他們，當天就有一部分人結伴離開了火車站。

了一部分人之后，火車站顯得空曠很多，也冷很多，不過卻比之前更適合生存了，大家都想著離開，沒什麼心思干別的。

因為明天要回家，這天晚上大家都睡不著，更多的還是擔心自己家人現在有沒有事。

第二天，天剛微微亮，眾人默契的起收拾東西，這一走，也不知道能不能活著回家，大家選擇把存的一點糧食全部吃掉，賭一把。

本著不功便仁的信念，所有人都把自己的行李箱拆開，坐在深的那一邊，拉桿就當做桿，為防止有人掉隊，還用從工地上帶回來的繩子把行李箱連起來。

就這樣，一支回家的行李箱隊踏上征程。

“記得不要用大功率的電，只能電燈泡，或者是給手機充電，大功率的話，逆變會直接燒毀的。”

給一家安完太能板之后，告訴他們注意事項，得到肯定回答之后，才離開。

最近唐清每到一家安太能板，就會有下一家過來跟著。

一方面是提醒，下家到自己了，另一方面也算是在保護唐清，確定不會在這家安的時候出意外。

最后一家安的時候，監督人是白睿，這也算是首尾相連。

傍晚，安上太能板的人家都開著燈，有得用當然要用，就在唐清準備睡覺的時候，聽到外面有拍門的聲音，不是拍家的門，是別人家。

外面太黑，看不到，又不敢晚上開門出去，想了想，村里其他人家都有至一個人，出問題也不到上去。

第二天才知道，昨天的拍門聲是外出打工的人回來了一部分，從考城火車站回來的。

到家的時候，人凍得不像樣，要不是家里還算暖和，也有熱水，人說不定都要凍沒了。

沒熱水的人家也在附近有熱水的人家專程找熱水給回來的人保暖。

這會兒好多人都去他們家，打聽外面的消息呢，這還是這一個月以來，第一次有人帶來外面詳細的消息，而不是從收音機里聽的。

“防空我不知道，我們一直在火車站，那里面要吃的沒吃的，后半個月，我看到的就死了有六個人不止，凍死的、死的、被打死的……”

說的時候，周圍的人大氣不敢一下，梁想在的候車室只是眾多候車室里的一個，其他的候車室呢，恐怕不會比這個候車室好太多。

他們和附近的村子，因為雪崩死了四個人，都足以讓村子里的人心驚膽戰，也不知道他們在火車站里都是怎麼熬過來的。

“在那，停水停電，即使這麼冷的天，空氣里也到都是廁所的味道。”

說完，梁想貪婪的喝了口熱水，以前的時候，他最喜歡喝冰水，不管春夏秋冬，喝水必喝冰水，可現在，回來之后，一直在不停的喝熱水，還一定要是暖到胃的那種熱水。

“我們回來的時候，早上天剛亮出發，還沒一個小時，就遇到了狼群，可能是園里跑出來的吧，唯一慶幸的是，它們離我們比較遠，而且還在進食，我們才逃過一劫。”

他沒說的是，他看到狼群進食的分明不是……

到村里，看到有燈的時候，別人不知道，反正他是哭了，晚上泡著熱水澡，在浴缸里一直待到他哥他。

睡覺的時候，好幾次從夢里驚醒，都是夢到因為沒有人守夜、沒有吃的、天氣太冷，他死了。

驚醒之后，緩了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他到家了，不需要守夜，家門鎖的好好的，家里都是他的家人。

“這外面，怎麼覺還不如咱們村呢？這人怎麼都這麼壞。”

“不是人壞，是到絕路了，為了活下去，啥都敢干。”

村長陳建民也在，聽完梁想說的況之后，更加憂慮，他們是在農村，附近也都是農村，大家都有存糧，還能活。

可沒有存糧的人呢？之前下大雪的時候還好，沒人會長途跋涉來這里，現在雪停了，梁想他們敢花費一天回家，遲早也會有別人來他們村。

沒人敢在這樣的環境下，賭一個人到底是好是壞，他覺得，也許是時候，加強村子的安全管理，增強村民的安全意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