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寅時，也就是剛三點，姜家人就起床忙碌。

他們放輕了作，怕吵到借宿的客商，可沈鳴跟楊晟是什麼人，他們那邊剛起床，他們就醒了。

楊晟看看外面的天，這麼早？

再往院中看，只見暖黃的燈火中，四五個人影在廚房忙碌著，胡辣湯跟油饃頭的香味隨風飄來。

“比得上咱們麒麟衛了。”楊晟察覺到沈鳴也醒了，嘀咕道。起得比早，睡得比狗晚。

卯時，姜云珠的攤子剛支好，就來了三個意想不到的客人。

趙副將是認識的，他旁邊那兩個副將卻沒見過。

“客人今天怎麼這麼早？”詫異的問，前幾天趙副將都是等辰時才來的。

“今天礦山上有點事……哎，忘了把你的砂鍋給你拿來了。”趙副將卻沒說什麼事，見到姜云珠攤子前那個冒著熱氣的大砂鍋，忽然想起來道。

“沒事，客人什麼時候方便什麼時候給我拿下來就行。”姜云珠說。

“你們兩個也是，給你們帶粥，你們不想著把砂鍋給人家拿下來。”趙副將埋怨邊那兩個人。

“我是想著來著，想今天再來喝一碗牛粥，順便把砂鍋帶下來，誰想到汪將軍大半夜的清點倉房，我都給忙忘了。”瘦削姓李的副將拍著腦袋道。

“這是干什麼？好好的清點什麼倉房。”黑臉姓包的副將問。

“誰知道。”李副將道。

“不關咱們的事，喝粥喝粥，昨天那粥我都沒喝夠。”包副將著手道。

“三碗，牛粥。”趙副將想了下，還是沒想起那牛粥全名什麼，便只道牛粥。

“客人，昨天你們吃的是生滾牛粥，今天我準備的是蛋牛粥，是否……”

沒等姜云珠說完，包副將就道，“就吃蛋牛粥，我聽著里面有蛋呢，肯定比昨天的還好吃。”

“就你那點出息。”李副將聽了，嘿嘿直笑。

旁邊陳氏也忍不住笑了，發現，這三個人雖然看著兇，但卻不像其他當的那樣盛氣凌人，反而有趣的。

姜云珠則麻利的做起了蛋牛粥。

昨天買的牛，沈鳴跟楊晟吃了一些，幸虧今天這三位來的早，不然還真不一定能吃上這牛粥。

還注意到一點，剛才那個瘦削的副將說，汪將軍半夜清點倉房？

汪將軍，這里的守軍最高級別就是一位將軍，聽說姓汪。

他半夜清點倉房……

信息太，姜云珠沒思路，不過忽然想到，礦山、鐵礦，鐵這個東西，在這個冷兵時代可是非常敏且重要的。

那麼，沈鳴是為了鐵礦來的嗎？

姜云珠覺自己抓住了點東西。

腦子里想著，手上的作卻不慢，不一時，三碗蛋牛粥做好了。

依舊是三個砂鍋，咕嚕咕嚕的冒著氣泡。

“我就說這加蛋的肯定比昨天的還好吃吧！”包副將指著砂鍋里的粥道。

“你還沒嘗呢，怎麼就知道了。”李副將似乎特別喜歡嗆他，立刻問。

“還用嘗，看就知道了。”包副將撇撇，一臉你沒見識，我不認識你的神。

今天的蛋牛粥加了蛋，金黃的蛋花在的牛跟晶瑩的米粥里，看著的確比昨天盛得多。

“我嘗嘗。”趙副將嘗了一口，太好吃了！

其他人也顧不得說話了，各自拿起勺子喝粥。

也不知道姜云珠怎麼做的，這蛋，的打，牛，香的就只剩下香了，就連那白米粥似乎都變了味。

一砂鍋粥，好像爭著搶著往他們肚子里跑似的。

沒一會兒，三人就將粥全喝完了，舒服的拍拍肚子。

“好喝。老板，你們中午還賣嗎？”包副將問，若是還賣，他依舊過來吃。

“抱歉，客人，我們中午不出攤。”沒等到包副將出失的表，姜云珠就話鋒一轉道，“不過我們可以給你們送到山上，或者山腳。”

“什麼意思？”趙副將聽得新奇。

連陳氏都看向姜云珠，這閨，說什麼呢？

其實昨天趙副將說想打包兩份牛粥，姜云珠就有這個想法了，外賣，正適合現在的況。

一直賣早飯太辛苦了，早晚要轉型的。

以后想做午飯、晚飯的外賣，就是一葷一素、兩葷一素或者兩葷兩素的工作餐，當然，多加錢也可以點小炒。

現在賣早飯，目標群是山上那些礦工。

做外賣，則主要針對山上那些月銀比較高的將士跟工匠。

之前就聽姜城說過，山上有給守軍跟工匠準備的食堂，是免費的。那個水平，雖然姜云珠沒去吃過，可看集市上這些士兵還有趙副將就知道了，有免費的他們不吃，卻經常來山下吃這花錢的，可見那免費的估計不怎麼樣。

這就是市場，而且是很有潛力的市場。

一碗胡辣湯加油饃頭才賣三文錢，可一盒工作餐能賣多，一個小炒賣多？價錢翻著倍的往上漲，賺的錢自然也就多了。

而且最主要的，做外賣不用花錢弄店面。

姜云珠把自己的想法跟趙副將說了，可以點菜，也可以定套餐，約定好時間，中午他們會把飯給他們送到指定的地方。

趙副將聽著新奇不已，“還可以這樣？”

“真能點菜？我想吃溜腸，想吃好幾天了，姑娘你的手藝，我相信。”包副將趕搶著道。

“看你想吃的這個菜……”李副將一副嫌棄的模樣，然后眼的問姜云珠，“能做魚嗎，什麼魚都行，我們廚房做的那也魚。”想起來李副將都心疼自己。

食堂做的那個魚，又腥又木，連貓都不吃。他這麼一個吃魚的，可太難過了。

姜云珠挑了挑眉，巧了，最拿手的就是做魚。

“你們兩個。”趙副將瞪著牛眼怒其不爭的道，搶什麼，他還沒點呢！

“客人你想吃什麼？”姜云珠問他。

趙副將其實也想吃魚，吃溜腸，剛包副將他們一說，他口水都要流下來了。可他們倆已經點了，他也不能再點。

一時想不出，他干脆拿出一塊銀子遞給姜云珠道，“也不拘什麼菜，要辣的，越辣越好。”他喜歡吃辣，但食堂做的本不夠味。

“好。”姜云珠接過銀子，掂了掂，約莫有半兩多，“等我中午把菜給你送過來，一并把剩下的錢找給你。”現在也沒想好給他做什麼菜，這要到鎮上去看看有什麼材料才能決定，自然，也沒法現在定價錢。

“找什麼，先放在你這里，以后不得跟你買飯。我今天上就帶了這些，先吃著，等吃完我再給你。”趙副將不在乎的道。他不怕姜云珠跑了。

再說，就算跑了，也就半兩銀子，本不算什麼。

有他帶頭，李副將跟包副將都拿出一塊銀子遞給姜云珠，說詞跟他差不多。

姜云珠一一收下，記好哪塊銀子是誰的，準備等回家弄個賬本，省的弄錯了。

等他們走后，陳氏看著那三塊銀子直發愣，就這麼就得了將近二兩銀子？說出去誰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