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聽雨離開港城, 繼續加巡演中，到年末才回海東。

比前一天回到海東的楚煜說來機場接。

“在哪呢？”在機場大樓外跟同事告別，邊打電話邊往停車場方向走。

聽筒里傳來楚煜悉的嗓音：“一輛銀灰的車, 打了雙閃。”

南方冬日天比北方雪天還要冷，寒風穿過層層直達骨髓。

停車場有好幾輛打了雙閃的燈, 其中兩輛灰小車，趙聽雨視線在其中一輛車標上掠過, 毅然決然地走向另外一輛。

“趙小丟。”

才邁開腳步，視線掠過的方向傳來楚煜憊懶的嗓音, “男朋友都不認識了？”

“啊？”趙聽雨回頭, 視線落腳是一輛嶄新的銀灰小車。

此時駕駛座車窗全降下來, 穿黑寬松皮的楚煜單手肘在上面, 淡笑著看向。

趙聽雨連忙小跑過來，“你開誰的車啊？還是新的。”

“我買的。”楚煜手在臉上了下, “冷不冷？快坐上來。”

“等會。”趙聽雨謹慎地左右看了眼，而后傾在楚煜上啄了一下，正要退開卻被一只大手摁住了腦袋。

楚煜就著這個姿勢加深了這個吻，吻到趙聽雨發麻才把放開。

回到車上好一會都不敢抬頭，“你怎麼不等我上車啊，外面有人。”

“我本來是打算等你上車。”楚煜俯過來幫把安全帶系好, “是你等不及。”

“……”趙聽雨端正子, 目視前方, “我就是想表達一下開心。”

“我也是想表達一下, ”楚煜低低的嗓音充滿磁, “想你。”

趙聽雨心頭劃過一抹雀躍, 角怎麼也繃不住地往上翹。

車子開上大馬路, 這才想起一件事, “你剛說這車你買的？什麼時候買的啊？”

“之前就看好了，今天上午提的車。”楚煜說。

怪不得牌照都沒有。

趙聽雨視線在車搜尋一圈，最后落在方向盤那個標志上，“楚煜。”

“嗯？”

“你們這個工作是不是很賺錢啊？”趙聽雨不懂車，但這個牌子知道，這車估計得50萬往上走？

“還行。”楚煜回的輕描淡寫。

趙聽雨眼皮跳了下，這哪是還行啊？前段時間才買的房，這麼快又可以買車，之前那個事應該也花了些錢。

“我現在才知道我找了個這麼有錢的男朋友。”

楚煜被逗笑，“我也是今天才知道我朋友真的是天上掉的。”

一些往事涌腦海，趙聽雨臉上一熱，“什麼意思？”

“Ida今天給我發了個視頻，說你在網上很火。”楚煜后來去看了一下，的確很火，“網友不都說你是真正的仙下凡？”

趙聽雨總算明白過來他說的什麼視頻，“他們太夸張了，”

前幾天被同事告知，之前跟游戲公司合作跳的那支舞火了，在某視頻件上的播放量高達500萬。

團總監說，最近陸續有很多類似的商業合作找上門，還收到幾家電視臺舞蹈綜藝錄制的邀請。

們巡演還沒結束，加上趙聽雨不想參加綜藝，總監把推了一些。

但也簽了幾個合同，年后應該會更忙。

楚煜猜到的工作量會增加，提前給了一些囑咐，“一定要以自己的為重，不舒服要立馬停下來。”

“知道了。”趙聽雨因為過一次傷，所以這方面特別謹慎，甚至因為這個改跟團里的領導鬧過一次小小的矛盾。

好在團里最后選擇遷就。

今天是2017年的最后一天，海東大街小巷到都是年的氣息，覺全市的人和車都在往市中心涌去。

車子毫不意外地堵在路上。

眼看暮將至，兩人正愁去哪吃飯，張牧便給楚煜打來個電話，約他晚上一起吃飯。

趙聽雨握著他的手機打開擴音遞到他面前。

“行，你定地方。”楚煜雙手搭在方向盤上，想也沒想地應下。

電話的那頭的張牧說今天市區吃飯肯定要排隊，最近把吃飯的地方定在楓溪鎮。

結束通話后，楚煜調轉方向往郊區開去。

路上，趙聽雨問了個存在心里很久的疑，“你知道張牧當初為什麼跟羅熙分手嗎？”

