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生歡》第183章 三更君

楊儀先前在羈縻州的時候,跟隋子云相,便有一種旁人不知的默契。

那次暈倒,是隋子云搶著救護,從那之后楊儀就覺,隋子云知道了自己的份。

但隋子云從不,也不說破,而只是默默靜靜地,甚至有時候會不、不痕跡地替遮掩。

楊儀暗中忖度,這大概是因為他曾經對曹方回用,深知子立世、苦苦掙扎的不易,所以對同樣扮男裝的自己也有一份同理之心吧。

方才聽說隋子云醒了,來探

兩人相見,只是一個眼神匯,楊儀垂首,他一點頭。

這麼剎那間,就仿佛已經說了千言萬語,彼此了然于了。

不需要更多的話來解釋。

楊儀落座的時候,只又聽過了他的脈,覺著無恙才又收了手。

本想再看看他上的傷,隋子云見逡巡,早知其意,便道:“先前一位太醫來給看過,是……令兄?”

“啊,是我大哥哥。”楊儀回答。既然楊佑維來過了,就不用再過目了。

想了想,楊儀說:“之前在宮,是突然給太醫院召去,為太后看診,子云兄你……”

聽似沒有頭緒,隋子云卻明白,竟接口說道:“這件事……我也沒有料到,算來也是無妄之災了,不過,清者自清,遲早會水落石出的。”

楊儀想到他上的傷:“既然還沒查明白,怎麼就先了刑?”

他一笑:“這自然是要先給個下馬威。”

兩個人并沒有說幾句,再后面兩句則是薛放聽見的了。

也幸而薛放并沒有聽的耐,若是在外頭再多站一會兒,指不定能聽見了什麼。

此刻他一句“你們見過了”,楊儀跟隋子云目相對,各自莞爾。

薛放看在眼里,大不自在,他走到楊儀旁,故意輕輕地用肩頭

楊儀正不知他要做什麼,竟被撞得一晃。

薛放趁機扶住:“怎麼了?”

順勢握住楊儀的手在掌心里,:“是不是太累了?”

楊儀瞪著他,薛放揚眉一笑,這才松開。

隋子云這一切看在眼里,略略詫異,轉念間,只是一笑。

此時外頭小甘到門口:“姑娘,家里二爺來了。”

楊儀回神:“多半是我回去的。”看向隋子云:“子云兄……”

隋子云溫聲道:“去吧。我已經好了。”又道:“我暫且不能下地,十七幫我送一送。”

薛放橫他:“老實呆著吧。”

陪著楊儀往外走的時候,薛放故意走的很慢。

楊儀看了出來,竟也沒有催促他。

短短的一段路,兩個人只管晃,小甘在后面很是無奈。

薛放雖明知楊儀不是這里的,是該回府,但心里竟十分不舍。

終于他開口道:“我不想你來些驚恐勞累,但心里又盼著你來,至能夠時時刻刻見著。”

楊儀垂首,先是一笑,又道:“別只顧想沒用的,子云兄這件事,十分棘手,倒要打起神來好生置。”

猶豫了會兒,聲道:“你這個人,一旦涉及邊人就容易沖行事,偏偏這件事又是上達天聽的,你若不愿意跟別人商量,私下里問問子云兄該怎麼料理……他必定會給你出主意。”

薛放道:“你怎麼不信我自己能理好呢?”

楊儀一想,笑道:“抱歉,并非小看你,只是……”

這若是放在以前,在羈縻州初次相遇的時候,楊儀才不會替薛放擔心,因為在看來,天底下沒什麼能難得住薛十七郎的。

可……越是跟他相知,甚至相許,心里對他的喜跟憐惜就與日增多,不知不覺為他擔心,怕他出事,怕他吃虧。

尤其是今日看到隋子云的慘狀,楊儀方會先前薛放對說“那個地方不是好人去的”,可如今不僅去過,今日連薛放也去過了。

自己……倒是不怕,唯有擔心他多些。

夜影里,薛放卻似明白了沒說出的心意。

閃爍,十七郎道:“楊儀……我、我其實還有一件事要跟你說。”

楊儀疑,止步問:“什麼事,現在不能說嗎?”

