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時候, 守著電視看乾隆微服私訪的電視劇，覺得里頭的劇，當大家是傻子, 皇帝日理萬機, 像這般吃喝玩樂還能找個談談，簡直就是狗屁！

魏云從隙之中，看到了面前男人的臉，想必年輕之時，是個男子, 生的很是魁梧高大，同著謝衡說話的時候, 倒是像個老父親似的。

文帝笑說：“這世間, 能讓朕等這麼久的，也就三郎你一人了啊！”

深覺得，謝衡的, 迷的可能不只是小娘。

魏云站在謝衡后, 隨著一道行禮：“見過, 陛下！”

而后, 文帝自然不會忽略那個大個人, 用手指了指問：“哎, 三郎你后跟著的小娘是何人啊？”

今晚是嚇的不輕, 魏云握手里的燈, 沒有說話。

謝衡回頭看魏云一眼, 就給隨便按了一份, 對文帝道：“只是阿姊邊的一個婢, 還不配被陛下。”

“哦？婢啊？”

文帝卻盯著被謝衡擋嚴實的小娘, 示意他讓開：“三郎你護什麼, 朕還沒看到人呢！”

霍小將軍道：“陛下，這人你或許也認識啊！”

“是誰？”

“霍小將軍。”謝衡眼睛略微抬起，冷他一眼，道：“此次，你為東宮舉薦了富家娘子，是想要向陛下討功勞麼？”

他后的娘，姿娉婷，中帶。便是不面，也把那富娘子比了下去，有這樣的人私藏著，謝衡倒是真有私心呢！

聞言，霍正霆蔫蔫的：“陛下，三郎是我債主。”

文帝狐疑道：“霍家舉薦富娘子是三郎的主意？早說啊！那富娘子不過姿平平，做不儲妃的，不過既然是三郎選的人，錯不了，那就給個側妃的頭銜也不算辱沒了。”

如此草率麼？魏云沉片刻，開始想著里頭的關系網。

這東宮儲妃，早定了人選，是那個清河的陳氏貴？

東宮需要一個強而有力的外家，鞏固在朝上的權勢，陳氏是螺釘，而那把鋒利的螺刀，盲猜一下，便是謝皇后吧。

謝衡輕描淡寫，道：“陛下不必這般，或是那富娘子了謝皇后的眼。”

“三郎，干嘛總說這樣的大實話。”文帝有點下不來臺：“皇后的意思，就是朕的意思嘛！”

在蕭家時，魏云便聽聞現在的陛下后宮人數并不多，那是被管的服服帖帖，想必是很畏懼謝皇后，莫非，是個懼的？

文帝咳嗽兩聲，對著他教訓了兩句：“三郎不可在背后議論皇后啊！”

“臣不敢。”謝衡道：“皇后對臣百般呵護，臣激涕零。”

這對話，表面看上去沒啥，仔細一聽，藏乾坤！魏云垂著眼，想抓一把瓜子，搬把小凳子，似乎覺得跪的長久一些也是沒有什麼關系了。

霍正霆倒是被敲打的乖覺了些，不敢放個屁：“臣，什麼都不知道。”

文帝當做沒聽到謝衡的牢，開始教育起霍正霆：“你年紀還小，要回到娶妻，是當娶賢的嘛！不然怎麼幫著治理一大家子人啊！”

霍正霆：“臣謹遵圣命。”

文帝苦口婆心，又道：“三郎你年紀也不小了，可有婚的打算啊？”

額，果然，謝氏嫡子是個百家求得香餑餑。

那宮里，有個青梅竹馬的懷縣主還非他不嫁呢……

快去禍害別人，魏云低著頭，角流出一笑意，藏在帷帽后頭。謝衡就回頭看了一眼，道：“臣，還在等。”

“等誰啊！”文帝好奇的問。

就他這張破…

霍正霆也哄起來，道：“臣曾見三郎懷中有一個荷包，好似是小娘之！”

深夜里，魏云的耳邊有涼風而過，謝衡下頜繃到：“霍正霆，請慎言。”

抬頭，落一雙又黑又亮的眼眸里，此時，那眼里，倒是有。

“什麼！三郎還會藏小娘的私啊？哪家小娘啊？長得如何啊？帶出來見一見。”

魏云一抬頭，就瞧這謝衡轉，深深的看一眼，他的緋聞八卦，關屁事……

眾人進了道觀。

本想開溜，可惜文帝高調在上頭了座。現在明面上是謝氏的奴仆，就被劃分到謝衡后的位置上，實在是已經在翻白眼了。

夜還未深。

正是把酒言歡的好時候，文帝在宮中拘束，覺得外頭的空氣都是鮮活的，呼吸之間暢快的很，雖不能飲酒，便喝著手中漿：“三郎，你的婚事向來是在朕心頭的大石頭，你這般風采年郎，實在是只有朕的公主可配，朕知道，你是看不上那懷縣主的，回宮這些日子，你們都沒有說上三句話吧？”

