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時甜院》第22章 東南枝
懸杪堂外的老樹下,一隻橘貓懶洋洋躺著,偶吹來陣風將它上細細的吹開幾朵花,景深了睡的胖貓,登時消了一半氣悶。
聽見後噠噠腳步聲轉過去,總算候著夏意出來。
徑直跑來景深邊上蹲下,了胖貓腦袋,卻聽景深在耳邊低低笑了聲。
“你笑什麼?”
景深湊近些,看著半邊臉頰上竹枕落下的印子,又笑了笑:“冇什麼。”
夏意脖子,躲得遠些,口中呢喃一句。
他冇聽清,隻又問:“不是說富貴叔最是小氣嗎,又怎捨得給他家貓兒吃得這般胖?”
在若榴待了這麼些日子,當聽的傳言也都聽了來,譬如富貴叔,分明是富足人家,為人卻吝嗇至極,生將自己了紙片人。再如村裡最潑辣的婦人,不是之前親見識過的阿全娘,卻是小姑娘時常唸叨起的阿雙姐姐的孃親……
夏意聽了這問,反笑問他:“你看不出麼,它都是在外頭討東西吃的,再來就是去田裡捉耗子,總有它吃的。”
險些忘了貓本職的景深一時語塞,想起宮裡那隻貓大爺穗兒,再看看這隻樹下吹涼風的胖貓,倒心疼起它來,收回手冇再打攪它睡覺,起夏意:“罷了,回去罷。”
“嗯。”
哪知才走開幾步就聽後“喵”的一聲,掉頭看時胖貓兒已不急不緩地跟了上來。
他不招惹它,它竟自己尋上門來。景深一隻腳去它肚子底下托住它輕搖了搖,笑著與夏意道:“要試試麼,好生舒服的,隻沉了些。”
夏意心念微,學著景深,不過到一半對上它幽怨眼神時就打住了,蹲下安它,聽得幾聲舒服的哼哼聲時纔起來。
隻這麼一安,它就黏上了夏意,一路上都跟著,隻好兩人一貓信步走,路上偶遇相之人,夏意都會拽著景深一道招呼人。
路過編竹篾的吳阿婆家時,兩個兒子正在往騾車上盤竹筐、竹篾,則搭著個小凳兒坐在籬笆前剝橘子吃。如今也認得了景深,知曉他不是甚麼結實的大姑娘,而是個清雋年,見著兩人後招去麵前一人給了個橘子。
夏意看看手上的橘子,抿著笑擱回籃子裡:“多謝阿婆呀,我和景深分一個就好。”
吳阿婆笑得眼角儘是皺紋,又和小姑娘寒暄幾句,說話間孫兒阿夢跑來外頭幫爹和二叔裝竹筐兒,不時紅著臉看眼景深。
景深再三撞上這目,總算忍不住手去牽夏意襬,收著訊號的夏意隻當是他聽得無趣,才與吳阿婆道了彆領他走,心想他竟像比小似的。
後阿婆遙遙看著二人背影,憑著老人家的撮合人的心思,歎句瞧著登對的話,惹得阿夢也看了眼,爾後紅著臉蛋兒輕哼一聲,從筐裡取了個橘子回院裡去。
途徑吳百順家時,他家的正在外頭啄蟲子吃,三四隻個個都是雄赳赳的,小胖阿與三兩個同齡孩兒在河邊生火玩兒。
夏意著不遠的那簇火,覺得有些暖和,一時想烤些東西來吃。轉念想冬日在即,屆時火盆一張,芋魁地瓜什麼的都能烤,便越想越開心。
“是了……”景深忽然出聲打斷了的念想。
“嗯?”
“你不是教我畫畫兒給你麼,反正無趣,不若幫你畫些有趣的來。”
原是這事,夏意歡喜道來:“最近倒不用的,等過幾日省城裡送來料我就該隨芝婆婆繡戲服了!”
“戲服?你還會繡這繁複東西?”
看他新奇,有些不好意思地耳垂:“我都繡了好些年繡帕佩囊的了,芝婆婆說今冬分我一,教教我……”
想起芝婆婆,景深便想起那日先生說的話,心下也有些微妙。世上真有這般巧的事麼,就連袖擺上的小樣子都能繡在同個位置?
“芝婆婆可真厲害。”
“嗯!”頗為驕傲,“而且不單戲服,芝婆婆還會繡屏風、繡掛軸,家老爺夫人們都稀罕的!往後我也想這般厲害……”
景深一邊聽著,一邊替摘一串兒牆邊長著的青花椒——近來路過時總要摘一串,今日乾脆替摘一串。
“嗯,你也會這般厲害的。”誇完後提著手上的青花椒聞了聞,衝得眉頭都擰了起來,作勢要給。
夏意哪兒肯接,笑意中染了些促黠,快步回院裡去,留後景深不滿:“不接便罷,跑什麼?”
“咳。”
才推開院門的夏意就聽見梧桐樹上傳來咳嗽聲,長歎一聲,轉眸子看去樹上,阿溟正撐著枝椏定睛看著門邊。
“你怎還坐在這兒?”不覺得累麼?
阿溟看著朝樹下來的小姑娘,以及剛進院的景深與他腳邊的一隻貓,沉默著指了指東南枝。
夏意順著看去,隻見東南枝上掛著兩條魚,張口仰麵朝著疏桐,魚鰭還垂死了。
“你怎還坐著?”景深走來,口氣生地問方纔夏意問過的話。
這回阿溟冇指那魚了,而是提起它們從樹上利索下來:“去烤魚吃嗎?”
“喵!”大橘貓盯著那兩條大魚,蠢蠢。
夏意則極輕的“喔”了一聲,方纔還想過烤東西吃的事呢,這才轉眼就送來眼前了。
隻是這個送魚的……沉會兒,覺得自己應該和景深“沆瀣一氣”、同仇敵愾纔是,定不能要的。
“不要。”一個割搖頭。
“嗯。”一個則冷聲點頭。
嗯?搖頭的挑眉看點頭的,生把小山眉挑了“高山眉”,他不是和阿溟不對付麼,怎又要吃他的魚?
“瞧什麼瞧?你不願吃麼?”景深俯視。
自、自是願的。
家住河畔,吃魚的時候比吃其他的時候多得多,做魚自然也難不住,這時候流眄看去景深手上的花椒,攤開手要過來,囑咐他與阿溟:“那你們去河邊架火,我備好了佐料就來。”
說完便咚咚跑去廚裡,屋外兩人一貓站了小片刻才朝河畔去。
作者有話要說:我要開始鋌而走險寫甜唧唧的日常了……劇會慢慢引出來的,至於大家關心的展開——現在還在累積階段吶~
夏意&景深:衝鴨!!!
故事裡的每個人背後都有故事的,包括芝婆婆和夏先生,不過都是為主角服務,不會多餘的!啾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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