“現在、不……還是改天,”薛放潤了潤瓣:“改天再說吧,是重要的事。”

楊儀狐疑打量:“那、好吧。反正現在還得以子云兄這件事為主。”

提到這個,薛放趕忙道:“以后不許你跟他那麼笑。”

“什麼?”楊儀不解。

薛放回想方才兩人在屋形:“你同他那麼笑,好像有什麼瞞著我,我可不喜歡。不許你對他笑。”他湊近了低聲道:“只許對我這樣。”

趁著不注意,便在臉頰上蜻蜓點水,迅速地親了親,也能暫時止

等送了楊儀上車,薛放回到后衙。

隋子云才又喝了藥,見他步伐輕快地進來,便道:“方才那是怎麼回事?”

“什麼怎麼回事?”

“你跟……從之……”

“噓!”薛放忙捂住他的:“在這里不要這麼。”

隋子云道:“這是為什麼?”

薛放就把先前在照縣時候的行事告訴了隋子云:“你要說出這個來,萬一給有心人聽見,猜出是楊易,可怎麼辦呢。”

隋子云忖度著:“那你跟……儀姑娘又是怎麼回事?”

“什麼怎麼回事。”薛放先是含糊。

“哦,”隋子云打量著他:“沒事就算了。”

他不再問下去,薛放卻有點著急:“什麼沒事?”

隋子云道:“你方才不是這意思麼?”

薛放嘖了聲,言又止,見隋子云在外頭躺著,他便把靴子了,一翻到了里間:“我還沒說,你胡猜……”

隋子云側目。

薛放見他竟還是不問,自己終于忍不住。

“我,”小聲地:“……我喜歡。”

這句話從他里說出來,雖聲音不大,卻把隋子云震的幾乎要跌下床去。

“是、是嗎。”隋嬤嬤有點狐疑地著薛放。

“你是什麼語氣,”薛放瞪著他:“你是不信?我告訴你,我喜歡楊儀,楊儀也喜歡我。”

微微揚起下頜,就仿佛在宣告什麼不容分說的正經大事。

隋子云垂眸,角微微上揚,喃喃道:“這可真是……士別三日,當刮目相看。”

薛放笑道:“你也這麼覺著?”

隋子云道:“我并不是在夸贊誰。”

薛放斂笑:“那你在說什麼?”

他們在羈縻州朝夕相,若說最了解薛放的人,那必定是隋子云了。

薛放不羈,是個最自在快意的年,對薛十七郎而言,什麼男、兒長之類,對他毫不沾邊。

在其他軍士還能偶爾喝個花酒之類的時候,他卻連都從不親近。

甚至于認識了楊儀,當時薛放不知楊儀是子,只當做是個男人……但隋子云暗中瞅著,卻旁觀者極清。

可雖然隋子云看出薛放對于楊儀已經暗種,但偏偏這位呆小爺自己懵懵懂懂,毫不知。

如今,柳暗花明,卻“明”的有點太厲害了,他居然跟突然開竅似的……竟能主開口承認自己喜歡楊儀。按理說以他的脾氣,就算喜歡,也不至于就如此明晃晃嚷嚷出來才是。

這種轉變,讓隋子云措手不及。

“你真的……”隋子云有點驚奇。

薛放躺在里間,兩個人之間距離很近,他抬起胳膊頂了頂隋子云:“真的什麼?”

隋子云啞然失笑:“竇初開啊。”

竇……”薛放的臉突然有點熱,他覺著兩個人靠得有點太近了,于是忙在床轉過,自己到了床尾,跟隋子云抵足而臥,他喃喃地,“這個詞,有點意思。”

這麼面對面的,隋子云卻更能看清他的臉了,十七郎本就生得好,如今這張臉上多了點淡淡的的紅,看的隋子云在羨慕之余,有點莫名的惆悵。

他想到方才看到薛放地握楊儀的手的舉,思忖片刻,道:“那你可想過以后?”

薛放抬眸,這次他心有靈犀地明白了隋子云的意思,即刻來了神:“當然想過!這還用說?”

“是麼?怎麼想的?”隋子云有點意外。

“定親啊!”薛放睜大雙眼,好像在鄙視隋子云連這個都沒想到。

隋子云震驚。

他也看出薛放跟楊儀之間的意,而薛放也當著他的面坦白了,但若說起“定親”……

對隋嬤嬤而言,仍是有些太超過了。

他半信半疑地問:“你當真這麼想的?”

