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辰時，趙副將帶著兩個兵卒不不慢的下了礦山。

“客人，今天也有羊舌，來吃一碗啊！”孫氏笑著招呼，按想，昨天趙副將沒吃羊舌，今天怎麼也該吃一回了。

趙副將卻皺皺眉，昨天早上吃了那麼多炊餅，晚上又跟同僚喝了不酒，這會兒他沒什麼胃口。

“來坐吧，您可好幾天沒來吃我們的羊湯了，我們這小本生意，不容易。”孫氏說著，就把他們三人往攤子里面請。

這麼熱，再加上確實有幾天沒吃羊舌了，趙副將便往里走了兩步。

就在這時，他后的那個長臉兵卒忽然道，“咦，今天小娘子家竟然做了粥。”

孫氏聞言，恨不得上那個兵卒的。

那個兵卒也是恰巧看見，隨口一說。

趙副將卻上了心，粥，什麼粥？

他扭頭往對面看去，只見還是那個大砂鍋，不過今天砂鍋里燉的卻不是，而是一鍋白米粥。

米粥咕嚕咕嚕的冒著泡，似已熬出米油，看著清淡至極，但一獨屬于白米的香味卻隨著風悠悠飄來，讓人心肺都為之一清。

趙副將腦子還沒反應過來，已經往姜云珠的攤子走了。

“客人，別走，羊舌都給你撈出來了，客人！”趙副將已經走了，孫氏瞪著眼站在那里。

好一會兒，把羊舌泄憤一般的扔回湯鍋里，這生意沒法做了！

陳氏也一直盯著趙副將呢，今早姜云珠說要賣粥，的心就咯噔一下，粥有什麼好喝的，能賣地？

結果姜云珠的粥一出鍋，還真有不買的，看著賣的竟不比炊餅差。

不過還是很擔心趙副將買不買賬，他才是大主顧呢！

剛才趙副將要往孫氏的攤子去，都快絕了。

這會兒趙副將又過來，臉上的表還沒調整過來，有些別扭的問，“客人，今天有生滾牛粥，要不要嘗嘗？”

“生滾牛粥？”聽著就熱乎想喝。

“是的，這種粥最是暖胃養人。”陳氏跟姜云珠學的說法。

“好，給我來一碗。”趙副將干脆道。

“我也要一碗。”那個長臉兵卒還想著，若只是白粥，他就不喝了，沒想到是什麼牛粥，這他得嘗嘗。

“我也要一碗。”另外一個兵卒跟著說。

“好，三碗生滾牛粥。”陳氏滿臉興的對姜云珠喊。

“好，稍等，馬上好。”姜云珠脆聲應道。

隨后麻利的拿出三個小砂鍋放在爐子上，把白米粥舀到小砂鍋里，待米粥冒泡以后，將油、鹽等調料放進去，隨后將準備好的牛撒、打散。

五分鐘，牛變，撒上蔥花，三碗生滾牛粥就做好了。

整個過程，如行云流水一般。

趙副將三人看做粥，聞著那粥的香味，就覺得那粥肯定會好喝了。等那粥端上來，仍舊咕嘟咕嘟冒著泡，所有米粒全部開花，牛的香味跟蔥香、米香混合，他們都咽了一口口水。

用勺子舀一勺米粥，米粥糯，谷香濃郁。

吃一塊牛，牛，說不出的鮮。

粥很燙，要小口小口的喝，也似乎只有這樣，才能慢慢品出這粥的味道。

三碗粥喝完，三個人都渾暖融融的。若說那胡辣湯是霸道的讓你神一陣，這生滾牛粥則如暖泉，讓你心從里到外都舒暢起來。

“這可是個好東西，下次也讓他們嘗嘗。”趙副將咂咂道。他說他那兩個同僚，他們酒量不如他，這會兒估計還頭暈眼花呢，若是能喝上這麼一碗粥……

不對啊，為什麼要等下次。

“這粥能給我做上兩份，我帶到山上去嗎？”他問姜云珠。

“當然。”姜云珠道，如果他肯出錢，甚至能找人給他送到山上去。

外賣嗎，可以的！

“嘿，這下他們得好好謝謝我。”趙副將一拍大笑道。

姜云珠立刻煮粥，怕路上散了粥的香味，連砂鍋一并遞給趙副將。

趙副將也不用后的兵卒，自己拎了兩個砂鍋。他的手大似扇，拎著兩個砂鍋毫不費力。

長臉兵卒付了錢，他邁開長，朝山上去。

他的速度很快，等到了山上，打開砂鍋蓋子，里面的粥竟然還在冒氣泡。

“這是哪里的粥？”一個瘦削姓李的副將問。

“肯定不是咱們廚房做的，咱們廚房做的，狗都不吃。”黑臉姓包的副將道。

“那你天天吃廚房做的飯，豈不是狗？”瘦削的李副將笑問。

這話一出，三個人全笑了。然后又忽然止住，他們的腦袋啊，昨晚喝的確實有點多，這會兒疼著呢。

“喝粥，喝粥。”李副將道。

拿勺子喝了一口粥，“趙哥，這粥好啊，看來這回我得謝謝你，還知道給我們帶粥。”

“我有什麼好事沒想著你們。”趙副將一翻眼珠道，臉上盡是得意。

不一時，兩碗粥喝完，李副將、包副將渾舒泰，意猶未盡的用勺子刮著鍋底，太好喝了，沒喝夠啊！

陳氏收了長臉兵卒的錢，臉上滿是笑容。

一邊收拾東西，一邊對姜云珠，“今天咱們的粥做多了，我還以為要剩回去呢，誰想到那客人自己吃了三碗，還帶走兩碗。”言語間全是沒浪費東西以及賺了錢的喜悅。

姜云珠其實想說，那多的兩碗是給姜家人做的。昨晚他們一家忙活到半夜，今早又那麼早就起來了，每個人都只睡了三個多小時，正該吃碗牛粥補補。

算了，賣了就賣了。

陳氏這時又問，“咱們明早賣什麼？賣牛粥，還是炊餅，還是其他？”現在全聽姜云珠的。

“如果鎮上有牛，就還賣牛粥吧。”姜云珠道，想喝牛粥。

現在定的生意方針是，胡辣湯跟油饃頭長期做，這個主要賣給百姓。炊餅、牛粥或者其他的東西則換著來，想做什麼就做什麼，這樣做的有趣，客人也會覺得有新意，何樂不為。

今天他們運氣真不錯，鎮上的攤竟然又有牛，姜云珠買了兩斤，決定做，嗯，不做生滾牛粥了，忽然想喝蛋牛粥。

夜已經很深了，長石村萬籟俱靜，只有村頭姜家還點著燈，煙囪有熱煙冒出。

不遠的道路上，忽然飛奔過來兩匹馬，馬上坐著兩個人，他們一黑，似乎跟這夜融為了一。

很快他們就到了長石村村頭，看見了姜家的燈火。

“好香啊！”楊晟提了提鼻子，往姜家院里看去，肚子也跟著咕嚕嚕了起來。

沈鳴也看向姜家的院子。

“已經到武陵礦了，不如我們就在這里借住，然后再慢慢打聽消息吧。”楊晟提議。

“我看你是想吃人家的東西吧。”沈鳴冷冷的揭穿他。

楊晟嘿嘿笑了，翻下馬，扣響了姜家的大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