“你不是問過他了？”楚煜記得看演出那天，在海東大劇院門口問過張牧一樣的問題。

“我不信。”趙聽雨抿了抿，“我覺得他沒那麼渣。”

車子停在一個紅綠燈路口，楚煜懶懶偏頭：“怎麼算渣？”

“羅熙說他突然間就變冷漠了，后來分手也不說清楚，莫名其妙就找不著人，”趙聽雨想了想，又問：“張牧這兩年有朋友嗎？”

問完以為自己會得到一句“不知道”或者“不清楚”，沒想到楚煜語氣很干脆：“沒有。”

“你怎麼知道？”趙聽雨問。

前面紅燈變綠，楚煜啟車子，“他說的。”

張牧從高一開始朋友就沒斷過，這次兩年都沒朋友，實屬反常，分手也反常。

趙聽雨更加懷疑這里面存在什麼難言之。

這些年年輕人流行年，這天，一般都約上三五好友一起過。

尋思著是不是可以把羅熙也過來，正好四個人一起聚聚。

問楚煜的意見。

“啊。”楚煜說，“他不會有意見。”

“他”指的是張牧。

“好。”趙聽雨從包包里掏出手機給羅熙發微信，問晚上有沒有空一起吃飯。并告訴有哪幾個人，對方二話沒說就應下來。

趙聽雨嘆口氣，有些心疼羅熙。

上說著無所謂，心里本沒有釋懷。

上次兩人約著一起吃晚飯，趙聽雨下班時間來到財政/局門口等。跟一同出來的還有兩個同事，們邊走邊聊，似乎在說給介紹男朋友的事。

羅熙搖頭，說有男朋友。

“騙人的吧？”同事明顯不信的話，“都沒見你男朋友來接過你。”

趙聽雨記得羅熙當時語氣堅定又平靜：“我們吵架了。”

居然用“吵架”來形容和張牧的關系。

趙聽雨當時說幫約張牧出來聊聊，不讓。

這姑娘典型的金牛座，表面上子，實際上心倔。一直在等著張牧來找解釋，可張牧當時都不愿意說清楚，過了這麼久怎麼可能還會主來找。

他們還沒到鎮上，張牧和羅熙先后發來消息，說已經到了飯店。

十分鐘后，楚煜將車停在飯店門口。

“我們坐一會再下去吧。”趙聽雨的意思是給那對“吵架”的小一點時間。

楚煜眉梢抬了抬，“干坐在里面？”

“不然呢？”趙聽雨指了指車窗，“這車防窺都沒，你可別來。”

楚煜輕笑，“我覺你比我大膽多了，我可沒想在車上。”

“你想什麼呢。”趙聽雨拍了拍自己滾燙的臉，睨他一眼，“我說的是接吻。”

這一眼，一點威懾力都沒有。

楚煜大方迎上的目，“我說的是盡興。”

他刻意低的嗓音如同在狹小的空間點了一把火，趙聽雨按下車窗，冷風撲面而來，稍稍緩解了的熱量。

在車里坐了幾分鐘，張牧打來電話，說快上菜了，讓他們趕進去。

兩人進去就看到張牧和羅熙安安靜靜地坐在那，前者玩手機，后者喝茶，誰都沒有開口說話。

整個用餐期間，兩人也沒什麼流，趙聽雨故意給他們制造流機會，奈何張牧不接球。

飯后提議去景區尾端的清吧玩，“聽說今晚有活，要不要去看看？”

“行啊。”張牧無所謂地道。

“可以。”羅熙也贊同。

四人都坐上楚煜的車，前往景區。

清吧今晚人很多，趙聽雨路上讓老板給留了個位置。

一個半圓形的卡座，四人坐上去剛剛好。

趙聽雨跟羅熙坐中間，左邊是楚煜，羅熙右邊是張牧。

楚煜點了三杯果和一杯調酒。

張牧看著自己面前那杯橙，輕哂：“你給我點這玩意？”

楚煜語氣理所當然，“等會你開車回去，我們坐你車。”

“代駕啊。”張牧把橙推開，招來服務員要了一瓶紅酒。

楚煜言又止，最后終究是沒說什麼。

今天全場酒水打折，場子飽滿。

幾人聊天喝酒一直到快零點，小舞臺上的大屏開始顯示倒數數字。

屏幕上數字到十時，全場人跟著一起喊起來：“9-8-7……0”