薛放道:“那還有假?不然我跟你要什麼錢呢。”

隋子云只覺著一口氣沒上來,竟咳嗽起來,薛放忙坐起:“怎樣?”

“沒、”嬤嬤擺擺手:“你先前說的錢,就是為這個?為定親……莫非是聘禮之類?”

薛放道:“不然呢?”

“你……”隋子云張了張口,匪夷所思:“你怎麼……”

這個人,原本連男都不沾邊的,為何突然間跟服了什麼靈藥似的,開始突飛猛進?對隋子云來說,就仿佛那原本清心寡的和尚道士,突然間還了俗,而且還大魚大了起來。

他覺著很奇怪,不由問道:“你、你怎麼就想到了要定親呢?”

薛放一怔,想了想,道:“其實我原本沒想到,是付老頭子提醒了我……”

“付老頭?”隋子云來自南邊,自不知道付逍。

薛放給他解釋了一通,道:“付老頭說,我快點定下來,我一想是這個道理,可惜我又沒有錢。”

隋子云恍然大悟:“原來你是聽了老人家說,才起意的?”

“啊,怎麼了?”

隋子云啼笑皆非,怪不得呢,這若是沒有別人提著,以他的子,只怕不知猴年馬月才會想到這一節。

可是……他這還沒定的樣子……

隋子云暗暗思忖,有點擔憂。

可楊儀是太醫楊家的姑娘,配扈遠侯府的小侯爺,兩個人又是投意合的,只要雙方家里不怎樣,那應該就是無礙的。

隋子云正打算問問薛放知不知道雙方家里的想法,冷不防薛放見隋子云不言語,問道:“怎麼不說了?”

不等人家回答,他忽然想到那錢的事:“對了,之前的銀票,我可不知道你給了那麼多,本來屠竹送回去,你偏又跑了。我正疑,你哪里來的錢,總不會是老狄給你用來辦事的,你看我嚷的急,就公款私用了?”

隋子云道:“不必小看人,那是我自己的錢。”

薛放幾乎從床上蹦起來:“什麼?你哪里的幾千兩,我怎麼不知道?還是說……好啊,你是變了貪污吏了,從哪里貪污的是不是?”他說著,很不老實地腳在隋子云的上輕輕踹了踹。

隋子云一笑道:“誰跟你一樣沒個算計,我原先在酈的時候,跟……”

他頓了頓,臉上的笑收了起來,聲音略低:“跟小曹相識的時候,我同一起做點買賣,不用我心,只我給錢,過一兩個月就給我分紅,不知不覺就攢了這些了。”

薛放目瞪口呆:“有、有這種事?不是賄賂你的?”

賄賂我做什麼?”隋子云嘆氣:“何況你不是就在旁麼,要是敢,若給你發現了,我們還活不活了。”

薛放抓抓頭:“那到底是什麼買賣,這麼賺錢,怎麼不我一起?你也太不仗義了!”

隋子云才又忍笑:“我就算想拉著你,你哪兒又有本錢?每天不是借給這個就是借給那個,有時候還要跟我荷包里搶呢。”

薛放忙替自己解釋:“胡說,前些日子我問過屠竹,我有好幾十兩。”

隋子云一笑,引得傷口疼:“行了你別說話了,逗得我忍不住,傷口難好。”

薛放嘆氣,重新又躺了回去:“我是錢到用時方恨……不過今日進宮,皇上賞賜了我些東西,你說那些東西總該值點錢吧,我拿去變賣的話……”

“皇上賞賜的東西,你拿去變賣,腦袋都不想要了,還是想錢想瘋了?”隋子云警告:“別起這念頭,賜的東西只有收藏,連無故毀壞都是大罪,你還想變賣呢。”

薛放大失所道:“那就是中看不中用啰?那我要那些勞什子做什麼?”

隋子云竭力忍笑,打定主意不要再跟他說話,簡直是自找

薛放撓頭,翹著二郎嘆息:“我還以為總算發了筆橫財,這麼看來,是白高興一場啊。”

兩人說了會兒閑話,薛放又道:“對了,先前楊儀問的那句話,我也想問……狄聞為什麼偏要派你過來?皇上必定知道你搶了狄小玉,今日在南衙的事,我看多半是故意整你。你要是在羈縻州,這里鞭長莫及的不到你,你偏自己送上門來,這還有好兒?”

