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半夜, 下起了很大的暴雨，司馬云并沒有睡沉。

在雨聲和颶風聲中，還聽到了一旁的聲音, 這時候謝衡已經起。

有人來謝衡出去, 零星之間，聽到了發大水幾個字。

“殿下，在里頭安睡，你守著片刻不離，等我回來。”

“是, 侯爺。”是那個影子的聲音。

外頭的天還未亮，司馬云從謝衡離開后就再也睡不著了。

“影子, 你可有聽到什麼聲音？”

影子站在外頭, 隔著紗窗，道：“除了風雨聲，殿下還指的是什麼？”

或許真是颶風的影太大, 總覺得耳邊有人在哭似的。

可是這是徐氏的本宅, 又有誰會在風雨夜里哭泣。

司馬云披上裳, 拿了牛油燈, 站到門口, “你當真沒有聽到哭聲？”

影子卻搖了搖頭, 見司馬云要走出來, 阻止了：“殿下, 外頭風雨太大, 侯爺吩咐過, 在他回來之前請您莫要離開這個房間。”

影子是知道司馬云有癔癥的病, 但是在江南好多日子, 都不曾見發作過, 一時間也拿不準注意。

見司馬云推開一道門，站到了他跟前：“你是侯爺留下護衛我安全的，若是這屋并不安全，那又如何？”

影子詫異的看了一眼，手放在腰間的佩刀上。

“村里的十殿閻王被大水沖塌了墻，徐氏族人了侯爺一同前去，殿下，可是要去尋侯爺？”

“嗯，你帶路吧。”

琢磨一下，若是這位皇太當真在這屋里，有了閃失，他們同樣沒法向鎮北侯代。不如，將皇太帶到鎮北侯邊，更為妥當。

倒是讓司馬云沒想到，這十殿閻王道觀跟前，并沒有積水，站著許多的徐氏的族人。

他們臉上均是一臉焦急的神。

“莫非是，侯爺出了什麼事？”司馬云腦子聯想到第一件事，該不會是謝衡被大水沖走，徐氏的人才會如此張的麼。

想到了這，又猶豫了下，要真是謝衡被大水沖走，是要笑呢，還是要哭呢？

看在謝衡還是未婚夫的份上，還是流幾滴眼淚表示一下。

正要咳嗽幾聲，醞釀下緒：“侯爺，忠心為國，放心。”

謝衡穿著蓑，水珠從他好看的側臉滴下來，面無表：“殿下，站在此做什麼？”

司馬云在心里念了句，果然禍害千年，司都不敢隨意收謝衡啊！夭壽。

“拜見！皇太！”

徐氏族人發現了司馬云，都到外頭來迎接了。

司馬云抬手：“各位不必多禮。”

進殿的時候，司馬云看到了十殿閻羅金像頭上，有一個大窟窿，正在滴答滴答的雨。

“不是說，發大水了？就這？”

非常不可思議，這居然讓徐氏家族老小都沖出來了，還要驚謝衡。

謝衡已經到了司馬云側，攙扶的手：“此是徐氏祭祀之地，颶風吹倒了大樹，正巧砸在了屋頂上頭。”

司馬云應了一聲，徐氏的人果然夠虔誠的，一個十殿閻羅道觀，居然能重視這樣。怎麼不見他們對災民有這般的熱心腸？

“殿下，是睡不著麼？”

“我在屋聽到些聲音。”司馬云踉蹌了下，差些摔倒。

是謝衡眼疾手快抱住。

徐氏的族長到跟前：“此危險，還請皇太和侯爺，暫避。”

司馬云看著眼前老人：“你是徐氏的族長？徐昌壽是你何人？”

“殿下，這是徐昌壽的阿父。”謝衡明顯是認識眼前人的：“徐公年紀大了，也還是早些離去，這里留給我等置。”

徐公卻是不可能，拄著拐杖，親眼看了人將十殿閻羅道觀上的大窟窿補上，才肯走。

司馬云也不想一個人回屋，在這個地方，本睡不著！

隨著謝衡到了一側，看著人過來施工。

“侯爺，可是信靈異神怪之說？”

“不信。”

司馬云笑了下，道：“那是，侯爺都趕在我吃食中下藥，可見是個心大的。”

謝衡似乎是知道要說什麼，并未言語。

曾經對下藥是真，但是今后是不會了。他曾經仔細問過那藥是否會給人留有后癥，得了準確的消息不會，謝衡才安了心。

聽影子傳來消息，在江南這段時間，司馬云也不曾發作過癔癥。

“殿下，在屋聽到了什麼？”

“一個男人的聲音，在同我說。”司馬云的目從十殿閻羅，轉向謝衡。

“他說了什麼？”