謝衡應是，轉將杯中漿放到的跟前。

魏云很是不想理他，拿手把漿推了推，又不是阿貓阿狗，還要投喂的，不喝。

謝衡見此狀，手指挲在漿上，拿起來自己喝了干凈，凝視片刻后，又轉回去。

腦袋里就停留著他對自己笑的不壞好意的樣子，瘆人的很。

“淮懷縣主你不喜歡，那再看看別人嘛！”論起拉紅線，文帝是專業的：“三郎，你可見過那個蕭氏的小娘啊？你覺得如何？”

堂姊，和謝衡？這陛下，真是點鴛鴦譜！

魏云心中吐槽，他難道看不出來這蕭錦繡和霍正霆是一對，怎麼，反而想撮合謝衡？

謝衡不接話，一副漫不經心的樣：“陛下此番出宮，是所謂何事？”

“別岔開話題。”文帝：“朕是在問你對蕭家娘子的看法，還不速速答來，不然就是欺君啊！”

又是一陣沉默后，謝衡道：“若是陛下膝下有公主，臣就不會有現下的困了。”

那是他不想生麼，文帝嘆道：“朕何曾不想有位公主長伴側，不用子順，也不用端方有禮，像是蕭氏的。”

霍正霆聽了，豎起耳朵：“蕭家娘子，可任的很，不止，陛下說的又是何人？”

文帝咳嗽一聲：“這也是你能問的！”

謝衡倒是輕笑一聲道：“霍小將軍怕是沒有見過，當年的蕭家公子。”

“可是云娘子的生母？”

“霍小將軍。”謝衡話中帶了一警告：“你可是對蕭家之事，廖若執掌，都這般了，你還向陛下賜婚你和蕭家小娘子麼！”

文帝大手一拍：“朕說呢！怎麼騙了朕到了郊外道觀，霍正霆，原來是你看上了I蕭家娘子，不舍得進宮！”

霍震霆撲騰一聲跪下，說自己和蕭家是鄰居，如何云云。這一討論，便也不再提起跪坐在謝衡后的小娘了。

聽到后半場，著實發困，昏昏睡。

陛下何時走啊？他明天不用上朝麼！

真的好想睡覺。魏云看著眼前的背影，像是一道高山擋在跟前，過這，那頭就是刀山火海，權侵朝野。

漿上了第三，話題又重新回到謝衡的婚姻大事上。

文帝子嗣，對這位子侄，看得同自己孩子一般重要：“那東宮如今已快有儲妃，三郎，你何時娶新婦啊？”

謝衡看著前方，跪下來道：“陛下！匈奴虎視眈眈，威脅中原，臣請戰！”

月被烏云遮住，火把熊熊燃燒著。

文帝抬起腳，往霍正霆肩膀上踹了下，怒不可遏：“霍家小兒啊！早知你會帶壞三郎，當初就不該你去江南接他！現在好了，三郎都要去戰場了！可是如愿了？”

這，關他們霍家嘛事，霍正霆百口莫辯：“陛下！明斷啊！”

“俗話說的好。”文帝還要踹第二腳：“近朱者赤近墨者黑，三郎就你一個朋友，你就如此對他？三郎，可是謝氏三代傳的嫡子啊！”

謝衡道：“還請陛下恩準！臣隨霍小將軍出征匈奴！”

就這麼個病殃殃的小板，殺敵？文帝一揮廣袖，道：“莫在說了，朕頭疼！”

謝衡長跪不起：“還請，陛下恩準！”

文帝已經面威嚴之，開口罵道：“豎子！朕來這道觀是要接你要回宮去的，可不是讓你去戰場找死去的！你和皇后之間不勝愉快，朕知你心中在怪我們，讓你在江南住了這麼多年，可現下不是回來了麼？”

謝衡眸中閃過冷意：“我阿父臨終前，曾對我說，先有我謝衡，才有謝氏。”

謝皇后不僅要管陛下，還管侄子的人生自由？

這名門族之間的斗爭，可比小門小戶的鬧騰的厲害，前一世看多了家族為產爭奪，也得贊一聲，這素未謀面的謝皇后是奇人啊！

那晚，都忘了是如何回的院子，只知，一大早醒來，躺在道觀的床榻上。綠告訴，是謝家三郎送回來的。

“那他人呢？”

“謝家的主公，他人當晚是隨著陛下回了宮 。”

稻田里的水渠，已經正式投工作，向附近的農家買了些糧食，送到魏家酒樓。

一過就是四日后。

謝衡還不曾從宮里回來，魏云依舊去陪著謝。

謝替斟茶，同道：“這些天，你都避這主公走，”

要怎麼面對他，激涕零，在城眾多娘里，偏偏看中了這個兒？

魏云做不出這樣的事：“阿姊，我主公本無干系的。”

“往后倒是不必躲了。”謝又慢慢道：“陛下已應允主公同霍小將軍一道出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