隋子云沉默了片刻:“十七,拋開這個不談,你說今日的刺殺,是怎麼回事?”

薛放沒有立即回答,過了會兒:“狄聞跟你,都不至于選這樣愚蠢的方式,可人確實是你們那的,既然這樣,要麼有人買通了他,要麼他原本就是個細作。”

隋子云屏息:“是誰的細作,又是誰買通了呢?”

薛放道:“看事的癥結就是,看誰會從中得利。這件事上,誰得了好最大,就是誰。”

隋子云垂眸:“但我想不到現在是誰會得利。”

“你是狄聞的人,利用這件事,大不了挑撥皇帝跟狄聞的關系,但……我看皇帝并不像是那種會中計的。而且因為這件事而對羈縻州刀兵,這不可能。最多借機敲打申飭狄聞。”

薛放低低說著,最后道:“到目前為止確實看不出是誰得利最多。不過,是狐貍總會出尾的。”

十七郎打了個哈欠,抬手向著桌上的蠟燭空空一彈,一氣勁直沖而去,那燭像是被無形的手住似的,陡然熄滅。

薛放沒有再說話,隋子云以為他睡著了,于是自己換了個姿勢,稍微躺平了些。

舒展,傷口地疼,他只忍著。

直到薛放又道:“嬤嬤……”

隋子云一怔:“你沒睡?怎麼?”

薛放喃喃地說道:“你放心吧,我好歹也是京出生的,你到了這里,就是我的地盤兒,再也不會人傷著你了,至你的命,誰也帶不走。”

黑暗中,隋子云睜大了雙眼。

勻稱的呼吸聲響起,薛放慢慢地了夢鄉。

睡在薛放旁邊的隋子云卻難以眠。

傷口陣陣地疼,仿佛魚被活活剝去鱗片那種覺,隋子云沒有出聲。

先前那太監將他鞭打的皮開綻,用刀子生生劃開他的皮,故意把燒紅的烙鐵烙在上,他都一聲都沒響過。

可此刻,突然疼的難熬。

隋子云寧肯薛放再多說幾句話,他也許會忘記那些疼,也忘記那些疼之外的微微冷意。

從狄聞決定讓他做進京特使的時候,隋子云大概就預計到了這趟進京之路注定不會平坦,他會遇到難以想象的兇險,甚至有可能……丟掉命。

就算被薛放帶回了巡檢司,跟薛放如同在羈縻州一般的抵足夜談,隋子云心里卻明白,對他的考驗并沒有完,也就是說,他的命,還被人在手心里。

隋子云本以為,那個南衙就是他的歸宿,沒想到皇帝居然會讓薛放來接手此事。

當他在那無盡的折磨中看到薛放從外走進來的時候,他的心突然放松,那是一種沒有來由的信念,就當看見薛放面的一刻,他知道自己會無礙。

不管如何,薛放會豁出一切護住他平安。

正如隋子云所想。

薛放說,誰在這件事上得力最大,誰就是安排了刺殺的幕后黑手。

可如今那黑手顯然還沒浮出水面。

但隋子云想的不同。

薛放以為,刺客的出現,是挑撥了皇帝跟狄聞之間的關系。

隋子云看的更遠。

比如,為什麼皇帝會讓薛放參與此事。

皇帝當然清楚薛放在南邊跟隋子云之間的關系,而特意如此安排,是想他們自相殘殺?還是有什麼別的意圖。

而皇帝的這種安排,那個“幕后黑手”是不是會一并猜到?

假如猜到的話,那局勢將怎麼演變?薛放毫無疑問會護著他……那會不會由此讓皇帝對薛放起疑,繼而……對薛十七郎不利?

隋子云希是自己多心了。

畢竟薛放雖向來狂放,也可能無意中為了哪些人的眼中釘,但無論如何,應該不至于要如此大費周章來針對他。

除非……是針對薛放后的勢力?扈遠侯府?巡檢司?