司馬云卻不怎麼可說了：“反正，害得我睡不著，那屋子不干凈。”

關于那屋子為嘛會不干凈，在第二日，得到了想要的答案。

因為這個屋子吧，原先，哎，就是這麼正好呢，是謝和徐昌壽的婚房。這麼一聽，司馬云更覺得膈應的慌。

問了謝衡：“怎麼，先前你就是知道的？”

“嗯。”

司馬云看著謝衡這一臉淡然，心里就非常的來氣。

謝衡并沒有察覺到，他道：“這是徐氏的本宅，阿姊也在這里住過，殿下是覺得有什麼不妥？”

看向他：“不必了，反正我們馬上就要離開。”

說罷，再也不想和他說一個字，真是太累了！

但是吧，計劃永遠趕不上變化，此次颶風摧毀房屋的規模比往年更猛烈，謝衡和司馬云就滯留在了淮南郡。

暴雨連著下了兩日。

司馬云從位置上站起來，走到影子邊，出他腰間的佩刀。

方才又聽到了那聲音：“給我出來！”

謝衡聽到司馬云犯舊疾的當刻，就從村里趕了回來。

等他回到屋，已經有個郎君被捆綁著，跪倒在司馬云的跟前。

見他低著頭，說著幾句話。

謝衡皺起眉頭：“這是何人？”

司馬云：“徐昌壽的弟，侯爺還看不出來麼，這兩天，都是此人在裝神弄鬼。我已經通知徐氏族長，還請侯爺坐下來，陪我看出好戲。”

等了徐氏族長徐公到，看到子被捆綁，“皇太，此子神志不清，說的都不可信啊！”

司馬云道：“看來徐公是知道這郎君說的是何話了？”

青年郎君抬起頭：“我徐昌壽死的好慘那！”

對，就是這話，漂在了司馬云的耳邊，整整兩日！

但是說到點子上，不覺得徐氏的人很奇怪麼？一個徐昌壽掛了，另外一個小兒子也腦子有問題，干啥咧，是被詛咒的家族麼？

司馬云走到徐賀壽的旁：“你為什麼說，徐昌壽死的好慘？莫非，你知道其中的？”

“皇太，子只是一個癡傻兒，說的話不能信啊！”

司馬云沉了下，道：“你不是把我當做來了謝阿姊，所以才會出現在那個屋子里？可是想告誡我些什麼？”

徐賀壽：“阿！快逃！”

他若是將自己當做徐昌壽，死去的兄長，為何要謝快逃？

這個徐氏是當地的名門族，可這麼多年朝廷撥下來的救助款，每一年還是會有很多的百姓被洪水沖走，若是徐氏真的用心在做工作，還會搞出個豆腐渣工程？

邏輯提醒司馬云，有一種可能，整個徐氏都在說謊，他們并不在意颶風和洪水會沖走百姓的生命，反而卻關注一個十殿閻羅道觀。

等到夜，司馬云打算和謝衡一道再去一趟，看個究竟。

謝衡聽了的意見，說起了一件事：“林郡之在戶部查謝皇后宮中的賬目，和這淮南郡的徐氏，多有往來。此次懷王造反，謝皇后在其后支持了大筆軍餉，有可能和徐氏有莫大的關系。”

或許，當年徐昌壽之所以會死，是因為勘破了其中的奧，被人害死的。

而后，那個徐家子，早年也是正常的，多半也是被人下了藥。

謝阿姊能離開徐家，是徐昌壽先前就安排好的，那麼，這一筆數目龐大的救濟款，又被徐家的人藏到了哪里。

司馬云已經換了一更適合夜行的裳。

人站在十殿閻羅象之前，故作神道：“謝衡，其實在我遇見你那一日的時候，司馬云便已經死了。”

謝衡一愣，似乎是不太相信眼前子說的話。

“遇見你那一日，也是這般暴雨，我被司抓到十殿閻羅跟前。”司馬云定定地看著他：“你不用這麼看著我，我說的都是真的。”

謝衡點頭：“你并沒有任何理由騙我。”

這樣向來，也從來沒有騙過他。

道觀里，司馬云在十殿閻羅跟前跪下來，磕了三個頭：“我本不是存在這世間的人。”

他的目挪移到的臉上，想要看穿的想法一般。

那句，那你到底是誰，已經變得不重要。

司馬云已經拿起匕首，在十殿閻羅的象上，狠狠刺下去，出里頭的黃金真。被徐家藏起來的救濟款，年累月的金子融化到了一起，以神佛的面目，再次出現在人們的眼前。

謝衡道：“云娘，不管你是誰都不重要。”

司馬云沒說什麼，將匕首還給他，離開了道觀。

心道，這人怎麼這麼死心眼，都把話說到這份上了，還不就是一個意思。

想要和他退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