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

危急時刻，周箐只想著怎麼從“鼴鼠”手中求生，沒考慮善后的事。

回過神后，周箐看著不遠的無頭男尸，只覺得非常困擾。

真是死了還在給人添麻煩。

不像“月山”公園里慘遭放生的皮草廠狐貍，“鼴鼠”寄生的可是人類的。

莫約二十分鐘前，這位超市經理還笑盈盈地在試吃區理工作，現在卻首分家、全骨折，凄慘地躺在地上。

因為“鼴鼠”的特別能力，監控視頻也是一片漆黑，證明不了周箐的被害份。真要報警的話，周箐就只能期法醫可以在尸檢時發現外星人的□□，提出“人類殺害‘異形’正當防，不應承擔法律責任”這種觀點。

否則，無法自證清白，周箐的后半生只能在監獄里度過了。

憑什麼。

什麼都沒做錯，為什麼要坐牢？

為了渡過難關，必須主做點什麼。

周箐如是打算，輕輕拉住“林軒”的手指，示意他一同解決眼前的難題：

“我為了自保砍掉了他的頭……現在怎麼辦？去自首然后說明況麼？”

“林軒”那舐傷口的治療手段效果驚人。

繼雙之后，周箐逐漸也跟著恢復了知覺，原本只能癱在地的已能緩慢行。

這顯然異于常人的恢復速度令周箐在心底悄悄嘆氣。

“醫生”已經保護不了了。

畢竟，說不定也了需要被隔離的“混外星人”。

為了避免被帶到研究所，進行各類稀奇古怪的試驗的命運，周箐補充道：

“如果擔心自首影響生活的話，我們可以想想別的辦法。”

“你看，我打翻了貨架，一路跑到了這里，現在到都是痕，先把它們拖干凈吧。”

在周箐心里，“林軒”還是個接刺激才會行的“差生外星人”。

最開始祂著懷中的自己，“自首？為什麼要這麼做？？”，困發問的樣子的確符合對祂的定義。

可“林軒”接下來的發言就讓周箐到無法理解了。

“他自己是檢查貨的時候意外亡。你本沒有來過這里。”

男人的表平靜無波，語氣十分篤定，理所當然到像在說“藍星是圓的”這種客觀事實。

“誒？”

周箐著他漆黑的眼眸，背后一陣發涼。

比起跟人對話，覺更像趴在老家深不見底的枯井邊緣，著水面黑黢黢的倒影，因恐懼彈不得：

“我不太理解你的意思。”

“林軒”輕地的后背，在妻子表達疑后，非常禮貌地回復道：

“抱歉，我說的太簡單了。”

“我想想，怎麼和你解釋這個故事……”

祂垂下眼眸思索片刻，抱著周箐重新站直，“能站起來麼箐箐？我現在有點騰不出手，往后退一點，對，就是那里，站到那個監控拍不到的地方。”，待周箐在祂指定位置站定后，“林軒”將雙手合十。

接著，一場腥怪異的魔秀在周箐眼前拉開帷幕——

黑紅流在“林軒”逐漸分開的手掌間流淌。

它們澤濃郁，質地粘稠，像是沸騰的巖漿般不斷變化形態，然后在“林軒”兩手分至幾拳寬后，定型了人頭模樣。

“首先，他為什麼要在工作時間來這里？”

男人捧著“鼴鼠”表猙獰的頭顱，將大拇指刺他的太，仔細地“整理想法”：

“嗯——今天生鮮特賣，試吃區牛排用的那種‘黑椒醬’廣好評，很快貨架上的調料就被大家買完了。”

“有客人很喜歡那個牌子，結賬時就問店員能不能去倉庫取貨再擺上一些。可是除了尋廣播，今天的庫存系統也出現了故障，店員無法在收銀臺上查看剩余，需要人工去倉庫清點。”

“所有人都在崗位上忙碌，只有作為經理的他四巡查，所以他義不容辭地來到了倉庫。”

理工科高材生林軒邏輯推理能力出眾，平素就會研究一點“燒腦偵探片”，而且祂從不吝嗇于分。

就算周箐苦惱地表示自己不懂其中道理，無法跟上祂的節奏，他也會笑盈盈地承擔劇解說的責任。說到興起，祂還會手取材，把房間布置“簡單室”，自己扮演“兇手”，周箐當“被害人”，一對一推演現場。

顯然“林軒”也學到了這點。

祂在這種況展現出了驚人的表現。

“林軒”信步走向“鼴鼠”的尸，把頭顱懸放在他空的脖頸上。

在祂的影響下，數條黑紅細線自頭顱的斷面垂下，蠕著探向倒地的。它們充當了管的角，將分裂的兩者再度連接。

“鼴鼠”搖搖晃晃地站了起來。

隨他起，“咔噠、咔噠、咔噠”斷骨歸位的聲音一時不絕于耳。

短短幾分鐘，“鼴鼠”的就恢復了健康。他面帶與生前別無兩樣的和藹笑容，倒退著走向傾倒的貨架。

“林軒”跟在“鼴鼠”后，他的足從襯下擺出，慢悠悠地在后搖晃，沿路的跡像是遇上磁石的鐵屑，紛紛被足吸收。

“至于為什麼撞倒架子，我看看。”

“林軒”在貨架前站定。他一手抵住下做思考狀，一手拉起貨架支柱，彎腰打量底座松掉的螺。

周箐的力氣不大，他隨手一就能將被扯彎的支柱恢復原貌。

“這樣吧，因為架子有些高，又被馬虎的員工推到了里面。取貨時，經理只能踮起腳，一手按住鋼板支撐，一手往里去夠調料。”

“很不巧，底座的支架螺因為腐蝕松掉了。”

隨“林軒”語音落下，一只足纏上底座，滲出的黏在上面留下一片漆黑的銹漬。

舞臺已經搭建完，作為主角的“鼴鼠”乖乖走向他被周箐暗算的地方。

“林軒”輕輕松開撐住支架的手掌：“倒下的架子砸斷了他的骨頭。他有家族冠心病傳史，平時又不注重鍛煉，疼痛讓他心臟驟停。”

貨架再次上“鼴鼠”碩的，沉悶的響聲為整場事件畫上句號。

“就是這樣，這是和你完全無關事故。會有監控攝像證明這點的。”，“林軒”拍去手上的細灰，看向周箐：

“我們回家吧，箐箐。我好像學會怎麼做菜了。”

“媽媽也已經到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