隋子云上疼,腦中不停地轉。

而在他深思慮的時候,上的痛似乎也隨之減輕了不似的。

就在他推算各種可能的時候——

“姐姐……”薛放咕噥了聲。

隋子云微怔。

腳畔的薛十七郎卻翻了個

他探出手臂,一把抱住了隋子云的

隋子云震驚,本能地想將他踹醒。

薛放卻又含含糊糊地說道:“姐姐別,讓我親、親親你……”

聲音低而沉,但室太靜,床又咫尺,隋子云想裝沒聽見都不

就在他震驚不知所措的時候,薛放突然張口。

隋子云下意識地一抖,覺他咬住了自己的管。

“嘖嘖嘖……”他吸了吸。

那聲音在暗夜里聽著如此清晰,簡直人臉紅心跳之余又啼笑皆非。

隋子云艱難地撐著床褥,探看向邊的十七郎。

暗影中著那朦朧俊的側臉,卻咬著自己的管一角,仿佛在做什麼了不得的好夢。

這瞬間,隋子云方才的那些疑慮擔憂,突然都不翼而飛,他嗤地輕笑出聲。

重新躺下的時候,隋子云心想:管他定沒定都好,倒是要快點兒他定親甚至親才行,不然若這樣,怕他自己先鬧出病來。

今夜,俞星臣也難得地回了府。

這兩天發生的事實在很夠瞧,不管是坊間還是朝堂上都議論紛紛。

俞鼐跟俞鼎兩人在廳特意等候俞星臣歸來。

有條不紊地,俞星臣將事的來龍去脈簡略說了一遍,包括今日羈縻州特使面圣行刺一節。

有俞鼐在,俞鼎不便先說話,只看向大哥。

俞尚書道:“這花魁被殺的案子,倒也罷了,小聞公子頭上有疾,發病而殺人,總比他好端端去殘殺無辜要說的過去。我們跟吏部聞侍郎的雖然一般,但同為六部中人,他若面掃地,于我們又有什麼好。”

俞鼎點頭表示贊同:“聞侍郎素日跟人和氣。唉,卻遭此橫禍,若因公子的事連累仕途,更是可惜了。”

“就是說。”俞鼐繼續,又看俞星臣:“何況你們竟然能夠用開顱之……嗯,我雖不懂醫藥或者仵作方面,但不管對于哪一方,想來都有好,這樣置很好。”

俞鼎也才跟著開口:“話雖如此,但凡事不能自專,倒要請示馮旅帥才好。”

見俞星臣俯首稱是,他又轉向俞尚書:“羈縻州特使行刺之事,卻人不解。我聽好些人嚷嚷,說是狄將軍有不臣之心呢。”

“這都是胡言,”俞鼐分析道:“我想狄聞不至于老糊涂到這種地步,把現的把柄往前送,應該還是有人暗中弄鬼,只不知是哪一方的勢力……”

俞鼎詫異:“什麼人如此膽大妄為?”

“鷸蚌相爭,漁翁得利。且看著吧,就是這件事給了巡檢司……”他看向俞星臣:“打算怎麼置?”

俞星臣道:“回伯父,我暗中揣測,皇上大概只是想借機敲打羈縻州,所以,追查真相反而是其次,最主要的,是給雙方一個可過的去的說法,或者,可下的臺階。”

俞鼎皺眉:“你……”他不喜歡這種過于圓的方式。

“哈,”俞鼐卻笑了起來:“孺子可教。不過真相也是要查的,幕后之人如此膽大,皇上那邊也不會放過,你放心去查,弄好了,這就是你的晉之機。”

話音未落,俞鼐皺眉輕嘶了聲。

俞鼎忙起,關切道:“哥哥是又犯了腹痛?”

沒言語,俞鼐疼的只顧氣,俞星臣也忙靠前:“伯父……”

俞鼐鎮定片刻:“今日、在巡檢司開顱的……”

俞星臣驚愕:“伯父想說的可是太醫楊家的楊儀?”

“是……”俞鼐屏息,忍痛:“聽說此、給太后看診,極佳……我本來……”

他疼的說不下去,俞星臣把心一橫:“伯父放心,明日我請來給伯父看診。”

俞鼎在旁面驚訝之,剛要喝止,俞鼐道:“按你說的做罷。”一抬手,旁邊兩個丫鬟過來,左右攙扶著他,蹣跚而去。

才送了俞鼐,俞鼎便面不悅之,呵斥道:“你可知道你方才說了什麼?為何竟攛掇你大伯父,讓什麼子來給他看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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