倒數結束，全程歡騰起來，屏幕上出現“歡迎來到2018”的字樣。

在一片歡快的氛圍下，張牧突然站起從里面走出來，“我去上個洗手間。”

楚煜注意到他臉不是很好，想跟上去。

羅熙卻先他一步站起，“我也去。”

楚煜看著兩人相繼離開的背影，稍作猶豫，選擇坐下來。

羅熙來到洗手間門口，沒進去，而是站在外面的走廊上的等。

隨著時間的推移，看向男洗手間的眼神越來越著急。

就在想回去找楚煜的時候，終于看到緩緩從里面出來的張牧。

對方在看到時，沒什麼緒的臉上頓時換上一副吊兒郎當的模樣，“你也來上洗手間？”

羅熙看著他走近，目追隨他，“你……”

在張牧要越過往大廳走的時候，鼓起勇氣揪住他外套下擺，“你是不是生病了？”

張牧臉蒼白，額頭上還有冷汗。聞言，他眸閃了下，“可能冒了吧，又喝了點酒——”

“你知道我不是說的冒。”羅熙深吸一口氣，盡量讓自己保持平靜，“要不要聊聊？”

“沒什麼好聊的。”張牧想回大廳，卻到一阻力，視線往下，落在揪著他擺的那幾纖細的手指上，“羅熙。”

羅熙固執的沉默著。

張牧拖腔帶調：“玩不起啊？”

大廳這邊，趙聽雨還在跟楚煜因為一杯紅酒討價還價，突然接到羅熙的電話，說和張牧要先離開。

“啊？哦，好。”趙聽雨不知道他們在這十幾分發生了什麼，之前話都不說一句的兩人居然要一起離開。

掛了電話后，把這個事轉告給楚煜。

楚煜拿起沙發上的外套和手機往門口走，“那我們也走吧。”

趙聽雨跟在他后，“你就不好奇嗎？”

來到門口，楚把外套遞給，“好奇什麼？”

“他們倆啊？”趙聽雨穿上外套，“有點奇怪。”

“他們的事自己會解決。”楚煜率先走出去，“你就別心了。”

從空調房出來，冷空氣迅速將人包圍，趙聽雨打了個哆嗦。

楚煜在面前蹲下來，“上來。”

趙聽雨一愣，“我又沒喝酒。”

“你不是冷嗎？”楚煜說，“抱著不冷。”

趙聽雨恭敬不如從命，開心地趴上去，“好吧。”

楚煜背著往前走，遇到第一座拱橋，他走過去。

趙聽雨摟著他脖子，將臉在他背上，“你還要回酒店嗎？要不住我們家客棧好了？”

“不合適。”楚煜偏頭蹭了，“你跟我一起回酒店。”

“哦。”趙聽雨在他背上能聽到自己的心跳聲，越跳越快，越來越響。

在楚煜背著過了第五道拱腳后，終于發現了不對勁，“你干嘛老走橋上？”

“完你的心愿。”楚煜微闔的眼里掠過一抹笑。

“什麼我的心——”趙聽雨話說到一半，腦子里閃過一段回憶，一段模糊的回憶。

清了清嗓子，小聲說：“你不是說我磨人麼？”

楚煜悠悠反問：“要跟我翻舊賬？”

“不要。”趙聽雨識時務地閉上了，要真翻舊賬，吃虧的是。

又步上一座拱橋，楚煜低笑了聲，“也是我的心愿。

趙聽雨心口一，抬起頭，“什麼意思？”

他是不是知道點什麼了？

楚煜扭頭看，“你說什麼意思？”

趙聽雨腦袋一點點耷拉下來，“我哪知道。”

楚煜繼續往前走，“真不知道？”

趙聽雨角翹起一抹好看的弧度，心里像灌了一樣甜。

他肯定知道了。

“楚煜。”忽地開口。

“嗯？”楚煜背著走了這麼久，氣都不帶的。

“我有一個禮要送給你。”

“新年禮？”

“不算。”趙聽雨不自在地解釋：“其實是欠你很久的一個禮。”

楚煜幾乎秒懂，“七夕禮啊？”

作者有話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